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去對她表白。」
沒錯,喬南最後悔的事情,是沒有去表白,沒有去爭取孟清歌。等到他想要說的時候,已經來不及。
他喜歡她,卻在猶猶豫豫怕被拒絕,他做了很多小動作,卻一直沒有把那句話說出口。
很多時候他都會想,如果那年在山頂上,他認認真真的對她說,他喜歡她,結局是不是變了?
簡應琛的牙關繃了起來,冷淡的目光里漸漸的冒出了火星子醢。
難怪,這麼多年,他的身邊從來沒有什么女人出現,連女朋友都交一個。
連他最好的兄弟都在覬覦着孟清歌!
喬南只當沒有看到簡應琛的憤怒,接着說下去道:「如果我得到了她的話,我會讓她得到最大的幸福。所以,應琛,不要對她那樣。她所有的一切,她走到這一步,難道你沒有責任嗎?緹」
「清歌她沒有安全感,你知道,你卻為了你的父母把她丟下了。你怪孟清歌不信任你,可你想過,你給了她什麼?」
「……」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簡應琛的臉色一變,目光微微晃動了一下。
「應琛,如果你不能好好待她的話——」喬南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道,「我這裏隨時都可以。」
簡應琛的目光瞬間變得冰寒,他冷笑了下,冷冷的轉身。
喬南對着他的背影道:「應琛,別讓我有機會把那句話說出口。」
簡應琛人到門口,腳步停頓了一下,他沒有回頭,只冷冷的道:「不會的,你沒有機會。」
話雖然那麼說,簡應琛的心情卻是惡劣極了。他把車子開得很快,馬路上的霓虹化作一道道的流光在面前閃過。
他一再的對自己說,對孟清歌說,對任何人說,他不會讓孟清歌離開,他會對她一輩子好,可那六年,是孟清歌心裏一輩子的陰影。
他生氣霍晉霆對孟清歌的鍥而不捨,生氣喬南對孟清歌的默默守護,更生氣自己對她造成的傷害。
他忽然發現,自己已經沒有那麼自信了,他很痛苦……
車子在沁園門口漸漸的滑速停下,簡應琛坐在車裏好一會兒才抱着妮妮下車。
回到樓上,他到她的房間,發現裏面空蕩蕩的心裏慌了起來,等聽到浴室那邊有聲音他走過去猛地將門打開。
孟清歌正在吹頭髮,被他嚇了一跳,睜圓了眼睛望着他,不知道他又抽了什麼風。
簡應琛看到她的人,心裏才安定下來,他道:「我把孩子接回來了。」
「哦。」
孟清歌應了他一聲,放下吹風機繞過他躺回床上去。妮妮睡在被窩裏,感受到她的氣息往她身側挪了挪。
「媽媽……」妮妮夢囈似的,小嘴蠕動了兩下,下意識的抱住她。
孟清歌輕輕的拍拍她的背,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她的頭髮披散在枕頭上,像是一批洗過的綢緞。
簡應琛坐在床邊,瞧着她們母女倆安穩的睡着。這樣的畫面,應該是每個男人都想像過的家庭生活。
妻女在旁,平靜安穩。
簡應琛看了她們好一會兒,伸手捏了捏她的頭髮,發現她的頭髮還帶着潮濕,起身走了開來。孟清歌還沒有睡着,他坐在旁邊,她也不可能睡着。
她微微的抬起頭,看到簡應琛進了浴室,手裏拿了一隻吹風機出來。
簡應琛重新在她的旁邊坐下,將插頭插上了,一股熱風吹過來,孟清歌覺得頭上暖暖的,吹風機是靜音的,但也不可避免的有很輕很輕的嗡嗡聲。
「你還沒吃晚飯吧,想吃什麼,我給你弄點。」他捏起一縷髮絲完全吹乾了,再換了一縷。
孟清歌搖了搖頭,她身體不舒服,沒有什麼胃口。
簡應琛關上了吹風機,手指捻着她順滑的頭髮,輕輕的說道:「清歌,我們好好的過,你不要走,好麼?」
「……」
簡應琛將吹風機放在床頭柜上,彎下身子在她的腦勺上親了一下才站起身,等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孟清歌才緩緩的睜開眼睛。
她的眼睛裏面,看不到光亮……
*
第二天,也許是泡了一個熱水澡的原因,孟清歌覺得好多了。她醒得比較晚,起床的時候妮妮已經不在房間了。
到樓下的時候,也不見妮妮的身影。樓梯口的行李箱已經不見了,大概是簡應琛收起來了。
她看到餐桌上放了一張紙條,上面寫着:我帶着孩子出去買早餐,廚房裏有煮雞蛋跟玉米汁,要是餓了先吃。
