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陸天朗側頭看了她一眼,卻是道:「去哪兒了?」
裴如意道:「就出去散散心。」
她見他神色鬱郁,好像不大想開口說話,也便識趣的不再開口。
布偶貓在她的腳邊親昵的繞來繞去,看樣子是要求抱抱,裴如意彎腰,一把抱起它往花房那邊走,陸天朗叫住她:「回來。c」
裴如意轉身奇怪的看着他,陸天朗盯着她看了幾秒卻擺了擺手指:「算了,去吧。」
裴如意皺了下眉,要說不說的……她道:「你要有什麼,可以直接跟我說。剛剛嚴管家跟我說,你跟陸家那邊吵架了?是因為我嗎?」
不然,他不會對着她欲言又止e。
陸天朗的呼吸沉了下,看着她的目光更深邃了一些。
裴如意的腳步動了動,不知道他為何這樣的看着他。
終於,陸天朗開口:「裴如意,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裴如意雲裏霧裏。她沒有失憶,他說的不記得,不記得什麼?
陸天朗涼淡一笑,語氣中有些悲哀,像是在自言自語:「看來你是真不記得了,都過了那麼久了……」
似是回神,陸天朗對她道:「你去吧……」
裴如意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轉過身去。今天的陸天朗好像格外的奇怪。
裴如意走出去,陸天朗一路都看着她的背影,眼眸中有着毫不掩飾的悲傷。
裴如意感覺到身後的目光,轉過頭去一看,陸天朗對她笑了下,揮了揮手指,然後回過頭。
裴如意抱着貓一直走到外面,嚴程還站在院子裏,望着主屋裏面。裴如意腳步頓了下,上去道:「嚴管家,你知道陸先生是為了什麼跟陸家鬧得不愉快嗎?」
嚴程神色怪異的看了她一眼:「陸先生沒有告訴你嗎?」
裴如意搖了搖頭,嚴程道:「哦……」
嚴程那一聲以後,便也沒有再說什麼。他是個嚴謹的人,陸天朗沒有要他說的,他便不會隨意開口說什麼。
裴如意見什麼都問不出來,便也不白費力氣了。她對着嚴程點了下頭,便往花房走進去。
其實裴如意也有話想跟陸天朗說,但見他今天情緒不佳,就先擱在肚子裏了。
主屋裏,嚴程走進去,陸天朗還坐在沙發上,只是手裏多了一杯紅酒。
嚴程道:「怎麼不跟裴小姐說呢?」
陸天朗倒了另一杯紅酒,遞給嚴程道:「說出來了有什麼意思,小十六在她的心裏,早就忘了。她若想起,早就想起了。」
說着,他苦笑了下,輕輕的晃了下酒杯,然後抿了一口。
葡萄酒的甜澀口感在口腔里醞釀開,細品之下,微酸。
嚴程輕輕的吐了口氣,從他找到陸天朗時,他的性格就已經變了。
他道:「陸先生,在你離開孤兒院以後,那裏又收了好幾個孩童,裴小姐記不起也是正常的。再說,她怎麼能把你跟當年的小十六聯繫在一起。畢竟你跟之前的變化那麼大。」
「但我想,你若提醒一下,我想裴小姐會記起來的。」
陸天朗微微垂下眼眸:「算了,她記起來又能怎麼樣……」
不過是她記憶里一個跟在她屁股後面的小男孩而已。
「來,嚴程,陪着我喝了這杯酒。」
陸天朗的今日的鬱悶在於,已經塵封了的往事在陸家被人提起了……
陸家更加死氣沉沉,仿佛整個屋子都攏着一層陰雲。
陸鳴的書房內。
陸鳴的胸口劇烈的起伏着,捏緊了拳頭,忍了又忍,終是爆發出來。他道:「媽,這件事我一直都弄不明白,陸天朗怎麼就成了我弟弟。」
小時候的陸鳴不是一點記憶都沒有,就是記得忽然有一天,陸峰帶回來一個小男孩,說是他的弟弟,小時候被人拐走了,後來找回來了。
那時候的陸鳴深信不疑,還對這個被拐走的弟弟百般照顧。可之後漸漸長大,他開始懂事了就在想,從來沒有見母親的肚子大起來過,怎麼就生了弟弟,而且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後來再看全家對他的態度,尤其是翁茹的,陸鳴暗地裏一度懷疑,陸天朗是父親在外面的私生子。不過這個事情,事關重大,陸鳴從來沒有說出來。
只是現在,眼看着陸天朗越來越得寵,思前想後,陸鳴便再也按捺不住。
「媽,天朗他到底是不是爸的私生子?」
躲在門外偷聽的陳曉荷倒抽了一口涼氣,睜大了眼睛。
一個小時前在餐廳吃飯的時候,陸鳴就已經話里話外的說起了陸天朗的身世,惹得陸峰不悅,但那個時候,他還沒把話說得這麼直白。
天哪,如果是真的話,那——
陳曉荷的眼睛咕嚕嚕的亂轉。如果是真的話,這也太嚇人了。她嫁過來一年多,看着陸峰夫妻倆都是相敬如賓的樣子,簡直是模範夫妻,卻沒想到都是裝出來的。
陸峰作風不良,這好不容易戴上的「烏紗帽」可就危險了!
