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琪的臉色立刻陰雲籠罩,陶晴還未怎麼明白,但也知道江琪聽到了那話很不高興,甚至是忌諱。
她小心的看了一眼江琪,只見她擰着眉心,並沒有什麼動作,也不繼續往前走,而是斂着呼吸微微側過頭,看來,她是要聽簡叔叔的回答。
那簡應琛說的,叔叔在找的那個是什麼人攖?
江琪沒有動,陶晴便也站在一邊沒有隨意動作,乖巧的站在一邊。只聽另一道聲音說道:「一個闊別了幾年的老朋友。」
簡盛光的手裏夾着一顆黑棋,指尖摩挲着光滑的棋子,眼睛雖然盯着棋盤,但好像陷入了回憶了,半天沒有動靜償。
簡應琛提醒了一聲:「爸?」
簡盛光已經沒有了下棋的興致,把棋子丟入棋盒裏,站了起來:「走吧,去吃飯。你也很久沒回來了,一起喝兩杯?」
簡應琛見父親不願意多談,便沒再問下去,跟在他身後一起走向餐桌。繞過那道屏風,才見到母親跟陶晴都站在那裏。
簡盛光看了一眼江琪,依舊是板着一張千年不變的撲克臉,只是眼睛裏閃過一道難以發現的冷光,然後他的視線看向陶晴,陶晴連忙道:「簡叔叔,我們也是剛出來。」
簡盛光點了一下頭,便往前走去了,簡應琛看了一眼母親,發現母親的面色除了陰沉之外,還帶着一絲憤恨,那隻帶着檀香鐲的手已經緊握成了拳頭。
江琪注意到兒子看着她,才馬上換了臉色淡笑着說道:「還站在這裏做什麼,都一起吃飯去。」
也四個人,圍着很大一張桌子坐下,顯得空蕩無比。
傭人把熱菜一道道的端上來,簡應琛拿着一瓶茅台先給父親倒上。江琪也是個能喝的,不過自從之前中風過一次以後,便戒了酒,簡應琛拎着酒瓶正要繞過她,江琪拿了酒杯道:「給我也倒上一點吧。」
「媽?」簡應琛詫異的看着她,陶晴也看了過來,只有簡盛光的眉頭蹙着,臉色難看的看着面前的酒杯。不過雖然他沒看自己夫人,顯然也是反對她再次喝酒的。
江琪看了一眼簡盛光,對着簡應琛道:「都過去這麼多年了,這些年我一直調理着身體,喝一點沒事的。難得我們一家人一起吃個飯,以後一起吃的機會只會越來越少。」
簡應琛只給她的酒杯里倒了一點點,但江琪不滿意,把酒瓶接了過去,給兒子倒滿了,再讓陶晴把她的酒杯也放旋轉桌上,陶晴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把杯子放上去了。江琪給她倒上了酒,笑着說道:「晴晴,你在我們家,可不是外人了,我一直把你當成兒媳婦看,有句話我直說了,你可別害羞啊?」
「江姨,您要說什麼?」陶晴見酒杯滿了,小心的將桌子轉了回來。
江琪最後才把自己的酒杯倒滿,抬頭看了一眼偌大的桌子道:「你看我們家這大餐桌,大不大?」
陶晴點點頭,桌子是紅木的,特彆氣派,是幾個人圍着這麼大一桌子,顯得空了些。
「我啊,希望你跟應琛多生幾個小孩,逢年過節的時候,圍着這大圓桌一起吃飯,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多好?」
陶晴果然臉紅了,羞怯的瞥了一眼簡應琛,撒嬌道:「江姨——」
簡應琛不冷不熱的坐在那兒,眉頭微微皺了皺。
又是催婚。
簡盛光對簡應琛的婚事一直都不干預,聽江琪又提起老梗,也沒理會她,拿了酒杯對着兒子道:「來,我們爺倆先喝起來。」
簡應琛恭敬的執起酒杯,先跟簡盛光碰了下杯子,兩個人同時一飲而盡。
茅台酒的香醇綿柔順着舌尖喉管一直滑到胃部,最後化作絲絲***擴散到全身,整個毛孔都舒展了開來。
這邊先喝了起來,江琪一個人的熱絡便晾在了那裏,陶晴忙討好的拿起杯子:「江姨,我們也來一點點。」
江琪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點點。
如果說簡家人的中秋團圓飯吃得冰火兩重天,那麼霍家也沒好到哪裏去。
*
雲瑤一早起來,給自己精心梳洗了一番,然後給霍晉霆搭配了衣服,她已經在雲來寺訂好了齋飯,早上先跟霍晉霆去那兒拜佛,吃過齋飯後,霍晉霆回霍家陪霍老太太過節,她自己則回家來。
雲來寺是南城的古剎,香火旺盛,很多外地的虔誠信徒也會來這裏參拜。雲瑤跟霍晉霆到達這裏時,已經有很多信徒焚香參拜起來。
雲瑤從廟祝那裏請了香燭,虔誠的拜了三拜,然後插在香燭架上。
從廣場沿着一條高高的筆直的台階上去,便是大雄寶殿。望着大殿內莊嚴而又慈祥的如來佛祖,雲瑤跪在蒲團上,閉眼許願。
