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想要擁有你。可是,我無法忍受眼睛漂亮的女孩說謊,就像你,那是對眼睛的褻瀆。」阿諾德轉過身來,「你的每個眼睛都應該擁有**的美麗。」他的聲音古怪而令人感到恐懼,每個字都像是在喉嚨深處浸透了才吐出來。
不過,更令大小姐感到莫名顫慄的是在黑霧中的巨怪。
洞窟的最深處,到底隱藏着什麼。她越來越害怕,怎麼也不願意繼續走了。艾莉茜蕥使勁地掙紮起來,狠命地將自己的胳膊往回抽,她就連一步都不敢前進。無奈的是,不但沒鬆脫,阿諾德那鐵鉗般的手掌甚至都沒有被撼動。以大小姐那點微小孱弱的力氣,怎麼可能跟這條前美大陸的瘋狗相比。
「過來,給我過來,弗朗西斯家的大小姐,你一定得看看,對你有好處。」
艾莉茜蕥驚恐得雙腿發軟,癱坐在地上。阿諾德絲毫沒有因此動容,毫不費力地將她向最黑暗的深處拖行,就像是惡犬咬住獵物、拖回巢穴那麼愉快而瘋狂。
地上的碎玻璃和瓦礫無情地割劃着大小姐的身體,但是恐懼感已經完全征服了她。除去洞內那股陰森可怕的氣息,其他什麼都感覺不到。
四面開始變乾淨了,近乎一塵不染。地表鋪設材料也不再是粗糙的水泥,而是某種非常光滑的材質,蹭上去讓人感到冰冷而柔軟,甚至粘糊糊的,像是蛇的肌膚。經過這段光滑區域,地面上出現一道筆直的橫縫。縫隙另一側是極其乾淨的弧面,塗刷着鮮艷的黃色,這恐怕是整個機庫最為潔淨無塵的地方。接下來便順着弧面進入了大斜坡。
阿諾德將艾莉茜蕥往前一甩:「往裏,快往裏看。嘿嘿。」
大小姐沒敢抬頭。手腕剛被阿諾德放開,她便瘋了般只顧往回爬行。
瘋狗阿諾德笑了兩聲,一把抓住艾莉茜蕥棕紅色的捲髮,將她的頭粗暴地掰回來,咬牙咧嘴地吼叫,這種地獄般的雷鳴嗓子比平時的土狼笑聲還恐怖:「快給我看。」
艾莉茜蕥覺得頭皮要被撕裂了,不由尖叫起來。她在這粗暴的對待下,被強迫看着前方。自己跪在通向半地下機庫的斜面上,剛才那段乾淨無比的明黃色弧面就是活動坡的關節過渡部分。
正前方便是那怪物的藏身之處,它就躲在洞窟巢穴的暗處。
勉強睜開眼,那恐怖的怪物幾乎是一下子便從視線衝進了自己的腦海。(百度搜索網更新最快最穩定)
確切地說,只能看見它那異常巨大的前臉。黑霧沉沉,塵埃瀰漫,這洞窟巨獸如此巨大,整個身軀都被黑色的迷煙遮住了,就連頭部也只露出了前面一點。
不過,僅顯露出來的半張臉,也足以看出輪廓。
這架巨型飛機像極了末日戰機「百日鬼」。
機頭同樣只有一個**的綠瑩瑩圓眼,長長的狼顎、下垂的獸耳狀鴨翼,幾乎就是完整的狼頭形狀;脖子又粗又長,向深處蔓延,消失在迷霧中,後面的身軀便一點都看不到,但從這碩大無朋的頭顱也足以想像它的巨大。
雖然這是一架外形極為接近百日鬼的末日飛機,但體型顯然要龐大得多,如山巒般,幾乎是百日鬼的十幾倍,它所給人帶來的恐懼和壓迫感則是成百倍,威力難以想像。
「見過?呵呵呵,見過它嗎?」阿諾德的嘴咧得很大。
艾莉茜蕥沒有說話,下唇在不停地發抖,輕聲念叨着:「原來就是它,它在這裏。」
「噩夢,想起來了,你拼了命想要找回的噩夢,現在盯着它,想沉迷多久就做多久,嗚呋,多麼過癮,享受噩夢帶來的**,完全不用停止。」他用手掌使勁拍擊着艾莉茜蕥的後腦勺,「這東西,戰時的奧州救星,可笑不可笑。結果它一到來,噗地一聲,啦啦啦,所有的都毀滅了。我聽說你很想找到它,是嗎?我的大小姐。」
「我,我要找到的,是那個想要找它的人。」艾莉茜蕥低下頭,強迫自己恢復神智,把最早跟阿諾德交易時的說辭重新搬出來,「所以我才回到這裏。阿諾德,你說過你的胡蜂戰鬥隊要控制、要玩弄整個世界,我才加入進來。現在有人要你去尋找它、這個大怪物,那個人會威脅你的位置,他會比你強大。我為了讓你更強大,才去劫持那架核動力飛機;而我現在所做的事情,也是為了你,我甘願做你的『羔羊』。」
「啊哈,哈,哈。」阿諾德的笑聲乾澀而恐怖,像是故意諷刺,「乖,真乖,我非常感動,甚至都要相信你了,我馬上要相信你了,全都是因為你的眼睛,讓我心神迷亂。」接着,他抓住艾莉茜蕥的頭髮,將她狠狠提了起來;右手手指一轉,魔術般從掌中彈出那把倒鈎雙刃傘刀,「大小姐,我被你迷住了。看着我,用你美麗的大眼睛看着我,好好看着我!」他一邊說,一邊把刀刃壓進艾莉茜蕥的臉頰,倒鈎直抵她的眼球瞳孔,「我剛才說,我最狠擁有美麗眼睛的女人說謊,那是對這雙明眸的褻瀆。告訴我,弗朗西斯家的大小姐,你是真心要加入胡蜂戰鬥隊嗎。我這就要為你進行入隊儀式。」
