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女子,又帶着兩個孩子出門有諸多的不便,所以只好出此下策。」玉傾歡又將人皮面具戴上,立即回復了男兒不顯英俊的面容,在這些生活在農村的她們自是沒有見過,不過是偶爾聽人說起過,沒有想到今天竟然能親自目睹,覺得格外神奇。
農婦理解,這樣的美人兒又獨自帶着兩個孩子,這萬一遇到上了什麼歹人可怎麼辦,還是要防着好!
「夫人進來說話吧,這事老婆子我一個人拿不定主意主意,總要和家裏的老頭商量商量再說。」農婦客客氣氣的將玉傾歡給迎進屋裏,撲面而來的是一股藥味和霉臭味。
屋裏陳設極為簡單,桌椅都是缺胳膊端腿的,柜子不是少了這個抽屜,就是少了模板,地上的泥土坑坑窪窪……總的來說,除了能有落腳的地方,沒有人坐的地方!
與另一間屋裏用一缺角布丁的帘子隔着,藥味就是從裏面傳來的,還不時不時的咳嗽聲,農婦進去前讓小孩子照顧玉傾歡。
小孩子指着板凳道,「坐。」然後去墊着腳去倒水,接着端着這水穩穩的放在桌上,「夫人喝水。」
玉傾歡由衷稱讚,「這是個乖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狗兒。」小孩子乖巧的回答。
玉傾歡端着茶盅也不喝,狗兒滴溜溜的大眼睛看了看大寶和二寶,然後走到角落一個背簍里翻翻找找,最後找出一個還算完整的撥浪鼓和一個小沙包,不好意思的靦腆一笑,「這個給弟弟們玩好不好?」
二寶已經聽見撥浪鼓的聲音了,開心的很,伸手要呢!
至于大寶一般都不會跟弟弟搶東西,歪着腦袋估摸着人將送啥他都不會嫌棄。
玉傾歡笑着鼓勵狗兒,狗兒將撥浪鼓交給二寶,看見二寶喜歡他也跟着笑了。最後將沙包交給大寶,細心叮囑,「這個不是吃的,不能吃哦。」
農婦從裏屋走出來,眼睛紅了紅,玉傾歡這個習武之人已經將隔壁屋裏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知道老頭子已經同意了。「就這麼着吧,你我都是將死之人,就看狗兒的運氣和造化了。」
「狗兒,過來。」農婦招手,狗兒立即乖乖過去,她一拍小小的後背道,「去,過去給夫人磕頭,以後你就跟着夫人了。」
狗兒身子一顫,咬着唇看一眼農婦,眼睛也紅了紅,猶豫一番後走過去跪下道,「狗兒給夫人磕頭。」
「用力磕!」農婦聲音嚴厲了幾分。
狗兒忍者奪眶而出的淚水磕頭,咚咚咚——額頭立馬腫了!
玉傾歡等他磕完之後方才拉起他道,「這三記磕頭就當是認我做義母了,日後我就是你的母親,你不僅有這兩個弟弟,還有一個妹妹和一個義父!」慈愛的摸摸他的腦袋,「以後你就是我們都長子了,是弟弟妹妹的哥哥,要照顧好弟弟妹妹,替義父義母分憂知道嗎?」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狗兒懂這句話什麼意思,別看他年幼,心裏跟明鏡似的。
他奶奶不止一次的想要送他離開,家裏養不起他了,可是沒有人要他!現在有個很漂亮的姨姨要他,他知道這個機會難得,可是——「以後就再也看不到爺爺奶奶了嗎?」
「不會的,等我們狗兒長大了,再回來看他們。」玉傾歡放低聲音溫和道,看一眼偷偷抹淚的農婦。
農婦會意道,「是啊,等我們狗兒長大了,到時候來看爺爺奶奶。」
狗兒已懂了離別,可是對善意的謊言還是不懂的,信以為真,換快道,「好,等狗兒以後有出息了,就讓爺爺奶奶過上好日子,吃好吃的,穿好穿的。」才四五歲的孩子,聽見他這麼懂事貼心的話,聽着就讓人黯然淚下。
「好嘞,那爺爺奶奶就等着狗兒有出息!」農婦又是哭又是笑,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這天,狗兒去給大寶二寶擠奶,農婦將家裏唯一的母雞給殺了,頓了雞肉,又去地里摘了蔬菜……打算給自己孫兒做頓好吃的。
廚房就在面,玉傾歡剛拿出銀子就被農婦給塞了回去,吃驚她的出手大方,可是他們也不是貪財的人,再說都活不了多久了,要這銀子做什麼?!
「夫人,你什麼都別說,只要你對狗兒好,我們老兩口子死了都會保佑你們的。這句話難聽,可卻是我想說的。我不識字,有說什麼就說什麼,夫人聽了你也別生氣。」農婦抓着圍裙認真的看着玉傾歡。
「等狗兒走了,我和老頭子就一把火把這個老房子給燒了,連同我們也起一起燒了,塵歸塵土歸土。」農婦說的非常平靜,只是在說自己孫兒時才有了情緒,「夫人,我們不求你對狗兒有多少,只求你給他一口熱飯吃,給他一張床睡久就可以了,他這孩子懂事,受了委屈都不說的,不過四五歲的年紀,偏偏像個大人似的讓人心疼。夫人別讓人欺負了他……」
農婦又開始抹淚,看着羊圈裏正跟小羊依依不捨的孫子,農婦眼裏也是深深的不舍,眼中恨意漸濃,「我兒子得病死後,我那兒媳就拋棄了狗兒,從此以後在沒有回來……我,我恨她,狗兒這麼乖巧的孩子,她真捨得啊。」
「要不,我殺了她如何?」玉傾歡問。
農婦這眼淚唰的就縮回去了,呆呆的看着玉傾歡,有點惴惴不安的道,「殺人,不好……會被官兵抓住,然後就要殺頭的。」
玉傾歡無所謂道,「不會,我武功高,官兵抓不住我。而且有孩子的父親,他權利很大,沒有人會把我怎樣。」除了個別眼中釘肉中刺的某些人……至於是誰,呃,好像想不起來了。
農婦這張臉已經可以用五顏六色形容了,呆呆的看着玉傾歡一臉理直氣壯的臉,抓住了重點問,「孩子的父親當做官麼?」
做官?玉傾歡搖搖頭,「是南詔的皇上。」
農婦身子一軟,若不是玉傾歡及時扶着恐怕要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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