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擊,即是攔截作戰的最後一步。網
敵人的戰略空襲飛機到達自己家園之前,即便彈艙門打開、投彈指令已經下達,只要炸彈還沒落下,截擊機就還有最後的機會。在短暫的窗口時間內,任何攻擊都無法瞬間擊落敵機,阻止炸彈落下。唯一的、也是最行之有效的辦法,就是撞擊。
這絕不是什麼呈英雄氣概或者一時的頭腦發熱,撞擊作戰從來都是截擊機飛行員最後的任務。人類空戰史上,有很多國家都把撞擊作為最後的標準戰術。就拿二戰期間遭受戰略空襲最為慘重的日本來說。美國當時最新服役的-29超級空中堡壘轟炸機的作戰高度極高,防護強、火力兇猛無比。且不說日本的截擊機很難爬升到這一作戰高度,就算勉強在頭頂上看到敵人,也早已被空襲機群自衛火力打得粉身碎骨。為此,日本索性利用機體稍堅固的三式飛燕型截擊機直接對-29展開撞擊作戰,戰術為瞄準-29最脆弱的水平尾翼進行衝撞。-29的尾翼一旦遭到破壞即會失去平衡、翻滾墜毀。而飛燕型截擊機也索性拆掉了所有武器,專門進行撞擊戰。最為聞名的就是小林照彥的皇城禁衛第244戰隊、震天隊,於1944年12月3日的一次出擊便撞毀6架-29,**功成。蘇聯的國土防空軍同樣將撞擊戰術列入標準動作和訓練教程,並稱之為「火焰突擊」。國土防空軍第787殲擊航空團鮑里斯?皮羅日科夫少尉、第982殲擊航空團的葉里謝耶夫、鮑里斯?伊萬諾維奇?科夫贊、埃里舍夫上尉、庫里亞平大尉,這些都是國土防空軍載入史冊的撞擊戰士。美國甚至研製過專門的撞擊用截擊機,火箭動力的諾斯羅普x-79飛槌。它的攻擊方式並非「射擊」,而是「撞掉」或者「切掉」,機翼外段前緣安裝有鋒利的鋼製刀刃,專門用於對敵機進行撞擊。
這就是截擊機飛行員的最終宿命——與敵機同歸於盡。同時也是老海豬恩涅斯特一直掛在嘴邊的「有始有終的截擊」。f-111顯然也意識到了自己存在的意義、魂歸之處。面對着敵人,這架巨型變後掠翼截擊機的兩台tf30發動機近乎是以自我毀滅的形式進行最後的噴焰工作,加力燃燒室內的高壓油氣混合體在劇烈的燃燒中瘋狂膨脹,甚至後機身長長的加力筒體都不足以供其完成燃燒流程。極端惡劣的狀況下,發動機的火焰穩定器開始脫落,各個部件一點點地被高溫燃氣撕脫,於尾焰中燒得白熱,以極高的速度飛離機身。(百度搜索網更新最快最穩定)隨着火焰穩定器的分解,加力燃燒室內如哮喘般出現可怕的壓力震盪,燃燒火焰也像是着了魔,開始頻繁地發生不規則爆炸,噴管溫度在瞬時間出現了幾次可怕的高溫峰值,引射冷卻空氣已經無法為飛機散熱了。隨之而來的就是越來越劇烈的振動,後機身的零件正在逐一鬆脫,整架飛機正在以不可逆的趨勢整個解體。然而,在場人員認定作百日鬼的殲10vg,性能遠在f-111之上。即便想與之同歸於盡,怕也不得其法。同為可變幾何機翼戰鬥機,殲10是基於第三代技術基礎,融合tf技術的新型超高機動性戰鬥機,f-111則幾乎是越戰水平的飛機,根本無法在格鬥中佔據上風。
恩涅斯特兩眼漲紅,緊緊盯着前上方的鬼影。雙目已經完全從眼眶中凸了出來,就好像眼睛再往前凸一些,就可以頂碎面前的敵機一般。可就算他把命豁出去,都蹭不着對方的毛皮。追擊還在持續,海豬的機身結構快要耐受不住了。忽然間,只見無人操作的殲10vg突然凌空躍起,瞬時反身加速,再次朝老恩頭對頭迎面而來。
可動作似乎有些勉強,或者說對方也到了極限,總之並沒有足夠的速度把動作完成到位。眼看這鬼魅晃了晃身體,便歪着頭朝海面俯衝而去。顯然其計算機意識到了速度不夠,但在緊要的格鬥關頭,系統決定用高度換速度,進行更快的加速。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老恩要緊牙關,朝着殲10vg迎面對頭飛去,把兩側變後掠翼同時張到最大,襟翼全放。在巨大的升力系數乘算下,f-111得以快速減速,而且具有足夠的升力。只見其凌空一轉,飛機近乎繞着翼尖水平調轉180度,一下子咬在了無人殲10的右後方。鬼一般的計算機意識到了威脅,雖然速度不夠,但飛控系統仍舊讓殲10在獲得速度的同時向右急轉,切f-111的內圈。老海豬嘴上掛起了笑容,他看見了成功,他看見了成仁。他要的就是計算機執行傳***術動作,傳統水平剪刀正是f-111的長項。這種重型飛機的變後掠轉軸選在機翼根部,擁有世界上最大比例的活動外翼段。雖然會讓變翼時的氣動中心變化量太大,但也賦予了這架飛機最為廣闊的氣動增益區間。在雄鷹般超級展翼的托舉下,f-111以極低的速度保持盤旋,終於繞到了殲10vg機身正後方。無奈,f-111的身形實在太重,還是跟不上,已經在脫離追蹤的邊緣。老恩向右壓杆,讓這頭豬一般笨重的巨型截擊機側過身體,將所有的升力換為提供向心力,支撐飛機轉向。這個舉動非常危險,f-111是基於第二代技術的飛機,並不是用來做體操的,稍有閃失便會像磚塊一樣砸落。不過,老恩了解自己的飛機,他可是f-111的駕駛老手。整架巨大的飛機像是用一根針頂在空中,搖搖欲墜、令人揪心不已。但最後還是奇蹟般地翻了過來,正好壓在殲10vg的尾巴後邊。
只要加速,就能徹底將這惡鬼按進地獄!
