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冷秋已經到了,正在台下。
蕭羽遠遠看到,他正背手站在台下,有人專門給他撐着傘,遮擋着陽光。
他換了新的束髮頭巾,兩根飄帶很長,顯得很是飄逸瀟灑。
蕭羽有些奇怪,怎麼沒看到殷自得?
這麼重要的事情,殷自得不該沒到場啊!真是奇怪。
這個時候,殷冷秋也看到了蕭羽,眼中閃過一抹冷酷和恨意。
在他背後撐傘做老奴打扮的老者壓低聲音說:「冷秋,不用有任何擔心。咱們昨天練習了那麼多遍配合,絕不會有任何問題的,你只需要好好發揮自己,殺掉他的事情,交給爹就是。你看清楚,只要他露出受傷的跡象,趕緊配合出劍,讓大家以為是你所傷。」
殷冷秋點頭,冷笑道:「有爹您給我鎮着場子,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原來,這個打扮成老奴的傢伙就是殷自得。
堂堂的第一洞洞主,誰也不會想到會是這個模樣,實在反差很大。
說完話,就又低下頭,雖然臉上也刻意裝扮了,還是儘量低調,不讓別人有機會看到他的臉。
殷冷秋轉頭看到蕭羽來到跟前,冷哼一聲:「還以為你會嚇得尿褲子,不敢來了,算你還有那麼點勇氣!」
風筱月聽了他這話,小嘴微撇:「還以為你長記性了,竟然還這麼嘴賤!你見到師叔祖,就是這個態度嗎?還不趕緊行禮?」
殷冷秋頓時臉色難看,怎麼又忘記蕭羽的身份了。
那老奴在他背後很隱蔽地推了他一下。
殷冷秋知道,是他爹在提醒他別衝動,畢竟小不忍則亂大謀。
但剛說了那麼拽的話,就又行禮,實在太沒面子了,特別在這麼多人圍觀的情況下。
剛才還想用狠話給自己長長氣勢,現在看來,氣勢是漲不成了。
沒辦法,只好一揖到底,口中說:「拜見師叔祖!」
風筱月撇嘴:「你不是嘚瑟嗎?還嘚瑟嗎?」
殷冷秋氣得不行,偏偏什麼都說不出來。
蕭羽淡淡一笑:「殷冷秋,每次見我都這麼大禮,真是個有禮貌的好孩子,等會比試完,給你買糖吃!」
殷冷秋簡直要氣死,終於直起身來,問:「咱們可以比試了嗎?」
蕭羽點頭:「隨時可以!」
風筱月忙在旁邊嬌聲說:「殷冷秋,別忘了,你這是在向師叔祖討教,所以到了台上,需要先跪下,請求師叔祖指教,然後才能開始。」
「你這臭丫頭!」殷冷秋一向在明月谷中橫行霸道,幾曾被這麼翻來覆去地羞辱。
實在忍不住,就要衝上去。
他身後的老奴卻猛地伸手,把他拉住了,低聲道:「別因小失大。」
殷冷秋心中一凜,對啊,今天是要殺掉蕭羽,奪回明月扇的。
何必為這點小事置氣?
實在是沒這麼丟人過,所以總是控制不住。
咬咬牙,對風筱月冷哼:「不用你提醒,我知道該怎麼做。」
說完,眼中冷光亂射,轉過身,微微一蹲,整個人立刻沖天而起,空中一個翻身,落到了高台上。
動作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這個身法實在很俊,特別配合他長長的飄帶,更有種瀟灑的意味。
眾人見了,齊聲喝彩。
那老奴也臉露喜色,很是滿意地點點頭。
蕭羽古怪地看看他,剛才注意到了,殷冷秋要衝過來找風筱月算賬,結果他說了一句話,殷冷秋就消了氣。
以殷冷秋的傲氣,不該這麼聽一個老奴的話才對!
他這麼看過去,那老奴趕緊低頭,退入到人群中。
那些看熱鬧的人卻都在看着蕭羽,要看蕭羽怎麼上台。
雖然只是上台,卻關乎到後面的氣勢走向。
「主人,您千萬小心!」風筱月眼中都是擔心。
蕭羽笑笑:「放心,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
說完,給了風筱月一個很溫柔的眼神。
風筱月頓時覺得心裏暖暖的。
下一刻,蕭羽就飄飛起來,如一點飛絮,隨風而起。
根本沒有蹲身,沒有借力,也沒任何發力的動作,就那麼飄飄飛起,好像沒有任何重量似的。
這才真是瀟灑呢。
眾人禁不住熱情高漲,紛紛鼓起掌來。
在眾人熱烈的掌聲中,蕭羽衣袂飄飄,緩緩落到台上。
那老奴看到,都有些目瞪口呆,這是什麼玩意身法,太寫意了吧?
