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術之王正文_第三百一十二章：一舉兩得

也正是在那場扶桑鬼巫族和華夏族巫師的大規模戰爭後。巫師族雖然保全了華夏大陸，把扶桑鬼巫趕出了華夏大陸。但是，華夏族巫師，卻也沒有實力收復東華夏海和餓鬼島。於是，巫師族唯一的皇族崑崙玄宮的影響力，急劇下降，對華夏巫師族的控制，也大打折扣。於是，龍族、觀陰術士、永安土工、光明聖教，甚至一些地方勢力和獨狼巫師，也紛紛脫離了崑崙玄宮的控制。

這四百多年以來，軒轅鼎家族，也就是傳統上認為的巫師族皇族，也只有崑崙玄宮、四大家族和精英部隊，是事實上掌控在巫師族手中了。除此之外，也只有一個微不足道的巫皇稱謂了。這個稱謂，跟人類世界華夏族春秋未戰國時的周天子，有得一拼的，簡直是旗鼓相當。

餓鬼島修行盛地得天獨厚，不僅是居於日出的最東方，並且四面環海，氣候溫和適宜，並且靈寶奇物很多，都是能夠快速提高靈修力的天才地寶。傳說中，巫師族雖然發源於崑崙山脈，這沒有錯。但餓鬼島，卻是華夏巫師族頂級精英修行和歷練的盛地。

餓鬼島是永安土工最好的養屍地；是觀陰術士練習佈陣的最佳處所；是巫師族不通過殺掉別的巫師世界人員提升靈修力最快的地方，甚至，殺人也趕不上在這裏修行的速度；是光明聖教進行過深度祝由的場所；是龍族戰士歷險的頂級修煉場，堪比暗黑森林和泥潭沼澤。餓鬼島整體面積，只有五十多平方公里大，但實際上可以探險的地方，經過觀陰術士的佈置後，擴大不止百倍，幾乎是一座濃縮版的華夏大陸。

這裏的稱謂，其實是我為了方便地說出各自負責的職能。在哪個時候，這些人，只有一個稱謂，那就是巫師。

為了追加失去的榮耀，將在自己手上的恥辱血洗。一方面，軒轅鼎閉關修煉，要突破第六等級，開創巫師界的先例，至少要達到第五等級巔峰。另一方面，軒轅鼎閉關之前，讓自己的接班人，每年都要大規模進攻餓鬼島上的鬼巫，讓他們的首領，鬼巫稱之為魔輪法王的扶桑鬼巫首領，不得安心修煉。

但是，顯然這兩方面，都沒有進展。而且，本來魔輪法王和巫皇軒轅鼎的實力，就在伯仲之中。而魔輪法王卻在修行盛地餓鬼島上修煉，軒轅鼎卻在崑崙玄宮閉關。這樣看來，很有可能，魔輪法王要先達到第五等級巔峰，或者第六等級了。

如果這個情況一旦出現，對於華夏族整個巫師世界來講，就是滅族之禍。

據文字記載，早在4000多年前，第一代魔輪法王出現在扶桑島國之後。這魔輪法王羨慕華夏大陸地大物博，巫師族發展鼎盛，就有了染指侵略華夏大陸的計劃，但限於扶桑，只是一個相當於五十分之一華夏大陸面積的小島國，人力物力財力都不具備，無法實現魔輪法王的惡想。於是，這代代魔輪法王就不斷派出大批扶桑鬼巫，借到華夏大陸參觀學習的目的，刺探情況，謀圖侵略。

終於，在軒轅鼎不清不白的登基為新一代巫皇的四百九十七年前。現在這一任魔輪法王，派出扶桑鬼巫大軍，已經準備了4000多年的侵略者，開始進攻華夏巫師族的所有領地。當然，出軍的都魔輪法王的徒子徒孫們。這魔輪法王深知華夏巫師族的底蘊，作為一個僅達到第五等級中等的鬼巫首領，他沒自大到，不經試探，就自己率巫前來。

戰爭持續了整整14年，軒轅鼎和他的徒子們，面對魔輪法王不親臨的情況，礙於尊嚴，或者說不被對方試探完底線，根本沒有出戰，雖然也組織了幾次有效的抵抗，但總得來看，就是節節敗退。

最後，扶桑鬼巫在崑崙山腳下，被牛嶺率領的一次巫師族大軍給殺得屍橫遍野，大敗而歸。這魔輪法王見軒轅鼎家族都沒出手，自己的巫師大軍，就被打敗了，也就不敢再擅自侵略華夏大陸。轉而開始了長達400多年的閉關修行。之後，就一直到現在。

