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廠長,我的父親剛剛被一個巫師殺害身亡,兇手太殘忍了,這個仇我不能不報。關於此事,你能給我點提示嗎?」
「這也是我讓你配合我的道理,因為殺死你父親的人,極有可能就是蟲王本人。」
「是嗎?你的猜測和我差不太多。」我隨口敷衍着說道。
盧廠長似乎聽出了我的弦外之音,他認真的說道:「小子,該說的話我都和你說了,以你目前的能力想要替父親報仇,我覺得困難不小,但是查清楚殺害你父親兇手的能力應該還是有的。順便告訴你件事,我之所以要找出蟲王,就是因為他與我們家有着血海深仇,他的師父,也就是我的老太公就是死於他手。咱們和蟲王都有先人被害之仇,所以目的其實是一樣的。我會儘自己最大的力量替你完成心愿,當然,這也是我的心愿。所以,也希望你能幫助我。」
我深深吸了口氣,說道:「只要我有足夠的信息來源,一定不會瞞着你,同理,如果你有消息也得第一時間告訴我。」
「我想你承諾了,就一定要做到這點。」說罷他想了想道:「我知道海洋中了血蟲咒,其實血蟲咒控制好了能讓人的能力得到極高的提升,可一旦失控這個人就會變成吸活人血的怪物,所以這孩子,我就拜託你了。」
「我和他很投緣,這事兒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他變異的,而且將來有機會我會想辦法解除他身上的血蟲咒。」
「沒用的,血蟲咒是禿子下的,他已經死亡,這世上唯一能解此蠱的人就是蟲王了。但我與他是世仇,所以這孩子註定只能帶着一條血蟲過這輩子了。」說罷盧廠長的表情似乎有些沉重,但很快就變的平靜。他沖我點點頭道:「咱們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未來的事情就讓它水到渠成吧。」
說罷,廠長轉身朝山下而去,我下意識的打量四周漆黑的樹林一番,因為之前那兩頭恐怖的鬼獸此時應該隱匿在樹林之中,想到這兒,我不禁感到一陣陣恐懼襲來,似乎它們隨時都有可能從黑暗中對我發動突然襲擊。想到這裏,我當下不敢停留也隨着廠長之後下了山。奇怪的是,雖然我和廠長只是前後腳,但無論我跑的多塊,卻看不見廠長半分身影,難道他根本就是一個鬼魂?我越想越怕,不過好在最終還是太平的出了大合山,翻過那道鐵欄杆,我回頭望了一眼,誰也無法想到一個小時前,廠長在這裏向我透露了一個驚天的秘密,瀟湘夜雨圖真的具有如此功能嗎?雖然現在想這個問題很不合時宜,但我實在無法說服自己不去想它。
「盧廠長沒有騙你,我以一個千年老幻首的身份向你證明,他說的都是實話。」
「你既然知道那麼多的事情,為什麼不告訴我?」
「兄弟,巫師文明比人類文明要早出現幾千年,你知道這裏面有多少稀奇古怪的事情,要是一件件對你說,不把你煩死也得把我累死。再說了,我沒事給你講這些老故事幹嗎?」
我嘆了口氣道:「算了,先把這事兒朝後放放吧,我媽還不知道老爸出的這事兒呢。」
讓我沒想到的是,回到家裏後發現廠里派了兩名五十多歲的阿姨在家陪着失聲痛哭的老媽,看來老媽已經知道了老爸死亡的消息。聽到哭聲我本已遏制住的淚水再一次流淌而出,老媽則是早已哭得癱在沙發上,只能無力的抽泣而已,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勸慰她,畢竟中年喪夫,這種悲痛的感覺外人是無法切身體會的。此時,任何安慰的語句都是蒼白無力的,所以說還不如不說,所以我只是緊緊握着老媽的手任由她流淚。而那兩位中年婦女,則喋喋不休的說了許多看似安慰、實則讓人更傷心的廢話後,終於起身離開了。
送走她們後,我回到老媽身邊「咚」的一聲跪下,鄭重說道:「媽,您放心,雖然老爸去了,但無論如何,我都會照顧好您下半輩子,不會讓您受一絲委屈。老爸這個仇,我也一定要報。」
沒想到,本來哭的趴在沙發上的老媽不知從哪來的力氣,騰的坐直了身體,她用紅腫的雙眼望着我很長時間,一把抹去眼上的淚水,恨恨的說道:「你爸就是不信我說的話,結果怎麼樣?果然鬧個了橫死。」
老媽說出了這句極度出乎我意料的話,語氣中絲毫聽不出對於父親死亡的憐惜與痛心,只有痛恨的感覺於其中。在我的印象中,父母感情一直很好,可是父親遇害身亡,母親的情緒中痛恨大於悲傷,難道之前的生活狀態都是假裝表演出來的?我完全不能理解母親對於父親的責備。
「你爸那是在作死,我不止一次對他說過,不要多管閒事,咱把自己的日子過好那就成了,何必非要去管那些和咱們一點聯繫都沒有的閒事,你爸嘴裏答應的痛快,其實背地裏還是在做這件事情,結果最後出了大事。」說罷這句話,母親深深地嘆了口氣。
