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手將門關上,魯辛維帶來的兩個打手顯得莫名其妙,因為他們眼睛上並沒有牛眼淚,所以也無法見到陰世的鬼魂,就立刻準備要動手。可是,兩名地痞流氓在盧海洋的眼裏只怕跟嬰兒也差不了多少,他以極快的速度對準兩人的額頭各彈一記,只聽到兩聲清脆的腦瓜「嘣兒」響,兩個打手頓時就暈了過去,摔在地板上。
只聽魯辛維身子緊緊貼在門上摩擦的聲音,我知道這小子一定嚇破了膽子。剛想到這兒,只聽「咔嚓」一聲鍘刀劈透房門直透而出,這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按理說,鬼魂不可能對現世的物品產生傷害,他們可以穿牆而過,但牆不會受到損害。但為什麼鍘刀會將門劈破呢?
還沒等我想明白,只聽姑娘發出了悽厲的嚎哭聲,我心裏一驚:難道魯辛維也能傷礦鬼魂嗎?我趕緊打開門,只見屋裏三人中,魯辛維早就嚇得口吐白沫暈了過去,曠工表情則複雜到了極點,似乎又痛恨又痛心。姑娘則蹲在地下捂着臉「嚎啕」大哭,很明顯,他們並沒有殺死這個罪大惡極的男人。
眼見如此,我急急問道:「為什麼不殺了他,難道這樣的人,你們還下不去手嗎?」
礦工長長嘆了口氣道:「你見到的那個小姑娘,她還好嗎?」
「不錯,她明顯生活的非常好。看樣子,魯辛維雖然是個王八蛋,但對自己女兒還是真不錯的。難道你們擔心孩子會失去父親?」
礦工隨即說出了一句讓我目瞪口呆的話,「這個孩子,是我女兒和魯辛維所生的。」
我立刻瞪圓了眼睛道:「你不是說她有了身孕,然後魯辛維為了推卸責任殺死了你們父女倆嗎?」
「情況比這個要複雜。魯辛維的妻子不能生育,所以他想讓我的女兒給他生一個孩子。起初,小晴不答應,於是他就迷奸了我姑娘,直到這個孩子八個月大,小晴的肚子再也不可能藏住了,我才知道這件事。暴怒之下,我就去找他理論,魯辛維起初答應的也痛快,說與妻子離婚娶小晴為妻。我心想,事都到這份兒上了,一味的計較過去也沒有意思,便同意了他的說法。沒想到的是,孩子生出來後他就變了卦,死活不同意離婚,之後我們萬萬沒料到,他居然會對我們倆下毒手。按理說,這種王八蛋死一萬回也難解我心頭之恨,可是小晴考慮到了孩子,她下不去手。」
我說道:「如果需要代勞,儘管說。」
「不,你已經非常幫忙了,我們不能讓你成為一個兇手。」礦工這句話讓我有些許的感動,都到這份兒上了,還能為別人考慮。
「那怎麼辦?這事兒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難道就把他給放了?」
「小伙子,你放心,我們保證他不敢再來傷害你。」
「我擔心的倒不是這個,再說了,就憑他這樣的,來一百個,我也無所謂,只是我替你們感到不值。」
礦工又重重的嘆了口氣道:「無論是人,還是鬼,都必須做一些違背意願的事情。殺了他容易,但這等於是間接害了我的親生外孫女,何必呢?我外孫女在這世上,也只有他這一個親人了啊。」
他最後一句「何必呢」道出了一生中最無奈的兩次遭遇.我不知道這世上是不是還有比這對父女更不幸的人存在?總之,在魯辛維醒後,他們倆恫嚇這個混蛋絕不可與我為敵,一定要更加對孩子好之類的事情,否則,一定會找上他等等諸如此類的言語。魯辛維忙不迭的應承下來,之後我帶着他和另外已經醒過來的兩年打手出了屋子。
在門口,我壓低聲音說道:「你老婆沒有任何問題,她是一個好人,這一切都是我布的局,如果你覺得不服氣,以後隨時可以找我報復。但,別第三次傷害你的妻子,明白嗎?」
「大俠放心,我已經知道錯了,回去就好好做人,再也不敢……」
我皺着眉頭揮手道:「這些屁話我都懶得聽,要不是看在你女兒的份上,今天我都得動手宰了你這狗日的。記住今天,是你女兒救了你,希望你以後不要再犯錯了,想想自己女兒。」
魯辛維就差沒跪下來給我磕頭了,在他離開後,我問幻首道:「這小子有沒有想報復我?」
「沒有,他早被嚇破膽子了,以為你和那對父女一樣都不是人。」
「說實話,我真沒想到這事兒會以這樣的方式了結。這真他媽的,真是好人不長命,惡人活千年。」
「這也正常,這對父女生前都是善良懦弱之人,死後也做不了惡鬼。其實,人和鬼沒有根本的區別,有的人怕鬼怕得要死,那是因為他自身有問題,他怕的是自己的內心。」
回到屋子後,父女倆鬼魂都已不在了。幻首告訴我,這是因為了卻了心愿,否則,他們還會長久的盤桓在此不肯離開。我自覺做了一件善事,接下來這一覺睡的特別踏實。
沒想到的是,天剛蒙蒙亮我就被屋外的警笛吵醒了。我走到客廳的窗戶前,掀開窗簾只一眼就讓我睡意頓消。只見我所在的樓棟前,已經拉起了長長的警戒線,周圍站滿了看熱鬧的群眾。警戒線中的土地上躺着三個人,正是魯辛維和那兩個打手。只見他們的死狀和我父親一模一樣,都是臉被人抓的慘不忍睹,失血過多而死,可是受到如此重創之下,昨天晚上,三人居然沒有發出一絲叫喊。可見,兇手下手之快之狠,簡直讓人無法想像。
我頓時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這明顯會牽連到我身上。難道,這三人也是光明聖教的?可怎麼看他們也不像是白巫師這一群體的人啊,我能力再差,遇到一個巫師,終能看出來吧?
