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醫色 磨拳霍霍

    楊柳不會去問自己的衣服是誰換了這個愚蠢的問題,以前是懦弱了一些,可那時候的她對生活沒有什麼指望,也就過一天是一天得過且過罷了。喜歡樂文網就上

    現在不一樣,她有了自己喜歡的人,肚子裏還懷了孩子。

    前聖姑曾多次教導於她,作為蓬萊公主可以天真單純,但不能愚蠢懦弱。

    她不傻,很多事情都記着,只是習慣當縮頭烏龜。

    如今沒有任何人擋在她的面前,一切都要她自己去面對,開始的時候她很是慌張,漸漸地就開始冷靜下來。

    不就是上藥麼?

    楊柳把止血藥拿出來掀開蓋子,抽了根簪子挑着扒拉了一些止血藥出來,剛好夠止血,多一點都沒有,完了又趕緊把瓶子收起來。

    本來不想要這袋子的,看着就覺得噁心。

    可想想自己身上的衣服都很有可能是這個人準備的,楊柳就忍了下來,把瓶子放回袋子裏頭以後,又扒拉了一下看。

    確定裏面沒有多出來東西,這才放心地把袋子掛到自己的腰裏。

    第五淮廷看着眼睛微閃,視線落在自己已經止了藥的手上,不過眨眼的功夫不止血止住,那整齊的刀口竟然也在癒合。

    哪怕是在蓬萊,也尋不到這等好藥,不知何人所配。

    本來這袋子裏的東西,就是打算拿來還楊柳的,見楊柳不問就自主拿了回去,心底下微有些不悅。

    「十八年不見,你變了許多。」第五淮廷淡淡地說道。

    楊柳不打算與第五淮廷說話,第五淮廷見到的只是她現在的這個樣子,卻不知她四年前是什麼樣子。

    要是見到她四年前的樣子,非得嚇死了不可。

    楊柳惦記着家裏頭,心知丈夫與孩子都知道自己失蹤的消息,憑着他們的本事說不定已經知道自己身在蓬萊。

    既希望他們能來找自己,又擔心他們會有危險。

    「我尋了你十八年。」第五淮廷不再自稱本王,而其實第五淮廷並不喜歡『本王』這個自稱,更喜的是寡人、孤又或者是朕。

    只是蓬萊國如今還是藍月皇朝的附屬國,再加上連年遭受天災,如今需要依附着藍月皇朝才能生存下去。

    而藍月皇朝從來就不承認蓬萊國的存在,只認同蓬萊是其海外封地,而蓬萊王則是異性王。

    如今蓬萊公主已經歸位,海嘯在感應到公主所在時,詭異般停了下來。

    直到現在都不曾發生過海嘯,整個島嶼一片風平浪靜,不少蓬萊的子民聽說公主歸位,已經漸漸回歸島嶼。

    當了十八年的蓬萊王,竟然不如一個女人。

    第五淮廷滿腔的熱血,仿佛被潑了一盆的狗血,內心倍感狼狽。

    上天不公,偌大的一個蓬萊島,為何只認可一個女人?