「是的。」艾莉茜蕥面對阿諾德,卻沒有一絲的畏懼。
瘋狗樂了起來。他歪着腦袋,斜眼壞笑着:「喲,喲,好眼神,這是很好的眼神。你一定以為,我會很需要你的加入。可你對我一錢不值,其實你不過是用來把蒙擊那大魚釣出來的美味小蟲子而已……」
大小姐的臉有些變色。
「不過,我改變主意了。因為你,我改變主意了,知道為什麼嗎?你想想,我痛恨你這樣眼神純淨的女人說謊,可是,大小姐,你又是否知道……」他的嗓音突然變得兇狠而低沉,像是吞了火藥的土狼,「我更恨的是,你竟然把我當白痴!哈呀,哈呀,」他大口喘着氣,卻始終沒動手傷害艾莉茜蕥,「我覺得,你並非要真心歸順我。你其實就是要找到這個怪物的尋覓者,對嗎?啊?嘖嘖,弗朗西斯家的大小姐,我真為你感到難過,你要親手斷送自己的幸福、犧牲自己,可你追求的東西毫無價值。既然你那麼想要見到這個怪物的尋覓者,我,也想換個玩法,我將把你介紹給他。我要用你所選擇的方式來玩弄你,讓你被自己折磨。」
「什麼時候?」
「呵呵,你覺得我為什麼讓你看這個巨怪?你要見的人、巨怪尋覓者,很快就來。」
「他今天來嗎!」
「喔,先別着急。今天有個大聚會,而你應該被擺在供桌上。」他望了望外面,手指指着天花板,一字一頓地,「祭祀,就快要,開始了。」
他話音剛落,幾乎是同時,外面響起了連續的砰砰聲,像是無數電源、柴油機等各種設備同時啟動。這些聲音連在一起,頗為壯觀。緊接着,整個基地被無數燈火點亮了,就連夜空都被明晃晃的白光罩上一層光暈。
沃克爾空軍基地內,所有的照明設施幾乎同時亮了起來。全部的跑道燈具、各場站照明燈、甚至包括辦公室的燈管、手電筒,能亮的全在亮。數不清的明亮光線把這裏點得如同夜幕下的白晝孤島,基地似乎懸浮在四面的黑暗海洋中。
戰後,所有的一切資源都很緊張。而沃克爾空軍基地如此大費周章,就是為了迎接十幾位私人軍事武裝界的大人物。地平線上有飛機航行燈閃亮。一架豪華的波音j超級公務機放下了起落架和襟翼,準備降落;緊隨其後的還有諸如灣流、獎狀等高級私人飛機正在進入五邊盤旋。如果是平時,就連固定航班都得為他們讓出起降資源,但今天必須得按輩分座次依序降落。
天空中的發動機尖嘯聲逐漸增多,更多的私人公務機抵達了。
他們幾乎都來自於戰後最貧困的前十個自治州,當然也是最有力量的私人軍事武裝頭目。各州的習俗、體制和建制各不相同,這些人的角色名稱也相差迥異。而且其中很多人是平民起家,有的人直接用服役時的代號自稱,有的還保留着自己最初的銜職,還有的則被冠以某些稀奇古怪的頭銜,聽上去五花八門。
當然,無論稱呼什麼,這些人都有個忌諱,絕對不能把他們叫做「軍閥」。
不僅如此,「傭兵」、「軍隊」這類詞最好也少出現。
這些人全都是非軍事身份,部隊也在向企業化轉變。他們可全是乾乾淨淨的上流人士,跟前線直接殺人的劊子手完全不同。所以如果不認識的話,最好管他們叫防務執行官。儘管臉上留着彈痕、身體佈滿刀傷,但現在都是體面的商務人員了。正如常說的,安全本身就是生意,而戰後最稀缺的不是石油或天然氣,而是安全。
世間的每個人想要有一小時的安全,就要為這一小時付費。這和水電費沒什麼不同,由於各地區情況差異,安全費用就像油價一樣會上下浮動。
不過今天的會議,並非是為了進行什麼安全防務高峰會談。
而且,也不是隨便哪個芝麻大點兒的兵頭將首什麼的都能受到邀請。
與會者有個共同特點,每個人都獨有、或與他人共有,管轄運營着一艘航空母艦,而手握核動力航母指揮權的防務執行官是必到的。他們來此聚會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探討誰的超級航母應該按照戰後條約所規定的流程進行銷毀。說白了就是,他們共聚一堂,決定誰先扔掉自己那個燙手山芋。遠處,沃克爾基地角落處的超級機庫內,阿諾德咧着嘴,怪異的面容被機場燈光映亮半面,活像地獄中着火的紅眼焦身惡犬。他撇撇嘴,又笑了起來,對着空無一物的方向說道:「歡迎,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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