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他的手機後,我藉故太吵,出了包廂進了廁所關上門後,屏住氣。一幕環境優美的場所出現在我的眼帘中,只見遠望山巒疊嶂,近觀小溪流水,大團的綠草地被人工修建的猶如地毯般平整,身周隨處鳥語花香,不過除了這些美麗的自然景觀,剩下的就是一堆堆規劃整齊的墳墓了,這裏應該是一處公墓所在,不過隨後我所看見的一幕卻讓我的內心頓時充滿了憤怒,因為我看見那個女人依偎在馬松的懷裏一動不動。
真是見過下賤的狗男女,但卻沒見過如此下賤的狗男女。因為,首先這女人搶了自己姐姐的老公,這已經大錯在先,不過既然斯人已去,如果勉強找出一個原諒她的理由還是可以的,畢竟我們無權要求別人從一而終。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即使「現任妻子」是「前任妻子」的親妹妹,只要當事人你情我願,這就沒有任何問題。可是這女人,不但搶了自己親姐姐的老公,之後卻又跟曾經的姐夫、如今老公的堂弟暗中苟合,這生活是不是過於荒唐了?
我正在憤怒,見女人緩緩抬起頭對着馬松道:「我真的好害怕,我真的害怕咱倆不能繼續在一起生活下去。」
這種話都能說出口,足見兩人的關係那是匪淺啊。馬松苦笑了一聲道:「如果不是因為我大哥,咱們倆也許就該結婚了。」
「你知道我有多想做你的新娘嗎?」女人鄭重其事的問道。
如果不是幻首堅持,我都不想再看下去了。我太看不起馬松和這個女人了。
「這我都知道,我也希望你能成為我的妻子,可是大哥這頭怎麼辦?我們不可能挑這個時候在一起。」
「馬松,我知道你擔心的事情,可人一生永遠都會有障礙存在,如果把一切事情擺平才能結婚,你只能去打光棍了。」
「妹子,你知道我愛你,可越是如此,我越不能讓你受到傷害。所以,大哥這頭不能擺平,我決不能娶你為妻,否則只會讓你處在巨大的危險中。」
「如果我告訴你,我根本不害怕呢?」
「可是我害怕,因為事態一旦惡化,我沒有任何能力保護你的安全,我不希望你生活在危險當中,明白嗎?如果是那樣,我情願你好好活着。」
女人最終沒有堅持,點了點頭道:「我知道自己無法說服你,不過我會永遠等着你。」說罷她從包里取出一部手機道:「我希望有一天你會通過這部電話,告訴我最想聽到的答案。」馬松再也不能自己,緊緊摟住女人,淚水卻奪眶而出。
我這才明白,為什麼財富驚人的馬松,居然會用一部如此老掉牙的摩托羅拉一代磚頭機,這時彩屏機已開始出現,一代機早就成了歷史。馬松所以會使用如此笨拙粗糙的手機,就是因為這是早年間女人送給他的定情信物,由此可以知道,他絕不會放棄這個女人。而他,早已註定將會背叛自己的兄長,只是擔心兄長龐大的勢力,所以只能和女人暗中私通,要說他們還真是愛的深刻啊。所以,如果我猜得沒錯,馬雲祿應該已經遭了他們的毒手,只是以馬家的江湖地位,馬松自然要極力隱瞞這個真相,才能保證龐大的家族勢力不至於因為馬雲祿的死亡而分崩離析。
由此可以看出,今天他對於馬洛河的承諾也只是緩兵之計了。為了達到獨霸馬家的目的,他遲早會和那個女人對付馬洛河,都說人心深似海,如此處心積慮以不斷殘害自己家人為己任的一對狗男女,真是生平之罕見,我又氣又惱,恨不能將這手機當場給砸了。
我想,任何一個人甭管他有沒有正義感,眼見這對狗男女的作為,除了氣的直翻白眼外,不會再有第二種反應。因為這裏面最嚴重的問題不僅僅是二人不擇手段的行事風格,而是因為他們針對的全是自己身邊至親的親人,老實說此時此刻我連殺了他們的心思都有。
不過以我目前的實力,也只能是想想而已。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緒,我還是表面平靜的回到了包廂,因為我知道正面與之為敵絕不可能有半點勝算。
