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狐,你以為我為什麼能忍受他的身邊有你?」
當宋佳音說出這句話時,整個病房的人都看向了她,我也忍不住狐疑起來,其實我一直都不明白,像宋佳音這樣的女人,怎麼就甘心和我這樣的男人談情說愛呢?
我想,不光是我,所有人也都有着同樣的疑惑吧,畢竟誰都知道,她是高高在上的宋家大小姐,她是天上的雲是雲端的霞,而我呢,沒一處配得上她。
段青狐垂下眼帘,沒有說話,她的半邊臉很紅,我知道,那是宋佳音的一巴掌。看到自己最愛的兩個女人如此對立,我心如刀割,我想爬起來,想張嘴喊她們,但我一點力氣都沒有,所以我只能聽着宋佳音說出接下來的一番話。
宋佳音說:「我早知道你父親是段天涯,也早就清楚你父親是死在他爸的手上的,也明白你心裏頭的恨,更明白你在他的身邊是一個定時炸彈,按照我的性格,我會第一個將你從他的身邊清除。但我沒有,知道原因麼?因為你對他很好,好到讓我覺得你有資格留在他的身邊,好到讓我以為你會為了他放下心中的仇恨,哪怕放不下,至少你不會波及到他,你的復仇里,不會有傷害他這三個字眼。」
「可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麼?刺殺蘇國富,險些讓他背上各種無法洗脫的罪名,讓他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那個刺殺他的人,和你也脫不了干係吧?」
宋佳音此話一出,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望着段青狐,誰也沒想到,一直跟隨我,為了甚至願意死掉的女人,卻是我的仇人,而我也很震驚,因為我一直都不知道,原來宋佳音知道這件事!當初我就是怕她知道後,會對段青狐做什麼,所以才沒敢告訴她,可沒想到
一邊想着,我一邊我不忍心去看這些人對她的控訴和憤怒,我緊緊閉上眼睛,耳畔是宋佳音的話,她說:「我知道,你答應你媽幫她做三件事,為的是拿回你父親和小姨的骨灰盒,雖然陳名已經說過要幫你取回骨灰盒,但你心裏是不願意的,因為你不想讓陳家的人幫你做這些,對麼?」
段青狐沒有回答,我的心卻因此涼了半截,我不知道我一心一意為她着想,原來卻是這樣的遭她嫌棄和為難,眼角有淚滑落,我聽到宋佳音繼續說道:「你以為你沒有傷害到他,你殺蘇國富,是顏雨的命令,可你並不知道這會毀掉他,因為你的心裏,報仇的信念已經高於一切,那個刺殺他的人,和你是什麼關係,你更是心知肚明,哪怕你是無意,哪怕這件事情是你始料未及的,你也是受害者,可你應該明白,什麼是一步錯,步步錯,你,就是害他的人。」
我睜開眼睛,看到段青狐淚如雨下,宋佳音轉過身去,說道:「你走吧。」
「我要留下。」段青狐喃喃道。
宋佳音絕美的臉上帶了幾分嘲弄的笑意,她轉過身來,望着段青狐,問道:「你想留下?那好,你問問耳大爺,問問南北問問諾言,最好再問問衛姨,看看他們中,哪一個肯要你繼續留在他的身邊?」
宋佳音的話,叫段青狐的臉色一寸寸白了下去。
孫南北這時說道:「段姐,我知道這事兒可能不能全怪你,但是你走吧。」
沈諾言別過臉去,不再看她,低聲道:「陳名是我最重要的兄弟,誰要是傷害我的兄弟,哪怕是我的另外一個好兄弟,我也絕對不會讓他待在陳名身邊,所以,對不起,這一聲嫂子,我收回。」
耳大爺負手而立,淡淡道:「也許小名會因為我們趕走你而生氣,但是你走吧!走吧!以後你要找誰報仇,我們都不會管,只是一條,希望你再也不要出現在小名的面前。」
段青狐緩緩閉上眼睛,曾經,所有人都讓我珍惜她,讓我好好對她,為了幫我留住她,他們不惜為了我招惹上顏家,可是,同樣的幾個人,卻是一起趕她走,我想她的心裏一定很疼,很疼,我努力用手拍着床,哪怕動一下我都會疼的厲害。
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病床,看到我醒來,所有人都是一喜,隨即都苦着張臉,一個個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我。