    楊柳抬頭看向第五淮廷,以為自己再次見到這個人的時候,一定會歇斯底里,然而事實卻比想像中的平靜。

    當初有多愛時,被背叛賣給人販子時,就有多痛苦。

    時至今日輾轉反側,漸漸地愛上了關棚,儘管這份愛沒有當初愛第五淮廷那般強烈,顯得十分恬淡,卻感覺能細水長流,一輩子這麼下去。

    她已經不年輕了,早就過了衝動的年齡。

    對於第五淮廷所說,她沒有半點漣漪,只淡淡地『哦』了一聲。

    那眼底下的深情她不是沒有看到,只是不再相信,就算是信了也不會在意,過去的事情到底是過去了,她早就放下。

    第五淮廷盯着楊柳,再次說道:「我只查到你被安鐵柱帶到上河村之後的事情,在那之前你經歷了什麼?為什麼要逃?為什麼要嫁給那麼一個一無是處的男人?」

    楊柳奇怪道:「你不知道?」

    第五淮廷抿唇看着楊柳,那眼神分明是在告訴楊柳,他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

    楊柳便問:「你什麼時候去查的?」

    第五淮廷道:「一月前到豐縣時,才真正得到你的消息,才命人去查探出來。」

    楊柳微訝,在她的印像中,第五淮廷是個十分厲害的人,能將整個蓬萊島改頭換面,又怎麼可能查不到她的消息。

    只是楊柳心裏頭也很意外,打從心底下認為第五淮廷很清楚她被安鐵柱救了之前的事情,之後的事情才是一無所知。

    偏生之後的事情知道,之前的事情卻不知道。

    楊柳本想質問一句的,但話到了嘴邊還是沒說出來,事到如今質問也沒有什麼用。哪怕問清楚當初不是第五淮廷把狠心把她賣給人販子,那又能如何?無論如何都回不到過去,二人之間連朋友都做不成。

    不過楊柳還是回了一句:「我不是逃走的,是被人賣給了人販子。」

    話都說到了這裏,楊柳還是想要問一句,到底是不是第五淮廷指使人幹的,畢竟當初山盟海誓,說好了等傳承後成親的。

    然而傳承到了一半她被人打斷,之後聖地被攻破,她被關進了地牢裏面,沒過多久就被賣給了人販子。

    作為蓬萊最高貴的公主,竟然被人給賣了,用大閨女的話來說,還真特麼扯蛋!

    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楊柳一概不知,沒有那個能力去打探點什麼。

    不管第五淮廷還在怔神,楊柳又問:「你什麼時候放我走?」

    第五淮廷回神,怔道:「放你走?」

    楊柳點頭,不認為自己所說有什麼不對,現在已經不是十八年前,如今蓬萊又成為了蓬萊國,她不認為自己對第五淮廷還有什麼威脅。

    如果第五淮廷真想要她死的話,她現在就不會還是毫無無損,連衣着都這麼華麗。

    公主服啊,她都十八年未穿了。

    第五淮廷的臉一下子冷了下來,道:「別做夢,我既然將你找回,你這一輩子也別想離開這裏。」

    楊柳驚訝:「你想把我關起來?」

    第五淮廷凝視了楊柳一眼,眼底下一片深邃,淡淡地說道:「你且安心在這裏住下,明日我便傳旨下去,十日後娶你為王后。」

    楊柳驚呆了,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急急道:「為什麼啊?你不是已經有了越秀?再且我已經是別人的媳婦,最重要的是我還懷了別人的孩子,我是不可能嫁給你的,我得回去找我孩子的爹。」

    第五淮廷聞言眸孔一縮,眼神如利箭般掃向楊柳的肚子,不相信那般平坦的小腹中,竟然會有了小生命。

    不,不可以!

    費勁心思才將這個女人找回來,又豈能容她再次逃離自己的手掌心。

    「莫要想太多,蓬萊需要你這個公主的存在。作為蓬萊無比高貴的公主,你不應自貶身份,去迎合一個一無是處的木匠。」第五淮廷說完這話後狼狽地轉身快速離開,擔心自己走得太慢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楊柳追了上去,不料還沒追出門口,門就『砰』地一聲關上。

    頓時就嚇了一跳,剛跑得太快差點把鼻子給撞着。

    這是被軟禁了,楊柳深刻地認識到。

    只是令楊柳更加凌亂的是第五淮廷竟然要娶她為王后,這事哪怕換成十八年前還深愛着第五淮廷的時候都不會同意,更別說現在她已經是別人的媳婦,如今她心裏頭只有關棚一個,只想回木坊里去。

