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愛一個人情難自禁。
活了這麼大歲數了也算是無欲無求,沒有太多的人和事能讓我想要牢牢的抓住在身邊,煙花再美麗,也不過是短暫的絢爛。
昔日我偶遇一上山採藥的老者,他吃驚的看着我,震驚不已。「你,你竟還活着?」
我現在已經能做處事不驚了,淡淡的看向他,聽他難掩激動道,「恩公可曾記得小虎子?猶記得六歲龍東行乞,奄奄一息之際若非得恩公的救命之恩,事後又讓大夫收我做學徒,恐早就孤苦死在大街上了。此等恩情一直不敢忘記,銘記於心,希望有朝一日找到恩公能得以報答。」
小虎子哭的稀里嘩啦,太久的歲月我已記不清,低頭繼續看手中的書,淡淡道,「老人家,你認錯人。」
「雖不知道恩公為何容顏依舊,可就算是如何改變小虎子依舊能認得。」小虎子已年過五旬,跪匍再我跟又哭又笑,磕頭行大禮,感謝我的救命之恩,事後他透過我的肩,落向我的屋裏。
「恩公一個人住?若是恩公不嫌棄小虎子多事,就讓小虎子來照顧你吧。」小虎子一雙渾濁的雙模看着我。
書,是在是看不下去了,挑眉,「你不採藥了?」
「恩公心慈,小虎子銘記恩公善行,懸壺濟世迄今,已有後人承襲。」小虎子垂頭輕聲道,「老天垂憐,小虎子有生之年能再見恩公,報答恩公比任何事都為重要。」
第一眼我便知他時日無多,聽他這麼堅持,我便答應了,有個人陪我說說話也是好的。
索性我們相處的很融洽,短暫卻很愉快,彌留之際他握住我的手,「恩公,長生不老也不是沒有法子破。上蒼給了厚待,需拿走你最珍貴,若跟女子有了夫妻之時,長生不老便會不攻而破,接踵而來你會比尋常人老的更快。」
他一臉疼惜,「恩公……你苦……」說罷,我手中乾枯如樹皮的手垂落,頭一歪,人已死。
苦?
是的,我很苦。
當我在她身上一點點索取的時候,無人知我內心的掙扎,無人知我失去了什麼,來換取這短暫的歡愉。
我不後悔!
我漂泊於世,得到了我想要的那個人,就算曇花一現,也讓我覺得此生無憾!
身子的曼妙,滋味的魂牽夢縈,我用餘下短暫的歲月回味,足夠了!
可我不甘心,昔日死對我而言是一種解脫,可如今對我而言是凌遲處死還要可怕,她的身影在我夢中,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我想要再見她,在將死之時,她能陪我走到最後。
劫走了她,煥發着迷人氣息越發濃烈,我想我要做點什麼,我必須做點什麼,讓人生終點有意義。
她會記得我麼?怎麼會記得呢?秋葉鈺澗這個男人,肯定有千百種方法讓她忘記我。
我存在人海中,我要有一個人深深的記得我,哪怕是恨,我要也她每每想起,恨不得想將我吃入腹中,啃我骨血的恨。
一個月有餘,我與她相處的格外和睦,她睡的乖巧,我就像一個丈夫服侍自己的妻子,為她更衣,為她換洗長裙,為她擦拭身體。抱着她說我的過去,告訴孩子們我是他們的萩水叔叔……
秋葉鈺澗,你終於來了!!!
為什麼,不遲幾天?
求你,讓我再見她最後一面……
玉傾歡,來時我一定,比秋葉鈺澗先找到你……
萩水澤衣的番外完。
南詔,因玉傾歡,登基大典和冊後大殿已經推後幾月,當她抱着三個寶寶出現在皇宮時,皇宮熱血了。
玉傾歡奔波回來,倒頭悶頭大睡,到了半夜才醒過來,墨竹淚眼汪汪的看過來,「娘娘,你終於醒了……奴婢,奴婢……」咬着唇擠出笑容,「娘娘和小皇子還有小公主們都平安無事,墨竹真是好開心……」
「先別哭成麼,等我吃飽喝足了你怎麼哭我都不反對!」玉傾歡餓的難忍,墨竹心情一瞬被沖淡了不少,嬌嗔看一眼玉傾歡,吩咐宮人準備膳食。
「娘娘,皇長子像皇上,二皇子像你,三公主奴婢瞧着像你們二人。」墨竹歡喜之後又難掩悲傷,「奴婢纏着弦樂知道了事情原委,都是奴婢的錯,習了功夫也不定容,奴婢真真是個沒用的人。」
「墨竹啊,能你別這樣想成不?秋葉鈺澗都忌憚的人,你一個丫鬟防範得了?好在我跟孩子福大命大,都平安着,現在逝者已逝,我們也就不要再提起這件事,徒增不快了。」玉傾歡輕聲道,「我已經將此事放下了,你以後不許再提了。」
察覺她的異樣,墨竹不敢再提,轉移話題提起了念喜的婚事,「黑魅不是不喜念喜麼?聽說為此還劃了臉,為什麼突然又同意了呢?」
玉傾歡一路琢磨這件事,也不明白,問秋葉他也什麼都不說,只管讓她養好身子,不要費神。
「娘娘,念喜姑娘在外求見。」外面當夜的宮女道。
玉傾歡輕聲道,「讓她進來吧。」
念喜似不同以往了,少了毛躁多了沉穩,她過來給玉傾歡行禮,在兩人警察的目光中,她淡淡一笑,「這次娘娘出事,我日日夜夜為娘娘誦經念佛,說只要娘娘和腹中孩兒無恙,我便帶髮修行十年。」
玉傾歡頓時一驚,墨竹也吃驚不少,兩人不知道如何開口。
「至於黑魅的婚事,那日他拒絕我後我想了很多,兩情相悅才是極好的,可是我們兩個人他去喜歡我,這次娶我也不是真心娶我,不過是想着娘娘有了三個孩子,又因為師傅的事情將我照顧着,他娶了我,夫人也算是能放心照顧三個孩子了。」
原來如此……
念喜難掩哽咽道,「他是個好男人,應該遇到一個好妻子,我不適合他,因為他不喜歡我。」隨後起身行禮,「皇子和公主念喜已經看過了,今晚上特意來辭行的。」
「念喜……」玉傾歡不知道說什麼,十年……
念喜淡淡一笑,「這段時間誦經禮佛,念喜才知自己是個莽撞的人,好在娘娘不嫌,墨竹姐姐不怨……十年轉眼即逝,到時候你們開一來看我呀!別弄的如此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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