段青狐上前一步,宋佳音冷冷看着她,她站在那裏,望着我說:「對不起。」
我搖搖頭,想說話,她卻終究是轉身離開。
看着她的背影,我努力想要坐起來,想拔掉嘴上的氧氣罩,想要去追她,可我什麼都做不了。
宋佳音將手放在我的手上,問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出這個秘密嗎?」
我望着她,我想我的眼神應該是憤怒的,因為我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失望和難過。
這時,孫南北,莫桑,沈諾言,甚至是三爺都圍了上來,他們誰也沒有說話,但從他們的目光中,我卻讀懂了他們的意思,他們在跟我說:「讓她走。」
我頹然的躺在那裏,緊緊閉上眼睛,心裏有種被撕裂的痛。我知道宋佳音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把這個秘密說出來,並不是為了個段青狐難堪,而是要所有人都趕她走,要所有人都勸我放手,而他們的話,一定也讓段青狐無地自容,讓她沒辦法再留在我的身邊。
宋佳音的這個方法很狠絕,她這是逼得段青狐離開我,也逼得我不去挽留段青狐,因為如果挽留,那就意味着我要違背兄弟們的意思,老實說,我心裏頭很難受,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件事,我只知道,一切都向着一個我無法控制的局面發展了。
宋佳音緩緩鬆開我的手,她說:「我知道你怪我,我的做法也很自私,但是,哪怕你會因此選擇離開我,我也絕不後悔今天的決定。」
我睜開眼睛,她緩緩轉身,不再看我,倔強的挺直後背離開了病房。
我緩緩閉上眼睛,只覺得腦子昏昏沉沉的,想找人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卻沒力氣說話,最後,我又沉沉睡去,耳邊是孫南北他們緊張的叫聲。
等我醒來的時候,四周黑沉沉的,病房沒有開燈,外面淅淅瀝瀝的下着小雨,耳大爺有些疲憊的說:「你醒啦?」
我木訥的望着天花板發呆。
此時我似乎已經不需要呼吸機了,臉上的面罩被摘除了,我說:「我做了個噩夢。」
「什麼噩夢?」耳大爺低聲道。
我說:「我夢到我最愛的兩個女人站在病房裏對峙,所有人都在讓段青狐離開,所有人到最後,她們都走了。」
耳大爺沒說話,我緩緩調轉目光,望向他,問道:「我不是在做夢,對嗎?」
耳大爺深深嘆了口氣,說道:「對,你不是在做夢。」
聽到這話,我眼前一黑,心口的疼似乎瞬間放大了十倍,耳大爺低聲說道:「你別怪宋家那丫頭,她的做法也許太偏激了,但是任何人看到喜歡的人這幅樣子,也許都會這樣。你是不知道,這次捅傷你的那個殺手,在刀子上抹了毒,要不是這丫頭第一時間準備了直升機把我送過來,你可能就永遠睜不開眼睛了你知道嗎?你昏迷了那麼久,一點意識都沒有,連我都一度以為你要變成植物人。」
我沒想到自己竟然經歷了那麼多,我說我這麼硬朗的身體,被捅了一刀怎麼虛弱成這逼樣了,原來是因為中毒了。
我問道:「她去哪裏了?」
「你說宋佳音?」耳大爺小心斟酌着問道。
我點了點頭,他說:「她帶着你的人出去了,段青狐手底下掌管着一個殺手組織,應該是前段時間才有的事兒,傷你的人是殺手組織里,那個差點殺了蘇國富的男人的父親,她們現在應該還沒離開南津,宋佳音帶人去找他們了。」
段青狐在背後有一個殺手組織?我無比的驚訝,恍惚間才發現,原來我深愛的這個女人,我一點都不了解她
「很危險。」我擔心的說。
那個人既然敢拿着一把匕首,在我的地盤,當着眾人的面對我捅刀子,這個人的實力可見一斑,如果宋佳音真的和他對上,恐怕不會有好果子吃。
耳大爺淡淡道:「她身邊有那麼厲害的高手保護她,她不會有事的,好了,你休息吧,別說話了。」
耳大爺說完,就將氧氣罩重新給我戴上,我的手緊緊抓住床單,腦子裏亂亂的,怎麼都冷靜不下來。
我想,一定是我太貪心,所以才會得到這樣的懲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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