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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正好也想見你。詞字閣http://m.cizige.com」電話那頭,裴如意的聲音出奇的冷靜,陸天朗聽到她的聲音,剛松下來的心又莫名的揪了起來。
……
陸天朗感覺他的腦袋上好像懸了一把刀子,隨時就會落下。
他等着裴如意過來,她不讓他去接她。
他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樓下的酒店大門口,不放過每一輛車。
終於,他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從車內出來,他情不自禁的往前一步,卻看到車裏又出來了一個男人。
那個畫家,洛尋——
陸天朗頓住了腳步,她不接他的電話,一直都跟那洛尋在一起嗎?
陸天朗只覺得自己像是丟在了油鍋里一樣,怎樣都是煎熬。
洛尋跟她求婚了,他是否還是遲了一步?
不,不可能的,裴如意懷着他的孩子,她不敢嫁給別人的。
若是她敢,他就算是搶,也要把她搶回來的!
樓下,洛尋看着裴如意道:「要我送你上去嗎?」
裴如意搖了搖頭:「不用,我可以自己解決。」她頓了下,看着洛尋溫柔的眼,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洛尋,謝謝。」
洛尋愣了下:「我只是開車送你一下而已。」
裴如意又搖了下頭,他不會懂的。
她的這聲謝謝,包含了太多。
謝謝他無論何時都會陪在她的身邊,也謝他一直給她的空間,又不求回報。
洛尋看着她進去的身影,他看得出來她所有的鎮定都是裝出來的。
他低眉沉思了下,腳步往前跨了一步,想她若是遇到什麼困難,他可以護着她,可又擔心給她壓力,讓她心思更重。
她那瘦弱的肩膀,好像再加上一根稻草就能夠把她壓垮了似的。
洛尋想了想,最後決定回到車上。
車子沒有立即開走,只是安靜的停在原來的車位上。
*
裴如意來到套房門口的時候,手才觸及門把,那扇門就自動打開了,她被一股力道用力的拽入了門內,轉瞬間就被用力的抱入懷。
「裴如意,我告訴你我的答案——」他低頭,迫不及待的去吻她。
她的嘴唇微涼,一點反應都沒有,陸天朗鬆開她,裴如意的眼睛清亮,卻毫無波瀾。
這樣的神情令陸天朗的心猛然一沉,心中泛起一絲苦笑。
只聽裴如意平靜的道:「那在你說的答案之前,可否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好,你說。」陸天朗原地站了會兒,然後轉身往裏面走去,拿起茶几上的煙盒抽出一根煙,放在唇上的時候又想起了什麼,把煙丟了回去,轉而從柜子上拿了一瓶酒,又找了一個空杯。
他看着平靜,實際焦躁不安。
裴如意看着他倒酒,問道:「去年的那次車禍,是誰安排的?」
汩汩流淌的酒液倏地停止了,酒瓶口的一滴酒液滴答一下落入杯中。
陸天朗沒有回應,裴如意的聲音低了幾分,卻帶着無比的壓勢問道:「林子瑜嗎?」
仿佛弦斷崩裂的聲音,空氣中一瞬更加安靜了。
陸天朗蓋上酒蓋,把酒瓶放回柜子上。
一一串平靜動作的背後,卻只有陸天朗才知道的慌亂。
裴如意捏緊了拳,又問道:「綁架我的人,也是林子瑜?」
「如意,林子瑜已經結束了,她以後不會再影響我們。」
陸天朗自己說出這番話,都覺得蒼白。
他最怕的事情,還是被她知道了……
裴如意只覺得喉嚨像是卡着什麼,難受的快要透不過氣來。
他的這句話,就已經承認了,做那一切的是林子瑜,傷害了她,又害死了她的孩子的人,真的是林子瑜,而陸天朗還替她瞞着她!
「陸天朗,你瞞着我……你瞞我!」裴如意怒不可遏,她被蒙在鼓裏,她想要的嫁的男人,對那一個傷害了她的人憐惜同情,那她的孩子算什麼?
