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門。
地宮的最深處,有一處最寬敞的地洞,這是門主的居住之所。
牆壁上鑲嵌着無數的夜明珠,照亮了整個地洞。
一張很大的床,大概是一般的床的三四倍大,擺在地洞的正中央,門主慵懶的躺在床上,只手撐着脖子,雙目微微閉着,衣衫半敞,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
他身上的紅袍艷麗到了極致,無邊無際的紅,沒有任何花紋點綴,沒有一星半點其他顏色,只有紅,驚心動魄的紅,三千青絲隨意散着,青絲如墨,紅袍似血,再襯着那一身白得幾乎透明的肌膚,透出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幾名美艷侍女跪在他身邊,有人在低低說着話,哄他開心,有人在吻他的手,還有人在按捏着他身上的筋骨,舒緩他的肌肉,每一個人都盡職盡責的坐着自己的事,而所有人的目的都是讓他開心舒適。
忽然,唇上一熱,有人吻上了他的唇,門主微微閉着的眼猛地張開,寒光四射。
他猛地一揮手,吻他的唇的侍女被狠狠一巴掌打了下去,摔在冰冷堅硬的地上,身上的骨頭幾乎摔斷了。
侍女掙扎着爬起來,跪在地上連聲求饒,「門主饒命,門主奴婢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門主饒了奴婢這一次吧……」
門主面無表情的打了個手勢,依偎在他身上的侍女全部跪爬着退到大床的邊緣,恭敬而卑微,柔順而沉默。
門主慢慢坐直身子,冷冷的盯着跪在地上不停求饒的侍女,「本座最討厭你們這些卑賤放蕩的賤人碰觸本座的唇!你們以為自己是什麼?不過是本座養的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
有侍女捧了床邊的小几上的一個精緻華美的梨花木盒子,低着頭恭恭敬敬的呈到門主面前,門主從中拿出一方雪白的絲絹,狠狠擦拭着紅唇,直將唇瓣擦出血來,才將絲絹重重甩在那名侍女的臉上,「還用本座吩咐嗎?自行了斷!」
侍女猛地抬頭,不敢置信的望着門主,哀哀的求饒,「門主,奴婢侍奉了您這麼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求門主饒恕奴婢這次,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只是太愛門主,這才忍不住膽大包天的吻了門主的唇,求門主——」
門主一揚手,侍女的聲音戛然而止,「砰!」的一聲,她的身子如斷了線的風箏飛了起來,重重撞在石洞的牆壁上,然後又重重的砸了下來,雙目圓睜,氣息全無,後腦勺大片的鮮血流了出來,染紅了地面。
有人低着頭進來,無聲無息的抬走死了的侍女。
門主看也不看她,重新躺回大床上,微微閉上雙眼,仿佛死的不過是個毫不相干的人,而不是服侍了他多日,又深愛他的女人。
剩下的幾名侍女跪爬着到他的身邊,簇擁着他,柔軟細膩的手指溫柔的按捏着他的身上,柔媚的說道,「門主別生氣,那賤婢死不足惜,門主沒了她,還有我們這些姐妹們。」
門主緩緩睜開雙眼,幽深的寒光落在這幾張美艷妖嬈的臉上,不知為何,他突然覺得厭倦得很,「她是死不足惜,你們也好不到哪去。」
「門主,奴婢深愛門主,一心忠於門主,絕不會背叛……」
「你們背叛與否,本座一點都不在乎。」
門主冷淡的說道,他妖妖嬈嬈的桃花眼,掠過這幾張艷麗多姿的臉,「愛?愛是什麼?你們真的很愛本座嗎?」
「奴婢們都深愛門主。」
「嘴巴上說說,誰不會?你們拿什麼來證明你們是愛着本座的?」
那幾名侍女面面相覷,其中一人壯着膽子問道,「門主想要奴婢們怎麼證明?」