她比別的信徒還要虔誠,雙手放在蒲團上,手掌向上,再緩緩彎腰下去,如此拜了三拜,她才睜開眼,發現旁邊的霍晉霆一直在看着她。
「你看我做什麼?臉上有髒東西?」雲瑤摸了摸自己的臉,但當她發現霍晉霆眼中的探視時,她心虛的避開了他的目光,拉着他向兩側的羅漢像走去。
霍晉霆不緊不慢的隨着她,她幾乎每一個羅漢都拜了過來,到送子觀音那兒的時候,她許願的時間特別長。
霍晉霆的眉心微微攏着看她。
以前他們出去遊玩時,這種古剎名跡也會進去遊覽一番,但多是抱着遊覽的心態,像他們曾經在妙光塔上刻字,但此刻,雲瑤更多的是心事重重。
雲瑤對視上霍晉霆墨黑的目光,再次心虛的避開了去,扯了扯唇角道:「晉霆,我希望我們能快點有個孩子——」
霍晉霆抿了抿嘴唇,眼睛裏閃過一道微暗的光芒,他沒說什麼,只是走到門口的小僧那兒,要求長期供養一盞蓮花燈,那小僧站起來對他拜了下,便去辦事了。
蓮花燈上寫的是霍以凝的名字。
參拜過佛以後,兩人又在講經堂聽過大師講經,雲瑤捐了特別多的香油錢,不由讓霍晉霆再度疑心。
吃齋飯的時候,雲瑤低頭慢慢的挑着碗內的米粒,緩緩的說道:「我只是在為我贖罪。我不是一個好媽媽,那孩子因為我,受了太多的苦……」
如果這樣能讓那個孩子放過她,讓她能順利把身體養好的話,她怎樣都願意的。
雲瑤捏了捏筷子,根本不敢說實話。好在她的說辭打消了霍晉霆的猜疑。
吃過齋飯後,兩人便要分開了。雲瑤咬了咬唇,揪着霍晉霆的手臂道:「晉霆,我想跟你一起去。」
霍晉霆皺了皺眉,低頭看着依依不捨的雲瑤,幫她把落到臉頰的髮絲挑到耳後道:「瑤瑤,忙了大半天,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霍晉霆這是委婉的拒絕了她,雲瑤不甘願的道:「孟清歌也會去嗎?」
中秋節,伍千葉一定會讓孟清歌帶着那個孩子一起去的,這樣他們一家人算團聚了,那她算什麼!
霍晉霆的眉皺得更深了一些,神情不悅了起來:「雲瑤!」
不是暱稱,而是直接連名帶姓,雲瑤知道他生氣了,便不再好僵持。
「好了,我不去是了。反正你幫我把禮物帶給江姨,不管她喜不喜歡,總歸是我的一份心意。」
霍晉霆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雲瑤說了軟話,可心裏那點不甘卻沒下去,委屈抹了抹眼睛的小聲道:「你們才是一家人呢,誰讓人家跟你簽了字的呢?」
霍晉霆沉了一口氣低頭看她:「哭了?」
雲瑤搖搖頭:「沒哭,廟裏的煙火熏着我的眼睛了。」
霍晉霆勾了勾唇角,把她送進叫來的出租車裏:「別胡思亂想,回去好好休息。」
說完把車門替她關上。
雲瑤坐在車內,直到霍晉霆轉過身去,臉上才放出陰狠不甘的怨毒模樣。
他不是喜歡孟清歌那種裝堅強裝清高的樣子嗎,她也可以做到。
可雲瑤從來沒有看懂過孟清歌,又怎麼學得會她的一星半點兒?
孟清歌那個人啊,是直來直去,有話實說的人,她能隱忍,但她的忍,是在跟人坦白之後。
霍晉霆坐在車內,捏了捏眉心,開動車子離開……
*
伍千葉對着茶几上的一隻珠寶盒深感不解。
盒子裏,裝着一對羊脂白玉手鐲。
之前,她已經收到了兩盒月餅,還未想到是誰送來,現在又來了一對羊脂白玉鐲。
她被人推下台階的時候,在欣賞她新買的「傳家寶」,不過現在已經變成了碎片,可知道她鐲子摔碎了的,沒幾個人啊?
伍千葉對着鐲子左看右看,拿起來對着光再仔細的看。
老鍾恭敬的站在一邊,伍千葉道:「真的是放在我們家門口?」
「是的,霍老夫人。上次的月餅也是放在那棵金桔樹下。」
肯定不是孟清歌那丫頭,她也向來不幹這種神神秘秘的事兒……伍千葉眼珠微轉,還在猜測時,孟清歌左手牽着妮妮的小手,右手拎着很多大大小小的袋子進來了。
「霍老太太——」
「奶奶——」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題外話---二更中午之前發出,另外,十一名要保不住了,嚶嚶嚶,還有木有手裏有票的~(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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