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醫色 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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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飯後無事,找這家人聊了聊,才知這家人是這裏的原住民,家中的條件要比那些流放到這裏的人稍微好一些。燃字閣 www.ranzige.com

    這裏的地根本不用買,只要你想種地,大把地讓你圈種。

    只不過圈多少就得種多少,要到村裏頭登記,圈了不種的得罰糧食。

    稅收也不高,可再不高也交不上稅,餓死人是常有的事情。

    沒有犯過事的原住民是可以離開這裏到別的地方去生活去,可沒糧沒錢哪都上不了,大多數人都是故土難離,寧願餓死在這裏也不願意離開。

    不過聽男主人說,如今這條件已經比過去要好一些,祖輩生活在這裏的時候,經常連水源都找不到,渴死的比餓死的還要多。

    自打種了幾百年的樹以後,刮到這裏的黃沙就少了許多,找到的水源也不會輕易斷掉。

    這裏的人一年到頭都沒有休息,不是在種樹就是在種地,為了口吃的也算是拼了命。

    安蕎很慶幸自己沒有重生在這樣的地方,若是生長在這樣的地方,就算她再有能耐,也很難尋到填飽肚子的法子。

    不怕水澇也不怕旱災,就怕到處是黃沙,沒有留得住水的地方。

    這裏的都是沙地,種糧食倒是不費勁,可沙地不愛長糧食也是事實。

    安蕎努力回想了一下,沙地合適種什麼來着?

    不是種地的人,一時間還真想不出來,忍不住彈了彈腦殼子。

    總覺得在這種吃都吃不飽的地方,沒必要去計較種出來的是什麼東西,只要種出來的東西能吃,或者能換糧食就可以。

    可再怎麼琢磨,也得想起沙地合適種什麼才行。

    而且這沙地還很是乾旱,白日跟夜間的氣溫相差還有些大,如此苛刻的條件,還不好琢磨。

    安蕎想不出來,就問顧惜之:「一般種類齊全糧鋪裏頭,都賣點什麼?」

    顧惜之奇怪道:「你怎麼會問這種問題?」雖然問了一句,但顧惜之還是接着說了出來:「糧鋪裏頭一般都有米、面、大豆、高粱、小米、花生……」

    「等一下。」安蕎突叫住顧惜之,愣愣地說了兩個字:「花生?」

    顧惜之點了點頭:「花生這東西難種,一般小糧鋪里沒有,大點的才有。」

    安蕎卻自顧自地愣神,好像記得花生是可以在沙地裏頭種的,只是不知這邊如此的乾旱,到底合不合適種。

    若是一年能下兩三場的雨,想必也差不多。

    可一年要是只下一場雨,依着沙地不容易保水保肥的性質,估計這花生也不好種。

    不是安蕎心裏頭有多麼的善良,只是覺得若是動動嘴皮子就能幫上忙的事情,動動嘴皮子也無妨。

    心再冷的人,看到這裏的人,估計也會有些不好受。

    沒有跟這家人打聽的時候,安蕎還以為這家人是普通人家,日子跟別人過得沒多大區別,可打聽了才知道。

    因為是原住民的原因,條件比一般人都還要好一些。

    安蕎想了想,便對雪韞說道:「聽說雪家的生意遍佈藍月國,不知這漠城裏頭有沒有雪家的生意,要是有的話給幫忙捎帶點種子如何?」

    雪韞淡淡問道:「你想讓這裏的人試種花生?」

    安蕎點了點頭:「我去他們的地看過,每家每戶種的都是小麥,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不換別的來種。只是在我看來,這邊沙地居多,較好的地也是沙泥地,根本不適合種小麥,或許種花生會比較合適一點。」

    雪韞點頭:「無妨,不過就一些種子罷了,我可以讓人送來。只是你要想好,這裏的人不是必需要種小麥,而是一旦種地就要上交糧食,為了有足夠的糧食上交,他們不會願意浪費土地。」

