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元城,便進入蠻荒的地界,一路上可以看到許多奇裝異服的部族人出入。
看看將近傍晚,便在元城投店住宿,三十幾個人,等於是把整個小客棧全包下了,店老闆樂得眉開眼笑。
淋浴之後,莫言與安落舞便興沖衝出門,看看本此的風土人情。
何小羽擔心人生地不熟的,吩咐主鵬派兩個人跟在後邊。
反正整個客棧都全包下了,沒有外人,大伙兒在大堂里吃喝飯喝酒,倒也熱鬧。
言玉獨佔一桌,她已脫去面紗,露出真容,絕對頂級大美女,看得何小羽只咽口水,若不是莫言悄聲說了她的身份,何小羽還真想打她的主意。
如此美女,豈有不引人注目之理?
不過,注目的也僅何小羽、徐三、杜二公子三人而已。
大堂內全是玄武堂的高手,他們除了奉命保護魔主的安危之外,其他事,一概沒興趣,所以只是低着頭吃飯喝酒。
「哇,老大,真是美得迷死人不償命,能與她……」
嘴快的杜二公子拼命的壓低聲音,下邊的話還沒出口,腳背一痛,已不知是給何小羽還是徐三狠狠踩了一腳。
徐三狠狠的瞪着他,警告他閉嘴。
他的未婚妻便是堂堂的江湖女俠,聽說瞪徒子只發多看她一眼,稍為露出一些狼性,便被揍得青皮臉腫。
雖然那些讓挨揍是活該,但令他心中怕怕,萬一有一天吵架了,手無縛雞之力的自已豈不是同樣的下場?
剛才杜二公子說話的時候,一直低頭吃飯的言玉皺了一下眉頭,敢情讓她聽到了。
徐三看在眼裏,趕緊制止他繼續說下去。
會武功的女人令人怕怕,當然也不是一棍子打死,看看莫言與安落舞,對老大柔情萬種,這種女人,男人才喜歡嘛。
「喝酒喝酒。」
他舉杯催促。
吃喝的當兒,莫言與安落舞回來了,看二女面上的表情,似乎很不爽。
還沒坐下,外頭已傳來陣陣喧囂聲。
出了什麼事?
三人一臉茫然。
負責領隊的主鵬還沒起身,已有十數個家丁裝束的傢伙簇擁一個華服公子進來。
「哇,又一個大美人兒,哈哈哈。」
那華服公子哥笑得口水長流,標準的超級大色狼。
言玉秀目寒光一閃,似乎就要發作。
何小羽三人相視,明白了莫言與安落舞為何一臉的不爽。
敢情兩女上街,碰上了這頭超級大色狼調戲,才氣虎虎的回來。
媽的,敢調戲老子的女人?
何小羽火冒三丈,騰的站起。
不過有人比他還快,主鵬雙肩一晃,已欺近那華服公子哥身前,劈手揪胸就來上一記大摔背。
呯的一聲震響,整個客棧一陣劇烈搖晃,房頂的灰塵都被震落下來。
這一記大摔背,力道可是不輕吶。
「哇……」
全身散架的華服公子哥趴伏在地上,竟然痛得嚎啕大哭起來。
靠,這麼不中用?
眾人全傻了眼。
主鵬的動作太快了,那十幾個家奴還沒反應過來。
愣了半天,有幾個上前去扶他們的主子,有幾個捲起衣袖,怪叫着沖向主鵬。
一陣呯呯的拳頭朝肉傳出,衝上前的家奴倒了一地,剩下的嚇得面無人色,不敢衝上來,架起他們的主子狼狽跑出去。
「小子,有種你在這等着!」
華服公子哥摞下狠話,搬救兵去了。
奶奶個熊的,誰家的敗家仔,這麼囂張?
答案很快便有,一隊如狼似虎的官兵持着刀槍衝進大堂。
不過帶隊的軍官還沒出聲,看到主鵬手中搖晃的紅色牌子,駭得面無人色,兩腿一軟,撲嗵一聲,跌坐地上。
什麼人不惹,卻惹上了握有生殺大權,可以先斬後湊的血衣衛,那不是自尋死路麼?
