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他們兩個準備如何清除我,然後就叼着煙緩緩往他們身邊走去,最後往沙發上一坐,笑眯眯的看着他們兩個。
說起來我是第一次見這兩個人,他們兩個年齡相當,但都保養得宜,男的有一張和葉風完全不同的,俊朗剛毅的面容,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上位者才有的圍堰與傲慢,女的則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他們兩個此時目光不刪的盯着我,似乎在看他們米飯里的一隻蛆。
我說:「二位怎麼不說話?」
葉雲山冷冷道:「陳名,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私自闖進這裏來。」
他說完就按下了右手邊上一個服務鈴,估計是想喊人進來。
楊雪晴挑眉看着我,冷笑着說:「到底是賤種肚子裏爬出來的東西,沒有規矩又粗魯。」
我冷笑着說:「楊雪晴,你知道楊有為的眼睛為什麼瞎了嗎?因為他嘴巴吃了屎,不過現在看來,你們楊家人好像都喜歡吃屎,嘴巴都臭的厲害。」
楊雪晴頓時怒了,罵道:「奴才相的下賤東西!」
一邊說話,她一邊抬起手要扇我耳光,我的臉朝一旁一偏,伸出手,精準的抓住楊雪晴的手,說:「我是奴才相?你呢?小姐相?」
楊雪晴被我氣的臉都紅了,她挺着大肚子,氣鼓鼓的說:「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我將她的手甩開,她踉蹌後退幾步,驚慌失措的捂着肚子,我望着她圓滾滾的肚子,想到這孩子的由來,嘲諷的看了楊雪晴一眼,她自然明白我的意思,臉頓時一陣紅一陣白,最終氣哼哼的坐下來,像一隻鬥敗的母雞。
葉雲山冷冷的說:「陳名,你來這裏,是來打人的?」
我笑着說:「當然不是了,我其實是想跟葉叔叔您合作的。」
葉雲山像看傻子一樣看着我,楊雪晴則嘲諷的笑着我,罵我異想天開,葉雲山則不耐煩的叫我走。
我揉了揉太陽穴,裝作很苦惱的樣子,問道:「葉叔叔,您也不聽聽我的話就要我走?」
葉雲山斬釘截鐵的說是,我於是乾淨利落的站起來,說既然如此,我只好去找宋春城合作了。說完我就往外走,這期間我故意將宋奕剛交到我手上的資料丟到了葉雲山的腳邊,他好奇的彎腰撿起來,我悠哉悠哉的往外走,心裏數着數。
「1,2,3」
當我數到第五的時候,葉雲山忙讓我等等,語氣中滿是慌亂。我緩緩轉身,望向葉雲山,並不開口說話。
葉雲山一改剛才的疾言厲色,望着我,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說:「陳名,我想我們可以坐下來談談。」
我笑着轉過臉去,望着葉雲山那張緊繃的,明顯憤怒卻還要表現出一副和善的臉,說:「葉叔,我怕打擾你和楊女士的興致。」
葉雲山看向楊雪晴,毫不客氣的說:「你先回去吧,我們這邊有正事要談。」
楊雪晴愣了,她怎麼都沒想到葉雲山對我的態度竟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她很聰明,當即就明白問題肯定出在我掉落的那個文件上,不由朝那文件看去,葉雲山怎麼可能會給她看,立刻拿出去多遠。
楊雪晴有些不甘心,但也不敢惹怒葉雲山,只好不情不願的起身離開,臨走前,她估計是怕葉雲山倒戈,又給他下了一劑猛藥,說:「葉哥,我爺爺說了,這事兒要是辦成了,楊家會很感謝你的。」
聽到楊雪晴這麼說,葉雲山皺了皺眉,沒有答話。
楊雪晴狠狠瞪了我一眼,同時有些狐疑,估計是好奇我到底給了葉雲山什麼吧。等她走後,我坐到她的位置上,說:「葉叔,我要提醒你一件事,那就是楊雪晴已經知道我和你見面的事兒了,如果她把這事兒傳出去,我倆可就完了。」
葉雲山眉頭緊皺,眼底划過一抹狠色,說道:「你放心,她楊雪晴永遠沒有開口的機會。」
葉雲山說完就掏出手機,不知道給誰發了一條短訊。
我心裏唏噓,想起大着肚子的楊雪晴,知道葉雲山為了保守秘密會滅她的口,心裏竟然有那麼一絲不忍,畢竟這女人肚子裏的孩子是無辜的。我在心裏默念一句阿彌陀佛,希望那個還沒出世的孩子來世能投個好胎。
我不是聖母,知道你死我活的道理,也知道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所以打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對楊家的任何人手下留情,我只能確保不去對付那些沒惹我的人,但凡招惹我的,我一個都不會留。
正想着,葉雲山將資料放到我的面前,一臉嚴肅的問我是怎麼得到這東西的?
