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通玄 第290章 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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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羽真的大跌眼鏡，這個姿色艷麗的女人竟然是這個叫辛凝郁的邋遢瘋癲的老者的夫人？

    兩人的組合實在太不般配了，一個那麼蒼老，一個那麼年輕；一個那麼邋遢，一個那麼白淨；一個瘋瘋癲癲，一個那麼愛美。關鍵是，那女人在劍士的等級上都比辛凝郁高。

    也就是說，她並不需要辛凝郁的保護，也不會是辛凝郁強行擄來的。

    雖然看起來那麼不般配，但照現在的情況，那女人真是辛凝郁的夫人。

    辛凝郁聽了那女人的話，頓時緊張起來，連連搖頭：「怎麼會？夫人你是我唯一擁有的了，我怎麼會殺你？殺掉我自己，也不會碰你一根寒毛的！」

    說着，趕緊抱住那女人，生怕會失去似的。

    那女人一笑，拍拍他的後背：」你記得我就好，記得我，就清醒點，別發瘋了！「

    看他們抱在一起，實在讓人不能接受。

    蕭羽皺了皺眉頭，忽然聽身邊的荊冷陸低低地說：「還真是一朵艷麗的鮮花插到了牛糞上！還好有我，偷偷地幫着照料，隔三差五地澆灌施肥！」

    說完，忍不住得意地低笑一聲。

    這麼低笑的時候，才猛地意識到，身邊有別人，蕭羽就在身邊。

    不由擔心，這話如果被蕭羽聽到，並且說出去，那可不得了。

    猛地抬手對着蕭羽的腦袋就打了一下，沉聲問：「你聽到什麼了嗎？」

    蕭羽就在他身邊，又因為封印靈心雀變得耳目靈敏，何止聽到了他的話，簡直聽得清晰無比。

    沒想到，他竟然和自己的師娘有這麼一腿。

    不過，自己如果承認聽到的話，瞬間就會成為荊冷陸的眼中釘肉中刺，他時時刻刻都會想着弄死自己。

    於是撇撇嘴，反問荊冷陸：「聽到什麼？」

    「你少裝蒜！」荊冷陸壓低聲音，「你就在我身邊，我說的話你會沒聽到？」

    看他那個冷酷的眼神，蕭羽意識到，自己想不承認都不行的，他已經懷疑上了，乾脆淡淡道：「我聽到有人放屁，是你放的嗎？」

    「這麼說，你真的聽到了？」荊冷陸的眼神變更加惡毒。

    蕭羽暼了他一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你肯定聽到了！別想否認！」

    這事干係重大，荊冷陸不可能輕易放下疑心的，咬牙指了指蕭羽：「警告你，膽敢亂說一個字，我就親手殺掉你！」

    蕭羽暗自苦笑，荊冷陸的擔心簡直就是多餘的。

    即便自己真的把他剛才的話說出來，辛凝郁有可能相信嗎？

    自己只是被抓進來做什麼劍奴的，而荊冷陸是他的徒弟，孰近孰遠，一目了然。

    況且，還有那個容貌艷麗的女人，事關那女人，那女人肯定會矢口否認的，辛凝郁又對那女人那麼珍惜，呵護，看起來寵愛極了，估計一個撒嬌，辛凝郁就完全不會懷疑了。

    最關鍵的是，那女人是等級最高的，是玄極階劍士，真的惱了的話，把辛凝郁都能給輕易擊殺了。

    然後，自然就是殺掉自己這個多嘴的。

    蕭羽現在自認還沒能力應對一個玄極階劍士。

    在那片山坳的時候，已經被一個玄極階劍士弄得重傷，差點死掉，再對戰一個玄極階劍士，簡直必死無疑。

    這不是膽量和勇氣的問題，而是實力的問題，等級低，就要儘量避免和等級高劍士的正面衝突，不然的話，就是主動送死的傻子。

    蕭羽早就考慮清楚了，即便聽到了這話，也不會說出來的，那樣有害無益。

    但荊冷陸禁不住地心頭忐忑，生怕事情敗露，自己的小命丟掉。

    對蕭羽撂下狠話之後，依然覺得很忐忑，沒辦法讓蕭羽徹底閉嘴之前，這份忐忑是沒法消解了。

    看看蕭羽，竟然也沒求饒，更沒做出什麼保證，心裏越發不安，張了張嘴，就要說話。

    蕭羽有些不耐煩：「我說，你可以閉嘴了，再囉嗦下去，只會自己害死你自己！」

    「你……」荊冷陸勃然大怒，卻不敢明着發作，免得引起辛凝郁的注意。

    看看那邊，辛凝郁完全清醒了，依依不捨地推開那女人，眼中含着深情，「夫人，你等着，我一定會把怒風嘯的心法探究出來，不會讓你失望的！」

    那女人盈盈一笑，纖長的手輕輕撫了撫他的胸口：「我知道的，你一直都沒讓我失望過，這次也不會，在我眼裏，你就是最厲害、最有天賦的劍士……」

    在辛凝郁這樣的狀態，能聽到一個這麼艷麗的女人如此鼓舞的話，那種感激不言而喻。

    兩眼中都是感激，深深地看了那女人半晌，這才說：「夫人，請回去休息，等我探究出怒風嘯的心法，就去向你稟告這個好消息！」

    那女人嫵媚一笑：「那我可就回去安心等着了！」

    一轉身，臉上的笑容迅速收斂，收斂地一絲一毫都不剩。

    繼續擦着脂粉，回山洞深處去了。

    蕭羽心頭驚嘆，這女人真夠不簡單的，如此輕而易舉地就把辛凝郁變得正常，並且弄得服服帖帖的。

    正想着，辛凝郁忽然轉頭，向他看過來。

    那眼神，確實清朗了很多，不再那麼瘋狂。

    蕭羽身邊的荊冷陸趕緊笑着介紹：「師傅，這就是我給您找來的劍奴！」

    辛凝郁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滿意：「怎麼這傢伙受了這麼多傷，你給我找來的都是些老弱病殘的，算是合格的劍奴嗎？沒法給我最真切的體驗，我怎麼探究出真正的心法？」