    「一無是處又怎麼樣,我就是喜歡他個臭木匠,我不會同意嫁給你的!」楊柳只覺得第五淮廷瘋了,同時也感覺自己瘋了,要不然不會聽到那麼荒唐的事情。

    如果第五淮廷只是要她當一個傀儡公主,她還可能覺得正常。

    可竟然要娶她為王后,肯定是她聽錯了。

    呵呵,肯定是聽錯。

    不料第五淮廷竟然未走,在門外冷聲吩咐:「好生看着公主,除了本王以外,不許放任何人進去。十日後本王便娶公主為王后,在此之前若有不妥,提着你們的腦袋來見本王。」

    「第五淮廷,你放我走!」楊柳聽罷大聲叫了起來。

    然而聽不到第五淮廷的回應,連叫了幾聲之後,倒是門衛回了一句。

    「公主你還是歇歇吧,王已經走了。」

    楊柳:「……」

    這個第五淮廷到底在想什麼?楊柳用自己簡單的腦迴路想了又想,怎麼也想不明白第五淮廷為什麼會整這麼一出。

    如果是在十八年前,第五淮廷為了鞏固自己的位置娶自己,感覺還是很好理解的。

    可如今第五淮廷在蓬萊的位置不可撼動,根本沒有必要委屈娶了自己。

    他第五淮廷是誰啊,蓬萊第一美男子,又是蓬萊的王。

    想要什麼樣的美女沒有?又怎麼可能看上她這麼個嫁過兩次,生過三個孩子,如今肚子裏還揣了一個的老女人。

    十八年前都不稀罕她,如今見鬼了才會喜歡她。

    又摸了摸肚子,楊柳突然就很希望大閨女能找到自己,然後快快把自己帶回家。蓬萊王已經瘋了,竟然要娶她這麼個有夫之婦,感覺太過嚇人,再不把她帶回家去,用不了多久也就會被嚇死的。

    第五淮廷回去以後把自己關在了書房裏,心中一陣陣刺痛。

    在聽說楊柳懷了身孕之後,有種毀掉一切的衝動。

    第五淮廷恨自己為什麼不早一些,只要能早一些將她找到,那麼她就不會再一次嫁人,如今就算是懷,也是懷的自己的孩子。

    嘩啦!

    第五淮廷狠狠地揮手掃落了一案台的東西,如此仍舊覺得心中的苦悶半點發泄不出來,狠狠地抬腳一腳將重達五百斤的案台踹倒。

    砰!

    案台倒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如此還覺得不夠,又發泄般上前踹了幾腳,直到再也踹不動才停了下來。

    而此時無比結實的案台,已被踹得四分五裂,再也無法使用。

    侍人們無比擔憂地看着第五淮廷的腳,可見第五淮廷無比瘋狂的樣子,誰也不敢上前去關心。

    「傳令下去,十日後本王要大婚,娶龍姬女為王后。」第五淮廷冷靜了下來,只是渾身仍舊散發着陣陣無形的戾氣,讓人不敢靠近。

    侍人們欲要說些什麼,可見第五淮廷如此,誰也不敢吱聲。

    面面相覷後,趕緊將命令傳了下去。

    見侍人們將命令傳了下去,第五淮廷又伸腳一踢,將之前那把踢翻了的躺椅給踢正,往躺椅上一躺,面無表情地說道:「一群廢物,沒見本王的腳受傷了,還不快快來替本王療傷?」

    侍人們:「……」

    都受傷了你還踢,王你真能作!

    第五淮廷陰沉着一張臉,之前發怒的時候並沒有覺得有什麼,發泄得差不多以後,再踢那張躺椅的時候,腳疼得他差點沒抽過去。

    若不是為了保持形象,早就抱腳跳了起來。

    第五淮廷的靴子都破損了,侍人們試圖幫第五淮廷將靴子脫下來,剛扯了一下就見第五淮廷面色一變,本來冷凝的臉一下子蒼白下來,額間豆大的冷大冒了出來。

    侍人們默默地縮回手,盯着那雙靴子看了看,不由得遲疑了下來。

    第五淮廷惱怒:「磨磨蹭蹭些什麼,要本王親自動手不成?」

    侍人聞言猶豫了一下,又伸出了手。

    不多時大夫趕了過來,往靴子看了一眼,眼珠子都瞪了出來,趕緊吩咐:「如此是脫不下來的,沒見王的腳都腫了起來嗎,趕緊取剪刀來。」

    果然還是大夫厲害些,剪刀一來,很快就把鞋子給扒拉了下來。

    大夫往第五淮廷的腳摸索了一遍,面色一下子沉了下來,目光冷凝:「王這是要學唐國女子裹嗎?如果是,草民不介意幫王裹成小腳。」

    第五淮廷疼得冷汗都冒了出來,聞言不耐煩地低吼:「李君寶,你別以為你救過本王一命,本王就不會弄死你。」

    李君寶冷哼一聲,伸手往第五淮廷腳上一拍:「還真以為我樂意碰你這臭腳?有本事你弄死我!」

    吸!

