「這種事情,我怎麼會知道。」夏新乾笑着敷衍了過去。
這個問題的難度,就跟老婆跟媽媽一起掉到水裏,你救誰一樣,有點無解。
「不知道可不行哦,說不定就遇上了,要怎麼辦呢?」
「選擇自己喜歡,又喜歡自己的人不行嗎?」
「你以為這是童話嗎?現實可沒這麼美好呢。」
憶莎仿佛對於夏新的生日深有感觸,又給自己倒了一整杯,仰脖喝下之後,才媚眼迷離的說道,「你知道什麼叫現實嗎?」
憶莎的眼神中浮現出回憶的神色,顯得深遠又悠長,喃喃說道。
「現實啊。就是將一個又一個喜劇破壞,撕裂,把他變成血淋淋的悲劇,然後呈現在你面前,雖然偶爾會加點糖,不過終究還是由一個又一個的悲劇構成的,對此,你的感受應該是最深的吧。」
憶莎說着望向了夏新。
夏新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話來,從父母雙亡,到在學校受盡欺凌,到被親戚拋棄,到兄妹的相依為命,即使到現在,也常常會遇到些不好的事,比如,運動會的事……
憶莎繼續說道,「上到國家元首,下到市井小民,各有各的悲哀,能夠克服一個個悲劇。走下去的人,才能成為強大的人,而沒能走下去的人,終究會被淘汰,淪為可憐的勢力的傀儡。」
這也是憶莎,對於夏新的情況視而不見的原因,她早在一開始就看出各種情況了。也知道夏新脫水了,不過,她只是悠閒的坐着看着而已,因為,那是需要夏新自己克服的事。
夏新看出憶莎媚態橫生,小臉酡紅,櫻唇嬌艷,眼眸迷離的帶着一種醉人的媚態,「莎莎,你醉了,還是早點睡覺吧,我跟你說過這酒後頸很足了吧,你還這樣喝。」
夏新伸手想扶憶莎起來,送她回房間,不過被憶莎一把甩開了,「我沒醉,小新,我接下來說的話,你聽好,我沒準備禮物送你,就讓我省點錢,把這些話送給你當生日禮物吧,也許只是些廢話,不過,也許有天你會用到也說不定。」
「不用了。」夏新回答。
憶莎沒理他,搖搖晃晃的豎起了一根食指,說,「有人的地方就是社會,社會的本質就欲望,人類是遵循欲望而生的生物,而所謂的欲望,不管是金錢,權利,美色,發展到最後都會變成一種勢力,所以,社會,就是由各種縱橫交錯的勢力構成的。」
這話讓夏新想到了不可一世的陳威,想到了在學校里聲名俱佳,掌管整個學校學生的學生會長尹風華,也想到了那個神秘的婠婠,錢。權,美色,憶莎的意思是,這三個人也是代表了各個勢力嗎?
憶莎嘿嘿笑道,「搞懂了勢力的勢,你接着就要明白自身的定位,這世界上分四種人。一種,就是被淘汰的傀儡,他們也許可以幸福的生活在自己的小圈子裏,但經不起任何考驗,任何風吹雨打,都會讓他們的人生,家庭支離破碎。他們只是些傀儡。」
「他們只能無力的祈禱着和平,滿足的過完一生,當然,社會上這種人最多,幸運的,自然什麼也不知道的幸福到死,而不幸的,可能會後悔出生在這世上。」
憶莎說着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不過這次沒全喝掉,她顯然有些醉了,大半都倒在了飽滿的胸口,沾濕了很大一片,導致薄薄睡裙完全貼在了肌膚上,裏邊的美肌更是若隱若現的透着朦朧的誘惑。
在這黯淡的泛着些微電視白光的客廳里,顯得有些旖旎了。
憶莎笑了笑,露出了白白的牙齒,「我接着要跟你說的就是在傀儡之上的三種人,用你們的話講,就是所謂的上流社會吧,上流社會也分三種。」
「像那種有點錢,吃着高檔紅酒。牛排,參加着高級舞會,知道一些平民所不知道的信息,自以為高人一等的,就屬於典型的上流社會第三層,可以把這些人稱為下位者,下位者,只能順『勢』而為。」
夏新想起老王當時在那個高級會所說過的一句,「呵,有點小錢,就真把自己當上流社會了?一群賤民。」
老王說的,跟憶莎說的,有點類似,那些人被分到了上流社會的最底層,即順勢而為的下位者,算不上真正的上流社會。
憶莎又豎起一根中指道,「然後是中位者,中位者,借勢而為,藉助勢力的幫助,來達成自己的欲望。這就是中位者,只要掌握這一層,你至少能做個人上人,而在這一層的代表人物,就是尹風華,他確實是個人才,也是個天才。」