幻首提醒我道:「還記的盧海洋的父親如何對你說的?做一件事你必須清楚自己的目的,這是一件每天都在許多豪門望族間,幾乎不間斷重複發生的事情,與你沒有絲毫關係,非要介入其中,你的目的何在?」
「這點還需要理由嗎?如果我不管,那兩個孩子完全有可能很快就遭遇毒手,他們已經害死了孩子的父母,你認為他們有可能留這兩個孩子當活口嗎?」
「不錯,他們確實混蛋,泯滅人性,但我還是要問你一句:這事與你何干?你的目的是什麼,如果你只是一個人類,說聲伸張正義,我信。但別忘記了,你是一個巫師。在巫師的世界裏,力量就是一切。」」
「我只想請你理解一點,當初,我們大費周折的將女孩從那四名流浪巫師的手中救回,難道就是為了交給另一個會殘害她的兇手嗎?如果我沒有救過那個女孩,或許我不會管這樣的閒事,可既然我救過這孩子的性命,就不希望別人再次傷害她。還有,我想告訴你,幻首。沒錯,我是一個巫師,但我首先是一個人類,是一個華夏族人。」
「好吧,我承認你勝利了。」幻首無可奈何的說道,過了一會兒他又道:「可是如何對付這些巫師?硬碰硬絕對不是最好的選擇,你目前的能力,別說去跟四大家族中的高手為敵了,一個非召喚術修煉的普通巫師,都可以輕易抹殺掉你。。」
「這個還用你說嗎?我當然不會貿然去做一件事情,我可不是傻子。」
「唉,但願你不是個傻子。對這一點,我很是懷疑。」
我覺得幻首是一個極度自我的生命,一切與自己無關的事情最好都是高高掛起,這點我很不贊同,你不願意為人付出,將來當你需要幫助時,又有誰會來幫助你?就像團長給予我們的測評題,馬松為什麼要全力挺我?甚至不惜與風嵐翻臉,還不是因為我救了這個女孩嗎。
我覺得,在超過千年的生命當中。幻首學的最好的技能,可能就是獨善其身了。但實際上,不管是在人類世界,還是巫師世界,獨善其身的可能性,都是微乎其微的。
之後,因為心事重重,加之對於馬松的不滿,我喝酒興致全無,還沒喝幾杯就覺得頭暈腦脹,藉口說自己身體不舒服,就先撤了。馬曉霞看得出我情緒的不對頭,但是路上她並沒問我原因,只是緊緊扣住我的手依偎在我胸口,用最溫存的方式讓我內心平靜。我覺得自從和我談戀愛後,她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十分善解人意,讓我越來越適應,甚至是有些依賴她的存在。
回去後,我胡亂洗了把澡,上床滿腦子合計着這事兒到底應該怎麼辦?可是左思右想卻想不出來任何的結果。幻首悄然無聲,也不給我出主意,一直折騰到後半夜才睡着。
我是被一陣「嘎吱吱」的響聲所驚醒的,睜開眼卻發現本來睡在我身邊的馬曉霞不見了,難道去上廁所了?我睡意朦朧的從床上坐起來。一眼看見床對面的搖椅上筆直的坐着一個白衣及地,面色蒼白,長發裹住半邊臉,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嚇得我瞬間一腦門冷汗,人也立刻清醒了。
吵醒我的聲音,是由於「她」不停搖晃搖椅所發出的聲響,那雙猶如鬼魅一般的雙眼目不轉睛的望着我。半夜三更忽然見到這樣一副妝容的東西,我的心情可想而知,差點沒被嚇尿了。在我極度驚恐的注視下,她緩緩站起身子,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只見她一步步走到我面前,就在我提防她會突然出手攻擊我時,白衣女人卻繞過我身邊和床邊,走到裏邊的空隙處,居然睡了下來。緊接着,她閉上眼,沒一會兒工夫響起了輕微的鼾聲,這傢伙的,這東西居然睡着了。
這下把我鬧糊塗了,有這麼「缺心眼」的女鬼嗎?明明來嚇人,卻睡在了人的屋子裏。
我裝起膽子走到她身邊,仔細看了看,發現那蒼白的面容只是因為鋪了過厚的梳妝粉,仔細看五官似乎是馬曉霞。而穩住心神後,我才發現她那身白衣其實就是馬曉霞睡前穿上的睡衣,難不成她有夢遊的病症?以前沒發現啊?
