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穿大航海時代 第9章 福斯托

    「不能再走了,」福斯托嚴峻地說,「我們擺脫不掉摩爾人的,再走只能浪費人和馬的力氣,很快天就要黑了,只要堅持到天黑我們就有希望。」

    葡萄牙人再次列陣,只剩下幾十人的隊伍排成了薄薄的一列。曼努埃爾沒了戰馬,只得騎上他的行軍馬「玫瑰小姐」,他有些不放心地拍了拍「玫瑰小姐」的脖子,這匹年輕的母馬還從沒上過陣呢。

    曼努埃爾看了看隊列,他帶來的騎士大多已經戰死。傷痕累累的小保羅、福斯托和本托分列在曼努埃爾和琳達的兩邊。菲利佩率領的騎士團與他們並肩而立。

    曼努埃爾看到身旁的琳達已經臉色蒼白,眼神有些無助。琳達看到他的目光,努力做出一個笑容,滿是苦澀。曼努埃爾覺得自己的心被撞擊了一下,無言的轉過頭去。

    福斯托依然冷靜的注視着前方,他的精力還是那樣充沛。

    曼努埃爾問:「福斯托,你是哪裏人?」

    「故鄉嗎?」福斯托象是在記憶深處搜尋遙遠的過去,他緩緩說道,「我出生在威尼斯,父親是一個商人。小時候,有一次隨父親出海經商,遇到了巴巴裏海盜,父親被殺死了,我被賣到埃及成了奴隸。後來我在埃及當上了馬木魯克騎兵,有一次護送一位貴族去西班牙的格蘭納達,剛到西班牙就遭遇敵軍做了俘虜,再次做了奴隸。再後來我就逃了,一直逃到葡萄牙,遇到了殿下的父親,老公爵收留了我。」

    「這麼複雜,福斯托,你的真名叫什麼?」

    「吉安·馬里諾,福斯托是老公爵給我取的名字。」

    「福斯托·吉安·馬里諾,這名字不錯,」曼努埃爾點點頭,「對了,你在威尼斯還有親人嗎?」

    「我的母親和弟弟當時在威尼斯,這麼多年過去了,不知道怎麼樣了。」

    「你不想回威尼斯去見母親嗎?」琳達忽然插了一句。

    「以前天天想,現在不想了。這裏是我的生活,有我的妻子兒女,回不去了。人各有命,我知道是上帝一直在保佑着我,今天上帝也會保佑我們。」

    說到這裏,福斯托似乎想起了什麼,目光里閃耀着炙熱的光芒,他堅定的凝視着前方。

    天就要黑了,摩爾人知道不能再等了,他們聚集在一起,開始從幾面包抄上來。

    福斯托猛的拔出一把鋒利的阿拉伯彎刀,不等曼努埃爾下令,就大喊一聲,徑直獨自沖向了敵陣。

    周圍的騎士們這次似乎有了默契,在福斯托之後,都吶喊着迎頭沖向敵軍。

    曼努埃爾和琳達面面相覷,忽然琳達惱怒的叫道:「還等什麼?沖啊!」

    當曼努埃爾沖向敵陣的時候,看見騎士們已經瘋狂地把敵人殺得七零八落,似乎勝利馬上就要到來。但是敵軍的人數實在太多,在一陣慌亂過後,敵軍又圍了上來,把他們分割包圍。

    曼努埃爾和琳達迎着包圍上來的敵軍,縱馬向前,他們只要停下來就只有死路一條。

    衝殺中,一個又一個敵人倒下馬去,曼努埃爾奮力掙扎向前。這時,一把斧頭從左前方斜劈過來,他的盾牌早已不知所蹤,這是避無可避的一斧,就這樣結束了嗎!

    座下的馬兒似乎感受到了危險,在這生死關頭,正在向前衝刺的「玫瑰小姐」突然奮力向右前方轉向,斧頭緊貼着曼努埃爾身體的左側划過。

    突然轉向的馬兒倒下了,還順帶絆倒了琳達的馬。倒下的馬兒壓住了曼努埃爾的一條腿,使他無法起身,劍也不知道摔到哪裏去了。琳達也摔得不輕,她跌跌撞撞地試圖爬起來。

    揮舞斧頭的摩爾騎兵又轉身沖了過來,掄圓了斧頭彎下腰朝着曼努埃爾猛劈下來。這次是死定了,曼努埃爾忽然想到死了會不會再穿越回去。

    就在斧頭劈下的瞬間,一個身影跌跌撞撞的猛撲過來,壓在他的身上,正在劈下的斧頭被鎧甲斜着撞開了。琳達拼盡了最後的力氣,把曼努埃爾死死壓在身下。

    摩爾人惱怒的把戰馬幾乎原地轉了一圈,再一次使盡全力彎下腰對着琳達的後背劈下來。摩爾人的騎術很好,但是他疲憊的戰馬轉了一圈之後還是倒下了,把正在揮舞斧頭的摩爾人壓在了身下,斧頭橫着飛了出去。

    曼努埃爾已經動不了,他畢竟才15歲,就算是健壯的成年騎士此刻也無能為力。


    琳達瞪圓了眼睛,她的手正好抓到曼努埃爾身上的那把黃金匕首,她反手慢慢拔出匕首,刀鋒一點點划過摩爾人的頭頸,摩爾人掙扎着無法動彈,鮮血噴射而出。

    在戰鬥的最後時刻,幾十名彪悍的騎兵烈馬快刀般的殺進戰場,是薩利赫的騎兵。阿贊布雅總督擔心他們遭遇敵軍,半道又派出薩利赫前來接應。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摩爾人終於在夜色中退走了。曼努埃爾永遠不會忘記當時的情景,周圍到處是黑漆漆的人和馬的死屍,薩利赫和他手下的摩爾人舉着火把穿行在戰場上,尋找活着的葡萄牙人。他們生硬的葡萄牙語嘶啞地呼喊着,象是來自地獄的聲音。

