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長姐有毒 第二三九章 太子起警

    京都這處究竟變了怎樣的天地,縱是寒祁不在京都,身遠梧州,這京都的事他也是了知於心。

    太子。

    京都眼線何其之多,這京都上下不若事大事小,只要太子有心清知,總能探出幾分。事大事小有心都瞞不得他,更何況是這等街頭巷尾已經傳開的事。

    江家家主暗下私幫,開倉散糧替逍遙王解了難,為逍遙王贏得朝野雙面的喝彩。

    這一件事不若是真是假,當它傳入太子耳中時,江家對於太子而言,已是當疑。

    此事經傳便無隱消之意,廣而不止究竟何人所為,江家家主心裏頭也是清的。只是他心明白又能如何,京都人口雜多,這蕭家素來又擅這些私下的狡行,就算江家有心想要止了這散擴的勢頭,也無從下手。

    事情屢傳不止,此消彼長,直到太子妥當了梧州之事回了京都,這一件事仍可耳聞。

    太子歸京,江家這心自也上提,尤其是入京之後久久未有言表,好似京都不曾傳流這些。

    江家這心裏頭,更是盪溢着濃濃不安。

    人心難安,就這般連着數日的寢食難定,直到太子府傳來話,邀了江家家主入府一敘。

    太子的約邀遲早都會來的,江家家主心中早已明清此事,故而這份約剛剛傳入府中,江家家主的心也只是頓揪一瞬,而後重重墜落。

    心落了墜,面色也是難看到一定極境,待這面上的色沉了陰凜,江家家主這才長吐了一口渾氣,說道。

    「該來的,總當來的。」

    正如這江家家主所言,當來的,總該來的。赴了太子約邀,入了太子府,江家家主心中已做萬足準備,當明說的,當解釋的,人還未入太子府,那些論言早在心裏頭過了一番。

    解釋之語心中過思許久,就等着太子當面質詢,誰知等人入了太子府,等着他的竟不是太子的質詢,而是如了平常一般瞧着太子閒於書房內,持筆臨帖。

    立於書桌旁,桌上宣紙鋪開,筆滾硯台,染沾端墨,而後落筆行書。字如流雲,行書似水,一氣呵成待筆落後,數字已滕然躍於宣紙桌上。太子此人野心極大,為人也是戾霸,做事更是果敢幹利,此風行事處風,從他的字體當中便可瞧得清楚。

    字如人,人如字,有時只要瞧見一個人的字,便知這人是何種品性,何等處事之風。

    太子命他入府,江家家主自是不敢推拒,故而聞傳之後人也來了。只是他人明明已經入內,已是候在屋中,可那持筆臨帖的太子卻宛若沒瞧見他,繼續摹臨這手下的名帖。

    太子手不停,頭不抬,人若無視,江家家主這廂也不敢出聲妄擾太子雅性。故而只能立候那處,等着太子完了手下摹帖。

    就這般等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直到那手下的帖子臨完,太子這才放下手中的筆,而後看着江家家主,說道。

    「江老爺既已到,何不出聲喚了本太子,倒是在這處白白等了許久。你們這些是如何當差的?本太子臨帖是注了神心,甚少留於旁處,江老爺不清,難不成爾等也不清。竟是任由江老爺這樣久候久等,這般沒有眼界不懂行事,本太子要爾等有何用。來人,將這兩婢子推下去,責罰。」

    前頭那一句,是說與江家家主聽的,而後頭那幾番話而是斥着當日當差的丫鬟。

    太子臨帖,何人有膽子出聲攪了,太子這一番責斥,實是叫人冤枉。只是丫鬟雖是冤的,可江家家主也斷不可能出聲替這些個丫鬟求情,因為他心裏頭明白。

    那後頭的一番話,也是說與自己聽的。

    當即忙是揖禮敬拜,江家家主說道:「太子臨帖,甚是注心,草民實在不敢出聲斷攪太子,便是這一聲出後,斷的不但是太子的雅興,同時也斷了這一氣呵成的筆墨。太子筆墨極珍,若是因了草民斷攪生生毀了,豈不是草民的罪過。再說,草民也未候了許久,不過略等一時片刻罷了。」

    一時片刻,江家家主可不只等了一時片刻,他這一番話不過是給自己設個台階,同時也算對太子的一種諂贊。只可惜此次太子喚他前來顯然並不想聽他這些無用的諂贊,當下聞了江家家主此語,寒祁直接冷呵一笑,而後說道。

    「本太子不過離京二三餘月,沒想着江老爺倒是越發不厚道了,這明擺着的事,竟也扯起謊來。本太子雖行事注心,卻也不是個眼瞎不瞧旁的主,江老爺來此僅是一時片刻的功夫?明明事明,卻還是扯着這些不明不白的謊,莫不是這行商之人,總好下意識說着利己不利人的話?」