不過轉念一下,我想到,和她生活的時間並不算長,沒發現這些隱藏的特點也很正常。隨即,我拿濕毛巾將「女鬼」臉上的厚粉擦拭乾淨,果然是她無疑。看來馬曉霞應該是所有夢遊症患者中最有特點的一位,別人至多不過是四下走動一番,然後再回來繼續睡覺。她卻把自己打扮成一個女鬼嚇人,想到這裏,我不禁覺得好笑,之後再也睡不着,一直等到天亮,起來後去客廳里吃了些早飯。
回到房間,馬曉霞也起來了,她睡眼惺忪的道:「你起來真早?」
「後半夜失眠,沒睡着了。」我忍住笑道。
「我雖然沒失眠,但現在感覺比你還困。」
「那是因為你身上有一條小懶蟲。」我無意說她夢遊的事情,坐回床上翻看當天的大同日報。
「你剛才說我身上有條小懶蟲是什麼意思?」馬曉霞歪着頭問我道,表情似乎十分嚴肅。
「沒什麼意思?難道比喻句都不能用了嗎?」我隨口答道。
「哦,以後千萬別開這種玩笑。」
「為什麼?你是不是有些事情瞞着我?」我笑着問道,看來馬曉霞肯定知道自己夢遊的事兒,但她不願意讓我知道這點兒。
不過隨即她的反應則顯得有些誇張,只見她滿臉通紅,表情也變得十分慌亂,問我道:「你、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知道了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這事兒不丟人,曉霞你沒必要隱瞞這些不必要隱瞞的事情吧。我既然愛你,就必須接受你的一切,包括缺點,何況你這也不算是缺點啊。」
馬曉霞滿臉幸福表情,突然的將腦袋藏入我的懷裏道:「早知道你就是如此大度的男子漢了。」
「男子漢不敢當,只是我不希望你帶着壓力生活,記住以後有事情,千萬不要隱瞞我,我是值得你最值得信任和最親密的親人。」
「謝謝你,燕子,其實我下蠱的根本原因是因為對你不信任,以後我保證再也不會做這種傻事了。」馬曉霞依偎着我小聲說道。
「下蠱,下什麼蠱?」我忽然覺得有些發懵。好像有一些我並不了解的事情,跟夢遊無關。
「討厭,不帶這麼逗人家的。」馬曉霞滿臉嬌羞的說道。
我疑心頓起,看來我與她之間進行了一場陰差陽錯的談話,我說的和馬曉霞說的根本就是兩件事,而馬曉霞說的似乎是一件與我有關的事,但之前一直有所隱瞞。
想到這我立刻問幻首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別騙我。」
「我確實不知道馬曉霞說的那件事。」
「那麼她現在心裏在想什麼?這你總該知道吧?你這個有側向性的騙子。不要忘記了,你跟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遲疑了會兒,幻首道:「確實很奇怪,她應該給你下了蠱,可是自始至終我都不知道這事兒,而且我也沒發現你有中蠱的跡象。」
我覺得幻首肯定是一門心思的維護着馬曉霞,所以從他這兒,我問不出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便直接問馬曉霞道:「你給我下了什麼蠱?是迷情蠱嗎?」
「當然不是了,以我的條件還需要給你下催情的蠱物嗎?」說到這兒,馬曉霞笑着擰了我下巴一記,繼續道:「我下的是情蠱,我希望你永遠都屬於我一個人,都說愛情是自私的,我這麼做也沒錯,對嗎?」
我忽然覺得憤怒,一把將她推開道:「你是不是瘋了,居然給我下蠱?」