    「因此想要說服他們,想必很是困難。」

    安蕎愣了一下,覺得雪韞說得很有道理,一切都是自己設想,卻沒去想過別人願不願意。

    又思考了一下,說道:「沒必要讓所有人的都種,只弄過來半畝地的種子就行,尋兩三家人試種,願意的就試,不願意的咱就不管了。」

    本還想着種不出來就補嘗糧食的,但想了想覺得沒這個必要。

    一個個跟自己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好心辦事他們樂意聽就聽,不樂意就拉倒。

    安蕎說這話的時候就沒避開這家人,畢竟就是要試種,也是打算從這家人開始,若是這家人樂意的話。

    這家人倒是沒讓安蕎失望,不用等安蕎去問,夫妻倆眼神交流了一下,都有所希冀。

    男主人開了口:「要是可以的話,我們家樂意試種二分地。」

    大不了就再多出點力,一年至少得種上二十畝地,一家五口才能勉強填飽肚子,再多二分地也無妨。

    別看二十畝好像不多的樣子,這一畝地可是六百多平方的地,沒有牲口,靠着鋤頭,可不是那麼好侍弄的。

    得從早忙到晚,夫妻倆拼命趕工,才能趕在一個半月里種完。

    多上二分地看似不多,可也得忙個半死。

    遇到稍微好點的年間,一畝地能產五十斤左右的糧食,這一年種出來的糧食,就夠他們兩三年吃的。

    可遇到不好的年間,連種下去的種子都收不回來。

    不好的時候比好的時候多,也就註定這邊人窮得揭不開鍋來。

    今年下了場好雨,直到晚上才停下來,還正好剛把糧食給種下,這裏的人才一個個高興成這個樣子。

    這家人就覺得安蕎一行人有福氣,剛進他們這個小縣城就下大雨,過往哪年都不會下這麼大的雨,覺得是他們帶來的福氣。

    因着這個原因,這家人很樂意試一下那個叫花生的吃食,若是能種出來,拿到府城去買,也能換回來糧食。

    顧惜之不免提醒了一句:「我媳婦兒也就那麼一說,別抱太大的希望,不過要真種出來,依着花生的價格,一斤就能換回來十斤糧食,倒也不錯。」

    真是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偏生叫人激動不已。

    安蕎不知怎麼地冒了一句:「其實種仙人掌挺好的,那玩意愛長。」

    眾人:「……」

    這人想一出是一出,可仙人掌是什麼鬼,種那玩意能落好?

    安蕎又道:「其實有空還是應該多種點樹,種了樹的地方能鎖住水份,只有樹多了,往後種點啥都好種。」

    眾人:「……」

    安蕎突發奇想:「你們說種一地的仙人掌,然後在仙人掌邊上種上糧食,糧食的產量會不會高一點?」

    眾人齊齊翻了個白眼,產量高不高不知道,收穫的時候肯定會很痛苦,速度也慢很多。

    安蕎卻覺得自己的想像很是不錯,興致勃勃地琢磨了起來。

    一會說種棉花,一會說種大西瓜,一會又說要種猴麵包樹,一會……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就說了一堆的東西出來,講得眾人幾乎以為雲縣這裏是個好地方,眼前出現一個仿若蓬萊般如同仙境的美好地方來。

    然而都他娘的扯蛋,不外乎是想像,瞪眼往外一看還是黃的。

    黃得滲人,黃得絕望,一點兒活頭都沒有。

    安蕎仿佛畫了一個超大的燒餅,把人家一家五口給激動的,竟感覺日後的生活十分有奔頭。

    雪管家抹了把汗,說道:「安大姑娘你真行,就老奴這樣的,都差點讓你給矇騙了去。換成個傻點的,說不好就把整個雲縣都給買下來,傻傻地折騰去了。」

    安蕎抽搐:「我是講真的好嗎?」

    雪管家就問:「那你認為你說的那個能實現?」

    安蕎沉吟,良久才說道:「能實現,一定能。」

    眾人斜目,剛安蕎說來的玩意,他們至少有一半沒聽懂,都不知那是什麼鬼東西。

    安蕎一臉認真地說道:「能實現的,只是需要時間需要人力,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成功的。」