這下我明白了,父親之所以會出現在鍋爐房絕對不是巧合,聯想到他手上拿着的小儀器,難道他在鍋爐房尋找什麼東西?看來父親身上有秘密存在,只是我一直不知道而已。
想到這裏,我問老媽道:「老爸到底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你老爸做的是熱敏元器件的組裝,他沒事就喜歡瞎搗鼓。兩年前有一天,他對我說組裝的熱敏探測器探測到客車廠的地下好像有大型生物存在,當時我就罵他是想出名想昏了頭,也沒當回事。再說了,就算客車廠下邊真有大型生物,跟他有關係嗎?誰知道發現這個過後,他總是反反覆覆說這件事,沒幾天就拿出來說一次,甚至還告訴了盧廠長。再後來,盧廠長還為這事兒專門來咱家和他聊了很長時間。」
我心裏一驚道:「盧廠長知道老爸的發現?」
「是啊,你老爸第一個告訴的人就是盧廠長,我記得那天他做了你爸很長時間的思想工作,意思就是說,老同志應該把精力集中在生產這塊,不要去動那些不切實際的念頭,況且,客車廠當年曾經挖出來一大片人骨坑,這些年總有一些人造謠說在這裏出了什麼怪事,結果經過調查證明都是假的,所以讓你爸別去做這些無用功。並且,盧廠長走的時候好說歹說,讓你爸把手上造的熱敏探測器交了出去。為這事兒,還給了你老爸一筆錢,說是技術轉讓費,其實就是給這老不死的一個面子,就這樣了,你老爸還不知道收手,暗地裏又做了一台,這事兒我也知道,但知道他是走火入魔也就不再管了。不過,我沒想到後果會如此嚴重,竟然因為這個賠上了你老爸的命。我要知道後果是這樣,就算是把這死鬼兩條腿打斷,也不能讓他這麼作啊。」
我終於弄清了父親被害的真實原因,看來兇手確實不是廠長,否則他早就應該動手了,而且父親發現的生物應該是超級蠕蟲,那是蟲王的東西。由此可見,廠長推測兇手可能是蟲王也不是栽贓陷害,想明白這幾點後我並沒有覺得輕鬆,畢竟將蟲王作為對手,於我而言無論如何不是好事。想到這裏,我嘆了口氣說道:「媽,關於老爸死亡原因您這只是推測,千萬不要和警察透露。」
「為什麼,這是很重要的破案線索。」老媽有些不理解我的話。
「如果您讓那些警察知道客車廠的地下有東西存在,之後只會有更多的人死亡,而咱們家也會陷入無窮無盡的麻煩當中。」
老媽瞪大了眼睛望着我,很長時間才說道:「我怎麼感覺你好像也知道這件事,難道你老爸對你說過?燕子,你聽媽一句話,千萬不要多管閒事,我已經失去你爸了,絕不能再失去你。」
「媽,你放心,我不會貿然去做這些事的,總之,你記住我的話就成。你要不想失去我,就不要去猜測老爸的死亡原因,也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給警察。媽,你要相信我,這件事情,警察解決不了。我會給爸報這個仇的。到時候,我會原原本本的把事情跟你說一遍。」
說到這裏時,門鈴響了,我將眼角的淚水擦乾淨,打開門。沒想到居然是班長、狗熊、大蘿蔔三人,只見他們手捧鮮花,表情嚴肅的望着我。
人在感情最脆弱的時候,總是希望能見到熟悉的人,互相之間不需要說什麼,但那種可以依靠的感覺真的很重要。我本已抑制住的淚水在那一刻再度奪眶而出,班長按住我的肩膀狠狠捏了幾下道:「燕子,你家裏出了這事兒,我們都感同身受,無論如何,咱們都是兄弟,現在你是難了點,但我相信,你一定能走過去,班長挺你。」
都說患難見真情,我點點頭,將他們讓進了屋子裏,大蘿蔔從我身邊走過時低聲道:「這段日子沒來看你,沒想到出了這事兒,我看你還是回來吧,咱們四個人在一起該有多好。」
我正打算和他說教授其實沒死,班長道:「大蘿蔔,過來給伯父敬柱香。」他們三人在父親的遺像前恭恭敬敬鞠躬致意後,班長摟着我的肩膀走到陽台上,低聲問道:「你能分辨一下這張信封上的字跡嗎?」
接過信封后,我展開,只見上面寫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雖然這兩句話看起來有些莫名其妙,但卻讓我暗中吃了一驚,因為這正是我父親的字跡,我可以肯定,這是父親寫的,不是有人模仿。
只是,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父親到底想要表達什麼意思?並且,這個信封卻又為什麼會在班長的手中?
我徹底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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