馬曉霞沒想到我反應變化會如此之大,她愣了好一會兒才道:「燕子,難道你不喜歡我這麼做嗎?」
「廢話,有哪個男人喜歡被自己的女人操縱呢?我說你腦子是不是有毛病,居然想用這種餿點子對付我?」
「燕子我不是對付你,我是愛你。」
「能不能別用這兩個字,我覺得你實在丟人,愛我你就能用這種手段控制我?難道我是你的玩具,你想怎麼擺弄就怎麼擺弄?居然還給我下蠱,你今天敢給我下情蠱,萬一將來咱們有了矛盾,你是不是還得下毒蠱呢?」
「燕子,請你相信我,我絕對不會做任何傷害你的事情,正是因為愛你,怕失去你,所以我才做了這件蠢事,但是你千萬不要懷疑我對你的感情。」馬曉霞急的手足無措,看她急於解釋的樣子,我心開始軟化。不過轉念一想,如果這次不給她把規矩立好,將來我豈不成了她試蠱的「試驗田」了,轉而繃着臉不說一句話,馬曉霞則緊緊摟着我低聲啜泣。
等她哭聲漸低,我說道:「你可以回家了,好好想想自己究竟錯在哪兒?在這段時間我不想見你,如果這件事你不認識到嚴重性,那咱們也不用再在一起了。」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別趕我走,成嗎?」她可憐巴巴的哀求道。
「差不多也就成了,有你這樣得理不饒人的?」幻首忍不住說道。
「這事兒你別管,我自有分寸。」
「你別以為那點小心思我不知道,你小子不就是擔心將來,另外兩個『相好』被馬曉霞知道了,她可能會採取極端的手段對付你嗎?這就是做賊心虛,你越憤怒就說明你心越虛。」幻首一針見血的說出了我隱藏在心裏的想法,這種想法,如果不是幻首說出來,我自己都沒有想到。
這讓我又羞又惱又怒,馬曉霞立刻就成了我的出氣筒,我憤怒的對她道:「別廢話,趕緊收拾東西滾蛋,我不想再見到你。」
或許是我堅決的態度最終傷到了她的自尊心,馬曉霞鬆開了抱着我的雙手,她呆呆的坐在床上,很長時間後,才接着去廁所梳洗乾淨,走到我身邊低聲道:「我知道你怪我,但我真的是因為愛你,你能原諒我這一次嗎?」
我繼續裝逼裝酷,不理她。
馬曉霞嘆了口氣道:「或許我真的不太聰明,所以做了一件不討人好的傻事吧,燕子我祝你以後幸福,如果有一天你想起我了,隨時可以回來。」
「你別太絕情了,她現在可是通緝犯,你準備讓她去哪兒?」
這句話提醒了正在氣頭上的我,我可能裝逼裝大發了。馬曉霞這樣的大明星,決定死心塌地的跟我這個屌絲,這不是該夢寐以求的事情嗎?
我又想到,正是因為我,她才成了通緝犯,如果這次把她趕出去了,讓馬曉霞在社會上如何生存?想到這裏,我終於徹底心軟,走到坐在衣櫃旁默默收拾衣物的馬曉霞身旁,一把按住她的手道:「算了,我知道你的心思,剛才只是一時衝動,話趕話,不是真的想趕你走,但是我希望以後你別再用這種愚蠢的手段了,兩人間的愛,是要靠互相間的培養,而不是歪門邪道。」
話趕話,其實跟人家曉霞沒關係。都怪該死的幻首,這時候的幻首,就開始裝不在了。
馬曉霞忽然一把摟住我的肩膀,開始嚎啕大哭,一直哭了很久才漸漸收聲。
可能是吧,愛情,就是在這種糾結與爭吵中,漸漸升華成了,不可分別的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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