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乾坤竟然突然給我下了逐客令,說他不歡迎不懂孝道客人,更不會保護這種人。
面對突然急轉而下的局勢,我有些發懵,沒想到秦乾坤竟然會為了陳江河對我發難。這時,我看到四周人紛紛投來幸災樂禍的目光,那樣子好像是在嘲笑一個小丑,每個人的眼神都像是在說:「看,那個陳名這下子在天京是徹底失去保護傘了。」
這種被人看不起,被人羞辱的感覺,叫我的心裏無比的難堪。
蘇廣廈急了,沉聲道:「外公,您怎麼可以這麼說呢?陳名和陳老爺子的事情,並非是一般的綱常倫理就能解釋的,他心裏有氣也很正常,您不了解事實真相,怎麼可以這麼草率的下決定呢?而且,您答應過我,說會好好招待他的,現在怎麼又出爾反爾了?」
「放肆!今天是我老頭子的壽誕,我想留個客人還是趕個客人,難不成需要經過你一個小輩的同意?」秦老爺子強勢慣了,被蘇廣廈一說就怒吼起來。
蘇廣廈還想說什麼,蘇仕浩就趕緊說道:「廣廈,不得對你外公無理,惹你外公生氣。」
「可是」蘇廣廈還想說什麼,被我一把扯住了胳膊,我沖他搖搖頭,他惱怒的甩了下手,說,「既然外公從一開始就無心幫我,又何必答應我,害的我的兄弟白期待一場不說,還要受你的侮辱!」
蘇廣廈是個直腸子,哪怕是面對自己的外公,也改不了有什麼說什麼的性格,看到他為了我這麼拼命,我很感動,也很內疚,就在秦家的人即將一起炮轟蘇廣廈的時候,我率先開口道:「蘇大哥,我沒事,原本我也沒打算真的依靠秦老爺子。收到要來的消息時,我已經踏上了來天京的路程,這次來,權當是我來替兄弟的外公祝壽,如今這禮物也送了,祝福也送過了,陳某也該走了。」
「陳名」蘇廣廈臉色難堪,一雙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
之前那個被訓斥的小輩,也就是他的表哥笑着說:「廣廈的臉色可真難看,看來是真的很生氣,可是今天是爺爺的壽誕,你卻不想想怎麼哄爺爺開心,反而一心想讓爺爺幫助這顆定時炸彈,你是不是覺得咱們秦家家大業大,就能經得起這顆定時炸彈的折騰啊?」
這個小輩的聲音很大,本來大家就在偷偷關注着這邊,現在更是把他的話全都聽進了耳朵里,一時間,很多人都在那裏指責蘇廣廈不孝順,不會做人,說我是個乞丐,是一條搖尾乞憐的狗。
總而言之,好好的生日宴會,還沒開始,就充斥了各種嘲諷羞辱,蘇廣廈沉着臉冷冷的望向他的表哥,也許是他的樣子太嚇人了,四周的氣壓一下子降低到了極點,那個表哥也不敢再說什麼。
這時,蘇母趕緊站起來,扶着蘇廣廈的胳膊柔聲道:「廣廈,消消氣,我知道你很擔心陳名,但是呢,你也不能怪你外公不理解他,老人家嘛,思想都比較舊一些,都覺得百行孝為先,當然,這本來就是正確的,只不過世間有太多的事情,不能用原本的道理去解釋,去衡量,需要慢慢的溝通才行。」
她說着,看了我一眼,說:「陳名,不如這樣,今天是我爸的生日,阿姨希望你不要掃了他的興致,先從這裏離開,等到宴會結束了,你再找時間好好和我爸聊一聊,如何?」
我真是忍不住想笑。
蘇母表面上是在維護我,但話里話外都在指責我不懂事,搞的好像是我賴在這裏的一樣。我看着這張溫柔和善的臉,都有些懷疑這還是曾經那個善解人意的蘇母嗎?
