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逍遙王的彆扭之事,如今已是結了,雖然這芥蒂可以說差不多解了,不過蕭家四少何等傲性,就算心裏頭不再哽了氣,要他短時之內就待寒燁如了以往。
蕭楚瑞才不干呢。
故而相承寺之後回了蕭府,又連着傲扭了大半個月,這位蕭家的四少爺竟然定了主意,準備離京踏游。
上一次離京,直接叫人綁上山頭,這事才過去一二個月,他倒是再起外游之性。
楚瑞這種記吃不記打的性子,蕭楚愔也是無奈。好在這一次沒像上次那樣,留了張字條就給自個玩離家出走,而是正八兒經請辭,所以蕭楚愔也沒多想。揮了手直接讓這混小子上賬房提銀子,然後火速從自個眼前消失。
蕭家四少心情不好,想要外出踏游,蕭楚愔准了。而蕭家二少因為又結識了幾位好友,想要外出歷游,蕭楚愔也准了。
縱然心裏頭寵着胞弟,也覺着耳根子鬧鬧吵吵心煩心喜也挺好的,不過蕭楚愔畢竟不想束了他們的羽翼,故而兩人想要離京,蕭楚愔皆是點應。只是囑咐這兩人,出門在外多看景,少惹事,切莫招惹麻煩,記得年末要回祖家拜祖記得到時趕回。便手一揮錢一批,直接讓這兩人混弟馬上滾蛋。
領了銀子,得了長姐點應,蕭家二公子當天就出歷游,而蕭家四少爺則磨磨蹭蹭到了傍晚,才浩浩蕩蕩離了京都。
這一前一後,一靜一動,叫蕭楚愔直覺頭疼,忍不得出聲嘆道。
「你說這兩個混小子作甚了?一個鬼鬼祟祟偷偷摸摸,除了出門前吱一聲,上我這說了幾句,就卷了細軟直接走了,悄無聲息的。要不是我早知他今兒約了人打算出京幾日,都得疑了他是不是卷了咱家的地契商契打算與人私奔。這一個跟做賊似得,而另一個呢?這浩浩蕩蕩的架勢作甚呢?整給誰看,巴不得京都上下不曉得蕭家這混世魔王離京嗎?」
兩人這齣行的方式,蕭楚愔都不能苟同,心中自是憋了悶。倒是一旁的楚恆,瞧着長姐這不住上翻的眼,當是說道。
「這二哥出門為何鬼鬼祟祟,三弟不知,不過四弟這一番浩浩蕩蕩,三弟到能猜出幾分。」
「哦?既然猜得出來,那你到說說他這一番浩浩蕩蕩唯恐天下不知,整哪出?」
蕭楚愔之詢,當換楚恆勾挑,瞳眸一掃半波風流即盪,楚恆笑道:「哪一出,長姐方才不是說了。」
「我說了?」倒是一頓,隨後明了楚恆之意,頓是瞭然的蕭楚愔直接點頭應道:「是啊,這浩浩蕩蕩的,的確是整給誰看的。既然咱家四少爺都這樣費心費力了,總的不該叫人落了空。廂竹……」
心中已明,自然不能白費了四弟心思,當即喚了廂竹,而後在她耳邊喃了幾句。話落看了笑,蕭楚愔說道:「這一件事便交給你了,切記,一定得將話傳到。」
大小姐之意,廂竹自然清明,當是應了笑,廂竹應道:「廂竹明白,大小姐與少爺就放心吧,這件事廂竹定會辦妥,必讓那位知得清楚明白。」
家中一下子少了兩位胞弟,這耳根子雖也清靜了,人也無需整日整日氣煩,不過心裏免不得總覺空落落的,靜得有些不甚安生。好在少了個二少和四少,身邊至少還留了大少和三少,故而蕭楚愔這日子也不至於靜得過頭,偶爾還是得叫這留下的兩個混蛋氣得怒慪。
蕭家三少的風流本性,恐是難改,縱使蕭楚愔在邊上盯着,他也罕着再去青樓勾欄,不過這一雙見人勾人,見鬼勾鬼的桃花眸,除非挖掉,莫不然這一身風流債這輩子怕是避不得。至於楚傑,雖賭性子還在,不過那通記賭坊是再也不敢去了。
除了憂着長姐得知家法伺候,最重要的是長姐已經明言威脅,若是再由着大少爺進通記,她便連着蕭福的腿一併打折。大小姐那怒氣對着祖宗牌坊發誓的模樣,蕭福瞧得可是真的,也知大小姐這話絕非玩笑。
