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在水裏面穿好了衣服,走上岸,對墨九卿說:「我跟你去,那我這些兄弟怎麼辦,一起牽着走嗎?」
墨九卿說:「當然不是,他們就留在這裏。」說着,把銀鏈的一端一甩,纏在了一個樹樁上,率先回頭說:「我們走吧。」
那山匪應了一聲,連忙跟在墨九卿後面。走出一段距離,墨九卿淡淡開口問:「那些人現在在哪裏?」山匪回答說:「從這裏往東,大概二十來里地,就到了。」
墨九卿立即根據他的描述,判斷出了具體位置,「在峽谷那邊?」山匪愣了一下,沒想到墨九卿對這附近的地形竟然如此熟悉,但還是回答道:「是的。」
墨九卿便停下了腳步,山匪見狀,小心翼翼地問:「怎麼了?」墨九卿語氣平靜地說:「既然是在峽谷方向,我們就不必去了,我是要找人,可沒打算運一堆屍體回去。」
那個山匪聞言,臉色瞬間大變,他的震驚都一絲不差的落在墨九卿的眼睛裏,山匪卻還強撐着偽裝道:「那些人……那些人沒死,你跟我過去,就知道了。」
墨九卿不屑的笑了起來,「我跟你過去?好讓你的那些同夥趁機逃走,捲土重來嗎?」山匪見墨九卿把他的那點小伎倆都給看得一清二楚,也不再解釋什麼,神色瞬間由之前的怯懦討好,轉而變得兇惡起來。
他陰惻惻地說:「就算你現在知道了我們的計劃,那又如何?你和我走開的這段時間,已經足夠我的兄弟們脫身了。」
「哦?你確定嗎?」墨九卿說着,視線越過身前的那個山匪,似笑非笑的落在他們剛剛下來的那座丘陵上。
山匪突然意識到什麼,猛地回頭,只見他的那些兄弟們果然已經想辦法掙脫了銀鏈的束縛,但卻並不像他所預想的那樣,成功脫身,而是被兩隻大鳥給堵住了去路。
隔着這麼遠的距離,山匪只能看見那兩隻鳥身上的顏色偏橙偏紅,極其艷麗,並分辨不出他們是什麼物種。
他的那些兄弟們對着突然出現的兩隻大鳥明顯也很忌憚,他們手裏握着武器,靠攏在一起,畢竟他們身上的藥性還沒過去,這樣可以讓力量凝聚在一起,一旦對方突然發動攻擊,防守起來也更牢靠。
但讓這些山匪們沒有想到的是,那兩隻大鳥根本沒有靠近他們再發動攻擊,而是分別噴出幾個大火焰球來,沖向匪徒們的各個方位。很多人從池子裏爬出來,還只來得及套上個袍子,這一下,那層薄薄的袍子很快就被點燃了。
外層的土匪們無法忍耐的四散開來,爭先恐後地往溫泉里跳,剛剛所形成的防守攻勢一下子就被破解了。
內圈的人沒料到這種情況,一下子也懵了,哪還記得什麼戰術,只知道拔腿就跑。他們用兩隻腳,小火和懵懵是兩隻翅膀,誰更快自然不言而喻。
無論那幾個人怎麼跑,都跑不出小火和懵懵的包圍,這兩隻小靈寵也不着急直接燒死他們,而是把他們趕到一起,又把他們身上的袍子三系兩系給系在一起,然後像拍皮球一樣,一翅膀把他們從丘陵上給拍了下去。
混亂的大叫聲響起,山匪們的腦袋、肩膀、前胸、膝蓋依次砸在地上,再加上失重帶來的眩暈感,一落地,很多山匪就忍不住狼狽地趴在地上嘔吐起來。
小火和懵懵卻像看雜耍一樣,高興得不得了,拍着翅膀一蹦一跳的歡呼。那些人胃裏翻騰的感覺還沒完全過去,小火和懵懵又有了新的遊戲。
他們兩個一起噴火,但哪個人能把山匪們趕得更遠。山匪們當然不知道他們兩個的賭約,火球砸在身邊,下意識的就是往遠離危險的地方跑去。
但無論怎麼跑,好像總也逃不開那些火苗一樣。企圖矇騙墨九卿的山匪咬着牙看了半天,見自己這方完全被對方給折騰的毫無還手之力,他自己獨木難支,留下來也是等死,不如溜走逃命。
打定主意,他趁着墨九卿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悄無聲息地朝來時的方向跑去。跑出很久,回頭見沒有人追來,山匪這才微微放下心來。
