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應琛隱約聽到流水的聲音,還以為下雨了。待他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這裏不像是酒店,裝修很陳舊,房間也不大,像是什麼人的住宅。
他敲了敲快要炸裂的腦袋,發出低低的一聲呻/吟。
被子從身上滑落下去,露出他精壯的上半身。
簡應琛的眉毛立即皺了起來,心裏咯噔一聲,他曾經錯過一次,難道…醢…
簡應琛掀開被子,腳才剛着地,浴室的門打開,陶晴身上只穿着一件黑色浴袍,頭上包着一塊大毛巾,將她的頭髮全部裹了起來。
「你醒了啊?」
簡應琛見到她皺了皺眉毛,陶晴只看了他一眼,走到梳妝枱那裏坐下,把毛巾摘開,濕潤的頭髮披散下來緹。
陶晴拿起一把吹風機,對着簡應琛的方向伸展開手臂,示意他幫她吹乾頭髮。
簡應琛看了她一眼,走過去接過那隻吹風機,卻只是放回了梳妝枱上。他轉頭看了看房間的裝飾,看樣子,這是陶晴租住的房子。
「昨晚……」
陶晴看了眼那隻安靜躺着的出風機,自己拿了起來,按鈕打開,嗡嗡吹風的聲音響起,頭髮撥弄的時候,水滴撒開。
陶晴淡淡的道:「你放心,昨晚什麼事事情都沒有發生。你喝醉了,吐了一聲,我只是幫你清理了一下。」
簡應琛的呼吸明顯的放鬆了,臉上也閃過一絲狼狽。
陶晴將吹風機關了,轉身看向他的時候眸光流轉:「不過……昨晚我們確實差點發生了什麼。」
簡應琛的眉頭再次的皺了起來,他醉的太厲害,什麼事都記不清了。
陶晴輕輕的笑了一下:「只是你一直的叫着孟清歌的名字——」
她停頓了下,又自嘲的笑了下,繼續說道:「我不願再當她的替身了。」
過去的那麼多年,她一直活在孟清歌的陰影里,所以,她以後不會再那麼傻了。
孟清歌下樓的時候,江琪已經坐在了餐桌上,田嬸端着一鍋南瓜粥出來,門口傳來汽車熄火的聲音,過了一會兒,簡應琛走了進來,還是昨天的那身衣服。
江琪看了她一眼,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粥:「這麼早出門去了,還是才剛回來?」
簡應琛看了看孟清歌,而孟清歌只是在餐桌上坐下,自己盛了一碗粥。
雖然她跟簡應琛分房睡,但她知道,他一晚上都沒有回來。
簡應琛露出一些失望的神情,微微的苦笑了下。孟清歌根本不在乎他是否回家,他還心虛什麼呢?
江琪餘光掃了眼孟清歌,對着簡應琛道:「先坐下吃早飯吧。」
簡應琛卻沒有聽江琪的,徑直往樓上走去。
妮妮自己洗漱完畢,從房間出來的時候在走廊上遇到了簡應琛,她跟他還是生疏,不怎麼會主動叫他爸爸,見到他只是乖乖的退到一邊讓路。
簡應琛經過妮妮的時候,腳步停頓了下,然後快步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脫下西服,重重的摔在了床上。
孟清歌對他的無視,女兒對他的畏懼,都讓他無力極了。
一連幾天過去,兩人的關係一點兒都沒有改善。簡應琛依舊經常去酒吧,幾乎天天喝得酩酊大醉,陶晴陪伴在他左右,她不多話,只是陪在他的身邊。
這天,陶晴扶着爛醉的簡應琛從酒吧出來,一輛車停到了她的面前,車窗緩緩落下,江琪從車子裏看着她。
陶晴微微一愣:「江姨——」
江琪把車門打開,讓她上車。
簡應琛睡在後車座,陶晴回到前面副駕座上,將安全帶扣好。
江琪很少自己開車,簡應琛天天晚歸,要麼是夜不歸宿,他的身上有一股屬於女人的香水味道,江琪想孟清歌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管他。
陶晴坐上車後,江琪便把車子開走了。
「那張紙巾上的電話號碼是你的吧?」
陶晴想了會兒才反應過來,江琪說的紙巾是他給簡應琛的那張。她點頭承認:「是。」
江琪嘆了口氣,她一直支持陶晴做她家的兒媳婦的,偏偏卻是孟清歌。她道:「既然回來了,怎麼不來找我?」
陶晴看了她一眼,淡淡的笑了下道:「江姨,我怎麼好意思……」
陶晴清楚的知道江琪屬意她做簡家的兒媳婦,很長一段時間,她們之間的關係也是很親很親,但這終不過是江琪對她的利用罷了。
不過現在……
江琪眼睛裏閃過一道光,將散落在耳邊的頭髮勾回耳後。
