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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如意反手摸了摸,這個紋身,像是烙印一樣的打在了她的身上,她用力一抓,上面只是留下了幾道長長的紅痕。
房間裏的手機一直在響着,裴如意回過神來,穿上了衣服回到房間。
包包被她隨意的丟在床上,手機都摔了出來,上面閃爍的洛尋的名字。
裴如意盯着看了好幾秒鐘,手機自動的掛斷了。
她直挺挺的躺在床上,雙眼無神的盯着天花板,她以為自己會睡不着的,也許是太累了,她竟然就這麼睡了過去。
等醒來的時候,天色都已經黑了,她是猛然驚醒過來的。
裴如意想到了什麼,像是彈了起來似的,火速的換上了衣服,抓了包就往樓下沖。
這個時候孟清歌剛從生活館回來,兩人差點迎頭撞上。
「大嫂,你這是哪兒去?」
裴如意急切的道:「有些事情,一會兒就回來了。」
孟清歌瞧着一會兒就消失在視線中的背影,皺了皺眉毛。這麼火急火燎的,總不會是姨媽巾沒了吧?
「媽媽,我餓了。」妮妮搖晃着孟清歌的手,小嘴嘟起。
孟清歌回過神來:「先去吃點餅乾,等爸爸回來了就吃飯。」說完,她還往夜色中瞧了一眼,總覺得今天的大嫂怪怪的。
裴如意出門的時候穿了拖鞋就急忙跑出來了。霍家不靠近街道,她走了許久才打到了車,到了最近的一家藥店,幸好還沒關門。
她進去買了避孕藥,水都沒喝就直接吞下了。
乾澀的藥片吞得難受,她捶了下胸口才硬吞了下去。
但隨着這顆藥丸下肚,她的心裏才稍微踏實了些。
裴如意長長的吁了口氣,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外走。
這個時候,不管是路燈,還是奶茶店之類的小商鋪,裏面的燈全部都亮了起來,給夜色多了一道明亮。
她沿着屋檐慢吞吞的走着,見到一家鴨血粉絲店便走了進去。
店裏這個時候很忙,一個空座都沒有,裴如意看了一圈,一個穿着佈滿油漬圍裙的女人口氣不大好的說道:「這個時候太忙了,你要不嫌麻煩就等着吧。」
她手裏端着剛從桌上撤下來的碗筷,說完話就往後廚走了。
裴如意抿了抿唇,從門口的冰櫃裏面拿了一瓶水,然後去結賬。
冰涼的礦泉水下肚,將渾身的暑氣驅散了不少,但隨之而來的,是她的腹痛難忍。
她捂着肚子蹲在門口,冷汗冒了一層層。從店裏又三三兩兩的走出幾個食客,不過誰都沒有注意到角落縮成一團的女人。
直到過了十幾分鐘,那個穿着圍裙的女人出來打電話才看到了她。
女人走過去,彎下腰來仔細看了看才認出這是剛來她店裏的女人,道:「喂,你蹲在我們家店門口乾什麼?你這是什麼意思?」
在一家小吃店門口蹲着抱着肚子,誰都會想是這家店的衛生有問題,把人吃壞肚子了。
女人腦子裏冒出來的第一個詞兒就是:碰瓷!
女人怒不可遏,一把抓起裴如意的手臂把她抓了起來就要破口大罵,這時,店門打開,又走出來幾個食客。女人把怒氣吞了回去,壓低了聲音,面目猙獰的道:「我告訴你啊,你想訛我們,沒門兒!要賺錢就去別的地方,你要給我找麻煩,我要你好看!」
裴如意疼的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忍着疼道:「大姐,我不是訛你們我身子不舒服,你能不能」
女人沒等她說完就推推搡搡,一把把她推出老遠。
這時一個男人大步走了過來,手臂一撈就把裴如意給扶住了,皺着眉黑着臉看向那個女人:「你幹什麼?」
女人一看那男人陰沉着臉,看他身上那身行頭好像很貴的樣子,看着像是不好惹的。
她咽了一口唾沫,眼睛一轉,臉上的慫樣就變成了潑婦狀,她挺了挺腰嘴硬道:「她在我這裏碰瓷!你該不是跟她一夥兒的吧?」
男人氣得就要往前,裴如意一把捉住他的衣袖,虛弱的道:「別別跟她吵了,喬南,先送我去醫院」
裴如意說完就暈了過去,好在喬南及時的托住了她。
裴如意沒多久就醒了過來,睜眼就看到喬南皺着眉瞧她。
裴如意撐着身體坐了起來,見他這樣的表情很是忐忑。「你怎麼這樣看着我?」
喬南將身後的椅子拖了過來坐下,瞧着她道:「你知不知道,你有兩次流產的經歷,你的子宮已經受損,很難懷孕?」
喬南將那盒避孕藥丟在了床頭柜上,裏面空了一格。
裴如意的腦袋嗡了一下,眼睛一下子睜大了。
喬南的聲音繼續着:「你還吃避孕藥,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
裴如意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消化了這個消息。「喬南,你說,我以後很難懷孕?」
喬南沒再說一個字,只是身體往後靠着,目光淡淡的睨着她。
裴如意默默的垂下了腦袋,手在腹部摸了一下。
這下好了,她以後都不能再懷孕,不用再怕懷上,也不用再吃藥了
可是她的眼睛裏卻酸澀的要落淚。
怎麼會這樣?