孟清歌昨天晚上沒有吃什麼東西,這會兒是真餓了,她拿了玉米汁喝着,走到洗衣房想先把這兩天換下的衣服去洗了。
洗衣機的最上面放着簡應琛的那件黑色的呢子大衣,這是要送去乾洗的。孟清歌把衣服拿起來,掏了掏口袋,發現裏面放了一張餐巾紙,上面寫着一串手機號碼。
她看了一眼,將那張餐巾紙放到一邊,然後接着把衣服分類別的收拾好。
等她收拾完的時候,外面傳來妮妮的聲音,簡應琛買完早餐回來了。
孟清歌從洗衣房走出來,把那張寫着手機號碼的紙巾遞給他道:「在你衣服里的。」
簡應琛接過紙巾的時候,眉心微微的蹙了一下,特別在意孟清歌的神情,確定她沒有什麼的時候緊繃的心才鬆了口氣。
「我買了小籠包,去趁熱吃。」他輕輕的在孟清歌的身後推了一把,把那張紙巾胡亂的塞進了口袋裏。
妮妮坐在寶寶椅上,她在吃梅花糕,啃得小嘴上都沾上了焦糖。孟清歌抽了張紙巾給她擦了擦嘴,在她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這時,門口有聲音傳來,三個人一起抬頭看過去,見張媽推着兩隻大皮箱進來。江琪在她的身後,兩人一走進來,將門口的一大片陽光遮擋住了。
「媽,你這是——」簡應琛看着那些行李箱,微微的皺了下眉。
張媽看了看孟清歌,再看了看簡應琛說道:「夫人說太太懷孕了,家裏沒人照顧不行的。」說着,她又特別的看了一眼孟清歌。
說是照顧,是個藉口。江琪剛中風出院,自己都需要人照顧。她要麼是來盯着孟清歌的,要麼是自己受不了那個冷冰冰的房子,要搬過來一起住。
但總不能把人往門外趕,孟清歌做不出來,也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房子不是她的,她有什麼權利。
簡應琛更不好趕人了,那是他母親,而且理由又是這麼的充分。
張媽說完推着行李箱往一樓的客房那裏去了,走了一趟又走第二趟,走了第二趟又走第三趟。
孟清歌全程無視了,默默的吃着早餐。江琪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皺着眉道:「你是不是每天都起得這麼晚啊?」
「孟清歌,雖然你懷孕了,但孕婦也不是什麼事情都不要做的。應琛是你的丈夫,他工作很辛苦的,你得照顧他才是。」
孟清歌看着張媽走第四趟,江琪要住在這兒,好像搬個家似的,看樣子連伺候她的張媽也要一起住過來了。
孟清歌對着張媽道:「你也要住在這裏?」
張媽停了下來,看了眼江琪,理所當然的道:「那是肯定的,老夫人不能沒有人照顧。」
孟清歌對着簡應琛道:「還有空房嗎?」
別墅一共有六個房間,除去孟清歌跟簡應琛各佔了一間房,田嬸也有一間,再留了一間客房,其餘的兩間分別做了雜物房跟妮妮的玩具房。
「田嬸要回來了。」孟清歌又說了一句。
江琪道:「不能常年照顧主人家的保姆要請來做什麼。」
她的意思是要辭退田嬸。
孟清歌道:「是我給田嬸放春節假的,我沒有權利剝奪別人一家團聚的時候。」
「太太,話可不能這麼說。」張媽馬上反駁,「既然當了保姆,當然是要一心一意照顧主人家的。」
孟清歌冷哼了一聲,心裏送了張媽兩個字——奴性。
她推開椅子站了起來,對着簡應琛說道:「我習慣了田嬸。」
說完,她對着妮妮道:「妮妮,吃完了嗎?」
妮妮擦擦小嘴說道:「吃完了。」
孟清歌對她伸出一隻手,妮妮跑過去牽住她,孟清歌道:「我們去明阿姨那裏給她拜年。」
妮妮的眼睛亮了起來:「要去看小弟弟嗎?」
孟清歌笑了笑:「對。」
早上她起床的時候,看到了明筱筱給她發的短訊。她家裏的人找來了,要把她接回去了,她想在離開前請她吃頓飯。
孟清歌沒再管張媽跟江琪的事兒,簡應琛想怎麼弄怎麼弄,她都不會有意見。
江琪看着孟清歌牽着妮妮的手那樣出門了,一口氣堵在胸口,對着簡應琛道:「她是這樣對你作威作福的?」
孟清歌的表現,在江琪的眼裏簡直是惡劣到無法形容。
簡應琛捏了捏眉心,真的好想把她再請回去,但江琪昨天一直在這裏呆到那麼晚,想必已經有了想搬過來的意思,今天又這樣上門來了,再把她送回去,只怕她東想西想的,把抑鬱症又給折騰出來了。(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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