    太子這一番話,可是半分情面都沒給,尤其是後頭的那一句,更是驚得江家家主的心直接墜了空。

    他就知蕭家陷行的那一件事,必會傳入太子耳中,而太子只要聞了這一件事,也定然會對江家起疑。

    太子如何多思,如何多疑,早已是太子一黨的江家家主如何不知。當即心已墜了空,冷汗不受控濕漉了汗巾,江家家主也顧不得旁的,直接揖了大禮,衝着寒祁冤喊說道。

    「太子殿下,京都近來謠傳之事絕非草民所為,還望太子殿下明查。」

    「京都近來謠傳之事?本太子倒是不知了,這京都近來可是謠傳了什麼?竟讓江老爺驚得這般,還行了這樣一份大禮?」

    京都究竟謠傳着什麼,太子心裏頭如何不清?也正是因為清知寒祁必是早就明知,他的這一番反問才更叫江家家主寒了身。當下那顆心又是一番落墜,江家家主直接屈膝跪下,說道。

    「梧州災民入涌,草民從未開倉放糧,更未有襯幫逍遙王之心。京都廣傳草民已是倒傾逍遙王一說乃子虛烏有,實非草民處行之事,還望太子殿下明察。」

    太子的手腕,他見識過,也正是因為見識過,所以江家家主才會如此惶恐,才會不等寒祁質詢就直接開口解釋。

    只是他的這一番解釋落於寒祁耳中,卻只換得太子眉梢微挑。上勾挑起的眉帶了幾分難查的意,也是這般審凝之後,寒祁問道:「梧州災民入涌京都,逍遙王用於賑災施善安撫民心的米粥,可是出於你江家的糧倉?」

    「這……」

    好似未聽到他的解釋,寒祁竟然出口問了這樣的詢,太子究竟思着什麼,又想着什麼,江家家主不明。可饒是心裏頭不甚明白,且極難安,太子落下的詢,他也只能如實應着。暗下咬了牙,強行定了心,待這心暫安幾分,江家家主回道。

    「那開棚施粥的米糧,糧食的確出自江家,可這並非草民之意。」

    「若非你江家家主之命,難不成還能是旁人替了你的身份,幫你散了糧倉的米糧不成?」

    「若草民說,真是有人假借草民之名,竊盜江家米糧助了逍遙王,太子殿下可信?」


    這一件事,卻與他無關,一切皆是蕭家所行。只是事雖與他無關,可真相究竟如何有時並非整件事的關鍵。這一件事的根本關鍵還在太子究竟信不信,信不信江家,信不信他所說的一切。

    這樣的事,說實的,實在奇詭得緊。莫說是太子,便是自個,外頭流傳之下有人言道此事與自己並無關係,而是有人設思構害,只怕聞了這樣的話,自己的心裏頭也得動上幾分疑的。

    疑。

    必是有的。

    只是此事上江家斷不能讓太子動了疑。

    所以這番話落後,江家家主已是伏身行了大禮,求得太子信了自己,斷不能叫外頭流語瞞了,平平對江家起了疑。

    江家家主心生惶恐,心是惴惴不安,伏着身,道着冤。冤話落後,人便伏行大禮跪於那處,不敢妄下抬身動身。

    江家家主不敢抬頭,太子那兒也未給應答,書房裏的氣氛因了這突下的靜,詭至極端。

    這一番靜對於寒祁而言自是不覺何處恐詭,可對於江家家主來說,越是靜安,他這已是空墜的心越是揪觸。

    因心恐,汗濕身,氣息因此也屏了猝,就在江家家主因這氣氛的凝詭漸覺胸悶氣短時,寒祁可算開了口。

    還是那聽不出多少內隱藏意的聲調,出聲話落,寒祁說道。

    「江老爺既說有人假借你的名,命了江家開倉放糧。那本太子倒要詢了,究竟何人所為,竟是做了這竊盜之事。」

    何人所為,江家家主清知太子心裏頭應有幾分猜知。只是心中明明已了幾分,卻仍要出語問詢。

    太子。

    分明是想要從自己的回語中探測自己的忠信。

    信與不信,全由此,故而這話下的應回,斷然不能出錯。

    心中的墜墜落驚早已壓得氣都喘不上來,因心悶壓,面色也是難看。就這般思默了半晌後,江家家主方將梧州之事根由本由全數道出。

    蕭家如何構陷,此事乃蕭家所為,江家家主一一如實言道。只是江家家主雖清這一件事乃是蕭家惡意陷害,可蕭家究竟如何處行,那應當收繫於管家身上從未失遺的糧倉鑰匙又是如何落遺到蕭家手中,江家家主卻給不出個詳解的說辭。