「大……大……大人……」
那名軍官大半天才從地上爬起來,渾身顫抖不停,「大……大人恕罪……」
「小兒無知,冒犯大人,請大人恕罪。」
元城同知大人連滾帶爬跑進來,對着主鵬連連作揖。
元城只是個小城,所以沒設太守府,只設比縣令大一級的同知,反正在也算是地方的小皇帝吧。
徐三扯了何小羽一把,冷然道:「罷了,不知者不罪。」
「謝大人。」
同知大人喝令他的兒子滾進來賠罪,同時奉上一百萬兩銀票。
看上銀子的份上,何小羽氣消了一半,不客氣的把銀子收起,揮手趕人。
同知大人討好的勸眾人搬到他的府上休息,徐三極客氣的回絕。
同知大人灰溜溜的退出,留下一隊官兵負責在客棧附近守衛保護。
一夜無事,天明時起程,同知大人帶領一隊官兵護送了十里才返回。
何小羽適應了騎馬,行進的速度比先前快了不少。
中午時分,行至一處小山坡下時,有一隊如狼似虎的官兵正驅趕着三十幾個婦孺往坡上行走。
這些婦孺一個個面色臘黃,瘦得皮包骨,披頭散,衣衫褸襤,形同乞丐,她們張着乾裂的嘴巴,相互攙扶着,極艱難的往坡上行去。
那些官兵嫌她們走得慢,罵罵咧咧的甩動手上的皮鞭威嚇着。
「媽的,快走!」
騎在戰馬上的軍官一鞭抽下,一個婦女慘呼一聲,摔倒在地,直往坡下滾落。
「可惡!」
另一個騎在戰馬上的軍官調轉馬頭衝來,看他的架勢,竟然要用戰馬來踩踏可憐的女人。
「該死!」
主鵬、莫言,還有負責駕車的鐵六叔似乎是同時暴起。
那名軍官還沒弄明白是怎麼一回,鐵六叔的枯爪已硬生生的扣入他的頂門,血水飛濺,連一聲慘呼都未及發出便倒地斃命。
「敢殺官兵?反了!」
那隊官兵全抽出傢伙,吶喊衝來。
鐵六叔、主鵬、莫言,加上隨後衝出的安落舞,四人如同來自地獄的惡魔,沖入官兵群中,大開殺戒。
這完全是一邊倒的大屠殺,剩下的幾個官兵想逃走,皆被安落舞射出的暗器擊斃。
這些婦孺都是犯因了罪,被發配至蠻荒之地服苦役,為何莫言、安落舞、主鵬等人會如此憤怒得擊殺官兵?
何小羽搔着頭,百思不得其解。
杜二公子嚇得面色慘白如紙,全身都抖得不停。
殺官,形同造反,罪誅九族!
徐三則是眉頭大皺,這些官兵雖然兇殘可惡,莫言等既便是同情這些犯人,但也不至於如此憤怒得動手殺人吧?
難道,這些犯人與他們有關係?
那些婦孺哪見過如此冷酷兇殘的屠殺,一個個駭得魂不附體,全都縮成一團,見莫言與安落舞朝她們走來,全都嚇得跪伏地上叩頭直呼饒命。
莫言柔聲道:「沒事了,大家都起來罷。」
有玄武堂的高手送來清水與食物,這些婦孺狼吞虎咽的啃着食物,拼命的喝着清水,敢情她們都餓壞渴壞了。
「唉……」
安落舞嘆息一聲,面頰竟滑下兩行清淚。
有玄武堂的高手從軍官的屍體上搜出名單,當眾撕毀,那些婦孺連連跪拜謝恩,同時也惶惶不安。
名單撕毀了,她們重獲自由,從此不再是犯婦,但也等於是人世間再也沒有她們這些人,黑人黑戶,該如何生存下去?
「不用擔心,你們跟着我們走,我們會替你們安排的,孩子們將來都會有出息,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人!」
莫言柔聲安慰,她的話讓這些犯婦如同吃了定心丸,再一次跪拜致謝。
越是靠近蠻荒之地,路上的行人就越稀少,玄武堂的高手把所有官兵的屍體、武器等全部就地埋掩,把戰馬讓給這些身心憔悴、疲憊不堪的婦女與孩童,自已牽着戰馬步行。
如此舉動,讓人大為感動。
大伙兒繼續起程上路,何小羽稍稍拖後,低聲詢問莫言,「魔門不是被人視為邪魔外道麼?怎麼……」
「邪魔外道?」
莫言冷笑一聲,面現不屑神情,「不錯,魔門確被人視為邪魔外道,但比起那些所謂的名門正道,要光明磊落多了!」
她的表情顯得有些激動,「那些自詡名門正道的人,暗裏幹着不可告人的勾當,全是顛倒是非男盜女娼的無恥小人!」
何小羽搔着頭,小說里,魔門一般都是大惡人大壞蛋,不過聽莫言所說,似乎現在這個魔才是好人,那些所謂的名門正道才是大惡人大壞蛋……
莫言胸部劇烈起伏,情緒激動異常,「你可知魔門是如何組建而成?魔門的宗旨是什麼?」
何小羽搖頭,這些事又沒人跟他說,他又怎麼可能知道。
莫言深吸一口氣,努力使自已平靜,然後緩緩向他道出魔門的秘事。
歷代皇朝,都有許多官員或無辜之人遭罪下獄,男人被處斬,妻女或被充為官妓,或被發配至邊關服苦役,這些所謂的犯人家屬,所過的全是非人的日子,受盡了凌辱與折磨,大半人都死於非命,至死都要背負各種罪名。
每當改朝換代或重大喜事,皇上大赦天下,牢裏待斬的死囚都得到赦免釋放,而這些在邊關服苦役的人卻沒有得到赦免,世世代代都是犯人,受到非人的奴役。
終於,有人憤憤不平,聚眾揭竿而起,為苦命人爭取應有的地位而戰鬥,起義雖然被官軍鎮壓,但為爭取自由的希望與信念已深深烙印在所有被奴役人的心中。
厲狂天是第一位率領眾人為爭取自由而戰的人,故而被魔門奉為宗主。
至於為何被人視為魔門,而是因為第一批起事之人都受過非人的折磨與凌辱,心理上都有種種陰影,起事之後,大肆報復,加上平時行事乖舛,不擇手斷,難免被人視為邪魔外道。
魔門歷經數代,發展至今,雖然群龍無首,為爭魔主之位鬧得四分五裂,但爭取自由的信念永遠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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