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瑾瞪大雙眼,傻愣愣的看着白曄。
她的身子繃得緊緊的,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既緊張又期待,既驚訝又歡喜的等着白曄的唇一點點靠近。
在兩人的唇即將碰上時,白曄突然停了下來,慢慢的撤離,目光發怔的望着阿瑾。
「白曄,怎麼了?」
阿瑾舔了舔唇,不安的問道,白曄默默的看着她,一點點鬆開她不堪一握的纖腰,後退了一步。
「怎麼了,白曄,有什麼問題嗎?」
阿瑾雙目閃閃發亮,神色有些惶惶不安。
白曄目不轉睛的看着她,眼睛裏的光芒浮浮沉沉,忽明忽暗,閃着阿瑾看不懂的幽光。
「阿瑾,你愛我嗎?」
阿瑾的小臉頓時緋紅如雲霞,她羞羞澀澀的低下頭去,「白曄,你怎麼突然問這樣的問題?」
白曄沒有回答,複雜難言的目光落在她羞紅的臉上,默默的看了片刻,轉身離開。
「白曄——」
阿瑾追了上來,握住他的手,「白曄,你是不是生氣了?你問我那個問題,答案是……」
微風吹來,阿瑾的聲音被風吹得有些飄忽。
裴琇豎着耳朵想聽清楚,可是,卻只能聽見呼呼的風聲。
明明他和白曄是分開的,他卻覺得阿瑾柔軟細膩的小手在牽着他的手,柔膩溫軟的觸感自手心傳遍四肢百骸。
微風吹過,雲霧不知從何處飄來,遮住了他的視線。
裴琇慢慢睜開眼睛,目光落在眼前的書桌,以及書桌上的公文上。
他又做夢了!
不僅夢見那個叫阿瑾的女子,還夢見牽了她的手。
不對!不是夢!
裴琇感覺他的確握住了一隻柔軟細膩的小手,清幽柔膩的香氣如看不見的絲線般鑽入他的鼻間。
裴琇慢慢的低頭,看見自己握了一隻雪白的小手,手指纖纖如蔥尖,指甲上染着淺紅色的丹寇,嬌媚動人。
「阿瑾?」
裴琇不敢置信的慢慢回頭,看見一張含羞帶怯,嬌艷嫵媚的臉。
裴琇頓時變了臉色,那女子卻渾然不覺,柔柔的喚了一聲:「相爺——」
裴琇猛地甩開那女子的手,厲聲道,「誰叫你來的?滾出去!」
香夫人見裴琇突然動怒,先是嚇得身子一抖,隨即委委屈屈的說道,「不是相爺叫妾身來的嗎?」
她說着,楚楚可憐的望了一眼裴琇,雪白的珍珠貝齒輕輕咬着嬌艷欲滴的紅唇,任是再鐵石心腸的男人見了,也會心生憐愛。
只可惜,裴琇不是普通男人,他的自制力強到令人側目,就算當初玉夫人都快脫光了衣裳,使出渾身解數勾他,他都能爬起來,把人扔出去。
女人也好,翻雲覆雨也罷,得他自己想,否則,任何人也勾影不了他。
裴琇只是看了一眼她楚楚動人的模樣,就走過去,一把拉開門,大聲叫來裴忠,「裴忠,這是怎麼回事?」
裴忠小跑着過來,看了一眼眼眶泛紅的香夫人,小心翼翼的問道,「相爺不滿意香夫人的服侍嗎?要不,老奴去請玉夫人或者容夫人過來?」
「本相問的是,她怎麼在這裏?」
裴忠愣了愣,「不是相爺您讓老奴請來的嗎?」
裴琇一雙長眉擰成了川字,臉色難看得很,「本相什麼時候讓你叫她來了?」
「就剛剛,老奴問相爺是否需要香夫人來幫相爺活泛活泛筋骨,相爺沒有吭聲,老奴以為相爺默認了。」
裴琇這才想起來,剛剛裴忠的確問了個什麼問題,他當時注意力在公文上,沒怎麼聽清,便沒言語。
看見裴琇面上複雜的神色,裴忠哪還有不明白的。
看來是他誤會了相爺的意思,辦砸了差事。
裴忠連忙進了書房,請香夫人回後院。
香夫人磨磨蹭蹭的就是不肯走,一雙媚眼不停的往裴琇身上掃。
相爺這都多久沒有召幸後院的女人了?有好幾個月了吧?
