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第二更。
回京這一路都走得極為太平,什麼事都沒發生,周琳琅都要懷疑是顧至疑心太重,冤枉了顧二老爺。
不過也好,他現在無父無母,只剩下一個顧老太太,偏又行將就木,顧二老爺好歹是他親叔叔,不求他多看顧,只要他對顧至沒壞心,總是一件讓人安慰的事。
周琳琅一直沒看見過顧至,雖不知他到底在哪兒安身,但想來他總是在後頭墜着的。再兼路上平安,周琳琅很是放鬆。
這天一行人在客棧歇息。
「顧至」的靈柩自然太過醒目,客棧老闆嫌晦氣,死活不許他們住。武齊撒下重金,連威脅帶利誘,客棧老闆才退一步說:「人住下可以,靈柩不能進。」
武齊也沒做更多的爭執,這一路都是如此,畢竟人家也要做生意。
臨近傍晚,他接到了顧二老爺的密信,上面只有四個字:斬草除根。
武齊將紙條握到手裏,催內力將紙條毀成碎片,這才沉着臉道:「擺飯。」
他特意去看了一回周琳琅。
周琳琅這一路可比來時要輕鬆得多,一是顧至安危無恙,二是也沒那麼爭着趕路,雖說武齊並不承認她這個「世子夫人」,可待她也算恭敬,幾次三番請隨行的郎中替她診脈。
這郎中是吉首城請的,他言之鑿鑿,說她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如果不是確切的知道自己並沒做過那種事,周琳琅自己都要懷疑確有其事了。
武齊問過周琳琅身體可好?飯菜怎麼樣?便囑咐她早些歇息,還叫她放心,外頭自顧家的侍衛保護她的安全。
周琳琅道了謝,這才命如今關門。
睡到半夜,周琳琅忽然聞見了煙味。
她一向覺淺,立刻睜眼醒過來。
門外有煙,好像什麼被燒着了。她立刻推醒如今,小聲道:「別喊。」
如今也察覺情勢不對,不過皇子府出來的人,也不是那麼慫包軟蛋,何況她是因為身上稍有些功夫,才被挑出來護送李翊南下的。
兩人悄悄走到門邊用力拉門,果不其然,門被人從外邊鎖住了。如今立刻回身去開窗,窗子倒是一推就開,只是這是二樓,她望向周琳琅:怎麼辦?
她一個人跳下去是沒問題的,可這不還有周琳琅呢嗎?
周琳琅搖頭:如果只是為了活命,自然跳下去是首選,可她現在不只是為了活命。
等到武齊被驚醒,匆匆趕過來時,就見周琳琅主僕十分狼狽,不過火熱已消,並沒燒起來,他大驚問道:「出什麼事了?」
周琳琅擺了擺手,道:「不知道是哪兒走了水,我被冒出來的濃煙薰醒了。」她沒提門被反鎖的事,只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情急之下,便和如今一起把門砸開了。」
武齊濃眉緊皺,道:「周姑娘沒事吧?」
周琳琅道:「無妨,就是嗓子有點兒,咳咳,難受。」
武齊嘴上說:「真是萬幸,周姑娘沒事,否則屬下難辭其咎。」
心裏卻道:這主僕也太警省了些,看來下回務必得做到萬無一失。
接下來的路程走的就不太平,周琳琅發現,前半截路,把她的好運氣全用光了,第二天才走了沒幾十里路,馬忽然就驚了,瘋了一樣往前瘋跑。也幸虧是路上,沒多少人,否則不知道要踩傷多少人。
可饒是如此,車裏的周琳琅被帶得左右前後不停的晃蕩,她想抓住個扶手好保持平衡,可惜車裏連個抓握的東西都沒有。
如今驚恐的道:「姑娘,這樣不行,不如咱們跳車吧。」
周琳琅點頭,她一點兒都不懷疑如今的用意,雖說待在馬車上看似最穩妥,可誰知這瘋馬會把馬車帶到哪兒去?
她們二人相互扶着,吃力的挪到車門邊,周琳琅看了一眼外頭,一咬牙,一閉眼,猛的跳了出去。
如今緊隨其後。
周琳琅捂着腳踝,疼的臉色發白。
如今忙過來扶她:「周姑娘,你摔着哪兒了?」
周琳琅看着那瘋狂而去的馬車,心有餘悸的道:「只是扭了腳,沒大礙,只是小腹有些墜疼。」
如今看了她一眼,道:「可要請郎中?」
周琳琅和她對視,道:「是,怕是這幾天要靜養,趕不得路了。」
時遇騎馬追過來,看周琳琅坐在地上,心裏咯噔一聲,跳下馬扔了韁繩跑過來,問:「周姑娘,你怎麼樣?」
周琳琅看着站在他身後居高臨下俯視自己的武齊,一副強顏歡笑的模樣,道:「我肚子疼。」
時遇脫口而出:「小少爺不會有影響吧?」
周琳琅扭了頭,咬牙道:「不清楚,還是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現再說。」她又看向武齊,道:「恐怕要耽擱幾天行程了。」
武齊看她那模樣,也知道怕是她腹中胎兒不太好,不管武齊心裏怎麼想,面上十分關切,連聲說「不妨事」,很是殷勤的重新找了輛馬車,由時遇親自趕車,將她送往附近的鎮子。
自有郎中替她診脈,只說胎像不好,需要靜養。
一時眾人散去,藥也熬好了,周琳琅沒喝,叫如今把藥都倒了,自己站在窗前發呆。如今勸她:「姑娘還是早點兒歇着吧。」
周琳琅搖搖頭,沒說話。如今勸不動,只好作罷。
及至入了夜,周琳琅感覺到榻邊有人,猛的驚醒,待要坐起身時,被人按住了肩膀。周琳琅差點兒叫出來:武齊這是再也按捺不住,要親自痛下殺手了嗎?
一隻大手徑直伸過來捂住她的嘴,周琳琅想掙扎,只只那人湊近了道:「是我。」
周琳琅鬆了口氣,用力掰開顧至的手,憤憤然的道:「你能不能別總這麼嚇人?」
顧至道:「我哪兒知道你這麼警省?早知道我就不來了。」
周琳琅:「……」他這叫什麼話,好像都是她的錯一樣。
她看着顧至問道:「那你來做什麼?」
一時不禁有些突如其來的委屈,她這一路就這麼沉默的趕路,也不知道前面還有多少武齊設下的陷阱,這也算了,當初是她自己答應的,可顧至愣是什麼都不說,連他怎麼安排的從來沒跟她提過,既然對她如此不信任,那他又這麼利用自己,這算什麼?
ps:忘記感謝書友那堪清秋投的兩票月票了,心裏一直記着呢,十分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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