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勇出了西山公園後,就去了附近一排老舊的公寓樓那裏。
我遠遠的跟着,看着他進了二號樓的樓道。他應該是在這裏租的房子,這邊屬於舊城區以前國企職工家屬樓,都比較舊了,所以租金挺便宜的。
過了沒多久,程勇從二樓房間裏出來,他換了一身黑色西服,拎着公文包,徑直往南邊走。
我低頭,遠遠的跟着程勇,對於路上那些無處不在的攝像頭,我必須要刻意的避開。
走了大約十分鐘,程勇進了華文路工商銀行支行里。
原來是銀行職員。
我想了下,沒敢進銀行,主要是怕在一些攝像頭中留下我的身影。我在銀行對面的椅子坐下,坐在那裏,悄悄的觀察這個程勇,他不在櫃枱工作,而是有一個獨立的辦公桌。他坐下之後,就一直趴在那裏,查看東西,偶爾打一個電話,一早上的功夫,他根本就沒有起身過,連廁所都沒上。
中午時候,銀行那邊開始吃飯,我也很餓了,不過我身上沒錢,只能回家去吃。
吃過午飯之後,我媽問我怎麼辦,要不就把我妹妹送給蠍子。
我聽了很無奈的皺眉,這些農村婦女還真是夠重男輕女的。
我安慰我媽兩句,從家裏拿了個帽子蓋住臉,就朝着程勇的家裏面走去。
我不會真的殺了程勇,可是,要想擺脫蠍子的糾纏,我就必須要得到程勇的幫忙才行。想要說服程勇,我就必須要了解他。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與人談判,也是同樣的道理,只有在談判桌下面充分的了解對手,才能在談判桌上輕鬆的壓制對方。
到了那個小區,我左右看看,附近的監控都壞的差不多了,我進了二號樓樓道,找到程勇的家,二零二房間。
房門很舊,不過鎖是新的,可惜我沒有繼承宋剛的技能,不會開鎖。我只好走到樓道外,看了看,二樓沒有防盜窗,這讓我有點欣喜。
我順着水管往上爬,很快就到了二零二房間,把窗戶玻璃給敲碎,我趕緊就跳了進去。
房間很舊,但是很乾淨。
我在程勇的臥室里找到了他的工作聘任書,還有他的一些資料。瀏覽了下,我就明白了,程勇去年剛畢業,是京都大學金融系研究生,他工作第二年,就被調到了藤原市這裏,負責工商銀行的貸款業務。
程勇的獎狀挺多的,甚至還有見義勇為獎,看得出來,他是一個很正直的熱血青年。
我坐在沙發上,揉着腦袋,我突然覺得,想要和程勇談判,會非常的困難。
從程勇的職位,我大體能夠推斷出,蠍子之所以要我殺程勇,肯定是因為銀行貸款的事情出了矛盾。程勇是個油鹽不進的年輕人,他剛畢業,心高氣傲,眼睛裏揉不得沙子,所以無論是蠍子賄賂程勇,還是恐嚇他,程勇都沒有屈服。
無奈之下,蠍子就想利用我,讓我來做了程勇。
大體上肯定就是這麼回事。
我想要說服程勇陪我演一場刺殺的戲,恐怕很難啊,因為程勇這個人,心高氣傲,估計他知道蠍子要我殺他之後,他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報警!
一旦報警,蠍子只是有點小麻煩,而我和我妹妹、我媽媽,就死定了!
奶奶的,難道我真的就沒辦法逃過這個劫了嗎!我不想做壞人了,只想以後安穩的生活,真就這麼難嗎!
我躺在沙發上,仔細的想着,最後,我心裏有了決定!