陸天朗向她伸出手去,可是指尖還未碰到,裴如意往後退了一步:「你不要碰我!」
陸天朗深吸了口氣道:「裴如意,林子瑜已經受到了懲罰,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她以後不會再出現在我們的世界。」
他從口袋中掏出戒指盒打開,裏面的粉鑽散發着璀璨光芒。
「裴如意,我們結婚……」
裴如意望着那枚戒指,心底卻再也無法高興起來。
這是她想要的答案,可她卻接受不了了……
她搖了搖頭,眼睛裏蓄滿了淚水。
林子瑜已經過去了,但她留下的傷害還在,她心裏過不了那個坎。
她道:「陸天朗,我過不去……我過不去……」
「是你把刀子遞給了林子瑜,是你……」
他沒有直接之罪,但有間接之責,林子瑜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而他對林子瑜有着難以言狀的感情,他們之間的這一切糾纏,才變成了今天這樣。
裴如意茫然的望着他:「陸天朗,這是我的最後一個寶寶,我不能夠再失去了。我……」
她搖了搖頭,吸了吸鼻子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道:「我不恨你,但是我過不了這一關。我們,算了吧……」
她說完,抬步飛快的走了。
翁茹說的沒錯,她不能好了傷疤忘了痛。
她太清楚復仇會帶來什麼,她想跟他組成一個家,但這個家不會平靜的。他就算這個時候與她結婚,但他心中的仇恨不會消失。
這是她唯一的孩子,就算不能給他一個健康的家庭,但起碼這個孩子是安全的。
她會用她全部的精力來照顧這個孩子,不會再讓他受傷。
在裴如意打開門的剎那,身後一股大力將門拍了回去。
裴如意轉身,就見到陸天朗憤怒的看着她道:「你過不了這一關,但是你已經想好了後路,是不是?嫁給那個畫家嗎?」
「你帶着我的孩子嫁給別的男人,想都別想!」
裴如意呆愣的看着他:「在你的心裏,我就這樣?」
陸天朗一怔,看到她眼底的受傷,心裏一陣刺痛,可她改變不了,她在樓下跟那個洛尋依依不捨的畫面。
陸天朗狠了很心,逼迫的看着她。
裴如意自嘲的笑了下,眼睛卻無比的堅毅。她望着他道:「陸天朗,我說了,我們結不了婚了。」
「我受不了我的孩子在不知道什麼的情況下失去,你不讓我走,不如這樣,你,或者我,我們其中一個動手,把這孩子殺了,起碼知道他是怎麼死的,是不是?」
陸天朗渾身一震,震驚的看着她:「你瘋了?」
裴如意踉蹌的笑了出來:「天朗,一個人如果一直活在恐懼中,是會瘋了的。你不會知道,我今天知道了真相後,我有多害怕。」
「我一點兒也不堅強,我做不到裝作什麼事也沒有的跟你繼續生活在一起。你不知道我今天走在馬路上的時候,都會害怕有人把我綁走,我坐在車上的時候都在害怕,會不會有車子突然對着我衝過來……」
「我怕死,怕我的孩子連亮光都看不到就不在了……」
「我再也承受不起了……」
陸天朗看着快要崩潰的女人忍不住的往後退了一步,他捏住了拳頭,咯吱咯吱的響,眼睛通紅一片。
裴如意見他鬆開,轉開門把頭也不回的走了。
一路上,她都走得跌跌撞撞的,幾次差點跌倒。
她覺得心上像是插了一把刀子,拔出來她會死,不拔出來,她一樣的疼。
洛尋看着裴如意從酒店踉蹌着腳步出來,連忙下車去扶住她:「你怎麼了?」
裴如意只看到最後一張模糊的臉,然後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洛尋連忙抱着她去了醫院,好在醫生只是說她情緒太大造成的昏厥,給她輸了安胎的營養劑。
另一邊,酒店的套房,陸天朗一杯一杯的酒下去,胃部一片灼痛,但他必須讓自己身體痛,才能壓制他心頭的痛。
她的眼淚仿佛滾燙的開水淋下,她那一句句無可奈何,仿佛細密的針扎在他心口。
她害怕跟他在一起,害怕他保護不了她……
而他又拿什麼保證去保護她,讓她相信?
他自己的孩子毀在了自己的手裏,他還怪她沒有保護好他的孩子!
陸天朗眼中一片赤紅,忽然大笑了起來,笑的無比狼狽,又悲悽。
嚴程趕過來的時候,就見到陸天朗一個人沉默的坐在沙發上,空氣中有着濃郁的煙味跟酒味,也不知道他一個人呆了多久。
陸天朗緩緩的抬起頭來,嚴程看到他赤紅的雙眼心中大駭:「天朗!」
嚴程一貫叫他「陸先生」卻在這個時候喊了他天朗,可想他心中有多麼急切。
他只希望他最壞的猜測不會變成現實。
陸天朗赤紅而呆滯的眼睛看着他道:「嚴程,她離開我了,她要帶着孩子一起離開我……」
「天朗,一切都還有轉圜,你別這樣想。」
陸天朗微不可查的搖了下頭:「她,都知道了……」
嚴程一怔,默默的垂下眼睛。
翁茹找過裴如意……
陸天朗一杯一杯的灌酒,跟喝自來水似的,最後嚴程實在看不下去,在他的後脖子砍了個手刀讓他昏過去才算作罷。
他看着床上一動不動的男人,即便是昏睡中,他的眉心都不曾打卡。
嚴程給翁涵打電話道:「你的目的,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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