完全沒有絲毫凝澀僵硬的地方,好像想去哪裏就可以去哪裏。
對比他的身法,殷冷秋剛才的表現就像個蹣跚學步的孩子似的。
到這裏,他終於相信是蕭羽殺掉了寒重和那麼多劍士,這個身法實在太詭異了,他完全沒見過這樣的身法。
在蕭羽這個級別的高手中,這種身法簡直有着鶴立雞群的高度。
心裏暗暗後怕,多虧自己要和殷冷秋配合,不然的話,以殷冷秋自己的能力,絕對討不到什麼好處。
殷冷秋同樣看得有些傻眼,剛剛自己身法贏得滿堂彩,還在得意,結果蕭羽背着手就飄了上來,不疾不徐,猶如閒庭信步。
蕭羽看看他,嘴角微撇:「我說,咱們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殷冷秋回過神來,就要拔劍。
蕭羽搖頭:「這不是開始吧?按照規矩,貌似你要先跪下,請求我指教,我同意之後,才能比試。」
殷冷秋頓時有些窘,忍不住往台下看看,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眨也不眨地看着台上。
剛才在台下行見面禮,並不是跪下,而且只有前排的人可以看到。
但現在,周圍是人山人海啊,還都在看着台上。
拳頭緊緊攥了攥,不停對自己說,小不忍則亂大謀,不能因小失大,不能因小失大。
這麼安慰自己一番,終於心裏緩和一些,對着蕭羽跪下,沉聲說:「師侄孫殷冷秋請求師叔祖指教。」
蕭羽笑笑:「好了,起來吧!」
殷冷秋卻沒起來,而是提高聲音說:「師叔祖,我還有一個請求,如果我不小心打敗了師叔祖,請師叔祖把從我這裏拿走的明月扇歸還!」
蕭羽知道,他弄這個比試,就是為了明月扇。
不拿回明月扇,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如果不同意,反倒怕了他似的,笑了笑:「好啊,如果你能打敗我的話,但如果我打敗你了呢?」
殷冷秋咬牙,心想,你今天必死無疑,還想贏?
陷阱早就給你佈置好了。
嘴裏自然不能這麼說:「請師叔祖儘管說條件!」
什麼條件都可以,反正蕭羽在他眼裏已經是必死之人。
蕭羽笑起來:「這麼大方啊,那我就說了。我師傅老酒鬼很喜歡喝酒,我自然要經常買酒給他喝,但酒錢還沒着落,你們第一洞那麼有錢,給我貢獻點酒錢總是應該的吧?」
聽了這話,殷冷秋那叫一個氣,剛從自己這裏騙走十一萬兩銀子,竟敢說沒錢買酒。
忍住氣,哼哼道:「好啊,師叔祖想要多少?」
「不多,五十萬兩就可以!」
「你……」殷冷秋臉色大變,蕭羽這也太獅子大開口了。
「怎麼,嫌少啊,那就一百萬兩吧!」
「師叔祖,您不覺得您太過分了嗎?」殷冷秋儘量壓制自己的怒火。
蕭羽撇嘴:「是你讓我儘管說條件的,能惹不能撐,想賴賬嗎?那我把明月扇的約定也收回來吧!」
殷冷秋頓時慌了:「不,不,就五十萬兩!」
「不,是一百萬兩了!」
蕭羽感覺,第一洞絕對拿得出這麼多銀兩,畢竟殷冷秋隨身都能帶着十一萬兩銀子。
「你……」殷冷秋簡直要氣炸,蕭羽實在貪心不足。
攥着拳頭,怒火在心裏翻騰,安慰自己,沒關係,沒關係,反正他今天會死在台上,哪怕他要一千萬兩也沒用。
回頭看看台下那老奴,見那老奴微微點頭。
於是道:「好啊,可以!」
蕭羽笑起來:「很好,那咱們就說定了,如果我輸了,把明月扇給你,如果你輸了,給我一百萬兩銀子!」
轉頭大聲道,「大家都來做個見證!」
「好!」台下眾人頓時響應。
大家都發現,這個熱鬧越來越有意思了,前戲都這麼火花四濺的。
殷冷秋咬牙,沉聲問:「師叔祖,咱們可以比試了嗎?」
蕭羽把手一張:「請吧!」
聽了這話,殷冷秋唰地把劍拔了出來。
他的劍很特別,黑乎乎的,好像黑炭似的。
劍身倒很標準,標準的劍長和劍寬。
這劍才出,台下就有人說:「這就是冷漿劍,這就是冷漿劍……」
聽那口氣,非常驚嘆。
蕭羽耳目靈敏,雖然台下亂糟糟的,還是聽清了。
又看看殷冷秋的劍,很是納悶,為什麼叫冷漿劍?好奇怪的名字,難道是冷卻的漿糊的意思嗎?
探察過去,驚訝地發現,這竟然是把玄階一級的劍,是把名劍。
又探察殷冷秋,依然是黃極階八級,火系劍士。
殷冷秋見他遲遲不出劍,也沒看到他的劍在哪裏,不由皺眉:「師叔祖,別磨蹭了,你的劍呢?趕緊出劍吧!」
蕭羽笑了笑:「既然是指導你這個師侄孫,用我自己的劍太過鄭重其事了,還是隨便借把劍吧!」
不是迫不得已,還是不要隨便顯露昆玄劍,那是大殺器,顯露多了,讓人有了防備,就沒那麼大的威力了。
轉身看向台下,「有誰願意把自己的劍給我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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