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羽的意識朦朦朧朧,知道自己躺着,也依稀感覺到林珠扇在吸吮自己的傷口。
他知道那個傷口的地方有多噁心,臭味多難聞,林珠扇竟然趴在那裏吸,心裏真是感動極了。
林珠扇的婢女打了清水,拿了綠意解毒丸來。
才進房裏,就聞到整個房裏瀰漫着難聞的臭味,床前是被剜掉的腐爛的血肉,而林珠扇正趴在蕭羽的傷口上吸吮。
即便她是個伺候人的婢女,乾的是髒話累活,看到這一幕,也不覺一陣反胃,差點吐出來。
這個時候,林珠扇忽然抬頭,原本鮮潤紅艷的嘴唇有些發紫腫脹,一張嘴,把一口黑色的東西吐出來,惡臭難當。
那婢女實在想像不出,這麼一口東西會從林珠扇這麼高雅迷人的女人嘴裏吐出來,被那股味道一嗆,再也忍不住,哇地一下吐了出來。
吐出來之後,覺得很不好意思,忙捂住嘴巴,趕緊跪倒:「主人,我不是故意的!主人,這種事您怎麼能做,要不……讓奴婢代勞吧!」
這句話說的,要多勉強有多勉強。
林珠扇沒工夫理會她是真心還是假意,說了一句:「進入骨頭的毒素,你是吸不出來的,必須用玄氣。我必須在毒素進入骨髓之前全部吸出來,哪怕剩下分毫,都會成為他終生擺脫不了的痛楚。」
一轉身,毫不猶豫地又趴下吸了起來。
那婢女抬頭看了一下,就見林珠扇的嘴唇吸吮的時候,似乎有淡淡的光芒在流轉。
那光芒好像會呼吸,一時浸潤到發黑的骨頭裏,一時又收回,回到林珠扇嘴裏。
收回的時候,就帶了絲絲黑氣。
看到這一幕,那婢女忍不住又吐了出來。
趕緊收拾打掃。
林珠扇也不管她做什麼,只是一口一口地吸着,一口一口地吐着。
這不完全是體力活,還需要玄氣的參與,一番忙活下來,即便林珠扇是黃極階五級,依然額頭沁出絲絲汗水,仿佛要虛脫。
卻不敢停下。她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一點時間都不敢浪費。
也是因為對蕭羽有了感情,不想蕭羽被這個毒素傷害,或者留下什麼後遺症。
又過了盞茶工夫,當她再抬起頭,蕭羽胳膊的骨頭上已經沒有絲毫黑氣存在,周圍的血肉也變得鮮紅起來。
這時,林珠扇的劉海已經完全濕透,汗水如晶瑩的珍珠慢慢滴落,羅裙也濕透,貼在身上,好像剛剛在大雨中淋過。
特別是嘴唇,原本鮮潤紅艷的嘴唇完全變成紫黑色,腫起來很高。
那婢女看到心驚,結結巴巴地說:「主人,您……您的嘴唇……」
林珠扇無力地搖搖頭,勉強笑了一下:「我沒事,被毒素稍微侵襲而已,吃顆解毒丸就沒事了!最重要的是……最重要的是……」
轉頭看看蕭羽,臉上都是疼惜,「最重要的是,及時吸出所有毒素,沒讓毒素侵入他的骨髓!」
那婢女全程見證了剛才的一幕,真的很震驚,林珠扇為了蕭羽,實在是豁出去了,實在沒見過這個高雅迷人的女人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
實在忍不住,小心地問:「主人,您……您怎麼對他這麼好?不是才認識他嗎?」
聽了這話,林珠扇微微臉紅,跟着幽幽地嘆了口氣:「我怎麼可能對他不好?他是我的弟弟啊,現在是我的親人,而且,他……他還差點成了我的男人……」
說到這裏,臉色更紅。
那婢女聽了,禁不住張大嘴巴:「他差點成為您的男人?是成為您的相公的意思嗎?」
「你說呢?」林珠扇白了她一眼,伸手過來,把那兩顆自製的綠意解毒丸拿過來。
實在太累,吐了口氣,歇息一下,抬起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汗水,這才把一顆綠意解毒丸吃下去。
然後開始給蕭羽把傷口再清洗一下。
那婢女看她渾身的力氣都用盡了似的,輕輕說:「清洗傷口我可以的,讓我來吧,您好好休息一下!」
林珠扇沉吟一下,還是搖頭:「還是我自己來吧,他實在太特殊,別人做,我不大放心!」
看到蕭羽難看的臉色漸漸恢復正常,俏臉上悄然浮起一抹紅暈,親自動手,給蕭羽把傷口清洗了,然後把另外一顆綠意解毒丸捏碎,粉末灑在傷口上。
這才給仔細包紮好!