    「你們自己想想,種樹的話要幾年才能長成大樹?就是種仙人掌,沒個兩三年也不成規模不是?」

    「你們自己說說看,像咱們家的那些地方,是不是花草樹木都很多?換成沒有花草樹木的地方,是不是特別的旱?」

    「所以說想要條件好,就得自己種出一個綠洲來,否則扯蛋。」

    安蕎覺得自己說得很好了,可這些人一個個都什麼眼神,好像看不起她的樣子。

    雪管家打了個哈欠:「天色不早了,別吹了,趕緊睡吧。」

    雪韞淡淡道:「花生與棉花一事,明日我自會派人去做,趁着才三月初,還能試種。」

    顧惜之:「乖,早點休息,明日還要趕路。」

    黑丫頭:「你們怎麼能這樣,胖姐吹牛挺厲害的,就不信你們聽着不曾激動。」

    大牛:「我老牛其實挺想相信的。」

    主人家訕然一笑,心裏頭只惦記那棉花與花生,安蕎畫的那張大餅也只是想想罷了,反正這種做夢的事情,他們沒少做。

    安蕎憤怒掀桌,都什麼人啊這是。

    這是講真的,都別鬧行麼?

    可惜沒人理安蕎,這種耍耍嘴皮子的事情,古往今來不少人耍過,可真要做起來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物資。

    最重要的是做得再好也趕不上大自然的破壞,來一場龍捲風就能把你的心血全毀掉。

    這年頭沒有多少懶人,可也沒有多少傻人,好日子誰不想過?

    可這好日子不是想過就能過,還得你真有本事才行。

    不信你出去大街演講一下,看他們是樂意聽你畫大餅,還是願意趁現在下了大雨,趕緊多種點糧食。

    只有填飽了肚子,才有空去想別的事情。

    所謂的飽暖思淫慾,就是這麼個意思。

    安蕎被顧惜之拖走了以後,眉毛豎起來好久,最終還是聳拉了下來,也不知道是不想到了這一茬。

    明日一早還得進沙漠,還真得好好休息才行。

    安蕎嘆了一口氣,不知為什麼沒有駱駝,原本她還想着能騎駱駝進去。

    顧惜之往安蕎身上蹭了蹭,忍不住要吃豆腐,把自己整得渾身難受才停了下來。

    完了安蕎一腳把顧惜之踹下床,罵了聲活該。

    顧惜之沒敢再上床去,弄個了草墊子盤腿坐到地上,打算修煉一整晚。

    可到了半夜還是沒忍住,又摸到安蕎的床上去。

    死就死,不抱着媳婦兒種,反而跟個傻子似的坐地上?

    不管顧惜之怎麼樣,反正安蕎睡得很好,

    第二天早上起來,感覺神清氣爽,撐了撐懶腰,身上的骨頭啪啪啪直響。

    安蕎僵了一下,嘴裏頭嘀咕:「不會又長個子了吧?」

    顧惜之下意識比劃了一下,略為憂傷地說道:「我說你別再長個子了,再長都要比我高了,這樣不好你知道不?」

    安蕎冷笑:「你就不怕我比你高,走在一塊很沒面子?」

    顧惜之摸着鼻子說道:「我是怕你長得太大隻,以後不用我保護,那樣我作為一個男人多憂傷。」

    安蕎:「還是面子問題。」

    顧惜之倒是想要再次否認一下,可問題它就是這麼個回事。畢竟媳婦兒的修為比他高,又長得比他粗實,要是個子也比他高的話,跟媳婦兒站在一塊,真的感覺很沒面子。

    最重要的是顧惜之怕啊,怕被安蕎給嫌棄啊。

    突然就覺得自己不是二十四歲,而是十四歲的好,要是才十四歲的話,肯定還能長高一點,長到兩米高去。

    聽說爺們的那玩意是依據身高而長的,不比媳婦高怎麼滿足得了媳婦兒?