「你們若是現在就一頭碰死,本座就相信你們是真愛本座。」
門主笑得風情萬種,那雙桃花眼裏,流光溢彩,眸光流轉,像是能勾了人的魂。
侍女們全都臉色變了,跪在床上,一個子也不敢再說。
「捨不得死嗎?那說什麼深愛本座?都是虛情假意,裝模作樣的賤婢!哪一個也不比死了的那個好!」
門主的話說得尖酸又刻薄,侍女們面露難堪,為了讓門主息怒,她們紛紛伏下身子,讓胸前的曲線更波瀾壯闊,線條分明,風光更好。
門主只看了一眼,就覺得膩味得很,這些侍女,當初都是他親自挑選的,也是他親自調教的,曾幾何時,他也很樂於享用這些最柔軟馨香的身子。
只是現在,他覺得這些侍女毫無風情可言。
不知為何,他腦子裏浮現出女皇陛下離開前,朝無名勾了勾手指的動作,明明是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動作,她卻做得那麼撩人,風情萬種,恨不得能勾了人的魂魄,真真是個妖精。
還有她的眼睛,兩汪秋水,望着你的時候,能讓人心蕩神馳,還有她的唇,說出的話明明鋒利如刀,可卻讓人生出一種想要征服的心思。
那樣鋒利的唇瓣,嘗起來一定很柔軟,幽香四溢。
「門主,奴婢們新學了些花樣,一定能讓門主舒心,門主想試試嗎?」
領頭的侍女嫵媚的說道,見門主一言不發,她以為他是同意了,立即彎下腰,匍匐在他身上,開始想要用新學的花樣討好他……
誰知,剛挨到他,就被門主一腳踹了下去,摔了個四腳朝天,狼狽得很。
她連忙爬起來,恭恭敬敬的跪好,也不敢求饒,只敢安安靜靜的跪着,生怕一求饒,更讓門主心煩,連命都保不住。
「滾出去!」
聽了這話,侍女不迭的退了下去。
門主看着剩下的兩名侍女,無視她們眼中的渴望和迷戀,面無表情的抬了抬手,「你們也滾!」
兩名侍女對視一眼,都想留下來,可誰也不敢,乖乖的退了下去。
地洞裏安靜下來,門主懶懶的歪在床榻上,看着空蕩蕩的地洞,突然覺得無趣得很。
他慢慢的撫摸着自己的唇瓣,開始想像吻上他的唇的人會是誰。
是女皇陛下?
只是想一想,就叫人熱血沸騰。
若是那個人是女皇陛下,他不會拒絕的,甚至會甘之如飴,格外歡迎。
正在門主幻想時,蘇晚走了進來。
看見門主衣衫半露的躺在床榻上,微微閉着眼,撫摸着自己的唇,蘇晚只覺得這副畫面滲人得很。
他一走進來,門主就聽到了,只是懶得回應而已。
「什麼事?」
「宮中來了封信。」
「你看了就好,不必來找本座,本座沒興趣看。」
門主不耐煩的說道。
「是女皇陛下寫的——」
話音未落,蘇晚眼前一道紅影閃過,手中的信箋已經沒了。
蘇晚看着門主迫不及待的撕開封口取出信紙,眸光微微一閃。
門主一目十行的看完了信,神情有些失望。
蘇晚冷眼看着,什麼也沒問,馥郁的事讓他對死門有些心灰意冷,他自幼在死門長大,原本把這裏當成了家,他也把馥郁當成了親人,可是,現在馥郁落得那樣的下場,痴痴呆呆的,連話都不能說了,他知道是門主做的手腳,怕馥郁泄露死門的機密。
門主下手如此狠毒,讓蘇晚心中戚戚然,第一次感覺到了什麼叫唇亡齒寒,他的最終下場不會比馥郁好到哪去。
「她問本座要馥郁的解藥,你說本座該給嗎?」
蘇晚心中一動,猶豫了一下,斟酌着詞句答道,「門主想給就給,不想給就不給,一切取決於門主。」
「是啊,一切取決於本座,只是想要解藥,得要別的東西來換。」
蘇晚試探着問道,「門主想要什麼?」
門主勾唇一笑,風情萬種,流光瀲灩的眼睛,不停的在蘇晚身上掃來掃去,從上到下,從前到後,看得蘇晚頭皮發麻,「門主在看什麼?」
「你!」
蘇晚心中突的一跳,門主目不轉睛的盯着他,紅唇輕啟,冷冷的命令道,「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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