    第五淮廷臉一下子又白了,差點沒疼抽過去,都說十指連心,腳趾頭也差不到哪去,更何況根根骨指,連足骨都是折的。

    該死的李君寶!

    來人啊,給本王弄死這蠢醫!

    「少廢話,要是本王的腳不好,十日後的婚禮辦不好,本王把你的腿給砍來借用。」第五淮廷好不容易才緩過勁來,立馬開口威脅。

    李君寶一臉嘲諷,倒也沒再廢話,替第五淮廷療起傷來。

    只不過面對這麼一個開口威脅自己的人,又是一個大老爺們,李君寶可沒有那般好脾氣,連尋常的麻藥都不給下點,動作還十分粗魯。

    第五淮廷好幾次差點疼暈了過去,那張絕美的臉變得猙獰扭曲,鳳眸死死地盯着李君寶,哪怕好幾次要疼抽過去,也死死地盯着。

    豆大的汗一滴滴往下落,卻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李君寶被盯得心頭直打鼓,不免嘀咕,這人還真他娘的是個瘋子。

    不過你以為你是瘋子,本大夫就會害怕?神仙谷從來就不出孬醫,有本事你弄死本大夫。

    於是李君寶表面上不動聲色,動作卻更加粗魯了起來。

    到了最後第五淮廷兩隻腳被包成了粽子,第五淮廷到底還是挺了過來,並沒有疼暈過去。

    「本王的腳要什麼時候才能好?」第五淮廷面無表情地看着自己的腳,扭頭看向李君寶,眼神陰測測。

    別以為他不知道,這蠢醫為了報復他,愣是以淤血過多為由放了他兩大碗血。

    李君寶一臉淡定:「傷筋動骨一百天。」

    第五淮廷面無表情地伸出右手,攤開,淡淡道:「三個時辰前受的傷,傷口深可見骨。」

    李君寶往第五淮廷手心看去,滿臉不信,可伸手捏了捏以後,頓時一臉錯愕。

    還真是三個時辰前受的傷,傷口也很深。

    只是見鬼地竟然傷口癒合了,只差血肉自動復原,憑此速度應該會很快。

    第五淮廷問:「想知道本王用了什麼藥嗎?」

    李君寶脫口而出:「想。」

    第五淮廷冷笑:「本王不告訴你。」

    李君寶:「……」

    你他娘的都一大把年紀了,能不能不要這麼幼稚?

    「你這樣的人本大夫見多了,有本事下次要死的時候別找本大夫。」李君寶雖然很想知道那是什麼藥,可也不想求第五淮廷,對這種人實在太了解了,你越求他他就越是得意,還偏偏就不告訴你。

    第五淮廷冷笑,只要你還在蓬萊,不來本王弄死你。

    再且第五淮廷不認為自己會受傷,因此並不把李君寶威脅的話放在心上,對於楊柳手上的藥,第五淮廷打算讓宮廷醫師來研究。

    李君寶背着醫箱走出去,眉頭擰了起來,懷疑自己要找的人已經到了蓬萊。

    倘若如此,最好不過。

    越秀本就心中憤恨,再打聽到第五淮廷要娶龍姬女為王后,越秀的火氣一下子冒了起來,心中怨恨無處可泄,砸了一地的東西。

    連手都被劃破了,流了一地的血,也沒去在意。

    本來秀麗的臉變得猙獰扭曲,「龍姬女,你的命怎麼就那麼大,明明都已經把你賣給了人販子,依着你那張招人疼愛的臉,不是千人騎就是萬人騎的賤人。不知你哪來的臉面回來,竟然還想當王后,就因為你是蓬萊的公主?」