上一次還是叫的玉夫人,當時玉夫人出後院的樣子,趾高氣昂的可得意了,可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灰頭土臉的被送回了後院。
她沒玉夫人那麼大的野心,想當相爺最寵愛的女人,相爺這人沒有心的,根本不會寵愛哪個女人,後院的女人對他來說,只是發泄浴望的工具。
她早就認清了這個事實,因此一直低眉順目,千依百順,兢兢業業伺候着相爺,對她來說,相爺的寵愛虛無縹緲,還不如一個孩子靠得住。
所以,她想要生個孩子,兒子最好,女兒也還行,將來也有個依靠。
不然,等到年老色衰,她就會被相爺徹底的拋之腦後,扔在後院自生自滅。
「相爺整日忙於公務,一定很累了,妾身給相爺按捏一下,可好?」
香夫人溫柔如水的說道,柔軟的手指輕輕落在裴琇的胳膊上。
裴琇神色極其冷淡的看了她一眼,冷冷的丟出一個字,「滾!」
香夫人臉色頓時蒼白如紙,被當着管家和下人的面如此羞辱,她真想捂着臉跑掉,可是她不能走,她還想生個孩子,沒有相爺,她生不出來。
「相爺,妾身心疼相爺身邊無人照顧,給相爺鬆了筋骨之後,就會離開的。」
她柔柔的說着,一雙水光瀲灩的媚眼不停的往裴琇身上掃。
裴琇沉默着,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香夫人見他沒有反對,壯着膽子靠了上來。
裴忠見狀,低着頭彎着腰,安安靜靜的退下。
可他剛退到門口,就聽見裴琇冷冷的開口,聲音里一點情緒起伏也沒有,「你想安安穩穩的在後院度過餘生嗎?」
香夫人驚訝的抬頭,不太明白裴琇這話的意思。
「說!」
裴琇聲音陡然拔高,香夫人嚇了一大跳,定下神來後,柔柔弱弱的答道,「妾身當然想……」
「既然想,就該記得,身為妾室,就得溫順聽話,本相讓你做什麼,你就得乖乖去做!」
香夫人嬌媚一笑,「妾身一直謹記相爺的話,從不逾距,也不跟玉姐姐,容姐姐她們爭,相爺讓妾身做的事,妾身都乖乖照做……」
「那本相現在叫你滾!你怎麼還不滾?」
裴琇冷冷的打斷她的話,香夫人頓時傻眼了,愣愣的看着裴琇。
看着裴琇陰沉冰冷的臉色,眼睛裏閃爍的寒光,香夫人嚇得一哆嗦,再不敢多說一個字,低着頭就要退下,身後又傳來裴琇的話,「聽不懂嗎?本相說的是滾!不是走!」
香夫人臉色頓時煞白如紙,慢慢的蹲下身子,就要趴在地上往門口滾去。
她從沒受過這種屈辱,可她不敢忤逆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
為了活命,也為了相府的榮華富貴,別說叫她在地上打滾,就算叫她跪着一步步走出去,她也會走。
她好不容易才離開花樓那種地方,被人送到相府,成為裴相後院的女人,她一定要忍下來,在這裏活下去,絕不能再回花樓里去。
「行了!」
在香夫人要趴到地上時,裴琇終於開恩似的開口,「以後記住了,沒有本相的同意,不准離開後院,更不准來本相的院子!」
香夫人委屈得想哭,明明是管家派人去請她來的。
裴忠的頭垂得都快掉到地上了,不敢去看香夫人委屈的臉。
「知道了,相爺。」
香夫人溫順的說道,低着頭正要退下,夜空裏突然傳來妖妖嬈嬈,風情萬種的聲音,「哎喲,相爺這裏可真熱鬧,看來本座來得不是時候!」
話音剛落,一道紅影在空中一閃而過,一名男子輕飄飄落在院子裏。
香夫人只看了一眼便驚呆了,這世上怎會有如此貌美的男子?
如果她有這樣顛倒眾生的美色,相爺一定會寵她寵到骨子裏,到時候別說生個孩子傍身,恐怕連成為丞相夫人都有可能。
「退下!」
裴琇冷冷道,香夫人乖乖的退下,走到院子門口時,她不經意的回頭,正看見那名男子與相爺隔得極近,在親親熱熱的說着話。
香夫人的心不由得突的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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