她又轉念一想,難怪陸鳴也是這樣,家裏有了一個,還要到外面去偷腥,原來是遺傳。
她怎麼就嫁到了這種家裏來,真是眼睛瞎了。
陳曉荷一邊心裏嘀咕,一邊耳朵貼着門板,不錯過裏面每一句話。
書房內陸鳴不依不饒:「媽,你怎麼忍的下!爸都那樣了,你還替他隱瞞,還……還甘願做陸天朗的媽……這麼多年,你怎麼忍的?」
翁茹沉着呼吸,神色凝重的坐了下來說道:「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樣,不許說你爸。」
陸鳴一怔,氣急敗壞的道:「媽,你是不是糊塗了!」
翁茹嚯的站了起來,面色嚴厲的道:「陸鳴,我知道你現在對你爸爸有不滿。我也一再警告你,是你的總歸是你的,你怎麼就沉不住氣!我說了,這件事你少打聽為好,對你沒好處!」
「還有,我跟你爸沒有問題。」
門外,陳曉荷聽到腳步聲,趕緊閃身到對面的房間去。
而書房裏,陸鳴不依不饒,眼睛都睜紅了,額頭青筋爆出:「你跟爸沒有問題,那陸天朗是從哪兒來的!」
翁茹嚯的轉身:「閉嘴!」
陸天朗一個人喝酒至微醉,踉蹌着腳步到花房。
裴如意窩在睡榻上已經睡着了,枕頭旁邊蜷縮着那隻布偶貓,呼嚕嚕的打着呼,只是當陸天朗腳步聲靠近,貓咪警覺的豎起了耳朵看了他一眼,然後跳了下去,跑到了貓爬架上,尾巴一甩一甩,湛藍的眼睛瞧着那個高大的男人鞋子都沒脫,就躺在了女人的身邊。
裴如意聞到一股酒味,微微的睜開眼,看到陸天朗泛紅的眼角,咕噥的說道:「陸天朗,你到底怎麼了,大白天就喝酒。」
陸天朗將她抱入懷裏,閉上眼睛,長長的吸了口氣,滿鼻子都是她身上淡淡的香氣。
「別說話,讓我抱抱就好。」陸天朗閉着眼睛,聲音里透着一些倦怠。
這時,裴如意完全的睜開了眼睛,瞧着他閉着的眼,長睫毛覆着,不見他那雙桃花眼中的肆意飛揚,只有他微皺的眉心。
裴如意伸出手指,輕輕的在他的眉毛上一下一下的撫摸,像是要撫平他的皺紋。
陸天朗摟着她,跟擁緊了一些。
「陸天朗,是不是陸家讓你傷心了?其實,你現在已經比陸家強大,又何必去爭那些東西呢?」
陸天朗睜開眼,眸色淡淡的對着她。「那我問你,霍晉謙已經死了那麼多年,你又為何對他一直念念不忘?」
裴如意垂下了手,半空中,陸天朗握住她的,薄唇開合:「是執念。」
裴如意嘴唇微張,過了幾秒鐘後,像是附和着道:「啊……是啊,執念……」
陸天朗要得到陸峰的認同,她要實現霍晉謙的夢想,都是執念。
嚴程握着手機,對着玻璃花房的方向說道:「他現在陸峰眼裏才有些好轉,你為什麼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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