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千鈞能感覺到殷冷秋對自己的意見,但沒辦法,殷冷秋肯定還當殷自得是親生父親,自然對自己有意見,現在也沒法解釋,咳嗽一聲:「冷秋,問你個事情。」
說完,見殷冷秋依然閉着眼睛在那裏,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由有些生氣,聲音也沉下來:「我現在以掌門的身份跟你說話,給我睜開眼睛,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這句話果然管用,殷冷秋立刻睜開了眼睛,有些惶恐地看着他。
殷冷秋暗地裏痛恨施千鈞,卻又很怕施千鈞會殺掉自己,畢竟現在沒人保護自己了,殷自得和燕紛菲都死了,所以不敢對施千鈞太過違拗。
「告訴我,你肯定知道你爹的寶庫在哪裏吧?」
殷冷秋忙點頭。
「你也知道開啟之法?」
殷冷秋有些猶豫,沒有立刻回答。
施千鈞很生氣,心想,你是我的兒子,這個時候應該盡心盡力地幫我,竟然還藏着掖着的。
不覺聲音又低沉下來:「告訴我實話,你知不知道開啟之法?」
殷冷秋當然知道,殷自得當他是親生兒子,而且是唯一的寶貝兒子,明月扇都能給他,還為了拿到巨參熊的熊膽救他而甘願失掉一隻胳膊,寶庫所在和開啟之法當然不會對他隱瞞,還專門教過他怎麼打開寶庫。
殷冷秋咬咬牙,終於回答:「我知道!」
「很好,那現在馬上告訴我!」
殷冷秋看着施千鈞,心中一動,感覺終於明白施千鈞為什麼會留下自己的性命了,原來是為了打開第一洞的寶庫,拿到殷自得積攢這麼多年的珍藏。
心裏自然是不願意給施千鈞的,而且猛地想到,自己如果把寶庫的位置和開啟寶庫的方法說了,對施千鈞沒了利用價值,施千鈞還會讓自己活着嗎?
這是關係到自己生死的大事啊,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告訴我!」施千鈞一刻抓不住蕭羽,一刻如鯁在喉,急着去寶庫里查看蕭羽是不是在那裏。
殷冷秋眼睛微轉,卻猛地扶住額頭,低聲呻吟:「啊,我的頭好疼,就要裂開了,好疼!」
把頭頂在枕頭上,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樣。
施千鈞吃驚,趕緊扶住他:「冷秋,你沒事吧?」
「我的頭好疼……」殷冷秋叫喚一聲,直接閉上了眼睛,似乎疼昏了過去。
其實都是拖延之計,儘量耽誤時間。
施千鈞信以為真,忙抓起殷冷秋的手腕,切了切脈,倒沒發現什麼問題。
但殷冷秋就是昏迷不醒,趕緊餵了一顆丹藥,忙活半天。
結果發現,殷冷秋雖然昏迷不醒,呼吸卻正常,脈象也穩定,只是還很虛弱,以為就是受傷的後遺症。
沒法再問下去了,只好嘆息一聲,讓婢女好好伺候着。
……
風筱月背着蕭羽,一路繞過展屏峰,總算又繞了回來,繞到雙舉山西側。
斗轉星移,已經不知過了多長時間。
這麼一路不停的,有些氣喘吁吁。
蕭羽拍拍她的肩膀:「月兒,停下休息一會吧!」
風筱月看看周圍,也沒個休憩的地方,搖搖頭:「不,主人,咱們直接進風息沼澤吧,我一定要給您找個舒服的地方,讓你好好休息養傷!」
就是不願放下蕭羽,背着繼續往西走。
一直往西,就到了風息沼澤。
望過去,就見月光下,一片霧氣迷濛。
風息沼澤,在這裏,風真的停住了似的,一絲風都沒有,只有無盡的霧氣籠罩着無數的水草,大多數地方都是水潭。
水潭中卻看不到生機,不是青草池塘的美景,只有時不時泛上來的帶着腐爛氣味的氣泡。
至於這風息沼澤到底有多深,有多大,風筱月真是不知道,從沒來過這裏,只聽飛雪門的劍士說過這風息沼澤簡直無邊無涯的,還沒人到過盡頭。
回過頭,對着背上的蕭羽展顏一笑:「主人,咱們要進沼澤了,你如果覺得這裏的氣味不好聞,就趴在我的頭髮里,我的頭髮還是比較香的!」
蕭羽看到,她的額頭都是細密的汗水,不由心裏溫暖又心疼:「月兒,我還是下來吧,我可以走的!」
「不,」風筱月直接搖頭,「你受傷了,又失了那麼多血,怎麼能自己走?我沒事的,出點汗還覺得渾身很舒暢呢,咱們走了!」
就進了風息沼澤中。
到了這裏,似乎所有聲音都被屏蔽了似的,一片死寂。
一個人走在這裏,絕對嚇得夠嗆。
風筱月看看四面都是霧氣,什麼都看不到,心頭忍不住忐忑,畢竟是個小女孩。
忙笑着說:「主人,你害怕嗎?」
其實就是要和蕭羽說說話,給自己壯膽。
蕭羽笑了笑:」我一個大男人,還不至於那麼膽小。「
風筱月又說:「主人,你說那伙劍匪的巢穴是什麼樣的?會不會也這麼臭氣瀰漫的,那還怎麼待得下去啊?」
「不管是舒適還是簡陋,肯定是安全的,因為那些劍匪正和破空傭兵團的人在雙舉山外的森林中尋找咱們呢!」