    就現在這個樣子,顧惜之都有些擔心。

    總想跟大牛比較一下,可大牛一個大老爺們竟然會害羞,死活不肯跟他比。

    「為夫可以指天發誓,真不是面子問題,是怕你會嫌棄。」顧惜之一臉認真,卻在安蕎漸漸有些悸動的時候,突然又冒了一句,「不過你再嫌棄也沒用,你這輩子只能嫁給我,要是敢拋棄我,我弄死你!」

    安蕎頓時抽搐,雙手叉腰:「來啊,互相傷害啊!」

    顧惜之黑了臉:「真他娘的想睡了你。」

    安蕎回去往床上一躺,兩腿敞開:「來啊。」

    顧惜狼狽得之落荒而逃,媳婦兒太過彪悍,作為相公還真他娘的有些招架不住。

    安蕎嗤了一聲,不在乎地從床上爬起來,只是心頭有些抑鬱。

    這就是找小男人的結果,要是換成個成熟點的男人,哪能那麼矯情,敢用這種方法來挑釁,分分鐘把你給睡死,讓你三天三夜也起不了床。

    只是安蕎這個老姑娘,怎麼懂得這個?

    猜的唄,別鬧。

    出了門看到顧惜之還是一臉紅紅的,看到她眼神還飄忽着,連正眼都不敢看她,安蕎頓時就呸了一聲。

    慫包!

    顧惜之惱羞成怒,有本事回去躺着,看老子不乾死你?

    安蕎嗤笑,干你大爺去,都要上路了。

    一大清早安蕎一行人就離開了,主人家一家人都捨不得,送出門老遠才停下來。

    安蕎不覺得自己六人有多麼受歡迎,頂多就是給他們一點試種的種子,教了他們種植的方法。

    或許那點恩惠對他們來說,還不及昨晚那一大碗鍋巴。

    笑着揮了揮大肥爪子,說不準下次回來的時候還住他們家,得打好關係才行。

    顧惜之嘀咕:「瞧你這熱呼勁,看着我的時候,倒沒見你這樣。」

    安蕎頓住,抬腳一腳踹了過去:「跟你這麼個矯情的玩意,有啥好熱呼的。」

    顧惜之被踹了一個正着,抱着腳臉都綠了。

    要換成是別人,早還手了,可偏偏是自個媳婦兒,有啥辦法?

    「我那是讓着你,你別老得寸進尺,小心我乾死你。」顧惜之低吼。

    「來啊,互相傷害啊。」安蕎挺了挺胸。

    不自覺地就往自己胸那裏看了一眼,最近貌似長得挺快的,難不成是經常被摸的原因?

    就是老感覺有點疼,也不知是不是長得太快的原因。

    估摸着還得疼上一段時間,然後才會好起來,就跟少年到了變聲期就得鴨子嗓一段時間似的。

    或許成親的時候正好好了,安蕎想到這不由得瞥了一眼顧惜之。

    也不道是真矯情還是怎麼一回事,都躺一張床上去了,竟然還不敢睡她,說不準就跟葬情似的,嫌棄她長得太胖了。

    顧惜之被安蕎整得沒臉,又不捨得下手去揍,別過臉去生悶氣,連看都不看安蕎一眼。

    一天不打,上房揭瓦,我家媳婦已經要上天。

    白日裏沙漠特別的炎熱,越往裏頭走就越感覺到熱,仿佛被放到爐子裏頭烤着一般。

    安蕎突然又有了好奇,問黑丫頭:「小黑驢子,在這裏頭你還能召出美人魚來麼?」

    黑丫頭點頭:「能啊,這裏頭熱是熱了點,可我還是感覺到有很多水靈氣的,就是召出來以後打架不太方便,總覺得要維持下去要費的勁多一點。」

    安蕎點頭:「能召出來就很不錯了,不過這麼一來,咱就不怕沒水喝了。」

    黑丫頭抽搐,朝安蕎翻了個白眼:「來的時候你不是讓跑河裏頭吸水去了嗎?都吸了那麼多,哪裏不夠用了?」

    黑丫頭有種感覺,儘管水靈珠看着小,可給她的感覺卻是,珠子裏頭是一片汪洋大海,有着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水。