我給葉雲山的這份資料里詳細記錄着葉雲山各種違法犯罪行為,隨便挑出一條來就足夠他喝一壺的了,也難怪他緊張了。
我說是宋奕剛給我的,葉雲山微微一震,隨即惱恨的說:「沒想到他們父子倆早就對我包藏禍心了。」
葉雲山說完,深吸一口氣,一雙眼睛裏滿是算計,只是不知道這老狐狸有沒有把我也算計進去。
葉雲山不開口,我也就沒有說話,他沉默了許久,才望着我,問我他手裏的資料是複印件?我點了點頭,尋思如果拿原件進來,我豈不是傻?他笑了笑,眼底卻帶着怒氣,應該是很討厭別人威脅他,所以對我的行為感到不滿吧。
他問我想要什麼,說只要他能滿足的,都會儘量滿足我。
我權衡再三,說:「很簡單,我要楊家完蛋,也要宋奕剛父子倆垮台。」
和葉雲山合作,是我在和宋奕剛第一次談合作的時候就做下的決定。我很討厭那個蠢貨明明有求於我,卻一副老子是天,你是老子的狗的樣子,既然他都不尊重我,對蘇若水見死不救,又被我查出來私下裏和楊家苟且,我為何還要和他做盟友?你不仁,我便不義,所謂約定,當然要兩方遵守才行。
想到這,我對葉雲山說我這裏有本小冊子,上面詳細記載了楊家這些年來為了疏通各個地方關係,花掉的那些款項,買的那些價值不菲的東西,這本小冊子牽扯重大,我想有了它,他能掃除一切對他有異心有威脅的人。
葉雲山兩眼放光,問我小冊子在哪,我笑了笑,說:「葉叔,你覺得我會把小冊子帶來嗎?我帶來這份資料,已經很能表明我的心意了吧?」
聽到這話,葉雲山臉色微沉,說如果沒有小冊子,他怎麼行動?
我感覺葉雲山真是把我當成天真無邪的小孩子了,我說楊家家大業大,我不相信他不知道有什麼齷齪事,他只要想搞楊家,一定會有辦法,至於宋家父子倆,等他拿出點誠意,我會幫他把證據給拿出來。
葉雲山想了想,點頭說好,我滿意的站起來,說那我就先走了,他皺了皺眉,想說什麼,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眼睜睜的看我離開。我心裏暗爽,知道他這樣的大人物,被我這種小絲威脅是種很不爽的事情,只不過他不知道的是,讓他不爽的事還在後面呢。
等我大搖大擺的離開包間,孫南北說:「名哥,剛收到消息,楊雪晴她出去沒多久就出了車禍,車毀人亡。」
我掐滅煙,說:「這個葉雲山可真夠狠的,明明上一秒還在跟這女人談笑風生,下一刻就能叫她見閻王。」
沈諾言不無感慨的說:「不狠他能坐到今天這個位置?比起他來,你還差得遠呢。學着點吧,男人不狠,地位不穩吶。」
我深吸一口氣,尋思我現在不是正學着麼?這個操蛋的人生,好像快把我的善良給泯滅光了。想到這裏,我突然就有些害怕,怕自己有一天真的變成葉雲山那種冷血無情的人,那時候的我,還是我嗎?
沈諾言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麼,輕輕拍拍我的肩膀,說:「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兄弟永遠都在你身邊。」
聽到兄弟兩個字,我心裏一沉,恍恍惚惚的站在那裏,想起逗哥,一陣唏噓,不知今夕是何夕。
離開江南之後,我給蘇若水打了個電話,她說她們已經回去了,我說我晚點回去,然後就準備帶沈諾言兩人去吃點夜宵,聊聊天啥的。
上了車,沈諾言點開音樂,一踩油門,我們三個就開始吹牛打屁,車開到一半的時候,沈諾言突然說道:「有車跟蹤我們。」
聽到這話,我心下一沉,透過後視鏡朝後望去,只見兩輛黑車一前一後的開着,沒一會兒就互相換了位置,車就這樣一直交替着開着,若不仔細觀察的話,還真發現不了這兩輛車在跟蹤我呢。
沈諾言沉聲道:「怎麼辦?」
我說:「諾言,你挑大路開,南北,你打電話喊兄弟們過來,我記得南京有一片很偏僻的山頭,叫雲龍山?讓兄弟們去那片山頭集合,等他們到了,諾言,你再開車過去。」
他們兩個點頭應下,沈諾言問我覺得會是誰跟蹤我們?
我眯了眯眼睛,說:「要不就是那個神秘老闆,要不就是葉風。」
說着我就閉上了眼睛,沈諾言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完電話,深吸一口氣說:「真的是葉風,怎麼辦?是用葉雲山解決這個麻煩,還是我們自己動手?」
我冷冷一笑,說:「葉雲山就一定會幫我嗎?」
哪怕我選擇與葉雲山合作,也不代表我會相信他,在我眼裏,他只是比起宋春城來,更好的一個合作對象而已,誰能保證他不會落井下石?
孫南北摩拳擦掌道:「那就咱自己來。」
我點了點頭,笑着說:「俗話說,敵不動我不動,敵動,我殺!今晚,咱好好玩一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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