    荊冷陸緊張地解釋：「師傅，實在很難找到合適的劍士，我真的盡力了……」

    「哼，這次就算了，下次找來的如果依然是這些不中用的，那就由你來做我的劍奴吧！」

    「是，是，是！」荊冷陸惶恐地低頭答應，但蕭羽清晰地看到，他低頭之後，很是不滿地在嘴裏嘟囔個不停，似乎是在低聲罵着辛凝郁。

    大概，他對辛凝郁並不是真心尊重和敬畏的，雖然是辛凝郁的徒弟。

    不然的話，不會對他的師娘做出那種事來。

    荊冷陸猛地發現了，蕭羽在看着自己，心頭微顫，怕蕭羽把剛才的話泄露出來。

    現在辛凝郁已經清醒，如果蕭羽把他的話說出來，可就糟了。

    忙哼了一聲，惡狠狠得瞪了蕭羽一眼：「你在看什麼？」

    那個眼神，分明在警告蕭羽，千萬不要亂說話，不然後果會很嚴重。

    蕭羽並沒有向辛凝郁告狀的打算，就算告狀，辛凝郁也不一定會信自己的話。

    撇撇嘴：「我想知道，你們說的劍奴，到底是什麼？」

    「怎麼，不明白？」荊冷陸冷笑一聲，指了指山洞裏另外兩個劍士。

    那兩個劍士似乎被嚇壞了，看起來呆若木雞的，只是發抖，卻不敢離開原地半步。

    荊冷陸指了指：「他們就是劍奴，你將會和他們一樣。不過，我師父的劍奴和別的劍奴又有些不同，別的劍奴是負責捧劍、照料劍器的，我師傅的劍奴卻是用來試劍的。我師傅一旦對劍技有了什麼領悟，就需要嘗試，作為我師傅的劍奴，你們存在的價值自然就是驗證我師傅的領悟是不是正確……」

    蕭羽猛地明白過來，辛凝郁分明在探究怒風嘯，而怒風嘯是一技三擊，用三個人做劍奴，就是探究怒風嘯的，但沒必要用劍士來嘗試吧？隨便用什麼都可以啊。

    荊冷陸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陰陰一笑：「看你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師傅探究的是最高明的劍技。這劍技的心法和招式都已經失去，必須一點點嘗試出來，為了找到最真實的感覺，當然要用真正的劍士來嘗試……」

    蕭羽這下知道另外兩個劍士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了，就是辛凝郁在嘗試劍技的過程中造成的。

    辛凝郁真是夠瘋狂的，但這樣真的有用嗎？

    「行了，少說廢話，趕快去站着！我又有了新的感悟，需要趕緊驗證一下對不對！」辛凝郁指了指蕭羽，又指了指山洞中一個位置，示意蕭羽過去站着。

    蕭羽都沒來得及猶豫，荊冷陸就猛地一推蕭羽，把蕭羽推過去。

    嘴裏還在說着：「如果你這劍奴真能幫師傅在探究怒風嘯心法上更進一步的話，那就是你最大的價值了！」

    蕭羽暗自冷笑，我就會怒風嘯呢，我若幫他，他馬上就可以學會了。

    但肯定不會幫辛凝郁的，說出自己會怒風嘯的話，也就暴露了自己。

    現在假裝成守衛神鳥的食物，裝得這麼弱，只能任憑擺佈，還能繼續混下去，最終目標就是能夠混到峰頂，找到風筱月。

    不過，在這裏當劍奴的話，一不小心就會被擊殺在這裏的。

    如果那樣，接下來什麼都做不了了。

    必須在不暴露自己真正實力的情況下，還要想辦法活下來。

    到了辛凝郁所說的位置，低頭看看，地面都是血，一層層堆積，看起來已經有很多劍士死在這個位置了。

    腳下忽然踩到了一個東西，拿開腳看看，竟然是只人的耳朵，瞬間胸口一陣嘔吐的感覺飛快上涌。

    荊冷陸注意到了這點，低聲在蕭羽耳邊道：「知道三個劍奴裏面，哪個劍奴最容易死掉嗎？」

    根本不用蕭羽回答，他就說出了答案，「就是你這個位置的劍奴，因為這個位置是師傅使用怒風嘯第一個攻擊到的地方。只要師傅發動劍技，肯定會造成傷害，後面兩個位置還有可能倖免，你這個位置是絕對沒法倖免的！」

    他在努力讓蕭羽恐懼，誰讓蕭羽偷聽到了他的話呢。

    說到這裏，嘴裏嘖嘖有聲：「你猜師傅發動劍技的時候，你會變成什麼樣？斷胳膊斷腿，還是肚子被劃開？好好想像一下！當然，最好的結果就是你被師傅一劍殺掉，但你會那麼幸運嗎？我看不會的，好好享受恐懼的滋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