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通玄 第295章 優雅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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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峰頂之上，辛羽空回去就讓人準備了洗澡水，脫光衣服，跳了進去。

    洗了好長時間，換了身乾淨衣服，才總算覺得好了些，不再那麼噁心。

    到房間外面看看，父親辛凝風竟然還在峰頂沒有離開。

    看看那位執事的房間，忽然聽到，一陣動人的琴聲傳來。

    那琴聲如花雨紛落，清荷流波，說不出得清新悅耳，仿佛一隻纖纖素手在撫弄着人的心，那種感覺，飄飄然，幾乎要飛起來似的。

    聽了這琴聲，辛羽空越發按捺不住，覺得再不去重見佳人的芳容，自己簡直要瘋掉了。

    想了想，即便父親辛凝風依然在峰頂，也不管了，現在已經是情不自禁。

    趕緊回到自己的房間，把包裝好的禮物帶上，出了門。

    正要往那執事的房間走去，沒想到，辛凝風就看到了他，朗聲問：「羽空，你提的是什麼？要做什麼？」

    辛羽空暗罵，爹，你年齡大了，力不從心，但也不用管這麼寬吧？

    表面卻不敢多說什麼，也不敢讓辛凝風察覺自己的意圖，笑着說：「爹，我準備了些點心，正準備去下面的半雲崖看看那些相熟的師兄弟呢，畢竟我今晚就要成親了，要讓他們也沾沾喜氣！」

    聽了他這話，辛凝風很是讚賞，撫着鬍鬚，不住點頭：「羽空，你能想到這點，真不錯，有進步。你一向高傲，不肯和你的師兄弟們為伍，雖然不是大事，但你畢竟以後要執掌蒼穹劍派的，太過孤傲，不利於派中弟子的團結，也會影響你的威信，你現在這麼做是對的，爹非常支持，去吧！」

    辛羽空點頭，只好轉頭往峰頂出口那裏走。

    走到半路，卻猛地折身，繞向凌空閣後面。

    幾乎繞過了整個凌空閣，才來到那執事所住房間的後窗，抬手輕輕敲了敲窗戶。

    「誰？」一個珠圓玉潤的聲音響起。

    聽了這聲音，簡直比喝了最好的美酒都要舒服。

    辛羽空單是聽到這聲音，都覺得要醉了，忙回答：「小可蒼穹劍派少掌門，冒昧打擾，還請姑娘可憐，開窗相見！」

    說得文縐縐的。

    房裏安靜下來，辛羽空皺了皺眉頭，正要繼續敲擊，窗戶卻吱呀一聲打開了。

    窗戶打開，裏面頓時現出一張絕美的臉龐，特別那雙眼睛，如秋水，如寶石，散發着動人的光彩，似乎蘊藏着世間所有的美景一般。

    辛羽空真覺得自己的心要化了，愣愣地看着這臉龐，這雙眼睛，什麼話都再說不出來。

    那女子見他這樣，不由抿嘴一笑，霎時間，真的是萬般風情都綻放開來：「我說少掌門，你打算一輩子都站在窗外嗎？」

    說完，見辛羽空越發傻了似的，微微嗔怪，「既然你願意一直這麼站在這裏，那就站着吧，我要關窗戶了，這山上真是好冷呢！」

    說着，就要把窗戶關上。

    直到這個時候，辛羽空才終於回過神來，一時間，那叫一個窘迫。

    他怎麼也算是閱女無數，在情場縱橫自如，瀟灑來去的人，現在竟然變得這樣，實在太丟人了。

    趕緊伸手攔住就要關上的窗戶，忙笑：「姑娘，不知我是否有進去喝杯茶的榮幸？」

    那女子輕輕一笑：「本來我只歡迎從前門進來的客人，不會歡迎從後窗跳進來的傢伙，但誰讓我在你們的地盤呢，我如果拒你於窗外的話，恐怕少掌門就要把我掃地出門了吧？」

    「怎麼會？怎麼會？」辛羽空連連搖頭。

    「真的不會？」

    「當然不會！」辛羽空滿臉認真地說。

    那女子咯咯一笑：「既然不會，那真的太好了，我就不客氣了！」

    說完，哐當把窗戶關上了。

    辛羽空愕然，不是吧？自己這是吃了閉門羹啊！

    不但吃了閉門羹，而且分明被耍了一下。

    一時間，臉上滾燙，顏面上實在下不來，尷尬極了。

    正不知該繼續敲這個窗戶，還是灰溜溜地離開，窗戶忽然又開了，那女子嫣然一笑：「思來想去，還是不能把少掌門拒之窗外，畢竟少掌門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怎麼能讓這麼英俊瀟灑的翩翩公子灰頭土臉呢？那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說完，身子讓到旁邊，把窗口讓出來，「少掌門，請進來吧！」