江琪看了看陶晴,總覺得她有什麼不一樣了。
車子往沁園的方向走,陶晴看了看路標說道:「江姨,我在這裏下車可以了。」
江琪瞥了她一眼:「怎麼,你害怕見到孟清歌?」
陶晴微微一笑:「總歸不大好的,我不想給應琛惹什麼麻煩。」
江琪冷哼了一聲,顯然對孟清歌很是不屑。她道:「什麼麻煩不麻煩的,自己的男人不管,她還是個妻子嗎?」
簡應琛下車歪歪倒到的,站都站不穩,陶晴幫着江琪一起把人攙扶進去。
孟清歌在給妮妮講睡前故事,隱約聽到樓下有什麼聲音。她輕輕的拍拍拍妮妮,哄她入睡,然後掀開被子輕手輕腳的下床。
到了樓梯口,見江琪跟陶晴一人一邊的架着簡應琛。
田嬸聽到響動也出來了,看到陌生的女人愣了一下,忙上前幫忙先把簡應琛攙扶過去。
陶晴鬆開簡應琛,抬起頭正好與孟清歌的視線對上:「好久不見了。」
孟清歌抿了抿嘴唇,確實好久不見了。她看了一眼醉得不省人事的簡應琛,過來把人扶住。
一靠近他的身體,聞到他身上那股香水煙味還有酒精混合到一起的味道,她微微的皺了下眉毛,心裏輕輕的嘆了口氣。
這段時間,他果然是跟陶晴在一起。
在很早之前,她看到簡應琛口袋裏的那張紙巾的時候,她知道那不會只是一個簡單的號碼。
一個男人接受了別人給他的號碼,而他沒有丟掉,那會有些後續的。
這只是一個女人基本的直覺,她對簡應琛不上心,但不代表她視而不見。
孟清歌跟田嬸道:「先把簡先生扶到房間去。」
這個時候,簡應琛有些醒了,歪頭看了看孟清歌,傻笑了兩下,抱住她的身體喊她老婆,一張口,滿嘴的酒味。
他的身子很沉,孟清歌被他壓得身體搖晃了下,幸好有田嬸扶着。
陶晴聽到簡應琛醉醺醺的那聲「老婆」時,垂下的手指捏了捏。
簡應琛喝醉的時候,也是抱着她喊老婆。那個時候她明知道他叫的是孟清歌,可還是會情不自禁的想,他叫的人是她自己。
現實給了她狠狠的一個耳光。
孟清歌好不容易把簡應琛扶到房間,安頓好他,她的肚子不舒服的痛了下,她坐着緩了緩,田嬸看她臉色蒼白,緊張的問道:「太太,你沒事吧?是不是傷到胎氣了?」
孟清歌搖了搖頭:「沒事。」
她看着門口的方向,陶晴回來應該有一段時間了,跟簡應琛在一起也應該有幾天了。
她身上的香水味道跟留在簡應琛身上的味道是一模一樣的。
過了這麼多天,她終於肯現身了……
樓下,陶晴被江琪招呼着坐在客廳。晚上張媽不在,江琪親自煮了茶招待她。
只是等一杯茶喝完,孟清歌都沒有再出現。
陶晴今晚的主要目標是孟清歌,對江琪倒沒有什麼意思,只是江琪對她依舊熱絡,她便也接着。
又一杯茶喝下去,陶晴知道孟清歌是不會再出現了,便起身告辭了。「江姨,時間太晚了,我得回去了。」
陶晴要走的時候,江琪叫住她,微笑的對着她道:「晴晴,你心裏還是有應琛的吧?」
「……」
「不然你不會還這麼關心他,陪着他一起胡鬧。」
陶晴依舊微笑,而且笑得能讓江琪心疼。她看了一眼樓上的位置說道:「江姨,應琛已經結婚了,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現在,我們是朋友。」
江琪一聽皺眉毛:「傻丫頭,你當我什麼都不知道?你要不是放不下他,你能回來?」
陶晴一個人走在馬路上,漆黑的夜色,只有兩側的路燈照射出一點光線。剛下過雪,很冷。
她對着雙手哈了口氣,嘴角卻是勾起一抹笑來。
走出馬路,前面的一輛車亮了亮車燈,她走過去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車上駕駛座上坐着一個戴着口罩的女人,說道:「見到孟清歌了?」
陶晴打開車載音樂,找了個舒適的姿勢靠在椅背上:「嗯。」
「她見到你不驚訝嗎?」
陶晴轉頭看了她一眼道:「你別忘了,她是個聰明而且能忍的女人,應該早知道我的存在了。」
只是孟清歌之後再也沒有出現,應該是在向她展示她作為簡太太的優越吧。
她不屑見她這個失敗者?
孟清歌坐在飄窗上望着窗外,飄窗那邊墊了一層厚厚的毛毯,而且房間內開着暖氣,所以一點都不冷。
她轉頭看了一眼那個沉沉睡着的男人,目光涼淡如水……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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