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楚然此番遊歷州川究竟所因為何,蕭楚愔這心內,已是明清。
當今陛下,生性多思暴戾,由這樣的皇帝掌權,民生必然不能久安。他乃濟國臣民,自當為自己百姓儘自己的一份力。遊歷州川,四處說游,必將君主面目公之於眾,讓百姓清知如今天子並非真命,百姓若想一世安平,斷然不可服臣此人。
於民,他當四下說游,為百姓提警。於家,這麼多年他也算混了上半世,於家從未有過半分貢獻,如今的他,也當為自己的家做點實事了。
長姐想要重振蕭家,蕭楚然明白,也正是因為他清曉長姐附依逍遙的野心,所以蕭楚然才會定下這樣的決定。想要重振蕭家,寒祈的朝政必然翻亡,而他想要助長姐推翻寒祈的朝政,就只有這一條路可行。
四海遊歷,道明當今聖上性戾,這是他唯一,也僅是唯一能做的事。
蕭家的少爺和蕭家的小姐一樣,個個都是拗性,只要心裏頭定了主意,就算旁人如何不能苟同,於他們來說也無改更的可能。所以蕭楚然明上說與蕭楚愔打個商量,實際上同之前離家遊歷般,不過是先一聲打個招呼,他心裏頭想做的事照樣不會因蕭楚愔的反對而做任何改更。
蕭家少爺要做的事,沒有能左右,就算是蕭大小姐,只要他們性子拗了,也是無變更的可能。就像蕭楚然,也像蕭楚瑞,絕無該更可能。
蕭楚然的主意已經定了,既然主意已定,蕭楚愔最終只能認了。人,她是同意遊歷州川,私下雲遊反君,不過個人的安危,蕭楚愔也要楚然保證,必得護保自身安全。
一名書生,獨身雲遊,安危自是難定。而寒燁那兒當他得知蕭楚然毅然決定雲遊反君時,直接明了軍中悍將隨身護保。軍中猛將隨跟,既是為了保證蕭楚然安危,同時也是為讓蕭楚愔安心。
四處遊歷,反君道說,蕭楚然才思敏銳,出口章成,對於當今聖上的脾性以及登基之後所做所行,凡是他所經之處,皆是詳言明解。當今聖上,為人過思,且極是戾霸,絕不能容忍反語之聲。如此品性之人若是久登掌權,日後對於百姓來說當是一件如處深獄的慘事。
這些事,雖還未現,老百姓如今也沒人能瞧,不過憑了蕭楚然那一張巧可言辨的利舌,章章成成的言道,所到之處凡是聞聽之人,心下無不憂擔當今聖上本性下的戾暴。事,不管會不會成真,只要它在人的心中扎了根,冒了芽,必會深入人心。
一語一言,不可成事,不過這一語一言要是天下流傳,山河承載,那麼這口語相傳的事於百姓而言,便是心下默認可見的事。當今聖上絕非一名仁君,如今因着蕭楚然遊歷川行,處處宣語,這一件事也是漸傳漸播,就連這市井下的普通百姓,如今也因這道流之事,心難安靜。
事道傳,人也免不得提揪了心,也是這心下的凝揪,有人已是私下談語,說道。
&近這城裏的說言,你們可有聽說?」
茶餘飯後,聚於一處,也是人坐久了,這近來聽說的事,也就成了如下談聊之事。因着邊側之人此話詢得很是小心留謹,以至於同他坐在那處閒聊的人,這心裏頭都起了迷。當下直接瞅眼看着,一名書生當是問道。
&你說的可是何事?」
&是近來街市上流傳的那事!」小心壓了聲,那人續着說道:「前幾日不是有人在城內言說,說當今聖上殘暴無德,心重疑思,是個霸權絕不得忍逆己之人,倘若有人對他的話提出反意,或者是做了什麼逆了他心的事,必是命當喪,混當散,乃是個十足十的戾暴之人。」
寒祈那本性下的暴戾,蕭楚然宣語時自是用盡一生所學,蕭楚然的文學造詣本就登峰造極,如今用盡一生所學,這說出的話,謗出的實語,自是叫聞者聽後心皆觸驚。對於這流傳之事,也是越思人越恐惶。
那些街市流傳之語,句句皆駭人心,也是這樣的話,雖叫人聞後惶驚,不過這種誣意皇帝的話也不是普通百姓可隨便說的。故而這人的話剛剛落下,那處已有人變了面色,隨後緊言說道。
&話你怎麼能隨便胡說,這樣的話,要是叫人聽了,那可是殺頭的大罪啊。」
罪,自然是殺頭的大罪,只是這些話如今早已滿城風雨,就算有人恐着此話會給自個遭來殺身之禍,也阻不了這話在百姓心中紮根。當下有人已是顯了不屑,直接陰着哼了一聲,隨後說道。
