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焉領主 第16章 殺心

    外面頭巾男正在破口大罵，裏面絡腮鬍給柳牧講解了那些知道的怪物，似乎有些餓了。

    他從旁邊抓了一把青色的，一根手指寬，厚度在一毫米左右，形狀看上去像是海帶一樣的玩意塞進了嘴巴裏面，使勁嚼了起來。

    「這是什麼？」柳牧問道。

    「我們的主要食物。」絡腮鬍說道，「似乎是末世之後才出現的玩意，生命力非常頑強，生長周期很短，如果沒有這玩意，我們恐怕早就餓死了。」

    柳牧伸出手，從桌上拿走了其中一根說道：「不介意我嘗嘗吧？」

    「當然不。」絡腮鬍說道。

    柳牧將這東西放進了嘴巴裏面，咀嚼了起來，這東西帶着一點雨後泥土的氣味，算不上好聞，吃起來稍微有一點鹹味。

    「幾年前有個什麼學家研究過，說這玩意含有不少人體所需的微量元素，是地球給予人類最後生存下去的希望。」絡腮鬍嘴裏嚼着那看上去像是海帶的東西，含糊不清地說道。

    不斷發展的現代人類，在脫離了社會之後，想要繼續生存下去着實不易。

    其它不說，短時間還好，長時間不攝入某些人體所需的微量元素的話，就會產生嚴重的後果。

    當然，既然連職業者都出現了。

    柳牧相信，現在還能夠在地球上生活的人類，其實都已經開始適應環境，變得更加容易活下去。

    原本體現在一個族群，要經過漫長時間才可以達到的「適者生存」，在人類個體當中，在短時間內就達成了。

    世界，早就模樣大變，就連自然規律，法則都發生了一些變化，自然不能完全用以前的認知來看待現在的地球。

    普通人是適應環境，而另外一部分人就是進化了——這群人就是所謂的職業者。

    至於為什麼不用「傳說中的職業者」來形容，看柳牧背後惴惴不安的魔法少男就知道了，並不是職業者就意味着強大。

    比如這傢伙表現得就跟小姑娘似的。

    如果這貨進入到了什麼魔法少女的世界當中，恐怕可以立刻二轉了，各種意義上的。

    別以為魔法少女的世界就是很和諧很美好，敵人肯定看着你跳舞變身之後再動手，醒醒吧，大部分二次元化作現實都是相當很殘酷的。

    距離產生美感，如果真的去經歷一下，到時候恐怕大部分人就會哭着要回三次元了。

    當然，現在三次元也狠可怕。

    魔法少男看着還在說話的柳牧和絡腮鬍，很想衝上去抓着他們的脖子大喊：「外面的人都要把我們困死在這裏了，要聊天的話，能不能等一會！」

    很明顯，魔法少男不懂「泰山崩於前而不驚」的淡然很容易提升逼格。

    柳牧顯然是真的不太在乎，連特地出去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幾分，絡腮鬍則是想去看看卻又苦於柳牧「威嚴」不好走開。

    「砰！」

    這個時候，門外再度傳來了一陣聲音，好像是什麼玻璃瓶砸碎時的聲音。

    「你們是真的想死嗎！」

    頭巾男暴怒的聲音傳來。

    空氣的溫度似乎驟然升高了一些。

    「你們帶來了怪物，就要付出代價！」那邊傳來了有些走調的聲音，還夾雜着一堆人嘈雜的議論聲。

    「怎麼回——媽-的燃燒彈？！」

    絡腮鬍也站不住了，走出房間門一看，問話變成了驚呼。

    那燃燒彈當然不可能是真的燃燒彈，而是燃燒瓶。用玻璃瓶、破布、酒精或者一些亂七八糟的油製成，看似簡陋，威力卻不可小覷。

    現在外面的人將一個燃燒瓶通過一堆阻礙物上面的空隙丟了過來。

    這還僅僅是剛開始，柳牧在房間內就聽到了各種玻璃碎裂的聲音，絡腮鬍和頭巾男異常狼狽地退了回來。

    走道上面原本就堆積了不少雜物，很快就燃燒了起來。

    火勢暫時算不上太兇猛，卻足夠讓人退卻了。

    「這群傢伙想要殺人！」絡腮鬍臉色陰沉地能夠滴出水來。

    他所住的樓層不算高，所以窗子什麼的都已經用木板釘死，留下的空隙很小——狩人的行動力很強，曾經就有狩人爬上樓通過窗子進入過這聚集地。

    而絡腮鬍的房間更是在走道的盡頭，就算火焰不一定能夠蔓延進來房間，產生的大量濃煙就是巨大的威脅。

    如果說開始的阻隔只是為了自保的話，現在的舉動，殺心已經顯露無疑。

    至於為什麼，一方面是害怕，害怕狂獵這樣的怪物，只有死掉的怪物才是好的怪物，這是人類生存下去的不二準則。

    另外一方面，則是貪婪，嗯，說到底還是為了吃掉狂獵，畢竟這小黑狗看上去是如此得可口。

    害怕和貪慾這樣情緒疊加，又是末世，做出這樣的事情再正常不過了。

    「媽-的！媽-的！」

    聚集地存在了這麼長的時間，燃燒瓶的數量着實不少，如果參與的人多一點，真的足夠把柳牧他們活活燒死或者嗆死在這裏。

    至於會不會引發大火，徹底燒掉整棟大樓，這樣的概率還是比較小的，又不是木製結構的房子。

    況且，這是末世，極端的環境下當然容易做出極端的事情。

    儘管絡腮鬍說這裏正在「腐朽死去」，但是別忘記他也說過，這裏的孩子都會殺人——或者說已經殺過了人。

    「我們把木板拆了，從窗子出去。」回到房間的絡腮鬍說道，用焦急和期待的眼神看着柳牧。

    如果他的「巨狼」可以幫忙的話，這些當初生怕不夠牢固的木板應該很容易就可以弄開。

    「這裏可是五樓！」

    沒等柳牧說話，魔法少男就喊道，樓層不算高是針對於這個超過二十層的高樓而言。

    「不想死，二十五樓也要爬下去！」絡腮鬍厲聲說道。

    「其實不用緊張。」

    柳牧對着魔法少男說道，「你忘記了你已經是職業者了？」

    「嗯？」魔法少男愣了一下。

    「把你開始用過的那個光柱再施展一遍，難道還怕打不碎外面的障礙物？」柳牧說道。

    絡腮鬍和頭巾男都把目光對準了魔法少男。

    「快去吧，不想被燒死的話。」

    柳牧轉身說道，他目光卻沒有落在魔法少男身上，而是看着牆壁。

    他可以感受到牆壁的另一邊，源源不斷地有着代表着恐懼害怕等負面情緒的黑氣產生，匯聚，直接穿過了重重障礙，落在了柳牧的手中。

    外面的那群人，依然在害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