    「該死,你真該死!」

    越秀萬分後悔,恨自己當初太過心軟,應該直接殺了龍姬女,而不是把人賣到內陸去。


    如果把人殺了,就不會發生現在的事情。

    不管第五淮廷的心如何,這王宮裏頭始終只有她越秀一個妃子。

    她越秀為了這個男人,拋棄了自己的信仰,背叛了聖地,受無數人唾棄,得來的卻僅僅是一個妃子之位。

    最恨的莫過於,所謂的妃子不過是擺設,那個男人根本不碰她。

    而那個女人什麼都沒有做,甚至已經不乾不淨,竟然還能輕而易舉地成為王后。

    這對于越秀來說,簡直就是在諷刺。

    「龍姬女,我要你死!」越秀仿若沒有看到手上流血一般,將擺在面前的屏風狠狠撕裂,發出陣陣撕裂聲。

    這種聲音不好聽,越秀卻很喜歡,越是上好的綢緞發出的撕裂聲就越是喜歡。

    聽着撕裂聲,越秀口中發出古怪的笑聲。

    蓬萊島四季如春,種下去的稻子一年能收穫兩到三次,而蓬萊島又盛產水果與水產品,因此蓬萊島歷來自給自足,很少與外界有聯繫。

    有着天然的海水作為屏障,現今又沒有很好的海船,可謂易守難攻。

    因此不管外界戰火再是嚴重,也很難波及到蓬萊島。

    而蓬萊島之所以對藍月國俯首稱臣,則是因為當初第五淮廷稱王的時候,有着藍月國的一份功勞在裏面,再且蓬萊島連年天災,藍月國每年都給予不少的物資,才換得蓬萊島百年的俯首稱臣。

    等蓬萊島度過天災,往後要每年向藍月國上交供奉,連續一百年。

    如今蓬萊人都相信天災已經過去,因為他們的蓬萊公主已經歸來,都陸續回來重建家園。

    在外頭的日子到底不比蓬萊,誰都迫切地想要歸島。

    安蕎一路上看到不少蓬萊人正在重建家園,明明就面對着一片廢墟,卻一個個笑容滿面,對生活充滿了憧憬。

    雪管家有感而發,說道:「要是換成是咱藍月皇朝,老百姓流浪回去看到家變成這樣得哭死了去,哪能高興成這個樣子。」

    顧惜之一臉痞笑:「人家風水好,咱比不上。」

    雪管家不愛跟顧惜之講話,看到顧惜之答話,就沒好氣地瞪了顧惜之一眼,不再說話,將視線放在蓬萊人的身上。

    如今都快要進入臘月,換成是藍月國都得貓冬去,這裏卻熱鬧一片。

    也不是說這天氣不冷,感覺上倒不比豐縣暖上多少,但事實上這只是感覺而,蓬萊這裏還是一片綠色,沒一個人地方結冰。

    聽說蓬萊這裏很少下雪,有時候十年都不見得會下一場,大多時候都是下雨。

    冬天的時候偶而早上起來會下霜,最冷的時候也不過那樣。

    海風帶着咸腥味,安蕎幾人都不習慣,畢竟不是土生土長的蓬萊人,總覺得渾身黏呼呼的,一天不洗澡都嫌難受。

    若換成是在豐縣,半個月不洗一次澡,那也算是正常。

    「你們來的不是時候,蓬萊才剛剛發生過天災,許多東西都讓海嘯毀掉,否則你們看到的會是一片如仙境般的蓬萊。」老聖姑突然插口,眼中不自覺閃過懷念,十八年前的蓬萊,可不是現在這樣的。

    雖然在蓬萊王的統治下,有了飛躍性的繁華,可也僅僅只有三年。

    一年比一年嚴重的天災,使得蓬萊島大變樣,再不復從前那般美輪美奐。

    安蕎沉默了一陣,笑道:「玉婆婆大可放心,蓬萊一定會好起來的,如今你不是看到了嗎?天災已經過去,說不準等到明年的春天,蓬萊島就會變得生機勃勃,修養生息幾年,說不定比過去還要好。」

    老聖姑愛聽到這樣的話,那張嚴肅的臉露出了笑意,說道:「大小姐說的是,蓬萊島一定會恢復起來,比過去還要好。」

    安蕎就心頭嘀咕了,明明就是同一個娘生的,為毛叫黑丫頭的時候叫的小公主,叫自己的時候卻是叫的大小姐。

    雖說她也不是很稀罕這什麼公主,可叫來叫聽也挺爽的。

    瞧黑丫頭那樣,不知多得意。

    不自覺扭頭瞥了黑丫頭一眼,頓時眼角又是一抽,死丫竟然又在玩水。

    只是看了看,安蕎不禁默然。

    厲害了我的妹妹!