    安蕎哦了一聲,一本正經道:「我這不是擔心嘛,誰讓你說費勁的。」

    黑丫頭:「你不費勁,你召個出來看看?」

    安蕎默默地抬頭望天:「老娘才不召這種幼稚的東西,誰把老娘給惹了,老娘分分鐘扎死他,要麼就扛鼎砸死。」

    眾人:「……」

    聽起來好威風的樣子,感覺自己就跟個傻逼似的。

    安蕎卻內流滿面,尼瑪這是老娘不樂意召嗎?哪怕是能召出個小蟲子,老娘也不嫌棄的好不好?可惜就是召不出來。


    老娘註定了要當聖母,想退貨連門都沒有。

    只要一想到這茬,安蕎就恨死了五行鼎這傢伙,要不是這傢伙使了壞,自己怎麼可能會變成空靈體質,跟顧惜之正好相反。

    人家是五行齊全,她是五行皆缺,還真是惱火。

    小金與五行鼎又聽到了安蕎的吐槽,不由得默默地將自己隱藏起來,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儘量不讓安蕎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造成空靈體質是它們的失誤,可承受的卻是主人,還真是罪過。

    不過幸好這是個被詛咒的世界,除了主人與主人身邊的幾個人,沒人能夠修仙,主人就算有這體質也不怕被人搶走。

    大牛摸了摸棺材,被曬得很是燙手,遲疑了一下,把棺材放了下來。

    眾人看着不由得停了下來,問道:「大牛,咋了這是?」

    大牛一邊打開棺蓋一邊說道:「我老牛剛摸了一下,感覺這棺材挺燙的,怕這殺手門門主沒腐爛了,反而被烤熟了。」

    眾人:「……」

    大牛打開棺材以後摸了一把,驚訝道:「還挺熱呼的。」

    眾人:「……」

    大牛不自覺地伸手往葬情的鼻子下面探了一下,又往到脖子那裏探了一下,鬆了一口氣:「這摸着挺熱呼的,我還以為人活了呢,差點嚇了我老牛一跳,幸好沒詐屍。」

    安蕎看着沒忍住,也上前摸了一把,還真跟活人似的。

    「一路上注意着點,涼的時候可能沒事,熱呼了說不定就容易發臭。」顧惜之說道。

    安蕎愣了一下,說道:「沒事,到時候真要變味,咱就把他給弄出來,就白天這熱的,放棺材上曬上一天,准能成人干,臭不了。」

    黑丫頭突發奇想:「胖姐,你說我要是往棺材裏頭放些水,讓他泡在水裏頭,會不會曬上一天就熟了。」

    雪管家忍不住說了一句:「把糧食拿出來吧,放裏頭老感覺怪怪的。」

    大牛聞言果斷把糧食拿了出來,往自己身前一掛,看着挺累贅,事實上大牛背着感覺一點壓力都沒有。

    雪韞不由得看了葬情一眼,心底下未免有些同情。

    安蕎翻了個白眼,對黑丫頭說道:「雖然感覺上很熱,但想把人給煮熟是不可能的,不過雖然煮不熟,卻能把人給泡腫了,到時候會死難看,我怕葬情他到了陰間還爬回來找你算賬。」

    黑丫頭縮了縮脖子,面色訕訕,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不管是死人還是活人,被水泡久了都會發白髮腫,這是常識。」安蕎說完補充了一句,「自然你這種人要除外。」

    黑丫頭:「……」

    安蕎:「跟你們這種智障說話真費勁。」

    眾人:「……」

    你妹智障跟窩們有什麼關係?