    只是一門心思道言此事乃蕭家構陷,卻無半分實語上的證言。

    如此述解,便是江家家主自個聞後,都覺此番辯言難叫人心服。心中實在惶懼,人也墜墜難安,待他的述解落後,寒祁這才淺頓半晌,而後問道。

    「江老爺的意思是,這梧州災民本非江老爺之意,而是蕭家暗下歹思,竊取你家米糧,散於災民,助幫逍遙?」

    「正是!」

    「既是如此,那本太子倒是得詢了,這江家糧倉的鑰匙不是一貫貼身收在江老爺和江家管事身上,從未離身。如今倒是怎了?竟讓蕭家順勢給竊了?如此,實叫本太子難明呢。江老爺行事素來皆是嚴謹,本太子心中一直知清,這鑰匙更是每日入夜皆該留神的要緊之物。江家糧倉存糧之巨,你我心中皆清。便是這般更是讓本太子思而不明了,這糧倉叫人竊了,米糧叫人運了,江老爺怎會不知,直到米散災民,事曝人清,方才察警。」

    對於這等行事素來謹慎之人,這些要緊之物若是不能日、日嚴查,他的心裏想來當是難安的。可若是每日必查之物,又如何會沒留神鑰匙丟失,米糧遭竊。

    此事,不只是太子心裏頭疑着,便是江家家主,也是心疑想明。

    怎奈這蕭家究竟用了何等邪法行了這不為人知的事,他實在尋猜不出,故而太子這番問詢,他也答不上來。

    太子質詢,江家家主默而難言,便是這般尬尷下的難解,太子僅是微冷一笑,而後也未追責什麼,只是又詢了一些旁的,隨後才讓江家家主離退。

    太子揮退,江家家主自然不敢久留,當即揖了禮,而後退下。待江家家主退身離後,寒祁這才餳沉着眼眸視凝半晌,隨後說道:「這江家的當家家主,你覺着所言,幾分真?幾分假?」

    寒祁這一番詢剛剛落下,本來空無一人的書房內,黑影忽是身現。悄無聲息來至寒祁身側,而後無色恭敬回道:「屬下不清,不過依了江家家主所言,以及那蕭家大小姐素來的處事以及行風,此事當是實的。」

    蕭楚愔的行事處風,太子府也是瞧在眼中,這外表看上去弱纖的女子,實上卻是個叫人不敢輕小覷的狠角色。構陷江家之事,無聲無息借刀殺人,想來這樣的事蕭家家主是真幹得出。

    如此害思,蕭楚愔自然行得出來,所以江家家主方才那番冤道,事實上太子是信的。因知蕭楚愔的行處,所以他覺江家家主所言可信。

    黑影那番答道,叫寒祁發了一聲冷,冷笑落後,人也長「呵」一聲,寒祁點着頭說道:「是啊,若是依了蕭大小姐的行事處風以及常慣心思,這樣的事,的確可能出自她之手。」

    「如此說來,太子是信了江家家主方才那一番話?」

    「信嗎?」既是覺着蕭楚愔行得出這樣的事,自是信了江老爺方才的話。只是黑影此話才剛落下,不知為何,太子那處的笑竟是更冷數分。再度冷冷一「呵」,而後餳眯瞥審,太子說道。

    「信,江家所言此事,本太子自是信的。只不過如今的太子,卻是不信了。」

    「太子此意?」

    明明信其言,卻又不信其人,當今太子的心思,實叫人難明。縱是隨身伺候太子身側多年的黑影,很多時候也是猜不明太子的心思,故而太子此番怪語落後,黑影才會疑了一聲。也是這一聲聽不出幾分情調的疑落了詢,太子方才再冷說道。

    「商家最是多疑,尤其是這江家,更是如此。此事一出,江家對於本太子而言,便再無本分可信。這事事牽江家,凡是有心之人聞後必是疑了江家。縱是本太子心裏頭不動疑,只怕江家也會覺着本太子已不再信任江家了。」

    人心,最忌猜疑,而江家家主生性的多疑早就定了諸多的事。

    一個覺着自己已經對他起疑的人,縱是自個沒有這份心思,想來那人心內也是難安的。既是心中難安,便會心埋猜思,只要人心埋下猜思,那麼這個人。

    就徹底不能用了。

    早在梧州之事傳入耳中,太子就清江家已經不能再為自用,如今此話落後,人也不由得長嘆一口氣,寒祁說道。

    「看來這商道上的事,該稍做調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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