而風傳，魔輪法王，很可能就在最近幾年，就要出關了，而且已經將要修煉到真正的魔輪法王狀態，相當於華夏巫師族的第六等級。這個消息，讓崑崙玄宮有些絕望，一方面，軒轅鼎更是閉關不出，苦於提升靈修力，但這談何容易。第六等級靈修力，那可是不死不滅不壞之身，跟神仙，也就區別不大了。第二方面，開始懸賞三大陵王墓的消息，並且開始暗暗滲透和團結華夏巫師世界其他勢力；同時，選出我這樣的一個人，一個千年難遇的鬼泣，立志集齊龍風雙玦四大碎塊，喚醒飛天將軍，獲得龍墓的終極秘密，打造出新一代的禁術之王。

如果我成功了，就算軒轅鼎提升靈修力無果，但加上我和飛天將軍，起碼勝算很大，這魔輪法王再強大，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我還在尋思着這些，只聽幻首猶豫的對我說道：「兄弟，這將是你人生中一次非常重要的選擇，是一個巨大的坎。殺死貓臉老太，為華夏巫師族怎麼怎麼樣這些遠大的目標咱先不說，就說近的，它是你將在自己通往權力的巔峰上，所邁出的最堅實的一步。可是，同樣的，這樣一來，也就是說，你將貓臉老太殺掉，那真的會讓一些人在絕望當中死去。所以，我現在也真不知道你會如何選擇了？」

我小聲的在腦海中想到，「老蟲子，我是不是可以去找一個通令縣的一些官員們，跟他們好好談談。我想，一隻千年殭屍能夠做到的事情，他們來做，那更是輕而易舉啊。對不對？」

想不到，幻首聽到我說的，竟然「哈哈」大笑起來，笑了一陣子後說道，「你的智商應該不低啊，怎麼會說出這樣的昏頭話來。如果這些事情，真是這些官員，或者什麼富人能夠解決的事情。那我們，今天還能在如此恐怖的住宅里，見到這些無家可歸的人？還會有人住在下水道橋洞裏？還會需要一個成了精的千年老太太殭屍替失能者找來食物？況且，這老殭屍又不會找原料，自己製作食物，這食物，肯定是貓臉老太偷來的。就算你講的對，那些官員權貴富人，為什麼要幫助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你是小說看多了，還是視頻看多了，真以為古時候說的富人和達官貴人，每天在自己大門前設粥棚，或者發食物給窮人吃，是真的啊？不是我殘酷的講，富人和權貴，也有自己的事情和忙碌，怎麼可能顧得上這個事情。就算是盛世太平，也照樣有人窮死餓死。兄弟，你不是上帝，就算你的五千萬還在，坐吃山空，你能幫助多少人呢？你真是太天真了。如果是我，我也只能選擇，幫助大多數。你殺了貓臉老太，通令縣絕大多數人，肯定會感謝你；而且，起碼離最終擊敗扶桑鬼巫，又近了一步吧？是不是這個道理？」

你還別說，幻首說的，真有一定道理。我就岔開話題，說道，「我真想不明白啊，一個千年殭屍，就算有一定靈智，怎麼會有如此行為呢？好好的一個惡僵，學哪門子助人為樂，當現代都市英雄呢？這真是開地球玩笑啊。」

「我覺得，這還是一種本能。你記得貓鬼這種東西吧，貓這種動物，雖然比較獨立陰沉，但卻比較忠心，也不會去作惡。貓臉老太雖然是一隻可怕的千年殭屍，但生前窮困不堪，活生生看着家人餓死掉，這種記憶多深刻。並且，除了本能的『活』下去外，貓臉老太，生前和殭屍化後，都沒有作過什麼惡。她有僅有的意識和智商里，同情那些跟她一樣窮困的人，也是正常之理。人類世界有個成語叫『良心未泯』。我看，這一點只有體現在一個不是人的殭屍身上，才更有說服力。因為，我覺得，沒有良心，根本就不算人，也不算是巫師。所以說，貓臉老太能有這種本能的行為，也是正常的。通俗的講，就像人和巫師分善惡，殭屍也有善惡之分的嘛。」

「可是，這簡直就相當是給我下套啊，真是有點莫名其妙啊。」我有些喪氣的說道。

「你也別太抱怨了，人生哪有那麼多的一帆風順啊？殺死龍袍老屍和銅礦鐵屍那會兒，我們不也經歷了一場大戰嗎？只是，這次的戰鬥，不是鬥力，而是需要你睿智的抉擇，而非過人的技能，或是，那些始終伴隨着你的好運氣。你要相信，命運是站在你這邊的，就算你到手的是一副爛牌，也要盡全力去打好它。牌在老天爺手中，但行為，在我們自己手中。」