    雪韞一臉冷淡地開口:「其實我最不明白的是,殺手門為什麼要把總壇設在沙漠裏面,就因為那裏有個雷井?」

    安蕎就道:「其實最不能理解的是為什麼要把人送到雷井裏頭去,難不成死人就不怕被雷劈?進了裏頭去,秒秒鐘把人劈成渣渣。」

    顧惜之表情有些古怪,說道:「說不定能復活?」

    安蕎:「……」

    另外四人:「……」

    六人默默地看了一眼棺材裏的葬情,都死了一個月的人了,看着還跟個活人似的。

    講真要復活的話,好像也不是太驚悚,只是有些接受無能。

    安蕎沉默了一陣,說道:「把人送到就走吧。」

    五人都點了點頭,不出外面的世界沒覺得有什麼,這一出去就感覺這個世界挺複雜的,看到的比聽到的還要玄幻,總讓人感到接受無能。

    很快一個白天就過去,到了晚上氣溫了一下子就降了下來。

    大牛下意識又把棺材打開,用螢石照着摸了一把,又湊近聞了聞,仍舊是沒有什麼異味,反而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只是這味道再是好聞,只要一想到是屍體上散發的,就很不得勁。

    「屍體又涼了。」大牛摸完說道。

    安蕎又沉默了,抬頭看着天空,許久才低下頭,說道:「以後甭看了,是幹了爛了還是臭了,咱都甭管,趕緊把人送回去得了。」

    再走兩天就能到,趕緊把這燙手的山芋給丟了,比什麼都強。

    眾人面面相覷,還真沒有什麼意見。

    若不是因為對方於安蕎有恩,估計誰都不樂意跑到這個地方來,說得不好聽一點,這分明就是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不過得把黑丫頭除外,到現在黑丫頭還是興致勃勃的,躺在帳篷裏頭裹着厚厚的被子問安蕎:「胖姐,聽說沙漠裏頭有座鬼城,咱們要不要去那裏玩玩?」

    安蕎就道:「就怕把命給玩丟了。」

    黑丫頭興致不減,不死心地說道:「可胖姐你就不好奇嗎?」

    安蕎默然,要是自己一個,說不準會去看看,死了就算自個的,可打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帶黑丫頭去那樣的地方,怎麼把黑丫頭帶出來的,就怎麼把黑丫頭給帶回去,這對安蕎來說是一份責任。

    「少囉嗦,少廢話,要不然你跟大牛睡去。」安蕎一爪子把黑丫頭推開,側了側身背對着黑丫頭閉眼睡覺。

    黑丫頭不死心地拽了拽安蕎,只是拽了幾次也沒拽動,只好作罷。

    心裏頭卻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到鬼城去看看。

    三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條件雖然差了點,可有得喝有得吃的,一行六人倒也沒吃什麼苦頭。