「最後是上位者,所謂上位者,造勢而為,這些人已經不為勢力所控,他們有自己的能力,能自己去掌控,創造勢,或者。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勢,令人敬仰或者敬畏。」
人逃離不了勢力,人所能做的,只有4種方式,被勢力所控的傀儡,或者掌控勢力的順勢,借勢,造勢三種,這就是人與人的分層。
憶莎說到這,頓住了,她當然不是無緣無故跟夏新提到這些,而是因為她接到了一個電話,一個組織上,喊她回去的電話。
從電話里傳來的只有一句話,還有一個陰測測的聲音,「美麗的『公主殿下』,您是打算什麼時候回來繼續研究呢,王子殿下對於您擅自離開的事很生氣,對於您掛他電話的事更生氣,還有,對於您身邊有其他男人的事,更是暴跳如雷。」
「任性可以,可也要適可而止的好哦。」
憶莎自然是馬上掛掉了電話,不過想到那位「王子殿下」,心情也就好不起來了,這才不知不覺跟夏新聊起了這些。
「你可能會想,只要治好夜夜的病就好了,其他,你才不在乎是吧,可,人啊,只要是在社會中,就逃不了勢力這個點,你真的以為,就憑你現在這樣,以後也能保護她嗎?你真的,能保護她嗎?」
憶莎嗤笑一聲,又連喝了兩杯,忽然發現夏新一直沒說話,臉色並不好,若有所思的望着地面。
憶莎腦袋一下清楚了不少,心道自己講多了,對一個孩子說這些幹嘛,對他來說還早呢,連忙伸過手臂,像好哥們似的搭住了夏新另一邊的肩膀,補救道,「哈哈,我當然是胡說八道的。你在想什麼呢。」
「啊?胡說的?」夏新不解的望向憶莎。
憶莎嘿嘿笑着,給夏新也倒滿了一杯,又用叉子叉了個蛋糕塞進了夏新嘴裏,「不用放在心上,只是個老女人的自言自語而已。」
夏新拼命的咽下蛋糕,糾正說,「不是的。」
她感覺憶莎情緒有些不對勁。眼神中有着一抹化不去的憂鬱,以為,憶莎是真的對年齡很在意。
所以他雙眼直視,緊緊的盯着憶莎的眼睛,鄭重的說道,「莎莎一點都不老,莎莎很漂亮,很年輕,雖然懶了點,但莎莎是我見過的最有氣質的,也是最漂亮的老師。」
「對我油嘴滑舌可不好使哦,我可不是那些小女生哦。」憶莎微笑着,俏皮的豎起一根食指,抵住住了夏新的嘴唇。「甜言蜜語,還是去跟小……跟你的舒月舞說吧。」
「不,我是認真的,莎莎根本不需要為這種事擔心,莎莎還年輕漂亮的很呢,又有學識又有才華,讓很多人喜歡。」
憶莎的對外模式確實讓人喜歡。但,也僅僅是對外模式。
「是嗎?」憶莎一手拄着膝蓋,托着下巴,眼神惆悵的望着電視,長嘆口氣道,「說的好聽,那為什麼到現在,還沒人要呢。」
「……」
「大概,等到了三十,就成了被人挑剩下的昨日黃花,然後不得不找個老實巴交的男人嫁了,過着無趣且無為的一生吧。」
其實憶莎真正想說的不是這些,而是,她隱隱有種預感,雖然自己已經把所有的東西都留給組織了,恐怕組織,還是要來強制召自己回去了,……回到那個男人身邊。
終究是逃避不了,要回去了嗎?
這才是真正讓她惆悵的地方。
不過,聽在夏新耳中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
夏新很肯定的說道,「每個人都會遇到的,就算是莎莎,也一定會遇到真正喜歡你,照顧你,包容你一切的人。」
憶莎這次是用雙手托着下巴,怔怔的看着電視,喃喃道,「是嗎,我恐怕沒那樣的機會了。」
「有的,一定會出現的,我保證。」夏新其實是擔心憶莎,想安慰她,讓她別露着這麼一副擔憂的表情。
哪想到憶莎頓了頓,忽然轉頭望向夏新,帶着醉意的迷離眼神中流露出幾分玩味的笑意,「哦,你保證啊?那我要是到了30歲還沒嫁出去怎麼辦呢,你要娶我嗎?」
「……」
今天也就一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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