我和幻首聊的起勁，但蘇紅兒他們卻以為我在發呆，難以取捨。這時，紅兒湊在我耳朵邊小聲問道：「大哥，你看，咱們現在這種情況，到底該怎麼辦好？」

我長嘆了一口氣，再次請求，把老太太給扶了起來，才說道：「老人家，難道說，這十幾年以來，都是貓臉老太在給你送吃的嗎？」

老人「哎」了一聲後，開口說道：「你說的沒錯，除了這隻妖怪，這個世界上，還會有誰管我們這些失能者的死活。但貓臉老太的這個行為，也只有我們這些失能者才知道。說實話，我們這些沒有未來的人，也根本不可能報答它，而貓臉老太，跟我們人妖殊途，也根本不可能想過要我們報答。我現在能夠做的，就是求求你，放過貓臉老太吧。」

我對此很是無奈，「老大娘，不是我非要殺掉貓臉老太，而是因為這貓臉老太，關係到一件太過巨大的事情。就算今天我放過她，那明天、後天、未來……會源源不斷，有人來殺它，直到殺死它為止。我走了，那後來人，你怎麼辦？我可以肯定的跟你說，除我之外，後來的人，連一句話，也不會聽你說的。」

這老太太，對此倒沒有一點畏懼，她苦笑一聲後，開口說道，「我們這群人，實在是爛命一條，死了也就死了，跟一隻螞蟻死去，沒幹什麼區別，沒有什麼好牽掛的。如果有人要殺貓臉老太，不管是你，還是誰，我會第一個阻止。如果要殺貓臉老太，那就先把我們這些人，殺光殺死好了。」

老太太將話全部說絕了，我要殺死貓臉老太，必然先得把通令縣這幾十號失能者全部殺死。雖然，對於黑巫師來講，殺掉人類世界的普通人，根本不算一回事兒。但對我來講，這卻是不可想像的。或許，這就是我這一輩子的命運吧，這龍鳳雙玦，根本就不是我應該得到的。想到這裏，我只能在心底放棄了。我想了一想，就把身上有的幾千塊現金，全部掏出來，交給了老太太，同時，跟她說道，「老太太，你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我再不懂，就是禽獸了。我可以向你保證，至少我和我的夥伴，肯定不會殺死貓臉老太了，也不再找它了。這是我身上帶着的全部現金，你拿着。我現在沒辦法解決你們的生活問題，今後我發達了，一定記得你們。我個人能幫到多大程度，就會幫到多大程度。」

老人見我這樣，連聲說着「謝謝」，並說道：「小伙子，你和那些有錢人真的不一樣，在你身上，我能感覺到良心，真正的良心。老天爺會保佑你多子多壽的，會保佑你一切順利的。」說罷，她對着自己孫子招招手說道：「多多，你過來，奶奶有話跟你說。」

小孩子聽到老人說話，就一頭撞進老人的懷中，開始了小孩子通常做的撒嬌工作。老人則溫柔的從他脖子裏抽出了一截紅繩，跟我說道：「小伙子，我們這些窮光蛋，也實在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感謝你。這是我從貓臉老太身上取下來的一截玉佩，雖然是塊碎玉，但是呢，第一，卻是紀念你善舉的最好物證，以後的每一天，你只要看到這塊玉佩，你就應該想起我們這些失能人，正是因為你沒有見利忘義，所以，你拯救了通令這裏許多孤苦伶仃的生命。第二，這塊碎玉，既然在貓臉老太身上，肯定年代也有近千年了，同時，肯定有它的獨特道理。我老太雖然不懂世事，但畢竟活了九十多歲了，還是懂一些事情的。或許，它在你的手中，有大用處。」說罷，在我目瞪口呆、呆若木雞的注視下，老人緊接着，從男孩脖頸處掏出來了紅繩的下部，竟然是一塊綠瑩瑩的玉佩。

老太太就把這塊碎玉，遞到了我手中。毫無疑問，這塊玉，就是貓臉老太戴在身上的龍鳳雙玦四塊碎塊之一。

真正想不到的是，我竟然以這樣的方式，戲劇性的得到了貓臉老太身上的碎玉。

這塊玉佩，對於面前這位老人家來講，只是一塊普通的玉佩而已，可它對於我的意義，則遠遠超過這層普通的意義，而是讓我向真正的頂級巫師，邁出了一大步。而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這種戲劇性的收場方式實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真是應了那句「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尋思一會兒，放好玉塊後，我好奇的問老太太道，「老人家，不瞞你說，這塊碎玉，確實有大用處。我來找貓臉老太的目的，正是為它，而不是為了殺掉貓臉老太。但是，你想，這塊碎玉既然在貓臉老太身上，如果我不殺掉它，怎麼能夠取到。這殭屍，不眠不休的。您是怎麼從它身上取到這碎玉塊的？」