是那兩個寶寶在生氣嗎?還是送子觀音娘娘覺得她不配再做母親,徹底沒收了她做母親的權利?
喬南看着她難受的樣子,站了起來,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還沒告訴清歌,現在要叫她過來接你嗎?」
裴如意飛快的搖了搖頭:「不要」
孟清歌若是過來,便什麼都知道了,她會去找陸天朗,她不能讓她去找她!
「喬南,你不要說出去,誰都不要告訴,清歌也不行。」
喬南瞧着她祈求的眼神,身為醫生,他有義務要替病人保守病情。
喬南輕嘆了一聲:「你再休息幾個小時,等這瓶鹽水結束了,就能回去了。」
裴如意點了點頭,她看喬南在查手機,大概他還有事,便道:「喬南,你要有事就先走吧,我這邊結束了就打車回去。」
喬南見她面色蒼白,失魂落魄的樣子,想她這個時候需要一個人靜一靜,便點了下頭:「那好吧,你要有事,就讓這裏的護士打電話給我。」
喬南出去了,裴如意靠坐在床頭,看起來更孱弱了一些。
一樁樁的壞事都找上了她,裴如意自嘲的笑了下。
她自認這輩子從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想要得到的幸福怎麼就這麼難?
眼淚終於從她的眼眶掉落了下來。
她擦了擦,咬着嘴唇無聲的哭。
夜色茫茫,裴如意從醫院出來並沒有馬上打車回去,而是沿着馬路,慢吞吞的走着走着。
街邊有商家擺在外面的搖搖車,哇啦哇啦的唱着兒歌,一個小孩子坐在裏面搖啊搖的,笑眯了眼睛咧着嘴,露出裏面兩顆小牙齒。
裴如意站着看了一會兒,那個孩子的媽媽看了過來,裴如意笑了下回過頭。
空氣沉悶,像是要下雨了,她看了看天空,一顆星星也沒有。
她想到了那些在藕園的日子,在花房裏她着星星的那些夜晚,腦子裏只是一片空白。
裴如意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到霍家的,只是記得到家的時候,裙子上甩滿了泥點。
孟清歌走過來:「大嫂,你還好吧?」
裴如意回過神來:「啊,沒事,外面剛才下雨了」
裴如意說完就上樓去了。
孟清歌瞧了一眼在那裏探頭探腦的霍老太太,聳了下肩膀。
老太太走過來道:「她說跟洛尋在一起,我怎麼看不像啊?清歌,要不要去問問?」
孟清歌搖搖頭道:「媽,大嫂的事情,我們不好過問太多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空間,過度的關心會變成侵犯。
霍太太想了想,吸了口氣沒再說什麼。
孟清歌回頭看了看早已空了的樓梯,不知為何,心裏總覺得沉甸甸的。
剛才裴如意的那臉色,真的是很難看,比她之前從藕園搬回來還要難看。
莫不是陸天朗又做了什麼?
晚上睡覺的時候,孟清歌問了霍晉霆關於陸天朗的事兒,霍晉霆擦着濕漉漉的頭髮道:「大概是陸天朗就要訂婚的事兒吧。」
孟清歌吃了一驚:「訂婚?這麼快!跟誰?」
難道就是因為這個,大嫂才魂不守舍的?
霍晉霆瞅了她一眼,神色淡漠的道:「暫時還未對外公開。陸家要儘快把陸天朗跟同安林教授侄女的婚事訂下,現在的陸家可不比從前。」
孟清歌眉梢一挑:「不比從前?怎麼會?」
陸天朗鬥垮了陸鳴,掌握了陸家大部分的權,怎麼陸家反而不比從前?
霍晉霆道:「陸鳴的那場交通事故可不好辦,陸峰現在看着沒事兒,但上面對他的壓力挺大。在這個時候,他跟林教授攀上一點關係,多少對他的仕途有所緩解。」
同安的那位教授雖然不在政府掛職,但整個南城的規劃要是有什麼改動,都要向他諮詢,是個說得上話的人物。
孟清歌不屑的撇了下嘴:「陸峰這狐狸,可真夠狡猾的。」
霍晉霆卻是垂眸,微微的皺了下眉。
陸天朗千方百計的要爭奪陸家的權利,按照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將陸家再拉拔起來,加深陸峰對他的印象,再多得到一些權,怎麼陸家好像走了下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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