我一直在程勇家裏坐着,晚上六點四十多,門鎖那裏有聲音響起,是程勇要回來了。
我立即拿着水果刀,藏在了門後。
吱嘎
門推開。
我死死的握着刀,然後一個轉身,就到了程勇的身後,左手勒住程勇的脖子,右手拿着刀就抵住了程勇的脖子,抵的很用力。
程勇先是驚慌,接着一下子就癱在了那裏,嚇尿了。
我反腳把門踢上,然後把水果刀撤掉,說:「程勇先生,你已經死過一次了。」
程勇在地上大口的喘氣,他是真的被嚇壞了,實際上剛才那一下,我的確太用力,把程勇的脖子都割破了。
可是,不這麼逼真,是嚇不到程勇的。
我在醫院,看到過太多太多這樣的事情了。膽量再大、再不怕死的人,或者是想的很開、學問很深的老學者,他們真的到了死亡前的那一刻,都是帶着恐懼的。他們會祈求醫生救命,會祈求任何能夠想得到的神靈、佛祖,求他們保佑。在死亡面前,任何人都是脆弱無比。
我就是要用真正的死亡,來驚嚇程勇,只有這樣,接下來談判我才能處在有利的位置上。
程勇慢慢的爬起身,他顧不得全身的騷味,指着我,顫抖着說:「你你想怎麼樣!」
我把程勇扶到了沙發上,說:「程先生,如果今天來的人不是我,是另外一個殺手,你就死定了,你信不信?」
程勇臉色蒼白,點了點頭。
我繼續說:「我也不瞞你,程先生,相信你也清楚,你得罪了蠍子。今天本來是蠍子讓我來殺你的,不過,我知道你是個有正義感的好人,我也想做個好人,所以,我沒有動手。接下來,我想請程先生陪着我演一場戲,騙過蠍子,這樣,既能保住你的性命,也能保住我的性命,行不行。」
程勇還是在點頭,感激的看着我,看來剛才那一下刺殺,的確是把他給嚇怕了。我就問程勇到底和蠍子有什麼深仇大恨。
過了好一會,程勇才深吸了幾口氣,徹底的平靜了下來,他朝着我說:「你好,喝水嗎?」
我擺擺手。
程勇倒了杯水,也沒顧得燙,直接就喝進了肚裏,他嘆了口氣,說:「那個蠍子,哦,他叫梁輝,是你們市的知名企業家,他握有五個公司,在我們工商銀行,貸款一點三個億。現在,銀行發現他存在騙貸的可能,所有的公司都只是空殼,實際上他把貸款弄來的錢都投入一些賭博行業去了,銀行就讓我下來查賬。可是,上一任負責貸款的經理突然被車撞死了,而五個公司的法人,賴德興,又找不到他人,所以我現在只能通過賬戶,慢慢徹查梁輝的家底。之前梁輝也和我談過,他給我二百萬,讓我不要再查了,幫他混過關去,我沒答應,我我實在想不到,他真的會讓人來殺我!」
我聽完,朝着程勇豎大拇指,我問:「這個賴德興是誰?」
「梁輝的小舅子,他是實際出面人,公司法人,只要找到他,就一定能夠找到梁輝的犯罪確鑿證據了,可惜,不知道他躲在什麼地方。所以我現在也拿梁輝沒辦法。嗯,這位先生,你你能不能出庭做污點證人,我們可以指控梁輝買兇殺人。」程勇期待的看着我。
我最怕的就是程勇這個念頭,我趕緊說:「程先生,你真的別想了,第一我不會出庭,第二就算出庭了,這種罪名也告不倒梁輝的,我敢保證,只要我們上告,我的家人全都沒活路,你和你家人也跑不掉,肯會還會被其他人殺掉。」
「那那怎麼辦?」程勇驚慌的看着我。
我說:「所以,我們要演一個戲,對付梁輝這種人,必須要小心謹慎,在暗中行事才可以。程先生,明天你繼續在西山公園跑步,到時候我會刺你兩刀,你胸口藏着血袋,只要梁輝以為你重傷入院,他就不會再防備你了,這樣你就可以繼續暗中搜尋他的罪證,當然了,最重要的是,只要梁輝放鬆了警惕,他就會露出馬腳,甚至他的那個小舅子也可能再次露面」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66s 3.931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