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第二更。
這也太自來熟了吧?
周琳琅訝異的瞥了一眼顧宣,見他熱情洋溢的臉上襯着一雙極其違和的眼睛,那雙眼睛裏毫無迷亂,也無齷齪,反倒是格外的親近。
非親非故,她二人也不熟,何必無事獻殷勤?
周琳琅微垂了眸。
她不怪世人用這種輕佻的態度對她,畢竟她聲名狼藉在先,世人對她已經形成偏見,於他們而言,做得再出格也不過是順勢而為。
周琳琅只是在猶豫,到底自己是順應民心,索性做出風流的姿態來遊戲人間,還是選擇一條艱難的路,做出三貞九烈的姿態來?
沒等她想好,已經有個蠻橫的聲音搶進來道:「你哪門子的二哥?要不要臉?當人都和你一樣臉皮厚得錐子都扎不透?」
三人同時回頭,見顧至冷着臉,抱着雙臂,一副世人欠了他萬八千銀子的模樣。
顧姍有些為難的道:「大哥——二哥是好心。」
平時鬧也就罷了,這會兒畢竟當着外人,所謂家醜不可外揚,他好歹收斂點兒啊。
顧宣絲毫沒有被人抓個現形的尷尬和慚愧,坦然的朝他行禮:「大——」
「哥」字沒出口,顧至猛的撲身而至,一拳直奔他面門。
顧宣察覺不妙,猛的一歪身,臉躲過去了,肩頭卻挨了重重一拳,他笑道:「大哥這是要考考兄弟的拳腳功夫不成?」
當下也擺出陣勢,只等顧至繼續。
顧至卻收回拳頭,冷硬的道:「我可不像你們父子一慣偽善,看不慣就是看不慣,我才沒那個閒心考校你的功夫。」
顧姍臉色發白,拽住顧至的手臂,懇求的道:「大哥——」嘴上說得這麼難聽對他有什麼益處?除了加惡兄弟情分,讓外人看了笑話,更讓人對他本身的印象愈發惡劣。
他圖什麼?
顧宣放下雙手,放鬆了神態道:「大哥真會說笑,我實是不知究竟哪裏惹了大哥不悅,以至於大哥竟無緣無故的對我懷恨在心,到了見面就拳腳相向的地步。」
顧至道:「如你所願,自然是我蠻不講理。」
顧宣呵笑一聲道:「既是大哥與我相看兩厭,那我走就是。」他回身看向周琳琅:「周三姑娘,讓你見笑,只是家祖母還等着呢,等在下送你過去……」
顧至冷冷的瞅着周琳琅道:「周琳琅,你有腿有腳,何必等人送你過去?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小心別被人暗算了。」
他哈了一聲道:「對,人面獸心,已經不能算是人了。」他點着周琳琅:「你可小心了。」
這不像是提醒警告,倒像是威脅詛咒了。
顧姍忍不住跺腳:「大哥,你又發什麼瘋?」
顧至冷笑:「我自同周三姑娘說話,關你什麼事?」
氣得顧姍咬唇:「你,你簡直不可理喻。」成天活得和個瘋狗似的,逮誰咬誰,也沒見咬死了誰。
顧姍氣得不理他,只拉着周琳琅道:「走吧,別理我大哥,他大抵是喝醉了,說了什麼,他自己都不清楚。」
周琳琅不欲摻和他們兄妹之間的事,只是笑笑,客氣的婉拒道:「多承兩位顧公子的盛情,只是此地離顧老夫人院落並不算太遠,不過幾步路的距離,我同顧姑娘同行無妨。」
也就是說,她終是拒了顧宣的好意。
顧宣也不糾纏,只笑着道:「周姑娘客氣,一路走好。」說罷拱拱手,洒然而去。
顧至見顧宣走了,這才轉頭對顧姍道:「你也走吧。」
「我?」顧姍忍不住指了指自己。
顧至不耐煩:「不是你還有誰?我有話要同她說。」
他毫不避諱的一指周琳琅。
氣得顧姍瞪眼:「大哥,你不是三歲小孩子,知不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行了,你有這閒心,還是多操心操心你自己吧,我的事你少管。」
顧姍氣得跺腳哼了一聲道:「你當我願意管?不過是好心作了驢肝肺,活該你活成孤家寡人一個。」
說完帶了隨身丫鬟,揚長而去。
這其間,周琳琅一直垂頭不語。她比顧家這三個人都尷尬,她並不願意見他兄弟兄妹之間的不諧不和,可她去無可去,躲又無處可躲,只好假裝自己不存在。
這會兒人都走了,她不由得暗暗嘆氣。
一抬眼,與顧至四目相對,周琳琅只能略帶討好的笑道:「顧世子……」
顧至冷冷的不回話。
周琳琅可不敢再說勞煩他帶路的話,當下便道:「顧老夫人還在等着琳琅,若顧世子沒有別的事,那琳琅就先告退。」
顧至還是不說話,只是周琳琅走到哪兒他擋到哪兒,一副門神模樣。
又不是她得罪了他,倒幹嗎跟她甩臉色?
周琳琅無耐:「顧世子……您若是對琳琅有什麼不滿,不妨直說?」
「我跟你說得着嗎?我是你什麼人?」
顧至開口就嗆人,周琳琅只得垂眸不語。顧至看不得她這縮頭鵪鶉樣,忍不住伸手戳她額頭:「我說了你就信?說不定你心不定怎麼嫌棄我多事呢。」
周琳琅陪笑:「哪有?再說,我信還是不信,怎麼也得顧世子說了才成。」
「我說顧宣不是好人,你肯信?」
「……」周琳琅乾巴巴的道:「他是不是好人,好像和我,呃,沒什麼關係?」
顧至義憤添膺:「那你還同他走在一處?不知道離壞人遠着點兒?不然你被他賣了你都不知道。」
周琳琅張了張嘴,到底只是嘆氣,做了個投降的姿態,道:「成,顧世子所說俱是至理名言,琳琅受教,以後不管在哪兒,但凡遇着顧副統領,我一定掉頭拔腳就逃。」
能不能說正事兒?
顧至倒也不是一點兒眼色沒有的人,逗逗周琳琅可以,可別把她惹急了,否則她可真是會伸爪子就撓的。
眼見她有點兒不耐煩,顧至斂了神色,摸着下巴道:「待會兒不管祖母說什麼,你都只管應承,賊人的事,我自會給你個交待。」
周琳琅點頭。她其實還是不太懂顧至的心思,顧老夫人與她無冤無仇,今天的事,不管是誰,但絕對不會是她老人家。
她不喜歡自己,也斷不會用這樣歹毒又直接的方式,再說若是搭上個祁季昭,那就更不上算了。
但顧至的意思是瞞着顧老夫人麼?
為什麼瞞着?
周琳琅忍不住問:「你與顧副統領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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