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絲帶喔,你們很懂幽默。 真遺憾那不是老橡樹,是三葉楊」
「是的,先生。那是三葉楊。」開車的大兵回答。
「老橡樹上的黃絲帶,那是首經典老歌。」
「先生,我會唱那首歌,我現在可以唱嗎」
「不,我不喜歡那首歌。」比爾擺擺手。
利文沃斯堡軍事監獄外牆角落,巨大楊樹的頂冠上有個黃色的飄帶形布片在迎風抖動,即便是黑夜,也十分醒目。那是個古老的故事:家人在屋外系上黃絲帶,表示接納他們曾經犯過罪的親人再次歸來。
副駕駛座上的軍官朝側方看去,遠處確實有個黃色的布片。這位軍官顯然比大兵們更多疑,他抬手將左肩上的對講機掰到嘴邊,聯絡監獄的警衛人員。
大兵們依舊歡快:「沒準是垃圾,被風吹了出來,即便是堪薩斯也有大風。」
「沒錯,進了利文沃斯堡監獄,就是到了家,哪兒都別想去。這裏關的惡棍,得坐一輩子牢。」
開車的大兵稍年長一些,覺得這句話太過冒犯,便瞪了後座的大兵一眼。
比爾依舊是那麼隨性輕鬆:「很酷。中世紀風格、大城堡,邪惡人士們都會把這裏當家。你們靠這座建築就能吸引囚犯們留下來吧。」他探了探頭,「嘖嘖,阿諾德一定高興壞了,他從小就想當魔王,這裏真襯他。」
悍馬車內,幾名大兵笑了起來。
比爾很擅長成為人群交談的核心。
軍官結束了與監獄警衛的通話,眉頭有些微皺。他又探脖子朝楊樹的方向看了幾眼。
這個時候,空氣中傳來了某種低沉的轟鳴和噗噗的拍擊聲,像是一隻巨大的鴨子在雲端鳧水翻騰。
頭狼比爾是一名王牌飛行員,他不用抬頭看,憑聲音就能識別出來頭頂有架ch47支奴乾重型直升機正在抵近。
「新房客要入住嗎」
話音剛落,兩台渦槳發動機的尖嘯和槳葉衝擊空氣的砰砰聲轟然而至。一架體型巨大的縱列雙旋翼直升機飛掠而過,朝着監獄方向飛去。黑夜中。機身上的明黃色和銀色條紋非常醒目,側面塗刷着巨大的籠子圖案和「牢獄光環」幾個字。
緊隨其後,兩架uh72勒科塔武裝型通用直升機跟了上來,承擔護航、或者更應該說是押送任務。
這些囚犯都是在部隊內實施犯罪,轉運和押送自然也由州政府軍的飛機執飛。
「沒錯,先生,這是我們進行移監作業的班機。」大兵們的話匣子已經徹底打開了。「北面監獄有一批重刑犯要移到我們這裏。」
「原訂明天要發來的那批」另兩名大兵對情況也不完全清楚。
「本該明天來。但明天天氣不好,今天連夜送過來。」
比爾笑了笑:「天降的緣分。我應該給他們每個人都送一份糖果。監獄讓我明天來,但和我的日程表衝突,我只能利用晚上的時間。沒想到他們也提前到了。天氣原因哈。」頭狼對最近幾天的天氣了如指掌。按照天氣預報的結果,恰恰今天晚上有大風,可能降雨;雨雲只是擦過這片空域,明天是大晴天。
三位大兵對這次移監作業顯然也有點不明就裏,好奇地互相串消息。
「這次送來的都是什麼人。」
「殺人狂,真正的殺人狂和虐待狂,而且全都是名人。惡棍貝恩、血狗卡爾波特、玻璃眼。我告訴你。就連癌細胞都來了,你相信麼,就是那個徒手殺死5名獄友,掀起南方監獄暴動的專家。我上午看到了名單附註,嘖嘖,不得了。光是那份表格,都能把食慾勾上來。每個人的履歷都是血肉橫飛。」
「最近這種人來得真多。把咱這兒當成什麼地方了。」
「萬惡雲集之夜,哈」
後排有名大兵臉上浮現出了不舒服的神色。
「應該準備紅毯。」比爾瞟了一眼護航的uh72,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坐在艙門上。直升機還帶有火箭巢掛架,這些無制導武器除了能把前面那架老舊笨重的ch47轟掉之外,沒其他任何用處。
另一人對比爾說道:「不必擔心,普林斯先生。我們監獄的囚犯比這些厲害得多。他們是頂級怪物。」
「嗯哼。我哥哥一定很高興得到如此誇獎。」
三輛悍馬車繞過幾段盤旋路,穿過檢查哨。每處哨所都直接放行,整個車隊沒有半分鐘的減速,一路絕塵。半山頂上,車隊接近後開始有警燈閃爍,擴音器喊着「一號門開啟」完成通報,幾道鐵網門相互交錯、分開。待車隊通過後,相同的程序反着來一遍。經過了三道這樣的閘門,讓人覺得確實是個插翅難飛的地方。
無論如何,如果這座監獄的囚徒全都逃跑、不加限制,前美大陸恐怕連地獄的日子都過不上了。
經過兩道隔離閘門,車隊進入懲戒兵營的大門。
