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1這一切,都是你自食苦果。
她笑起來,眼底波光粼粼的溫柔閃爍:「好啊。」
傅竟行把碗筷放下,站起身笑着擁住她:「珠兒,有你真好。」
她環住他窄窄的腰,偏過臉看到窗子外燦爛熱烈的陽光,是啊,活着真好,有他,真好。
在醫院的第三日,她已經可以下床走動,牽着嘉樹的小手在樓下的一片小樹林裏慢悠悠的散着步。
那小小的孩子,經歷了這一遭,好似性子驟然間沉靜了幾分,再不像從前那樣,活潑愛動,而且他笑的時間,明顯少了很多。
掌珠牽着他在長椅上坐下來,摸了摸他毛絨絨的頭髮「嘉樹,你看,陽光,微風,花,草,樹木,雨露……你平時看到它們,有沒有覺得很稀奇很珍貴?」
嘉樹搖搖頭。
掌珠笑了笑,擁住他:「可是那幾天我們看不到陽光,看不到花草,沒有東西吃,也沒有水喝的時候,你再想一想,這些平日很不起眼的一切,是不是變的很重要?」
嘉樹有些懵懂,皺着眉毛靜靜的思考,他年紀太小,可往往變故是一個人的催熟劑,經歷了那六日,可能是其他的孩子幾年都無法比擬的一段經歷。
掌珠不希望他心裏留下不好的一道陰影,她想讓他們的孩子,健健康康無憂無慮的長大。
「所以我們嘉樹一定要記得,雖然那一次,只是別人和我們做了一個危險的小遊戲,可是我們還是懂得了,陽光雨露,花草樹木,都是上天的恩賜,我們要珍惜生命里擁有的這一切,嘉樹將來長大了,要做一個如陽光一樣溫暖的人,不能做捉弄別人的壞人……」
「就像那個捉弄我們的人,就是壞人,對不對?」
「他可能並不是一個完全的壞人,就是玩笑開的有些大了,對不對?」
掌珠低頭,用鼻尖碰了碰嘉樹的鼻子,笑了起來。
嘉樹也跟着笑,可笑過之後卻又皺了眉:「但是媽媽,這樣的玩笑一點都不好玩,因為它讓嘉樹很難受……嘉樹不想再被人這樣捉弄了……」
小小的孩子趴在母親的懷中,那溫暖熟悉的味道讓他漸漸的心安,太陽就在頭頂照着他,暖暖的,再不是那個冷冰冰不見天日的小小地下室。
他躺在柔軟的床上,喝着香甜的粥和牛奶,不用挨餓,也不會焦渴,他睜開眼就能看到爸爸媽媽和姑姑,還有姨媽和小舅舅,他們都很愛他,這讓他覺得自己很幸福,是前所未有的一種幸福。
而生活在滿噹噹愛中的小孩子,又怎麼會有不健全的心靈呢?
等十年,二十年後,他長大了,擁有了一雙溫柔的眼睛和善良的笑容時,他會收穫更多的快樂和回報,這樣的人生,才是掌珠希望他擁有的一種人生。
掌珠帶嘉樹回去,看他睡着了才離開他的小房間,傅竟行一早就離開了,說他今日有事,可能要晚一點才來醫院。
她沒有問他什麼事,但她知道的,他們之間彼此信任,不會再有任何的嫌隙。
但一直到吃晚飯的時間,他還未曾回來,掌珠還能等,嘉樹卻着急起來,一個勁兒的念叨:「爸爸不是要陪我們吃晚餐嗎?為什麼還不回來?」
掌珠想了想,就給傅竟行打了一通電話。
傅竟行接到她電話的時候,正在陳潮生那裏。
珠兒和嘉樹住院這幾日,江露雲已然被毒癮折磨的生不如死。
陳潮生曾經有過那樣的背景,如果存了心要折騰一個人的話,他的招數定然是比傅竟行多數倍。
對於一個毒癮深重的人來說,沒有什麼煎熬能比得過自己朝思暮想的東西就在眼皮子底下靜靜的散發出那一種蠱惑人心的香氣,卻又偏偏,只能眼睜睜看着,卻休想碰到它。
他對屹然所有的愧疚轉嫁到她身上產生的所有的無底線的縱容,在她傷到珠兒和嘉樹那一刻,全然消失乾淨了。
他知道他該做什麼,而有些事,他也必定要去做。
江露雲奄奄一息的伏在污濁的地面上,日夜的煎熬要她不人不鬼,再找不到昔日丁點的風采。
傅竟行進來時,她抬起眼皮,咬着牙聲嘶力竭的對他控訴:「是董雪,是她,是她做的……」
「董雪已經死了,割腕自殺的。」
「你說什麼……」
「你知道她為什麼這樣做嗎?江露雲,我從來沒有想到,你的心竟然這麼骯髒。」
「傅竟行,我不過是辭退了她……」
「對,你辭退了她,在荒郊野外的墓園裏,你把自己的貼身助理丟下不顧,你一時的任性妄為,就此種下了今日的苦果惡果,董雪那一晚被人強.暴了,甚至差一點被那男人掐死,她的額頭被人用石頭砸破,毀了容貌,苟延殘喘偷生下來,為的就是報復你,是,你可以說你被董雪利用了,這些是董雪做的,但授意的人難道不是你?停了水和食物供應的那個人,不是你?」
傅竟行俯下身子,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冷光森森的匕首,江露雲的一雙眼睛在蓬亂的頭髮之後驚惶的睜大,她瑟縮的想要向後退……
傅竟行卻伸手擒住了她的一隻手腕。
他手指微微用力,江露雲原本緊緊蜷縮着的五指倏然不受控制的張開伸直,她啞聲慘叫,不停掙扎,可傅竟行的手猶如鐵鐐一般桎梏着她,她根本掙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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