一切做完,再也支撐不住,軟軟地倒在蕭羽懷裏。
再沒一絲一毫的力氣,動一下身子的力氣都沒有。
能把一個黃極階五級的劍士透支成這樣,也真是不容易。
趴在蕭羽懷裏,心裏覺得這樣有些不好,畢竟自己的婢女還在,卻真的動彈不了,倦意如海浪,層層湧來,什麼都沒法在乎了,才閉上眼睛,再也睜不開,就這麼睡着了。
那婢女咬了咬嘴唇,小聲喊了她兩聲,看她不回答,就沒再喊。
捏着鼻子,把床前的穢物打掃乾淨,放下羅賬,退了出去,把門帶上。
蕭羽的意識早已失去,最後清醒的記憶是,林珠扇不停吮吸他的傷口,落下的汗水打在他的肌膚上,讓他的肌膚都有種灼痛的感覺。
這個記憶,恐怕一輩子都沒法忘記,哪怕重返劍神界。
……
大概一個多時辰後,日頭接近正午,安靜的房間,房門陡然被敲響。
很急促,砰砰敲個不停。
趴在蕭羽懷裏熟睡的林珠扇猛地驚醒,迅速起身,看看蕭羽,還在睡着。
歪着頭,聽了一會他的呼吸,又抓起他的手把把脈,長長地鬆了口氣。
這個時候,門上的敲擊聲越發着急,那婢女的聲音也響起:「主人,彩丹谷三爺來了,就在門口,要見您呢!」
林珠扇身子猛地一顫,煉寒棄怎麼來了?絕不能讓他發現蕭羽。
趕緊下床,穿上鞋,使勁嗅了嗅,房裏還有淡淡的臭味,忙拿出薰香,點起來。
香氣慢慢繚繞,把那股淡淡的臭味掩蓋住。
這才來到門前,把門打開。
打開之後,打個哈欠,伸個懶腰:「誰啊,都讓人睡個好覺。」
然後看看外面的人,果然煉寒棄就在外面,她好像才知道煉寒棄來了似的,嬌笑一聲:「原來是三爺您來了啊!」
說完,卻發現煉寒棄呆呆地看着自己出神。
一時心驚,難道自己的嘴唇還沒消腫?
那可糟了,煉寒棄看到自己嘴唇的症狀,或許會猜到那是紫電蛛的毒素造成的。
趕緊抬手摸了摸嘴唇。
已經完全消腫了啊,伸出舌頭舔了一下,也沒有麻痹的感覺,嘴唇已經恢復原狀。
但煉寒棄為什麼呆呆地看着自己?
她不知道,實在是她剛才慵懶的模樣迷到了煉寒棄。
嬌滴滴地打個哈欠,輕輕伸個懶腰,憨態可掬,又風情撩人,實在太容易讓男人目瞪口呆。
她還是低估了自己的風情,不小心的一顰一笑,或許就是男人無法承受的莫大。
咳嗽一聲:「三爺,您這是怎麼了?難道我臉上很髒嗎?您這麼瞧個沒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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