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誰來保護聖城,誰來保護大中華帝國。」艾娃的語氣從來就沒有如此強硬過,而此刻她似乎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為了聖城,為了大中華帝國,他付出的太多太多了,現在,何小羽要帶走這裏的資源去攻打南地,她不能同意。
「我必須要攻打南地,必須要報仇。」何小羽突然轉過頭來咆哮,這也是他第一次對着艾娃咆哮。
可是,當他回頭的時候才看到,在他的身後大中華帝國的文物百官已經跪倒了一大片。
阿峰、游江、風飄血、寂傷離、青雀、木青蓮、海闊天,所有的武將文官,全都跪拜下來,何小羽已經不用再去想了,也不願意再去想,他已經猜到了結局。
承安緩步走來,拱手道:「陛下,大中華帝國穩定安康,百姓不願再次燃起戰火,還望陛下收回成命。」
他的身後黑木蠻花的目光當中帶着一絲眷戀,之後微微點頭,算是應允了承安的話。
她走過來道:「陛下,這是民意,你看。」
聖殿之外,那條主賓大道之上,密密麻麻的已經跪倒了數十萬民眾,那些人山呼萬歲。
此時此刻,何小羽的腦子裏只有兩個字逼宮,他們這是在用民意用他們這些人的意志逼宮。
何小羽很是生氣,卻有些無可奈何,此刻,狂獅真人與三花夫人雙雙走來。
「兄弟,有時候放下也不是一件壞事。」狂獅微微一笑,滿是慈悲。
而他身旁的三花夫人不失時機的道:「就像我一樣。」
何小羽突然笑了,笑的很是開朗,卻在那內心當中泛出一絲苦澀,都安於現狀不想進取了嗎?
等到南地兵亂,各大帝國瓜分了彩雲帝國之後,這裏還會安全嗎?
但是這些話,他沒有說出去,而是一個人走進了元首木屋,在那裏安靜的坐着,靜靜的思考。
放下到底對不對,沒有人知道,他看向窗外,這聖城當中四季如春,驕陽或者月色,總是那麼令人陶醉。
曾幾何時他也想過停下征程,不再去想那段血仇,可是每每在夜裏便會夢到曾經的那些事情,和那些牽掛的人。
有仇不報不是我的性格,何小羽站起身,一股凜冽的殺氣在身體當中瀰漫,既然所有人都要我停下,那你們就停下吧!
不過就是南地而已,哥們自己就夠了,這樣想着,何小羽將那龍牙刀拿起,打包好所有一切的東西,出門騎跨在戰馬之上,誰都沒有通知,直接駛進了城門之外那皚皚的白雪之中。
回首望向聖城,那城門依舊巍峨高大,卻是變的十分陌生,這親手建造起來的城,似乎已經不在那麼完美。
他默默的走着,走出十幾里的地方,在那一片風雪之間一個人獨行是一種什麼樣的孤寂,然而就在此刻,一陣馬蹄聲響起,接着何小羽看到幾個人影從那山丘之後走出來。
無盡的狂風吹向南地戰歌,何小羽的血液在這漫天大雪蕭瑟狂風當中燃燒,那怕只有自己一個人一把刀,他也絕不會置南地安危不顧,這是一種性格也是一種執着。
然而,當那風雪之中出現了幾匹戰馬和騎兵的時候,那燃燒的血液卻是瞬間起來,他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幾張可愛的面孔,雖然大雪漫天狂風肆虐,可那幾個人卻如同高山一樣屹立,無比堅定的目光正看着他。
阿峰、海闊天、風飄血、寂傷離、穆鐵山、望月卓卓,四男二女的陣容算不上多麼壯觀,可是在此時此刻何小羽的眼中,卻是倍加感動。
「屬下誓死追隨堂主。」幾個人同時舉起手中兵刃,高呼出聲,那聲音要比呼嘯寒風更加響亮。
三個月前,大寒冥國皇宮正殿,這巍峨的宮殿碧瓦白牆,在莊嚴肅穆的同時卻是顯出一片陰暗詭異的氣息,因為置身其中,所以來到這裏的人看不到那屋頂的碧瓦,卻是被籠罩在白色牆壁的包圍當中。
牆壁並非雪白,而是在斜陽的照射下顯得慘白,在那慘白的顏色上,一道道時有時無的黑色氣息蔓延開去,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碧瓦台乃是大寒冥國的帝都皇宮,也是整個大寒冥國最為詭異的場所,因為在這幽暗深宮當中住着的乃是冥功九重天的老者,整個帝國之皇刑痛。
人如齊名,刑痛的痛在心中,他痛的是帝國的基業找不到合適的人選繼承,他痛的是那脾氣倔強的二皇子當年出逃一事,此刻,刑痛坐在皇宮的冥王椅上,愁容滿面。
三皇子刑天樂回歸碧瓦台,卻是在回歸的同一時間一封封奏摺遞了過來,這些奏摺如山,全都是彈劾三皇子的。
「擅自調動金鐘鐵甲,致使一萬件帝國最為精良的煉金寶甲被毀滅。」