他大口喘着粗氣,一屁股坐在地上,撫摸自己的胸口,打算先休息一下,再做打算。無意間一抬頭,卻赫然發現墨九卿就站在自己的正前方,正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山匪嚇了一跳,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背過氣去。他懷疑自己是看花了眼,明明這一路跑來,根本沒發現有人跟蹤自己。他使勁眨了眨眼睛,再張開的時候,墨九卿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山匪鬆了口氣,心想自己果然是太緊張了。正在這時,墨九卿的聲音又淡淡的響在他的身後,「你還想往哪跑呢?」
山匪一下子渾身僵住,緩慢地回過頭去,看清墨九卿之後,忍不住又抖了一下,他哆哆嗦嗦的說:「你……你怎麼……」
墨九卿打斷他,「我什麼?你速度這麼慢,我能追上難道不是很正常嗎?」山匪望了一下來路,從丘陵一路跑到這裏,估摸着半刻鐘左右的時間,他已經跑出了七八里地,這樣的速度,還叫慢嗎?
墨九卿仿佛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淡笑道:「怎麼,不相信我的話是嗎?無妨,今天我就帶你一起走一趟。」她說着,一把抓住山匪的領子。
山匪只覺身體猛地一晃,周圍場景變得模糊起來,強風從臉頰兩側掃過,讓他根本睜不開眼睛。但他確定,這樣的時間持續了不到五分鐘,等到一切恢復平靜,他再張開眼睛的時候,自己和墨九卿又都回到了丘陵附近。
山匪張大了嘴巴,懷疑自己是在做夢,不然以人類的速度,怎麼可能達到這種地步。但眼前的景象清楚地提示他,這一切都是真的。
他的那些被火追着逃跑的同伴也看到了他,一邊跑着一邊指着他大罵:「你在幹什麼?你怎麼和那個女人在一起!」
「我說怎麼會在這裏遭到伏擊的,原來你是奸細,早就跟他們串通好的!」山匪大叫着:「胡說,你血口噴人!」
但事實擺在眼前,他所有的同伴都認同了前一種說法,他們飛奔過來,把那個山匪撲倒,二話不說,對着他就一通狂揍,連躲避火焰這種事情也不太顧得上了。
那個山匪也來了脾氣,明明自己先前還好心幫他們引開敵人,好讓他們趁機逃跑,現在自己竟然得到這樣的對待,於是他也下了狠勁反擊。
墨九卿和兩隻靈寵樂得看他們自相殘殺,因為雙方都體力不足的緣故,這場戰爭沒有持續太久。很快,參與戰爭的七八個人就都渾身是血的癱倒在地上,動彈不得了。
至此,所有的山匪都已經被制服。墨九卿想了想,覺得要是把這些人的人頭都割下來帶走,未免太過血腥麻煩,但除了人頭之外,還有什麼能證明他們山匪的身份呢?
墨九卿踹了踹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山匪,讓他翻過身來,發現他的腰間別着一塊令牌,雖然已經被火燒的看不出本來顏色了,但依稀能辨認出上面的字來,寫得應該是山匪自己的名字。
果然,其他好幾個山匪也都有一塊這樣的牌子,有的牌子沒有別在身上的,也被發現掉在了附近。數一數,總共有二十一塊這樣的牌子,不知道她今天所收拾的是所有的山匪,還是只是一部分,但無論如何,墨九卿決定先回去交差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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