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拂面,柳枝飄逸,又是一個春天裏的好日子。在江南地界上,此時正是文人雅士春遊踏青的好日子。但黃義德坐在家門口的小河邊,一個人正傻傻的在發呆。穿越,很熟悉的一個詞。但以前黃義德也只在小說和電視上看到過這樣的狗血劇目,沒想到自己也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原本他是現代的一個小職員,學歷中等、長相中等、收入中等,好像一切都是平均線上下的樣子。雖然不屬於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成功人士,但至少比上不足,比下有餘。老爸老媽辛辛苦苦了一輩子,已經為他買好了房子。雖然只是一套位於申城郊區的二居室,但好歹也是有房有車的一族,正是迎接美好未來的時候。但一次車禍之後,他就穿越了。
雖然心裏有些傷心難過,但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黃義德也只能面對現實。不過穿越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讓黃義德從一個三十歲的大叔變成了一個十七歲的小鮮肉,憑白小了十幾歲。在現代,17歲還是一個未成年人。而在清朝,17歲已經是一個成年的小伙子了。畢竟在古代社會,無論是生活水平還是醫療水平都是比較有限的,早熟也是人類適應自然的必然結果。
「德兒,家裏的米缸里沒米了。你去你三叔家借幾斗米回來。」黃義德的娘黃李氏吩咐道。
「知道了,娘。」黃義德回應道。
被黃義德附身的這個傢伙也叫黃義德,兩個人名字竟然一模一樣。這傢伙是家中的長子,底下還有一個13歲的妹妹和一個9歲的弟弟,父親早在幾年前就去世了。說起黃義德的父親——黃秀才,那也曾今是黃義德的驕傲。可惜黃秀才死的早,死時不過才36歲,不然說不定以後還能考上舉人,甚至是進士。但這一切都已經是過往雲煙,黃秀才死就死了,反正這已經與此時的黃義德沒關係了。但糟糕的是——為了給當時的黃秀才看病,家裏可謂是傾盡了一切財力。原本黃義德家裏還有十幾畝水田,一頭瘦牛,現在全沒了。可是即便家中掏空了積蓄也沒能救回黃秀才的小命,黃秀才還是在三個月前就去世了。
黃秀才死後,這家裏的日子也就一天天變得艱難了起來。田地沒了,牛也沒有了,只靠黃李氏在家織布換來的那些銅子,根本就不夠維持家裏一家四口的生計。不得已之下,除了變賣家裏的一些細軟之外,還不得不向親戚要一些救濟。
說起黃家,那在嘉興府內也是頗有威望的。黃義德的祖父黃信陽曾經在嘉興當地做過八年的縣令,嘉興黃家的興起也源於那時。
話說明末清初的時候,滿清為了征服明朝南方地區,發動了一系列野蠻的戰爭。因為多爾袞的一句「留頭不留髮,留髮不留頭」,江南地區有不下幾百萬的老百姓丟了腦袋。人們一般耳熟能詳的有「揚州十日」、「嘉定三屠」和「江陰八十一日」等慘案,卻不知當時的嘉興城也被屠城了。本來嘉興城也是江南一代有數的繁華之地,戶籍超過十萬,人數超過五十萬。但在屠城過後,除了一些被掠走的婦女和一些僧人倖免之外,大多難逃一死。說起來也是比較可笑的,當時滿清南下的大部分軍隊都是投降的漢族軍隊,這些人在當時算來那也大都可算是漢奸了。這些漢族降軍面對外敵的時候沒多大本事,但殺起自己的同胞們的時候那絕對是毫不手軟的。
黃義德的祖父黃信陽當時就是滿清漢軍當中的一個小兵,後來立了一些戰功,當了一個小軍官,當時就駐守在嘉興府附近。後來滿清迅速征服了明朝南方地區,南明滅亡了,滿清政府也徹底洗脫了自己侵略者的身份,成為了中原正統。
由於戰亂連連,加上又是改朝換代的時候,在清初的時候地方官的任命還沒有以後那麼嚴格。黃義德的祖父後來就從軍隊的一個小官被任命為嘉興府下面的一個縣令,一當就是八年,而他們這一脈也就由此在嘉興府地方上繁衍生息了開來。
現在他們黃家一共分成四房,黃義德這一家算是二房一脈。主家大房這一脈現在由大伯黃仁發當家做主,由於他是黃家長子,所以黃義德的祖父給了他一百多畝田地。加上後來大伯在蘇州做過十幾年的地方官,長房這一脈的田產迅速增加到了四百多畝,儼然已經是一個殷實的士紳家庭。
二房就是黃義德的父親黃仁財這一脈,還有就是黃義德的三叔黃仁致和四叔黃仁富。說起黃家的名字其實還有有點意思的。黃義德的祖父黃信陽是山東東平人,祖先據說也是耕讀傳家的士紳家庭。由於戰亂的緣故,祖父不得不過上了十幾年顛簸流離、朝不保夕的生活,直到後來這生活才有了好轉。要知道在以前,他們黃家在山東東平一代已經傳承了好幾百年,擁有深厚的家族傳承。他們黃家的男丁在取名字的時候一般按照「仁義禮智信」排輩分,黃義德的大伯、父親和兩個叔叔是仁字輩,而他是義字輩。
「仁義禮智信」是儒家五常,當時不少士紳家庭都用這個給子孫作為名字的輩分。當時黃義德的祖父除了按輩分排之外,給自己四個兒子取得名字加起來正好就是發財致富這四個字,可見他老人家對恢復祖業、重新崛起的念頭還是很強烈的。
黃義德的三叔黃仁政和四叔黃仁富兩個人既沒有當官,也沒有考取功名。兩個人專心侍弄着祖父傳給他們的那份家業,現在日子過的也算殷實。要知道當時祖父在死之前,分給二房、三房、四房每家五十畝上好的水田,雖然沒有大伯多,但也算是一份很殷實的家當了。黃義德的老爹黃秀才當年考學將近二十年,自從二十七歲考中秀才之後,幾次考舉都沒有中。二十年的考學生涯花掉了幾百兩銀子,而黃秀才又不善於經營,只能變賣家業,所以到了最後只剩下十幾畝水田了。結果一場大病之後,二房這一脈就連這最後的十幾畝水田都沒有保住。
平日裏黃義德家與三叔黃仁政的關係比較好,所以這段時間也多虧他的接濟。目前擺在黃義德面前的問題很現實,無非生計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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