    辛羽空大喜，從先前的失落之極迴轉過來，真有種狂喜的感覺，紅着臉拱了拱手：「姑娘，那我就不客氣了！」

    身形一縱，好像一隻輕燕，飛進了房裏。

    進房之後，為了緩解剛才的尷尬，還刻意露了一手，身體在空中不停旋轉，衣袂飄飄，瀟灑之極。

    旋轉半天，又在空中接連幾個翻身，這才落地。

    那女子拍手笑了起來：「公子真是厲害，夏天的時候，有公子在，扇子都省了！」

    這話實在聽不出是讚賞還是諷刺，總之，她的話讓辛羽空覺得總是很難招架，忙笑：「如果能夠為姑娘在夏日夜晚執扇送去徐徐涼風，肯定是小可莫大的榮幸！」

    那女子看看他：「怎麼是夏日夜晚才能送來徐徐涼風，白天不可以嗎？白天更熱一點吧？」

    「哦，白天也可以，白天也可以！」辛羽空從來沒在女人面前這麼被動過，簡直有種手腳被束起來，沒法施展的感覺。

    暗暗道，必須改變這個局面，不然的話，一直被牽着鼻子走，怎能征服這個女人的心。

    於是輕咳一身，從腰上取下摺扇，指了指房裏的琴：「姑娘剛才所彈，當是古時的名曲《飛花流珠》吧，當真是曲韻優雅，讓人擊掌讚嘆，說實話，我對古曲也頗有研究，不如咱們探討探討？」

    「古曲？」那女子笑起來，輕輕撩了一下鬢角的秀髮，「公子真是太高看我了，我實在不懂什麼古曲，剛才不過是隨意撥弄，消遣無聊罷了！」

    聽了這話，辛羽空感覺自己眼角在不停亂炸，原來不是什麼古曲啊！

    再次陷入尷尬中。

    那女子一擺手：「公子，請坐吧，既然來了，總不能不招待你些茶水！」

    說完，在房裏的矮塌上坐下，拿起小火爐上正在的水，「這是我在山頂採擷的雪水，難得到這麼好的地方來，嘗一嘗這雪水，就是和別處不同！」

    一邊說，一邊打開茶杯，把水壺中的沸水衝進茶杯中。

    沸水緩緩而入，帶得茶葉立刻翻捲起來。

    在水中幾個翻騰，慢慢舒展開了翠綠的葉片，如舒展的雲彩，又像少女甩開的雲袖，霎是好看。

    柔潤的綠意很快浸到水中，很快，滿杯綠意，如翡翠一般，隨着熱氣，茶香漫漫。

    觀察茶葉的舒展是個很美的享受，但辛羽空的心思完全不在這裏，眼睛也不在這裏，都在那女子的纖纖玉手上，看着她的玉手提起水壺，傾倒沸水，真覺得，那種美感太震撼，簡直無以言表。

    直到那女子沖泡好了茶葉，把水壺放回小火爐上，辛羽空的眼睛依然定在那女子身上。

    那女子看他這個模樣，不由地噗嗤一笑：「我說少掌門，我可不是茶水，你看錯目標了，茶水在你手邊。用的是你們的茶葉，味道還不錯，你嘗嘗！」

    辛羽空回過神來，忙點頭，端起茶杯就喝。

    那女子皺眉：「少掌門，你確定這茶不燙嗎？」

    怎麼能不燙？剛燒開的沸水沖泡出來的，但那女子說話的時候，辛羽空已經把茶喝到嘴裏，還喝了一大口，再吐出來的話，就太丟人了。

    就算燙，也要撐下去。

    還好他是個劍士，就算很燙，也沒事。

    普通人的話，肯定會燙出毛病來。

    不過，即便他是個劍士，也不怎麼好使，強行把茶水咽下去，咬牙勉強露出一抹笑：」好喝，真的是好喝，姑娘泡茶的技藝，真的是天下無雙！」

    「是嗎？」

    辛羽空連連點頭：「是，真的是！」

    那女子忽然秀眉微蹙，輕嘆一聲：「也不知那個小壞蛋到底去了哪裏？如果能為他泡一壺茶，看他對我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就太好了！」

    聽了這話，辛羽空的臉色卻猛地沉了下來，脫口問道：「你有心上人了？」

    那女人拿起手帕，輕輕拭了拭唇角，淡淡一笑：「他是我的心上人，卻不知他的心上人是誰呢？」

    聲音里微微帶着一抹愁緒。

    卻沒注意，辛羽空的臉色已經變得越發難看。

    砰，辛羽空猛地把茶杯放到了桌上，用力過猛，茶杯立刻破碎，茶水都流淌出來。

    那女子見了，眼神微愣，隨之笑了笑：「少掌門，好歹是我親手泡的茶，哪怕不好喝，都是一份心意，少掌門這樣不大好吧？」

    辛羽空看看破碎的茶杯，咳嗽一聲：「辜負姑娘的心意，確實不好意思！不過，姑娘你……你怎麼可以有心上人呢？」

    那女子看看他，笑了笑：「我為什麼不能有心上人呢？許你現在敲我的後窗，不許別人闖我的藥坊嗎？我覺得，從正門進來的男人，相對來說，還是更加可靠一些的！」

    辛羽空臉色又尷尬起來。

    忽然想起自己帶來的禮物，就放在手邊的。

    直接拿了起來，放到桌上，推到那女子面前：「從正門進來的或許更君子一些，心意卻不一定就比後窗進來的要熾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