    好好的一缸子水,竟然被她幻化成水龍,纏繞在身上就跟真的似的。

    不自覺地又朝大牛看了過去,只見大牛手上拿了個比拳頭大些的金屬球,時不時弄個幻化個東西出來,有時候甚至化成拳套。

    只不過不知為何,只要大牛把金之力收回,拳套就會再一次化為金屬球。

    除此以外,雪韞是個會玩冰的,水坑敢直接踩上去,只不過人家踩上去的瞬間,水坑已經結了冰。

    顧惜之就更厲害了,五行都會玩,雖然每樣都玩不太好。

    安蕎默默地伸出手,手指頭彈了又彈,連個水星都沒彈出來。又試了試彈火,也沒見有什麼火星子,倒是見到一個個小綠球子往外蹦。

    落到地上那打了蔫的草上,那草抖了抖,立馬跟打了雞血似的立正了。

    安蕎默默地縮回手,一棵破草,哪值得她浪費靈力。

    老聖姑看着這一群會玩的年輕人,眉頭再一次深深地皺了起來,總覺得這群年輕人不對勁。在老聖姑看來這都是神力,在整個蓬萊只有蓬萊公主才能擁有這等神力,可小公主未曾進去聖地就有了神力,圍繞在小公主周圍的人,也同樣有着不一樣的神力。

    受傳統觀念的影響,老聖姑到底是放心不下,不得不再次強調:「等此事有了結果,小公主必須回聖地去,接受原有的傳承。」

    黑丫頭動作一頓,玩得好好的水龍嘩啦一下散了,全灑落在地。

    「就不能不去?我總覺得那聖地不是什麼好地方,之前沒進去的時候我就感覺很不舒服。」黑丫頭說道。

    不止如此,水靈珠還說裏頭有它厭惡的東西,不讓她進去。

    老聖姑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手中的權杖用力往地上杵了杵,一臉嚴肅地說道:「小公主莫要淘氣,我等也是為公主着想,這是每一任公主都要經歷的,花不了公主多少時間。」

    黑丫頭還想要說點什麼,被安蕎扯了扯,一下子就蔫吧了下來。

    「胖姐,不是我不肯去,而是我還沒進去呢,就覺得渾身不自在的。」黑丫頭可憐兮兮地對安蕎說道。

    聖地那地主是挺好的,只是禁地那裏讓人感覺不舒服。

    而接受傳承的地方就是禁地,那裏只允許公主與聖姑進去。

    原本安蕎是打算陪黑丫頭進去的,結果老聖姑說她若是想要進去,就要成為下一任聖姑。

    聖姑那是什麼東西?

    那是剩下來的姑娘,不能嫁人的。

    她敢指天發誓,要是她敢說不嫁人,醜男人非得把她就地解決了不可。

    「到時候把咱們娘找回來再說吧!」安蕎說道。

    黑丫頭本還想說點什麼,聽到安蕎這麼一說,便點了點頭,一臉認真地對老聖姑說道:「我考慮一下,等把我娘找回來,我再跟你講。」

    老聖姑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先把姬女找回來。」

    姬女?