    磨磨蹭蹭地走了三天的時間,總算是到了殺手門總壇。

    戈壁灘上的一個宮殿,看起來十分突兀的存在,仿佛不應該存在一般。

    一般人見到,說不定還以為見鬼了。

    雖然還未曾走近,但遠遠地就能知道雷井在哪個地方,宮殿的上方天空暗沉而深邃,仿若一個黑洞般,裏面閃爍着雷電,不停地朝地面落下。

    六人原地停留了許多,一臉吃驚地看着,良久都沒有動彈。

    「走吧,把棺材送到就走。」顧惜之最先回神。

    眾人紛紛點頭,若非那是一個宮殿而不是一座城,非得懷疑那是鬼城不可。

    雖不是晴天,可也沒有下雨,一直閃着雷,跟晴天霹靂還真沒什麼區別。

    殺手門的人仿佛知道安蕎等人的到來,還沒走到宮殿就看到一個個穿着黑衣服蒙着面的人站在那裏。

    足有二十多個人,還沒走近就感覺到一股煞氣。

    雪管家不免擔憂,說道:「他們不會是故意把我們引到這裏,給他們門主陪葬吧?」

    眾人心裏頭都有這種猜測,只是沒有說破而已。

    雪韞淡淡道:「小心點就是,他們雖然人多,卻奈何不了我們。」

    顧惜之點頭:「說的是,沒必要擔心,防着點就是。」

    安蕎見他們一個個滿臉認真,躊躇了一下:「說出來怕你們說我沒心沒肺,可我就是覺得,他們是來迎接他們的門主,並非想對我們動手。」

    黑丫頭點頭:「就是,要是他們不出來迎接,那才真的有鬼呢。」

    四個大老爺們斜目,就你姐妹倆是人精,窩們這群爺們是蠢貨。

    然而事實上這群殺手就是出來迎接他們門主的,壓根就沒想過要報仇什麼的,不過也沒打算把棺材給接過來。

    「恭迎門主歸來。」

    「請各位貴客把門主移入雷井。」

    「我等現在就給各位帶走。」

    「門主就拜託各位了。」

    「無需把門主移動棺材,只需把棺蓋打開即可。」

    ……

    六人一臉懵逼,說好的只把人送回來的呢?

    為什麼還要把人送到雷井去?

    能不能直接丟進去?

    裏頭雷電那麼密集,要一不小心被電着,可是會死人的。

    安蕎等人本以為把人送到殺手門就可以,沒想到這群殺手會面無表情地吩咐他們把人送到雷進去。

    一群殺手甚至不與你講道理,只冷聲吩咐着。

    不作為也不見得會發怒,可給人的感覺卻是不容拒絕。

    安蕎等人不是沒有想過拒絕一下,只是下意識就照着他們說的去辦,直到一行人走到雷井外才停下來。

    說是個雷井,其實就是個大雷坑,而不是跟水井似的。

    不過這雷坑有點深,估計有十幾米那樣,底下還有水,可能是因着這個原因,才被叫成是雷井。

    很奇怪底下竟然還有植物,有些上面還掛着果實。

    要不是雷電太過密集,安蕎真想摘幾個顆果子來研究一下。

    「雷電這麼密集,如何下去?」顧惜之一邊說話,一邊仔細地觀察着帶頭的那四個殺手,總覺其中一個有些眼熟。

    不,有兩個很是眼熟。

    只是這看着眼熟的並不說話,而是另外兩個開的口:「連棺材一塊扔下去即可。」

    「只是扔的時候要小心,別讓棺材翻扣。」

    「否則你們下去扶起。」

    眾聞言倒是舒了一口氣,扭頭看向大牛,這得靠大牛才行。

    顧惜之問:「大牛你行不?把人扔下去,不讓棺材翻斗子。」

    大牛撓了把頭,說道:「我老牛試試吧,應該沒問題。」說完把棺材蓋給打開扔到一邊,抓着棺材掂量了一下,表情一下子變得認真嚴肅起來。

    安蕎倒覺得大牛沒問題,畢竟這棺材是青銅棺,由大牛自己利用金靈力親自打造出來的,雖說操控不了太遠的地方,但讓棺材正面着地,應該沒有問題。

    果然大牛沒讓人失望,雙手舉起棺材,猛大喝一聲,用力把棺材連人往下一丟,棺材迅速落下。

    嘭!

    坑底竟然是硬的,棺材穩穩地落到坑中央,濺起了一片水花。

    水倒是不深,只沒到棺材邊的一半,棺材裏頭還好好的。

    棺材正面朝上,連一點歪斜都沒有,只是人就有那麼點可憐,比棺材落得稍微慢點,棺材先着的地,人落進棺材的時候還聽到『砰』的一聲。

    要人還是活的,肯定能感覺到後腦勺很疼,肯定起個大包。

    大牛眼睛一亮:「行了!」

    眾人看着眼是眼睛一亮,一群殺手也終於有了別的表情,皆朝大牛露了個讚賞的眼神,不過很快又恢復一副死人樣。

    顧惜之看着,突然就問了一句:「要不要幫忙填土,把棺材給埋了?總這麼晾着不太好吧?」

    正看着棺材的殺手們渾身一僵,冷冷地回了一句:「不用。」

    棺蓋都不用蓋,還要填土?