「嗯!』風筱月認準一個方向,一直往裏走去。
其間,好幾次差點掉進泥潭裏。
看着像個小小的水汪,踩進去,卻迅速下沉,好像要把人吞下去。
幸好風筱月是個劍士,才感覺腳往下沉,立刻縱飛起來。
正走着,蕭羽忽然皺眉,沉聲道:」月兒,停下!「
「怎麼了?」風筱月奇怪。
蕭羽撇嘴:「咱們不再那麼孤單,終於有伴了。」
原來,他探察到,就在右方不遠處的水草里,有個劍士在那裏。
看不到那個劍士,但探察到了他的劍境,水系劍士,黃極階七級。
臥在那邊的水草里一動不動,應該是那些劍匪佈置的暗哨。
看來他們不是傾巢出動,還是留着人保護巢穴的。
風筱月一愣,很快反應過來:「難道這裏有劍士?」
蕭羽對着那片水草豐茂的地方喊了一句:「兄弟,你是自己出來,還是我們把你揪出來?」
正愁沒個嚮導,不知道劍匪巢穴的準確位置,這個暗哨出現的正是時候。
說了一句,那片水草卻沒動靜,絲毫動靜都沒有。
風筱月眨了眨眼睛,奇怪地問蕭羽:「主人,你確定那裏有人嗎?」
她是一點都沒察覺到。
蕭羽笑笑:「看來這傢伙是屬縮頭烏龜的,那就發個劍技過去,讓他冒個頭!」
「好啊,我來!」風筱月張手迅速凝出一柄纖毫劍,就要打過去。
卻不想,還沒等打過去,那邊的水草中,一個人影沖天而起,二話不說,直接向遠處逃去。
這裏霧氣瀰漫的,只要拉開距離,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那劍士很清楚這點,奮力往遠處逃,儘量拉開和蕭羽風筱月的距離。
蕭羽嘆了口氣:「如果讓你一個黃極階七級的小嘍囉跑掉,就太丟人了。」
手指一彈,一道微光疾射而出。
微光很快消沒,跟着就聽哎呦一聲慘叫,跟着噗地一聲,有人掉進水裏的聲音。
風筱月一笑,趕緊背着蕭羽,縱身飛過去。
到了跟前,就見一個渾身是泥的劍士正從泥塘里爬出來,伸手迅速拿出一根煙火,就要發射。
還沒來得及發射,微光又閃,他的手腕上立刻冒出鮮血來,手中的煙火也掉進水裏。
蕭羽冷冷道:「剛才的兩下分別打穿你的小腿和手腕,如果你再這麼不識時務地亂動,下次打穿的就是你的喉嚨了,自己掂量掂量……」
那劍士本來都把手按在了劍柄上,聽了這話,又趕緊放開了。
「哼,還算你識時務!」風筱月看看他,皺了皺眉頭,「你一直在糞坑裏泡着的嗎?這麼臭,離本姑娘遠點!」
那劍士嚇得趕緊後退,捂着手腕,顫聲說:「兩位少俠,我是被逼做劍匪的,我本來是飛雪門的弟子,真的,只因為追剿劍匪的時候,被劍匪抓住……」
「你怕死,所以就跟他們同流合污了?」
「我……我家有老娘,又是獨子,還沒傳宗接代,真的不能死啊,求兩位少俠饒命!」那劍士說完,趕緊跪下來,不停磕頭。
蕭羽擺擺手:「起來吧,既然你以前是飛雪門的,那咱們還是同門呢。」
「你們是飛雪門的……」那劍士很驚訝,「你們又來圍剿劍匪了?你們怎麼知道現在劍匪巢穴空虛的?」
蕭羽笑笑:「不小心知道的,可以嗎?」
「其他人呢?」那劍士忙向他們身後看。
風筱月哼了一聲:「不用看了,就我們兩個人!」
「啊?」那劍士有些失望,「只有兩個人,那你們不是來送死的嗎?雖然劍匪巢穴空虛,依然有好幾個高手在!」
蕭羽淡淡地問:」什麼樣的高手?」
「四個黃極階八級的,是風寒陌的四大護衛!風寒陌出去了,但四大護衛都留下了。不過,這真的是毀掉他們巢穴的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風寒陌把兩隻利眼鷹都帶出去了。」
風筱月冷哼:「既然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你作為曾經飛雪門的弟子,為什麼不去通知飛雪門進攻?」
「我……我不敢,風寒陌的手段實在……實在太狠毒了。」那劍士說着,聲音又顫抖起來。
忽然道,「你們現在趕緊回去,調集劍士趕來,或許還來得及。」
說到這裏,搓了搓手,「這個能不能算是我戴罪立功啊?」
「你想得美!」風筱月小嘴微撇,「帶我們去風寒陌的巢穴才算你戴罪立功,你以為立功那麼容易嗎?」
「帶你們去?」那劍士有些猶豫,「你們去的話,就是送死而已。」
看看風筱月,乾笑着說,「我……我認出你了,你是二洞主的千金,咱們明月谷的小公主。你回去告訴你爹,帶着十幾個劍士來,絕對可以打下風寒陌的巢穴,那裏有風寒陌這些年搶劫的戰利品,金銀財寶,數不勝數。能打下這個巢穴,第二洞在飛雪門也會名聲大振,說不定能壓住第一洞的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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