不過,雖然眼前的情況沒有絲毫線索可尋,但是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即殺害我父親的兇手再次露面了,而壞事做絕的魯辛維雖然被那對善良的父女饒恕,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最終還是慘遭橫死。而且,他死前還把那兩年打手牽連上了。
不過這個人為什麼會殺死魯辛維呢?他的動機何在?難道由始至終他都跟蹤在我身側,只是我自己不知道而已?突然想到這點兒,我頓時出了一層冷汗。
「我覺得你擔心的很有道理,雖然你父親和魯辛維從身份上而言千差萬別,但都是和你有聯繫的人,而且出事前與你的聯繫都很近。」
聽幻首這麼說,我有些疑惑的說道:「如果順着你剛才的話往下分析,我感覺這個嫌疑人繞到最後還是盧鹿的可能性最大啊,因為這兩起案子都是在我見過他之後發生的。」
「你也別亂猜了,我覺得盧鹿的可能性不大,我雖然無法獲悉他的思想活動,但能感覺出他對你沒有惡意,而且你的麻煩就夠多了,千萬不要再輕易得罪能夠幫助到自己的人。」
之後,我看到王麗茹來到了現場,她隨即給我打了個電話道:「我今天又出了一個兇殺案,三名死者的狀態和你父親死亡時一模一樣,初步懷疑兇手是一人所為。」
「是嗎?那麼這個案子你有眉目嗎?」
遲疑了會兒,她說道:「暫時還沒有,不過襲擊刑警隊的兇手畫像已經出來了,我們需要你協助辨認一下,不知道你今天有空嗎?」
看來,是我多想了。兇手殺人的方式太明顯了,就算是在我家小區門口,警方也完全不會懷疑到我這裏。找我,也就是一協助調查。
那名殺人如麻的龍族守衛犯下的大案估計已經通了天,但不出意外的是,市局包括省廳對此案應該都沒有任何辦法,而且消息嚴密封鎖,所以這事兒也沒了下文。而趙海川也是死活不知,但是我隱約能夠猜到他的下場,畢竟侵吞了這些人的財物,當然不可能善終,市局想和他們講「法律」,結果就變成了沒有結果。
不管王麗茹有沒有調查過我的住所,但我還是不想讓王麗茹知道這處「行宮」所在,等人撤退以後,我便去了市局王麗茹的辦公室。見到我,她拿出一張逼真的人物素描道:「你看看,有沒有問題。」
我拿起來看了看道:「就是他,不過這人能力實在太強了,你們有具體的抓捕方式嗎?」
「這次行動,我們將和精英部隊的同志配合作戰,你親眼看到他殺死我們多少同志了,這案子不可能就這麼算了。就算我想算了,省局也堅決不可能同意了。」
她話音剛落,班長便和狗熊走了進來,見到我班長笑道:「這些天沒見,還好嗎?」
他的笑容似乎非常僵硬,我知道他的修煉肯定非常刻苦,就說道:「班長,那天要不是你,我可就已經死翹翹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班長「嘿嘿」笑道:「這個大帽子可不敢戴,不過既然來了,我總不能看着你們倒霉,況且,精英部隊的人本來就有責任處理這些事情。」
我說道:「說來真是慚愧,我根本沒法子阻止那人犯罪。」
之所以我會把姿態定的如此低下,就是希望抬高班長,讓他能夠放下那層心理包袱。
班長卻拍了拍我的肩膀,並沒有正面和我聊這件事,而是對王麗茹說道:「兇手我已經通過特殊渠道在搜查了,不過上面似乎對這件事不太熱心,你得做好不能結案的思想準備。」
畢竟,巫師世界的事情,最終還是得通過巫師的方式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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