    開什麼玩笑,門主會爬起來弄死他們的。

    安蕎眼神驚疑不定地看着棺材,只見無數雷電仿佛找到目標一樣,一個勁地往棺材裏頭劈,皆劈在棺材裏的人的身上。

    承受了如此之多的雷電,人卻仿佛一點事都沒有。

    「他好像挺招雷劈的,為什麼要送他到雷井裏頭招雷劈?為什麼不把棺蓋蓋上?」安蕎忍不住就問了起來,心裏頭總感覺有些怪怪的,說不出哪裏怪異,又總覺得哪都有些怪異。

    殺手冷聲:「門主怕黑。」

    安蕎:「……」

    敢舉起三根手指頭朝天發誓,與葬情相處的那一段時間,真沒感覺出葬情有怕黑這毛病。

    「為什麼要把你們門主送到雷井去?」安蕎重問了這問題。

    殺手冷聲:「門主的命令。」

    安蕎:「……」

    這令人蛋疼的回答。

    安蕎死命撓了撓頭,再一次問道:「你們門主會不會被雷劈着劈着就復活了?」

    殺手:「此事應問門主。」

    安蕎忍不住道:「你們門主不是死了嗎?」

    殺手:「不知。」

    安蕎:「不知的意思,是不是說你們門主還活着?」

    殺手:「此事應問門主。」

    安蕎:「可你們門主不是……不對,是你們門主現在沒法子回答我啊,你們就跟我說說唄。」

    殺手:「我等不知,此事應問門主。」

    安蕎抓狂,怎麼會有這樣的殺手,說個話能把人給憋死了。

    其實安蕎懷疑葬情還活着,可人又是在她的懷裏頭斷了氣的……狠狠地抓了抓腦袋,總覺得該找出個答案來,否則她會一直惦記着。

    「那我什麼時候才能問你們門主?」安蕎就換了個說法。

    殺手頓了一下:「不知。」

    安蕎抓了抓頭,感覺自己要崩潰:「為什麼又是不知。」

    殺手:「的確不知。」

    安蕎:「……」

    仿佛看到安蕎要控制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一般,殺手瞥了安蕎一眼,仿佛良心大發:「也許三年,也許三十年,也許三百年,也許下輩子。」

    安蕎:「……」

    來人啊,把這群殺手全叉進雷井裏去!

    不過是與這群殺手小小地相處了一陣,安蕎就有種要崩潰了的感覺,不禁就有些了解葬情。怪不得有蛇精病,原來是被這群殺手給坑的。

    換成誰跟這群人相處都得瘋掉,葬情只是蛇精病,這承受能力夠強悍的了。

    蛇精病不算什麼,喜歡買買買也不算什麼。

    只要不是個瘋子,就足夠牛掰。

    「媳婦兒彆氣哈,為夫替你順順毛。」顧惜之一臉心疼,小心地撫着安蕎的後背,替安蕎捋捋氣,省得被氣懵了去。「人家是殺手,不善言詞,咱不跟他們計較,知道不?」

    剛雖然沒有開口問什麼,可聽到安蕎與一群殺手的對話,他都差點忍不住打死這群殺手,然後一個個丟雷井裏頭去。

    安蕎轉身一爪子拍了過去:「順你妹的毛,滾一邊去。」

    說得好像老娘是長毛畜生似的,你丫的才會炸毛。

    顧惜之立馬道:「好,我滾我滾,你彆氣了。」

    安蕎剛要下腳去踹,身後突然傳來聲音。

    殺手:「此處莫滾,隨我等來,已為各位安排住處。」

    安蕎:「……」

    顧惜之:「……」

    某四隻:「……」

    要不要商量一下怎麼弄死這群殺手的這個問題,講真可以考慮一下。

    反正這個宮殿看起來很不錯,全弄死了可以霸佔下來。



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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