「擅自調動萬人軍團,並在彩雲國南地覆滅。」
像這樣的奏摺不下百封,更為過份的是竟然有人彈劾三皇子與皇貴妃通姦,還說有私生子。
更有甚者直接彈劾三皇子有不臣之心,理由便是他多養了幾匹戰馬。
就算用腳後跟去想,刑痛也知道這些都是太子搞出來的,他長嘆一聲,走下冥王座椅,雖然是冥功九重天的高手,卻是無奈歲月無情,此刻的他就連走路都有些蹣跚了。
皇宮內鬥,皇子爭寵,這樣的事情在十幾年前就發生過,而那個倔強的二皇子正是因為不忍兄弟相殘才離開了大寒冥國,算一算日子已經有十三年兩個月零三天了。
「天明,你在什麼地方?」刑痛喃喃自語,那蒼老而混濁的目光中滿是懷念與回憶,想來,若是天明在的話,帝國將不會走上頹廢之道,以他的絕世之才定然能夠讓帝國光輝永存。
半響之後,刑痛無助的嘆息了一聲,之後轉過身來重新走回到冥王座椅之上正襟危坐,目光露出不可一世的皇者威嚴,沉聲道:「着太子與三皇子覲見。」
不多時,大寒冥國太子刑天棟與三皇子刑天樂同時走上正殿,這二人都是四十歲上下,模樣有七八分相像,卻是一眼看去,那刑天棟更為成熟與狂傲一些。
刑天樂走上前來,看到父親面色難看,心知此番回來定然有很多人彈劾自己,而他身邊的這位同父異母的兄長,更是已經在暗地裏對自己下了狠手。
「父皇,兒臣冤枉啊!」刑天樂直接跪倒在地嚎啕大哭,卻是哭聲極大不見落了半點淚珠。
刑天棟不屑的哼了一聲,整了整衣冠道:「父皇明鑑,天樂此翻非但沒有拿到歸元丹方,還損失了一萬套帝國最為精貴的煉金寶甲,更是被南地全部殲滅了萬人戰團,此乃是奇恥大辱。」
「正所謂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依我看………」
太子刑天棟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刑痛突然扭頭瞪着他道:「依你看是不是該殺了他呀!」
那刑天棟頓時被問住,此刻根本不知道皇帝刑痛是什麼意思,一時間有些無語,面色更是憋的通紅。
「我還死不了呢!」刑痛突然狠狠說道:「這大寒冥國還輪不到你來做主,我也沒老到需要你教我怎麼做事。」
「兒臣知錯。」刑天棟只能拱手垂頭。
刑痛坐直了身子嘆息了一聲道:「你們一個是當朝太子,一個是七寶皇子,都是我大寒冥國的棟樑之才啊!為什麼,為什麼就不能同心協力想一想如何振興我大寒冥國,反而要爭鬥不休,你們是兄弟呀!不是仇人懂嗎?你們兩個哪怕能趕住天明一般的心胸氣度,我大寒冥國也不至於在南地被妖月國打得潰不成軍,退守邊界。」
說完之後刑痛長舒一口氣,看樣子卻是十分的心痛,半響之後刑痛道:「如此也罷,我大寒冥國剛剛戰敗,軍民士氣低落,現在正是需要一場勝仗振奮人心的時候。」
「彩雲帝國萬人軍團覆滅,帝國實力大幅度下降,我已經決定有你們二人聯合帶兵,統帥我大寒冥國百萬雄師出征彩雲國,此戰必須要大勝,懂嗎?」
對於聯合出兵這種事情,不管是刑天棟還是刑天樂都感到十分意外,卻是不敢多做言語些什麼,既然皇帝陛下已經決定,他們二人又能說些什麼呢?
二人紛紛拱手道:「兒臣領命。」
等到這兩個人走出去之後,刑痛整個人仿佛蒼老了幾十歲的樣子,連聲咳嗽之後更是直接咳出血來。
「不是要爭嗎?那你們就去軍隊裏爭,誰勝了誰就是大寒冥國的新皇。」說完這裏他笑了笑,那笑十分悽慘。
很久了他一直苦苦支撐着,現在卻是再也支撐不住了,走出宮殿走到院子當中,回首看向這宏偉巍峨的碧瓦台,心中不勝唏噓,他為了大寒冥國奮鬥了一輩子,現在終於該是歇歇的時候了。
離開碧瓦台之後,三皇子直接回到了宮殿當中,沒有了金門長老金無盡之後,他的勢力一落千丈,現在門庭冷落足可羅雀。
就在他落寞的走入寢宮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個聲音,那聲音沉穩至極可見功力不凡。
「三弟,多年不見別來無恙啊!」
刑天樂猛的回首看去,卻是看到了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容,他的眼睛頓時亮起,當中泛出一道淚光,哀聲道:「二哥,是你嗎?我的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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