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周老太太執意要攆周琳琅去莊子上,可到底還沒殘忍到即刻就攆她出門。宴會的貼子早發出去了,眼瞅着客人即將登門,周琳琅是全城的焦點,不管大家對她印象如何,當天是一定要見到人的。
周琳琅也不急,她慢悠悠的收拾着行李。
周瑧倒是見了她一回,也只是唉聲嘆氣,滿臉的「恨鐵不成鋼」。對他,周琳琅坦白多了:「我並沒做什麼,祖母如此處置不公,尤其提到從前舊事,琳琅十分冤枉兼委屈。」
周瑧只能勸她:「你祖母年紀大了,難免糊塗,你且出去住一段時間,回頭我叫人去接你。」
周琳琅不無好笑的反問:「假若再出現鳴鳳庵之事呢?」
周瑧氣得七竅生煙,怒視着周琳琅道:「我多派些人,絕對不許出現類似的情況。」莊子是周家自己的,不比鳴鳳庵終究是外人的,如果在自己的地盤兒上都能出事,那周家得多無能啊。
周琳琅道:「看,父親你對我也並無信任,所以但凡府上有些風吹草動,你們默認的罪魁禍首肯定是我,我就是想問一句,究竟我做錯了什麼?」
對於衛輔這件事,周瑧也頭疼,可正如周老太太所說,他們遠來是客,這事能大事化小就大事化小,不可能再挑出來嚷嚷。
他道:「算了,畢竟你也沒受到什麼損害。等你姑母她們安頓下來,還是出去住吧,畢竟這府里姑娘多,幾位爺總在這府里行走,多有不便。」
也只能這麼着了。
女人地位低,不管是在娘家還是在婆家,衛家到底和周家是姻親,且在官場上彼此都有照應,不可能為了周琳琅就和衛家交惡。
儘管衛輔只是個庶子,到底事關衛家名聲,況且這事嚷出來對周琳琅也沒好處,不如就此封了各自的嘴巴。
周琳琅倒不是覺得多憋屈,也不恨周瑧不替她做主,只是微微一笑,轉身就走。她希望他們都別後悔。
周家大宴賓客,周琳琅同姐妹們待在一處。雖說在家裏她是被排斥的那個,但總得一致對外。
許多夫人小姐登門,有意無意的都要問到周琳琅。
人都有好奇心,雖說周家藏着掖着,恨不能把這事埋到土裏,但到底京城就這麼大,各家又都有自己的神通,這事又鬧到御前,想瞞也瞞不住。
太太夫人們自是鄙薄周琳琅的,可也好奇這小姑娘到底長的怎麼個嫵媚風流法。小姑娘們想法也差不多,存了心等着見了她的真面目好在背後用最尖刻的言辭罵她。
及至見了面,才發現就是個嬌嬌柔柔的小姑娘。行禮極規矩,說話聲音雖輕卻很清晰,待人接物也很大方,說話之前眼波流轉,未言先笑。
美人確實是美人,至於「風流」麼,一時也瞧不太出來。
周琳琅臉都要笑僵了,好不容易夫人們放棄了打量她的意思,小姑娘們也從她這窺探不到什麼,三五成群的去花園裏玩,周琳琅才得空歇了下來。
一個小姑娘遞了杯茶過來,微笑着道:「累了吧?」
周琳琅側頭,見是個身着黃裙的小姑娘,忙回之一笑,接過茶碗道了聲謝。
那小姑娘杏眼桃腮,一雙天生的笑眼,見她雖然溫和有禮,卻不掩疑惑,便自我介紹:「我姓顧。」
說時還朝她眨了眨眼:「顧至是我大哥。」
周琳琅忍不住失笑:「原來是顧姑娘,久仰久仰。」
「你連我名字都不知道,哪來的久仰?」
周琳琅也不尷尬,道:「想當然耳。那就請問顧姑娘尊姓高名?」
顧至掩唇而笑,道:「你這人真的挺有意思,我喜歡和你說話,可見這流言果然信不得。」她大大方方的打量周琳琅,周琳琅也就大大方方的由着她打量,還問她:「流言是什麼樣的,不如說來聽聽?」
「流言麼。」顧姑娘顧左右而言他:「能有什麼好聽的,不說也罷,周三姑娘,你平時都喜歡些什麼?過幾天我請你去顧家做客呀。」
周琳琅感謝她的好意,卻還是搖頭:「我這個人沉悶的很,怕是和顧姑娘玩不到一塊兒。」
顧姑娘倒是一怔:「怎麼?聽你這話,你好像不大喜歡我?」
「沒有。」
周琳琅怎麼說?她可以不在乎流言,但顧至的存在,就是提醒她是有舊傷疤的,她所感受到的疼,與流言帶給她的疼是不一樣的,她不想有這麼一個人,無時無刻不提醒她,周琳琅曾經做過什麼。
一個小丫頭過來道:「三姑娘,大太太找您,說是您院子裏丟了一樣要緊的物件。」
看這小丫頭不算眼生,應該確實是大伯母那邊的,周琳琅也就歉然向顧姑娘道歉:「顧姑娘好好玩兒,我去一趟。」
顧姑娘朝她擺手:「我知道你煩我大哥,要不然你請我來玩兒好。」
周琳琅笑笑,道了聲「好」,並沒多做解釋。她感激顧姑娘不避嫌和她交好,但以自己目前的形勢看,怕是要辜負顧姑娘的好意了。
周家急着攆她走不說,就是以她現在的名聲,周家也不樂見她過早的拋頭露面。
轉了個彎,離了花園,周琳琅問那小丫頭:「大伯母在哪兒呢?」
那小丫頭這才道:「不是大太太要找您?」
周琳琅一蹙眉:「那是誰?」
假山後踱出來一個手拿灑金扇子的男人,笑眯眯的瞅着周琳琅道:「是我。」
周琳琅朝他福了個身,道:「大堂兄?」
周玉珉走過來道:「琳琅,你後悔嗎?」
周琳琅失笑:「琳琅不懂大堂兄的意思。」
周玉珉將扇子合了,用扇柄刮着她的下巴,道:「得罪了我,你沒有好果子吃,這回只是給你個小小的教訓。」
周琳琅不避不讓,只睜着眼睛,不解的看向周玉珉,道:「琳琅自認與大堂兄無冤無仇,大堂兄何必跟琳琅過不去?如果琳琅曾經有得罪大堂兄的地方,琳琅甘願向大堂兄賠禮道歉。」
周玉珉眯着眼打量周琳琅,在府里養得時日長了些,她皮膚越發細嫩,那種天然嫵媚風流便越發如春風裏的香氣,薰得人昏昏欲醉,讓人無法自拔。
他想:這美人唾手可得,他如果再不伸手採擷,可就太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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