「沒你想的那麼複雜困難。我們這些人，會定期清理它身上所生的跳蚤一類的蟲子。而且，貓臉老太身上那些貓毛，也需要定期修剪清理，否則，貓臉老太自己抓起來，那滿身滿臉是血，很恐怖。在幫它清理貓發的時候，發現了這塊碎玉，綠瑩瑩的，我家孫兒拿着愛不釋手。想不到的是，這貓臉老太見他喜歡，就一把扯了下來，順手給了我小孫子。小伙子，你知道這些年來，為什麼很少出現貓臉老太吃人的事件了？那就是因為它一直在這裏，很少出去了。只有晚上出去，幫我們這些人，偷一些食物回來。」

我對於這種情況，真正是無言以對，也愛莫能助。最終只好點點頭，說道：「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很幸運的是，是我先遇到的您，否則，其他人肯定會做出令人非常遺憾的事情。不過，老太太，你們住的這塊地方，在通令縣位置極佳，只要是做房地產開發的人，沒有不想着這塊地的。所以，在我們之後，肯定還會有人來，不斷的有人來。所以，老人家，我建議你最好還是另尋它處居住吧，最好能夠帶着貓臉老太一起離開這裏。否則，長久下去，也不是個事情。」

老人笑着搖了搖頭：「我們這些人，隨時可以走，人在哪裏，家就在哪裏。可是貓臉老太走不了，這兒，就是它的家，它的家人和記憶，都在這裏了。它肯定不會走。我，也無所謂，我都將死之人，能活一天，就是一天的幸運了。我活着，就是拼死，也不會讓人殺死貓臉老太了。我死後，就是有想法，也沒能力了。」

說完這些，老人又苦笑了一下。聽話老太這些話，我只能說道：「謝謝您，老太娘。今天，您在這裏，也給了我一個教訓。在這之前，我總是想當然的將一切精怪鬼魔，都直接歸入邪惡必殺之類確實是武斷了。其實，人和妖魔鬼怪，在根本上，是相同的。」

這時，老太太剛才滿眼的悲傷之氣，才算散開了一點，微笑着對我說道，「小伙子，看你年紀非常輕，成就已經相當大。就算我老太太再糊塗，也知道你根本不是普通人，而普通人，也不敢來找貓臉老太的麻煩，這妖怪，不是刀劍子彈能夠傷害的。你這樣的人，心中有了善念在，那是大好事。我相信，老天爺一定會保佑你，終成大事的。」

之後，我們向老太太告別，就離開了這座貓臉老太的老屋。

走出這間屋子後，幻首不失時機的問我道：「兄弟，那你接下來，如何向陸蓀交代這件事情啊？」

「我，還需要向他交代，向他交代個屁吧。我只是自己來找貓臉老太，又沒有向他陸蓀和呂幼男承諾什麼。就算承諾了，跟這樣一個為富為仁的人，我用得着交代嗎？」

幻首笑了笑，對我說道：「你說的也對，確實應該是這樣。」

但說歸說，我為了不必要的麻煩，也為了避免陸蓀繼續找人對付貓臉老太，最終影響到貓臉老太和那群失能者，我還是打了個電話給他。不過，跟告訴他殺死貓臉老太這個期待中的好消息不同，我騙他說，那片地方「妖氣太重」，根本就不止貓臉老太一個精怪，我根本無能為力。如果他不想慘遭橫死，最好不要開發那片地方，否則，再是能人，也幫不了他。

聽了我的話後，陸蓀遲疑了片刻，問道：「那麼，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啊，方先生？」

我聽了他的話，有點不耐煩的說道：「不算了，你還能怎麼辦啊？為了你的事情，我可不想白白送死。殺不掉貓臉老太，倒把自己折進去了。這事，任誰也不能幹啊！」

說罷這句，我不等他回答，就掛斷了電話。我轉身對蘇紅兒眾人說道：「準備一下，馬上出發吧。這次外出，也是最後一位屍王了，但願這子母陰怪也能像貓臉老太一樣，是個好鬼。不用我們動手，自己把碎玉交出來。」

可顯然，這只是我的一廂情願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