    直到看清火光中薩利赫那張猙獰的臉,曼努埃爾才相信自己還活着。

    「殿下,您的戰馬腿斷了,可惜了。」薩利赫惋惜地說。

    曼努埃爾搖搖晃晃站起來,「玫瑰小姐」看見了他,也拼命掙扎着試圖站起來,她掙扎着站起一半又倒了下去,年輕的母馬一條前腿折斷了。

    曼努埃爾木然的看着掙扎的馬兒,伸出手習慣地撫摸了一下她的脖子,「玫瑰小姐」大大的眼睛裏流出淚來。他嘆息一聲,看了薩利赫一眼,默默的走開了。

    薩利赫提着刀走了過去。幾步之後,傳來馬兒最後一聲嘶鳴。

    曼努埃爾和琳達都活了下來,而且由於板甲的保護沒受太重的傷。他的鎧甲已經破爛,算是報廢了。他把黃金匕首送給了琳達,看着琳達活生生的面孔,那種心情是無法形容的。

    本托被找到的時候,還沒有斷氣,曼努埃爾緊握住他的手。

    「殿下,能夠戰死在父親戰死的地方,我感到很幸運,」本托吃力的說,「馬上就能在天堂見到父親了,我10歲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我已經記不清他的模樣了……小時候父親要我象冬青樹一樣堅強。」本託名字的意思就是冬青樹。

    曼努埃爾默默地站起來,把劍輕放在躺着的本托的肩上,「本托,我現在冊封你為騎士。」他希望能給一個安慰。

    本托最終沒能活下來,福斯托卻幸運的活了下來,曼努埃爾也當場冊封他為騎士。從里斯本帶來的騎士和侍從,除了福斯托和小保羅,全都戰死了。總管小保羅受了重傷,被薩利赫的手下抬離了戰場。

    基督騎士團的騎士也大多傷亡了,菲利佩這個莽撞的傢伙活了下來。曼努埃爾看見他的時候,這傢伙還站在琳達面前沒心沒肺的傻笑着。

    曼努埃爾沒了坐騎,薩利赫就把他自己的坐騎讓給了曼努埃爾。那是一匹黑色的柏布馬,毛色黑得發亮,鬃毛和尾毛卻是灰白色的,非常精神。

    柏布馬出自北非,屬於熱血馬,雖然沒有阿拉伯馬那麼着名,那麼漂亮,但更高大強壯,背高可以達到1米6以上,是一種優秀的戰馬。它速度快,反應敏捷,強壯有力,耐力超強,而且特別能吃苦耐勞。

    看得出薩利赫非常鍾愛他的坐騎,讓出黑馬後一路上悶悶不樂,眼睛不時盯着他的愛馬。

    曼努埃爾和他並排而騎,讚美了幾句他的愛馬,然後告訴他自己離開休達時就可以把馬還給他,因為回里斯本用不上。薩利赫聽了終於放心的笑了。

    他們回到休達時,已經是深夜。曼努埃爾剛脫掉盔甲,就躺下睡着了。伊內斯和卡奧幫着醫生為他擦洗包紮傷口,這年頭的醫生也就能幹點止血放血之類的粗活,傷病都不是醫好的,是靠自己挺過來的。

    琳達自然有她的女僕照顧。至於總管小保羅就只能聽天由命了,他的傷很重,一直迷迷糊糊的。曼努埃爾第二天只得臨時任命剛剛冊封為騎士的福斯托擔任總管。一仗下來,隨行的幾十名騎士和侍從幾乎全都陣亡了,福斯托現在是他手下唯一能做事的人。

    第二天下午,摩爾人大軍就到達了休達,他們立即包圍了休達的城牆,卻無法封鎖海上。

    休達港口裏的水手都被動員起來,船上的炮也被拆下來放到城牆上,加上城牆上原有的炮,大大小小有幾十門。水手和城裏的男人們都被動員到城牆上,各種各樣的烏合之眾加在一起有三千之眾。但是比起摩爾人的上萬大軍,還是要少很多。

    這一天唯一的好消息,是附近丹吉爾城的幾百名援軍坐船增援過來了,使大家的士氣高漲了不少。

    曼努埃爾的鎧甲已經沒法穿了,阿贊布雅總督臨時為他找了一套笨重的全身板甲,在卡奧和伊內斯的努力下,終於勉強穿在了身上。

    這套鎧甲穿着不太合身,連走路都費勁,還得一路走到城牆上去。卡奧賣力地攙扶着曼努埃爾往城牆上走,能夠上戰場讓卡奧很興奮,他可不願意打仗的時候躲在屋子裏,他從小在非洲的部落里,就嚮往成為一名武士。

    曼努埃爾和阿贊布雅總督一起站到城頭上,雖然他只是到休達旅行,但畢竟是騎士團大團長,是公爵殿下,地位比總督更高,所以自然又成了守城的統帥。

    這次琳達沒有跟在他的身邊,琳達的傷比他稍重一點,又沒了鎧甲。曼努埃爾叫她好好養傷,摩爾人也未必馬上攻城,站到城頭上也沒事幹。

    可是天剛放亮,摩爾人就開始在城下集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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