倘若大少爺再踏入通記賭坊,大少爺的腿會不會折,尚且不知,不過自己的腿肯定是保不住了。為了自己的飯碗,也為了自己這一雙腿,他哪敢再由大少爺拐進賭坊。
故而楚傑的賭性雖仍在心裏頭鬧騰,偶着也偷摸着同家丁小廝來上幾局,不過那通記賭坊是再也不敢踏了。
賭坊不得入,這段時日人倒也沒閒着,也不知是不是一番深思,覺着身為大哥的自己,至今仍未為家中做出半分貢獻,終日只知沉迷於牌九骰子實在擔不提身為大哥的表率。又或者是發覺家中胞弟就沒一個將自個當回事的,故而這段時日楚傑到是上進得緊,也沒四處閒遊,乖乖隨在蕭楚愔身邊,着手學忙生意上的事。
長弟有上進心,可算體會到長姐辛勞,想着來幫忙,自是一件好事。只可惜對於楚傑的相幫,蕭家大小姐顯然頭疼不已。
今日也不知第幾次,書房內傳來大小姐暴怒的吼聲,聽着這哀氣的怒罵,屋外的廂竹免不得嘆了口氣。打發正巧經過因了這一聲怒吼嚇得手上的東西險着掉落的丫鬟速速離去,廂竹這才端着茶無可奈何嘆氣進了書房。
這人才剛剛踏入書房,就瞧見大小姐拍着桌指着大少爺,連着拍了半響沒再憋出一個字,隨後氣得氣息連喘的盛暴模樣。瞧着大小姐這樣,就知氣得不輕,當即快步上前端了茶遞到蕭楚愔跟前,廂竹說道。
「大小姐,喝口茶消消氣。」
這一怒,嗓子都給氣疼了,當下接了茶抿了一口,這嗓子才剛潤便瞪着楚傑說道:「你……我說蕭楚傑……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都叫大小姐氣得不知如何開口,想來大少爺這一次怕是又惹了不小麻煩。當下接了茶杯,免得大小姐一氣之下直接將茶杯拍在桌上叫滾茶燙了,廂竹問道。
「大小姐,大少爺也是剛學,免不得會出些錯漏,大小姐就莫這樣苛嚴了,總該給大少爺一個緩習的時間才是。」
對於大少爺竟然發憤圖強,蕭家上下一派欣喜,尤其是她家老父親,更是急着上了祠堂,在蕭老爺面前喜叩,連道大少爺終於長進了,曉得替大小姐分憂。人若有上心,一切皆可成,只是這一句話顯然不大適合蕭家大少爺。
本來心裏頭就窩了火,氣得話都說不順溜,廂竹這勸道的話才剛剛落下,那廂火氣直接蔓氣。怒惱氣瞪,蕭楚愔指着幾乎快軟趴趴在桌上的楚傑說道。
「剛學,所以免不得出些錯漏,的確,這人學事是得給點時間,不過時間給了,總該出點成效吧。可你瞧瞧,你自個上去瞧瞧,看看這混小子一整天都在書房裏作甚了。」
都懶着提這混小子究竟幹了什麼,蕭楚愔直接揮着手示意廂竹上前自己看去。
少爺若是闖了事,大小姐一般都是叱罵雙下,從來不吝嗇怒吼,可這一回倒是罵都懶着罵了,倒也因了如此,更叫廂竹好奇。在大小姐的示意之下至了桌前,廂竹這才小心將桌上幾本賬冊拿起。
托於手中,粗粗翻了幾頁,這才剛掃了幾眼廂竹立清自家小姐為何怒爆成這番模樣。面上登時現了無奈,看着手中之物,順帶瞧着已是癱趴明顯無力的大少爺,半晌之後廂竹才輕聲問道。
「大少爺,您今兒在書房裏,就忙活這些?」
這話問得極輕,緩柔細語,好似一旦大了聲量就可能驚了什麼。廂竹這輕細的詢,話中已帶幾分悶意,而她這輕輕細細的詢顯然叫蕭楚愔很是不喜,直接瞪眼看去,蕭楚愔說道。
「跟他輕什麼柔,這個混小子就是個不知上進的混角,虧得我還欣慰了,覺着他可算上進了,曉得來幫我分憂了。結果倒好,他就是這樣給我分憂的。」
要不是氣惱得特地選了個離楚傑較遠的位置坐着,蕭楚愔真怕自個會忍不住上前往那榆木腦袋上狠狠敲上幾下。
她這兒是怒惱得緊,反之那廂蕭大少爺,也是幾分委屈。看着長姐,臉上帶了悶苦之色,楚傑說道:「長姐,我已經盡力定心了,可這賬目,實在太無趣了。」