&頭殺頭,你幹什麼都怕殺頭,若是心裏害怕就別跟我們坐一塊,趕緊離吧。」早就是滿城風雨人人皆知的事,既已是城內廣傳,如今再恐殺頭又有何用。當即那人直接顯了鄙,毫不客氣嫌了身側之人,隨後應聲說道。
&一樁事,我們自是聽了,如今這城裏頭只怕不止咱哥們幾個聽過,這上到老嫗下到幼兒,恐怕沒人不知的。說真的,那日在茶樓出遇上的那個小哥,聽了那小哥一番話,真真叫人聽後心都恐了,真覺餘生無盼了。」
此人口中茶樓上的小哥不是旁人,正是遊歷四川的蕭楚然,而這人,則是親耳聽過蕭楚然的反君之語。因記那份言談,此人面上忍不得現了幾分恐下的憂,便是焦憂面現,他將那日茶樓上所聽之事一五一十如實復知。
對於蕭楚然說的那些,凡是聽後,心中無人不為未來感到沉憂,便是這些經了此人之口得知蕭楚然字語論眼的書生,聞後也皆面露驚色。心下早是現了幾分驚,便是面上也露了詫,錯愕現後,有人已是開口說道。
&已有些耳聞,卻不曾想竟是這般,那位書生,可真是這樣說的。」
&真萬確,當時我就在邊側,聽得真真的。」
&那位書生真是這樣說的,那麼那位書生,真是只是一介尋常書生?這樣的遠思,那樣的論闊,若是事情真如他所言一般,那咱濟國,咱這些百姓,日後還有何盼頭。」
蕭楚然宣道之語,字字正切人心,叫人想不起憂,心內都難。也知那些話落後,入了人心,便是這嘴上的聲,也跟着沉了。
原着心裏頭還有些憂的,糾思當不當口提這樣的事,畢竟妄議當今聖上是非,這可是一件殺頭的大事。可如今聽了這人重提茶樓書生憂國憂思論語,凡是有點血性的人,都難緘口只為自保。當下已有人沉着面,正着聲,說道。
&百姓往後的盼頭,怕是什麼都不用盼了,當政之人若是性暴,百姓如何能夠安居,只怕日後當是生靈塗炭,誰的日子都不好過。對了,這麼說來我到記起曾聽過一事,傳過這樣一番流語。」
&樣的流語?」
&是有關咱這位陛下的。」小心應着,連着氣息也因這一番應頓了消,便是息消氣屏,淺微一頓,這人才方壓了聲,說道:「我可是曾聞,當初浩北之軍起兵謀反時,可是打了旗號的。」
&號,怎樣的旗號?」
&說咱如今位上的這位陛下,並非真命天子,當初先皇在世的時候真心屬意的乃是逍遙王,甚至還留了一份詔書,要將皇位傳給逍遙王。只是這位陛下,心思太過狡思,為人又善算善用,竟是搶在先皇詔不詔書前奪了皇位,且還想取了逍遙王性命。以至於逍遙王為保己命,不得不趕在陛下下手前逃離京都,就連當今陛下登基,逍遙王也不敢入京。」
寒祈登基,寒燁也不曾離開浩北入京朝跪,這是一樁實明擺在那兒的事,誰都作不得假。故而這話落後,邊側問聽之人皆是面露微詫。人是顯驚,面也驚色,就是這色下的驚憂,有人開口接道。
&真有這樣的事?」
&一件事也是千真萬確的,我所清知的,而且據聞先皇當初留下的遺詔,如今就在逍遙王手中。逍遙王便是手持遺詔,方才起兵奪權,誓要奪回所以自己的政權。」
&真還藏了這樣多的事?」
對於這些事內的隱隱虛虛,有人知,有人不知,只是如下伴着那川洲四下宣起的闊道,對於寒祈私奪朝政,謀奪天下的流言,已是漸起漸擴。
當今陛下究竟性情歹不歹思,這個天下究竟本就屬他,還是從兄弟手中強行奪掠。說實的,這些事的真虛,普通百姓如何能知?便是耳邊所聽的一切,事實上不過世道人傳,旁人說什麼,他們也就聽什麼。
雖都是世道上的言傳,沒有幾分真下的明證,不過有些事卻是板上明釘,寒祈真行的事。
方才登基,奪得朝政,當今聖上便大開血屠。只要是奪權時附依逍遙的臣官,不若事後是否臣歸於己,對於這些朝官,寒祈一律不留。
只要不是自己黨派,縱是為國為民的好官,也皆逃不過血屠。
這樣的手腕洗血,這樣的強壓政策,配上如今聞聽的那些。
濟國百姓,如何心下不憂。
憂,這一份憂自是沉的,也正是因了這沉下的憂,這些嘆討之人忍不得記起茶樓那位書生嘆道後落下的一番感慨。
&家興亡,匹夫有責,讀書人莫不能為民洗怨,實在枉讀聖賢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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