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多呆一會兒?我看那個孫菲菲一直想要跟你說話,李航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張野攬着葉雷陽的肩膀,笑嘻嘻的問。
葉雷陽搖搖頭,沒搭理他的調侃,直截了當的說:「別跟孫菲菲那女孩子有牽扯,那女孩不簡單。」
他是以一個成年人的角度去看待問題的,孫菲菲這種女孩子,放在未來十年之後,可以稱之為心機婊,畢竟一個女生如果喜歡周旋於幾個家世條件都很好的男生中間,不透露自己真正喜歡的人,卻始終跟每一個人都保持着曖昧狀態,這裏面的東西耐人尋味。
李航的死活葉雷陽沒興趣關注,他只是希望張野不要吃虧。
張野嘿嘿一笑:「放心吧,我知道那女孩兒什麼人,我才沒那麼傻呢。」
想了想,葉雷陽又低聲道:「李航那邊,你也比亂說話,我看他被孫菲菲迷的不輕,交淺言深的,別枉做小人。」
他了解張野是什麼性格,那是一個藏不住話的人,但在葉雷陽看來,李航卻並不是一個可以真正交心的朋友,所以才提醒張野,不要攙和到他們的事情當中去。
告別了張野,葉雷陽並沒有坐着公交車離開,而是站在飯店門口,等了幾分鐘之後,一個身影背着結他從飯店當中走了出來,戴着一頂鴨舌帽,身材很高大。
「就打算這麼走了?」邁步走到那人的背後,葉雷陽淡淡的開口說道,語氣很平淡,讓人聽不出來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就好像兩個熟悉的人打招呼一樣。
那道身影一滯,轉過頭看向葉雷陽,卻在看清楚葉雷陽的那一瞬間身體瞬間僵硬了起來,失聲道:「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葉雷陽無奈的搖搖頭:「華子,我也想問問你,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之所以葉雷陽會提起離開,原因就在這裏,因為站在他面前的這個剛剛自稱是《當我想你的時候》、《春天裏》原創作者的人,赫然是那個跟在肖正軍身邊的華子。
葉雷陽在聽到那首歌的時候,就已經覺得有些奇怪了,在看清楚唱歌的人之後,就有種更加奇怪的感覺,雖然華子特意戴上一副墨鏡,但葉雷陽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他是誰,帶着這樣的疑惑,葉雷陽發現他有離開的跡象之後,特意在門口等着他。
「我可以解釋。」華子苦笑了一下,對葉雷陽說。
葉雷陽搖搖頭:「我不想聽你解釋,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肖正軍對你很不錯,把你當朋友。如果你說你想用這兩首歌,他應該不會介意的。」
他在心裏默默的補充了一句,就算是自己,恐怕也不會介意,因為他並沒有把這兩首歌看的有多麼的重要。
華子沒說話,只是轉過身,默默的朝前走着。
葉雷陽眉頭皺了皺,也不吭聲,就那麼跟在他的身後,兩個人一前一後朝前走着,像是一場無聲電影,主角只有兩個稚氣未脫的年輕臉龐。
周圍不停有車輛經過葉雷陽和華子的身邊,兩個人誰都沒有停下的意思,華子默默的在前面走,葉雷陽在後面默默的跟着。
穿過鋼筋水泥組成的叢林,兩個人來到一處看上去很是破舊的平房前,周圍是一排柵欄,這一處院落在周圍高樓大廈的映襯之下,顯得特別讓人心酸。
華子推開門,裏面衝出來好幾個八九歲的小孩子,男男女女都有,看到華子很明顯非常興奮:「華子哥哥來了,華子哥哥來了。」
「哥哥,你今天帶什麼好吃的啦?」
「哥哥,哥哥,我今天在學校拿了小紅花呢。」
一群孩子圍着華子不斷的說着話,看的出來,他們跟華子很熟悉,而且很親近。
葉雷陽就站在那裏,看着華子滿臉微笑,耐心的給孩子們分發着他從路邊買來的水果和零食,抬了抬頭,看了一眼門口的牌匾—紅星福利院。
按下心裏面的疑惑,葉雷陽沒說什麼,就那麼看着。
過了一會兒,從裏面走出來兩個上了年紀頭髮花白的老人,滿臉的皺紋,臉上掛着慈祥的笑容,看到華子的身影,很是開心:「華子來了,你說你,又買這些東西。」
華子呵呵的笑着:「李奶奶,沒關係的,都是我自己攢的錢。」
「這位是?」身上帶着圍裙的老人注意到站在華子身後的葉雷陽,眉頭微微皺起,疑惑的問。
華子一愣神,不知道怎麼介紹葉雷陽,葉雷陽已經邁步走了過來,笑着說:「奶奶您好,我是華子哥的學弟,陪他過來看看的。」
「噢?華子的學弟啊。」老人的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來,伸出手招呼着葉雷陽:「走吧,走吧,進屋坐。」
華子有些意外的看着葉雷陽,卻發現葉雷陽一臉平靜,就那麼跟着老人走了進去。
「華子是個好孩子,就算離開福利院了,也沒忘了這兒,從高中時候就一直來幫忙照看這些孩子。」老人一邊走,一邊對葉雷陽絮叨着。
也許是上了年紀的緣故,老人走路很慢,甚至葉雷陽故意放慢腳步,兩個人的距離都沒辦法拉開,葉雷陽看的出來,她應該在這裏很多年了,對這裏的一草一木甚至每一個角落都很熟悉,因為她說話的時候,那種真摯的感情是無法作偽的。
「這裏已經快五十年了,唉,太舊了。」
「這些孩子都是棄嬰,要不然就是我在醫院門口撿回來的。」
「父母都不要他們了,我總不能不管啊。」
「我說了華子好多次了,既然離開了,就不要回來,終究不是他應該來的地方。」
老人的話有些嘮叨,但葉雷陽卻明白了很多東西,笑了笑說道:「我覺得挺好,這說明他不是個忘本的人。這人啊,最怕忘本,忘了自己是誰,自己是怎麼來的,這人就廢了。」
老人一愣神,停下腳步,轉過頭看了一眼葉雷陽,微微點頭:「你這孩子,倒是挺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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