    安蕎聽罷嘴角一抽,說道:「玉婆婆,你叫我娘的時候,能不能把姓也一併叫上,不過是多一個字而已,也挺好叫的。」

    老聖姑疑惑:「為什麼,叫姬女不是挺順口的?」

    安蕎聞言不禁沉默,總不能告訴老聖姑自己想到不好的事情上面去,要那樣的話自家老娘不得讓人給笑屎了去。

    「我覺得連名帶姓叫着比較好聽。」安蕎一臉認真。

    老聖姑狐疑地看了安蕎一眼,總覺得這裏頭有事,可見安蕎一臉認真,想來想去又沒想到有什麼不妥,便點了點頭:「既然你堅持,那便依你,我等不過是覺得姬女比較親切。既然你強調,那便龍姬女罷。」

    安蕎默默地抹了把汗,似乎帶上個姓也沒見得好到哪去。

    又聽老聖姑道:「既然老身已經答應了你,到時候小公主入聖地一事,你不可再阻攔。」

    安蕎斜眼:「別混為一提,要不爽你還叫姬女。」

    老聖姑:「……」

    正走着前方傳來歡呼之聲,眾人不自覺加快了腳步,上前豎起耳朵打聽了起來。

    原來蓬萊王宮有喜事,蓬萊王要娶王后了。

    蓬萊造此大難,蓬萊王打算大辦婚事沖喜,洗去這十多年來的晦氣?

    聽起來好像還挺靠譜的,只是你們說的這王后是誰?

    蓬萊公主?

    不對吧,你們的小公主在這裏好嗎?

    龍姬女?

    安蕎以為自己聽錯,又詢問了一遍,頓時就臥了個大草了。

    「後爹,我覺得我娘叫楊柳,不是叫龍姬女,你覺得呢?」安蕎一臉認真地對關棚說道。

    關棚急上了火,嘴巴都起了泡,聽罷哭喪了臉:「大閨女,你不要這麼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你娘她叫楊柳,也叫龍姬女,她前蓬萊公主,是你娘。」

    安蕎抹了把汗,訕訕道:「後爹您老別急,這不還有九天嗎?甭擔心,肯定會沒事的,我們一定會把娘給救出來。」

    關棚擔憂道:「聽說那蓬萊王是蓬萊第一美男子,連續二十年都沒人能超過他,我怕你娘她,她……」

    安蕎打斷:「你都說那是第一美男子咯,他是什麼身份的人,我娘又是什麼身份的人,人家能娶我娘這樣的?不過是為了一個噱頭而已。蓬萊不是想要一個公主嗎,他就娶一個公主回去,那樣蓬萊就算是再發生什麼天災,那也跟他蓬萊王無關。」

    「左右不過一個後位而已,他蓬萊王若想要女人,再娶十個八個都無妨。」

    關棚也覺得安蕎說得很有道理,可心裏頭就是放不下,恨不得馬上見到楊柳,這一急嘴巴又多起了幾個泡。

    老聖姑不喜歡安蕎老拿天災來說事,杵了杵權杖,說道:「快到王宮了,你們要多加小心,蓬萊王不是那般好說話之人。」

    安蕎點了點頭,若是好說話,就不會一聲不吭就把人帶走。

    就如老聖姑所說,一行人很快就到了王宮,如今正站在王宮門口那裏,被一群守衛給堵到了門口那裏。

    雖說不如藍月皇宮守衛那般森嚴,但想要進去還是得要通報一下。

    第五淮廷的兩隻腳還裹得跟粽子似的,這幾天都不便於行,聽到侍衛來報,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

    早幾日那四品參將來信,說楊柳的這個大女兒不簡單,叮囑他要小心應付。

    如今腳成了這個樣子,要如何應付?

    第五淮廷沉吟了許久,決定不見安蕎一行人,命人去打發安蕎一行人離開。

    安蕎一行人等在門口那裏,絕逼沒有想到第五淮廷會拒絕接見,畢竟自個娘都被搶來當王后,自己這當閨女的見一眼娘也不為過。

    「你們王是孬種嗎?」安蕎就問了守衛一句。

    守衛臉色一下就變了,大喝一聲:「放肆,不想了不是?」

    安蕎就道:「來啊,有本事來殺我啊!」

    守衛朝身後幾人揮手,率先舉起長矛朝安蕎沖了過去。

    顧惜之心頭一跳,下意識擋在安蕎前面,卻被安蕎一把推開。

    「給我一邊去,別擋着!」安蕎黑着臉一把推開顧惜之,朝守衛衝過去就是一腳,順便把長矛給搶到手。

    啪啪啪……

    不過眨眼間就抽躺了一地,照着屁股狠狠地抽了起來。

    對上那些厲害的高手她沒轍,對上這麼幾個普通人她還沒法子不成?竟然敢在她面前橫,真當她這二百斤是白長的麼?