他也是想上進的,也想好好研學這生意上的門道,誰知這些事實在太無趣了。談生意無趣,看這些賬目更加無趣,在這書房裏一悶就是兩個時辰,蕭楚傑覺着眼下自個的這一雙眼,不管瞧什麼看着都像數。
術業有專攻,學也需天賦,天性不適合這塊的,便是再如何想壓性努學,最後也是白搭。這個道理蕭楚愔和廂竹明白,也清大少爺不是做生意的料,可再如何靜不下心思研算賬目,這蕭楚傑也不該……
看着大少爺那癱軟了模樣,在想想自己手上這本賬目,廂竹忍不住悶聲笑道:「大少爺,縱是再如何悶聊,怎麼看不下去,您也不當在賬目上畫這些個花花草草啊。您瞧瞧您這賬目畫的,這不是給大小姐添堵嘛?」
「何止花花草草,他還在上頭畫烏龜呢。」
若是花花草草,蕭楚愔還能忍,畢竟蕭家大少的工筆還算不錯,這賬目上空白處的花草鳥香,她全當暗紋陶冶情操,忽視也就罷了。可偏生這蕭大少爺不止畫了花鳥蝶草,還在幾頁上添了幾隻碩大的王八。
縱是這幾隻王八畫得惟妙惟肖,可蕭楚愔瞧着還是來氣。
賬目審算,每隔幾頁就能看到一隻巨大的王八趴在那兒,饒是再好的定性也得惱了,蕭楚愔如何不生氣怒。王八惱人也就算了,偏生這些賬目不只是自個瞧瞧就得了,有時還得拿出來與各坊掌柜主事重新研討。
現在幾隻王八鶴立紙上,到時賬目一翻,那麼多雙眼睛一瞅,讓她怎麼解釋這赫然於紙上的王八是怎麼回事。
這若是叫掌柜的瞧見了,蕭家家主好品之事,怕也得傳開了。
越是想,這心裏頭越是怒惱,要不是人坐在這兒都懶着動了,蕭楚愔保准上前戳開他那腦門,扒開自己瞅瞅,這蕭家大少爺腦門裏究竟塞了什麼。
烏龜之事,蕭楚傑也不是有意的,只是心思一個神遊,等着他回神時那幾隻王八就自個爬到紙上賴着不下來了。這一事上,楚傑可是委屈的,可再一細想,若是這套說辭出了口,恐怕長姐那兒的火怒會燒得更旺。故而一番琢思之後蕭楚傑選擇閉而不應,只是一副愁怨知錯的模樣,略帶委屈掛了敦厚,看着自家長姐。
每次瞧了他這幅敦厚委屈的模樣,蕭楚愔就氣不打一處來,偏生今兒又惱得緊,都懶着搭理他,只是狠狠瞪上幾眼命他將這幾本賬目重新復抄一遍,蕭楚愔這才看着廂竹說道。
「廂竹,近來這京都裏頭是不是有什麼新鮮的玩事?」
這話一出,叫廂竹偏頭微思,而後回道:「大小姐指的是哪一塊?」
「晚上那一塊。」蹙着眉,敲着桌蕭楚愔說道:「前幾日上布坊的時候,倒是聽茶坊的夥計逗趣,說現在京都壯青的男子,一到晚上這魂怕是都叫人給勾了。一入夜,魂便勾,若無新鮮玩意兒,好生生的何來勾魂之物。」
蕭楚愔話剛落,廂竹的眉心直接蹙了起來。面上微現幾分怒,廂竹啐道:「那些個做事幹活不收心的,整日就曉得扯這些混語俗語,平日裏扯這些也就罷了,這次竟還叫這混惡之語入了大小姐的耳。改明兒廂竹就上茶坊尋那林掌柜,讓他得空好好管管,好好教訓一下這些扯混的傢伙。」
她這不過起了興問了一句,瞧着廂竹這樣,倒是動了氣。雖不知廂竹這氣動得有何根由,不過瞧她這樣,到像是知了什麼。當下眸中已閃,蕭楚愔笑道。
「看樣子這事你清,既然知清,便說說看究竟出了何事。」
大小姐想知,廂竹自然答應,當下說道:「倒也不算什麼新鮮玩意兒,不過是那些混盪男子做的混事罷了。」
「哦?何事?」
「這個,該怎麼與大小姐說呢?」
這一事實不知如何開口,就在廂竹因糾顯了躊躇時,一旁的楚傑倒是插語說道:「事?長姐詢的該不會是京都那絕艷花魁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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