強壓下心頭的不悅,我攔住要替我說話的蘇廣廈和蘇若水,笑着說:「阿姨客氣了,本來我也是準備要離開的,而且我很忙,恐怕後面沒法和老爺子深入交流,大家萍水相逢,我也不需要向他人解釋些什麼,就這樣,我走了,就此別過,祝大家今晚玩的愉快。」
這番話下來,蘇母的臉色微紅,秦家人的臉色也不好看。他們不都覺得我是來巴結秦家,求秦家幫忙的麼?我偏不,我主動拒絕了再次和秦老爺子接觸的機會,就是想告訴秦家所有人,我陳名雖然需要幫助,但寧死不吃嗟來之食。
楊沁月這時笑着說道:「就是啊,我們可不敢再來了,省的秦家的人以為我們是來乞討的,怕我們給你們招來麻煩,畢竟你們秦家,可不敢和楊霍兩大家族對抗,什麼真正的天京第一世家啊,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
楊沁月的性子本就火爆,而且是個眼睛裏容不得沙子的人,她這一番毫不客氣的話語,加上輕蔑的樣子,嘲弄的眼神,簡直能把人給氣死。
秦家所有人都怒了,有個婦人一拍桌子站起來,指着楊沁月就罵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敢這麼說我們秦家。」
楊沁月還沒說話,我就一把將她摟在懷裏,在她詫異的目光中,對着那個女人說道:「她是我的人,被我寵壞了,脾氣差得很,多有得罪的地方,還請各位包含,不過既然尋常人連說幾句秦家都不行的話,咱們以後閉嘴就是了,否則,我還真怕你們秦家會對付我這個沒權沒勢的人。」
我說完,就對蘇廣廈說:「再聯繫。」
說着,我就拉着楊沁月離開了,楊沁月攬着我的胳膊,說道:「我以為你這次也會任由我被欺負呢,沒想到啊沒想到,原來你也會保護我。」
我看着她說:「其實我很護短的。」
當然,我之所以那麼懟秦家,也是被氣到了,除了生氣,也有些失望,看樣子,秦家的資料就像是ps,美化了不少秦家的人。
一邊胡思亂想着,我們一邊往門外走,還沒走出去,就見一席人走了進來,這些人裏面有男有女,男的西裝革履,佩戴的名表估計得幾十萬一塊,女的珠光寶氣,身上有種養尊處優的氣質,本來來的非富即貴,沒什麼稀奇的,但是,偏偏這群人裏面,有個人和我卻是老對手。
這個人此時正坐在輪椅上,滿眼恨意的望着我,這恨意中又帶着裸的嫉妒。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無聲對峙了一會兒,他突然笑了,說:「陳名,我還以為你不敢來赴約。」
我淡淡道:「楊龍,既然見面了,大家就別耽誤時間了,把你輸給我的賭場給我。」
楊龍哈哈笑起來說:「這麼迫不及待?是不是怕出了這道門,離開了秦家,你就沒命沒機會再把這東西拿去了?」
四周傳來一陣譏笑聲,有人叫囂着:「膽小鬼,別丟人現眼了,趕緊滾回你的南津,別來我們天京,不然弄死你哦。」
我之前就說過,每個人心裏都或多或少會有一點點地域觀念,作為一個挑釁了天京上流社會的南津人,我自然會被這些上流社會的人當成敵人,所以這個人一說完這話,全場就響起一片噓聲。
不過,我這個人臉皮厚,何況剛才那種羞辱都已經忍過來了,現在的羞辱又算得了什麼呢?我淡淡道:「我只是不喜歡拖泥帶水而已,如果你覺得現在不適合,我們可以約個地方稍後見面。」
楊龍的父母長輩們冷冷看了我一眼,就從我身邊經過了,那樣子好像壓根沒把我放在眼中一般,而楊龍似笑非笑的望着我,說:「真沒想到,被人像狗一樣攆出了秦家,你卻依然如此的鎮定,我真是佩服你的臉皮。既然你那麼喜歡裝,好啊,我讓你裝,今晚十二點,我們在希爾頓見,到時候,你可別不敢來。」
「一言為定。」我說完就拉着楊沁月走了。
楊龍死死的盯着楊沁月,眼裏滿滿都是痴迷和不甘心,等我們要出門的時候,他補充道:「我告訴你,你在天京沒有任何的保護傘,你既然來了,絕對走不掉,所以為了能活得長長久久一點,你還是嗯,乖乖的待在天京,省的我還沒見到你,就被我的人給弄死了。」
我冷笑着說:「我也有句話要對你說。」
楊龍嗤笑一聲,說:「求饒的話,就別在這裏說了,給自己留點面子,有什麼還是等見面再說吧。」
他說完,一群人就跟着笑了起來,我淡淡道:「楊大少真幽默,我只是想提醒你,之前你去南津的時候,也是這麼拽的,但是,你的代價是楊家的幾個高手,這件事你應該印象深刻吧?所以,千萬被得意忘形,會重蹈覆轍的哦。」
身後傳來楊龍憤怒的罵聲,我連頭都沒回,想必楊家大少爺當眾發狂罵人的樣子,一定特別的難看。
我搖搖頭,失望的說:「真沒想到,這麼久沒見,楊大少爺的情商還是那麼低。」
楊沁月笑眯眯的說:「也不怪他,什麼人遇到你,估計都會被你那張毒舌給氣死。」
「是嗎?」我笑着說,「原來我的嘴皮子那麼厲害麼?」
楊沁月看着我,問道:「你自己難道毫無所覺?」
我搖搖頭,一本正經的說:「我一直以為自己很善良。」
她聽了之後,笑的花枝招顫的,我說:「開心多了?」
楊沁月一愣,隨即明白過來,說:「你剛才是在故意逗我開心?」
我淡淡道:「我知道如果沒有我,你也不會受到那種侮辱,何況,你還出面維護了我,因此得罪了秦家,我要是不做點什麼補償你,我還算男人嘛?好了,不說了,心情好點了我們就去找個地方消遣一下,去去晦氣。」
說着,我就上了王衛國的車,上去之後,才發現楊沁月站在那裏沒動,我好奇的問道:「你幹嘛呢?」
楊沁月這才上了車,問道:「你就一點不着急?」
我笑了笑說:「着急啊,着急的要死,但能怎麼辦呢?哪怕愁眉苦臉,這一關也難過,既然如此,我還愁眉苦臉做什麼?倒不如抓緊時間振奮精神,想想該如何應對楊龍,如何解決問題。」
楊沁月目不轉睛的望着我,突然笑了笑,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說:「看來宋大小姐真的是很了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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