    眨前間宮門裏頭就圍了一群侍衛,一個個防備地看着安蕎。

    安蕎抽累了,把長矛往肩膀上一扛,衝着裏頭喊道:「來啊,有本事來殺我啊!」

    顧惜之:媳婦兒,你不要這麼橫,連窩都想揍你了。

    汪汪汪……

    狗東西神助攻,衝着裏頭直呲牙,只要安蕎一聲命下,它立馬就衝進去。

    黑丫頭把水龍給召了出來,問安蕎:「胖姐,要不要打,我會玩水。」

    『咣咣』兩道金屬聲響起,大牛雙手戴上金屬全套,默默地站在黑丫頭的身後,只要一有不對,就衝上去幫忙。

    雪韞淡淡地說一聲:「莫怕,打不贏我把宮門凍上。」

    顧惜之默默無語,明明五行鼎那妖物就說他混沌五靈根很牛掰,可為什麼反倒顯得他是最無用的,玩什麼都會一點,卻什麼都玩不好。

    想來想去,最後憋出一句:「媳婦兒你放心,他們要是敢欺負你,我一把火把這破王宮給燒了。」

    安蕎突然就覺得,爺們還是自家的好,瞧這話說得多霸氣。

    一個個都是好樣的,為了幫她把娘給救出來,哪怕這蓬萊王宮再是危險也敢闖,她若不感動似乎對不起他們的一片真心。

    然而安蕎面色一變,臉呱嗒落了下來,一長矛拍了回去,罵道:「一個個說得自己好像很偉大似的,我特麼的都差點被你們說得感動起來。」

    「我呸,一個個不過是以為自己長了本事,又找不到機會打架,正好拿人家的王宮侍衛來練手。」

    「別特麼給我裝好人,我不吃這一套。」

    『嗖嗖』幾聲,長矛掃了一圈,一個都沒拍着,全都退到了一丈以外。

    一個個面色訕訕,被說中了心思,還真有點不好意思。

    黑頭就不滿了,說道:「胖姐,不是我們想打,是他們不講道理,不讓咱們進去找娘。」

    顧惜之立馬應和:「對,小姨子說得對,他們欠打,咱不打白不打。」

    雪韞抿唇不語,眼含渴望地看了一眼宮門,真的很想試試能不能把這宮門給凍上,看能維持多長的時間。

    大牛則表示黑丫頭太小,他得好好保護黑丫頭才行。

    安蕎暗罵:一群不要臉的極品!

    只是安蕎眼睛閃爍,已經在考慮要不要扛鼎衝進去,那個該死的蓬萊王想要娶她的娘親,卻不許她這個當閨女的進門。

    這樣的後爹,就算長得再俊美,也不如她的關後爹。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老聖姑一行人甚至來不及反應,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安蕎已經抽躺了一地的守衛,頓時這臉色都變了。

    聽到安蕎七人還要衝進去,趕緊攔了下來。

    「大小姐,小公主莫及,容老身與他們交涉一下,一定會讓二位見到姬女。」老聖姑一邊說着還一邊抹了把汗,趕緊示意身旁人去與王宮裏的侍衛交涉,若能直接進去最好不過。

    真要打進去,可是會嚇死人的。

    一群帶刀侍衛不敢作主,畢竟安蕎等人打傷了守衛,按理來說應當把安蕎等人拿下。

    可那個手執長矛的肥婆,腳下還踩着人。

    又聽老聖姑說那個肥婆是他們未來王后的大女兒,一群侍衛面面相覷,他們未來的王后蓬萊公主,怎麼會生出這麼個女兒來?最重要的是,他們純潔無比的蓬萊公主竟然嫁過人,生過孩子了?

    再看那肥婆的樣子,只覺得好辣眼睛。

    怎麼辦?

    一群侍衛懵圈了。

    快。

    找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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