中央廣場上,原本是普通囚犯放風的地方,現在所有的危險分子都被趕回了牢籠。兩隊足有二十餘人的持槍警衛站在旁邊,這些都是自由州政府雇員,可以說是飯碗最穩定的軍事人員。空中,兩架uh72武裝型通用直升機正在盤旋巡邏,執行警戒任務,以免ch47支奴幹上的重刑犯暴動。自從阿諾德煽動布雷默頓軍港的戰艦動亂之後,各個自由州惶惶不可終日。聯邦政府已經不復存在,軍隊和軍事人員的統一管理機構也隨之瓦解。無數私人軍事公司、保安防務公司,還有遊獵傭兵,關係錯綜複雜。現在任何人都可以合理地被收買,任何人都有可能叛亂。
ch47支奴干直升機「牢獄光環」號早在頭狼比爾所搭乘車隊到來之前、就降落在了中央廣場上。此刻尾門打開,幾名淡藍色服裝的囚犯帶着鐐銬站在飛機下,還有幾人在尾門跳板上,有些進退無措。
頭狼往直升機方向望了一眼,身着棕褐色制服的警衛似乎發生了爭執。
副駕駛座位上的軍官再次用無線電聯絡詢問。
比爾的耳朵就在那裏,通話聲自然傳了過來。
「囚犯人數有問題。我們的表格是六下二上,我們接納六人。再送走兩人。但他們的表格是全部29人都要下來。」
「不可能,人數太多了。」
「我們正在聯絡,但是直升機急着走,它的燃料不夠。」
「頭兒怎麼說。」
「頭兒沒有回來,神父說可以讓他們先走,我們臨時安排這些人。等搞清楚後,再讓他們把其他23人接走。長官。我們能處理。」
軍官聽畢,結束通話。回頭對比爾說:「請原諒,可能他們那邊有點、數學問題。我們走我們的。」
「嗯哼,常有的事。」比爾觀察四周地形,他覺得氣氛不妙。
雖然看上去不錯,四周到處都站着荷槍實彈的警衛;探照燈狀態良好、來回照射;電網雖然不至於嗞嗞冒火花,但指示燈亮着。監獄內的建築物有着中世紀風格,但所有的安全系統都是最新的,維護狀態良好。
「不必擔心,旁邊還駐紮有一個小隊的f35b戰鬥機。」軍官說道。
「哼。」比爾不屑地一笑。「他們想要殺人,用不着那麼複雜。」
車隊駛入地下車庫。
比爾從後視鏡中往後看了一眼,中央廣場上,ch47直升機上的囚犯開始源源不斷地從尾門走出來,數目真是不少。這些可都是帶着手銬都能肆意殺人的惡魔。
利文沃斯堡軍事懲戒營的一部分設施依山而建,山體內已經被挖出了錯綜複雜的隧道和廣大空間。這裏看上去就像是個碉堡掩體。雖說,它實際上也是。只不過是個對內防禦的反向碉堡。
沿着隧道向前行駛,進入一道帶有三防色彩的厚重閘門,另一面的空間與外面迥然不同。此處的衛兵全部着軍服,安保設施也提高了級別、全都附裝有防彈護板。就算是從電纜和照明燈具的品牌,也能輕易判斷出來,此處和外面的軍事懲戒營是兩處設施。
「有趣。」
頭狼比爾點了點頭。
他覺得泛美協約的這座反向碉堡挺有創意。這裏就像是蛋殼中的蛋殼、防盾後的防盾。用軍事懲戒營作為山體機構的保護層,不但能夠抵禦外部襲擊,而且還能有一層身份掩護。怪不得這名軍官可以詢問外面的情況,卻不能指揮。而且這也能解釋了為什麼內外由不同的安全保護人員看守。
終於來到了一處裝有鐵門的台階前。軍官解開安全帶:「我們到了,普林斯先生。」
頭狼沒有回答,只是撇了撇嘴。
抬腕看表,如果自己不想遲到、準時去找凱西赴約的話。現在只有47分鐘。好不容易在航展現場節省出來的時間全完了。
走下車,洞內光線明亮,空氣很新鮮,有輕風,一點陳腐的味道都沒有。頭上的通風管道在呼呼作響。他戴上墨鏡,整理衣服,縷一遍領子,抬着下巴朝四面看了一眼,又朝衛兵點頭示意,就好像是來視察的。
旁邊的小門亮起綠色指示燈,打開了。裏面走出兩名軍官,階層比這名來接應的要高不少,對比爾同樣尊敬有加。
比爾隔着墨鏡隨意掃了對方一眼,並沒有握手,他是有潔癖的。
幾人順着窄道往前穿行,每一個門都有警衛。
前面到了最後一處隔離門。
頭狼很確定那是最後一個門,因為他聽見了那熟悉的、可怕瘮人的、少年時自己最厭惡的聲音,那種如土狼的嚎叫般令人作嘔的笑聲。
笑聲令比爾非常不舒服。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哥哥阿諾德只有在大功告成、奸計得逞的時候,才會發出這樣的聲音。一旦發出如此笑聲,即便立即洞悉阿諾德的內心和全盤計劃,都不可能阻止他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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