猛然間,恩涅斯特突然看到眼皮底下紅燈亮起,系統報火警,後機身的某個部位起火了。
「是啊,起火了。」他一點都不意外,甚至可以說,老恩知道自己的飛機已經做得足夠好了。現在的問題根本就不是起火、或者自動滅火器故障,而是整個後機身和噴管正在逐漸解體,就好像身後有一台絞肉機正在往前吞噬自己。
「起火了……終於起火了。」恩涅斯特神情恍惚,喃喃自語道,「俺早就應該得到這火的,早應該被火吞沒。為什麼俺活到了今天,現在算是完全明白了。俺想,這場火還不夠。再厲害些,再厲害些!再給俺厲害些!」
在他眼球的倒影中,百日鬼的身影已經近在咫尺,可就是差一點點,卻怎麼都無法接近。「讓這火再厲害點!」他發狂地大喊着,抬手啟動緊急放油裝置。f-111兩台發動機中央的應急放油口啟動,燃油在高壓下瞬間噴出,形成一大團白色的細密油氣。這股油氣剛接觸空氣便完全混合,形成了一股危險的力量。霎時間,發動機加力尾焰接觸到了這股巨大的油氣團,只聽轟一聲,巨大的火球猛然炸開,橙白色的光焰刺眼無比,這一瞬間就像是小型太陽乍現。衝擊波帶着可怕的力量向外迅速擴散。不僅推動着f-111,更是在撕毀它。用應急放油來點燃巨大火焰,本是f-111戰鬥機的把戲,也是奧斯特里亞空軍傳統的表演項目。但老恩這次突然排放大量航空燃油,幾乎形成了類似於凝固汽油彈的大爆炸。強大能量的突然釋放所形成的衝擊波固然猛地推了恩涅斯特一把,但這力量如暴風一般,摧枯拉朽地拍爛了f-111的尾部,整架飛機突然加速的同時開始迅速裂解。恩涅斯特的瞳孔凝聚成了一個小點,他感覺到了巨大衝擊帶來的背部壓迫感,他知道成功了。殲10vg此刻已經是一頭瘋獸厲鬼,絕無可能讓f-111近身。即便是恩涅斯特以犧牲後半機身為代價的衝刺,也不可能傷得了它。
這鬼怪妖龍感覺到了後方快速接近的威脅,忽地撐開雙翅全放襟翼,準備躍升脫離。
頓時,老恩雙眼把慘白的珠子都瞪了出來,他這才看出百日鬼的奸計。對方在騙自己朝海面俯衝!以殲10vg的性能和蒙擊的地效控制習慣,這隻妖龍可以輕鬆地騰躍而起。可是恩涅斯特的海豬身大勢沉,難逃撞海的命運。
太遲了,一切都無可挽回。就在這電光火石的瞬間,誰都沒想到的狀況發生了。殲10vg的計算機恐怕忘了自己改裝過,全展機翼比原來更寬。恩涅斯特f-111的機頭雷達錐忽忽悠悠接觸到了殲10vg的翼尖。只聽啪嚓一聲脆響,鋒利的機翼令錐體凱夫拉縴維結構噗地往外炸開,露成無數條細碎如髮絲般的內襯。緊接着其安裝面崩裂,裂紋向後延展,整體逃生艙受到破壞,風擋炸裂形成無數條細密的紋路,讓整個座艙蓋慘白一片。接下來,鋼刀般的機翼切入駕駛艙、割開儀錶盤一直劈到恩涅斯特的面前。隨着半空中轟隆炸響,f-111殘存的機身整個解體,變成了漫天細碎的零件殘骸,如花瓣綻放、落雨四散。有的零件噼里啪啦地落入海中,有得則像破布碎紙在風中飄曳。
坎培拉號兩棲攻擊艦的戰控中心內,恩涅斯特的信號消失了,雷達屏上就像燭光熄滅。
經歷剛才的九曲多磨,全體艦員的心被折騰得七葷八素。如今,再沒有老恩了,再聽不到他那濃重而鄉下氣十足的奧州口音了,再也沒有那麼傳統的一個懂得經典截擊戰術的飛行員了。他就像是成了歷史書的一部分。
可怕的是,百日鬼的信號還在。它沒有消失。烏雲之下,這鬼魅還在掙扎。經過剛才的撞擊,殲10vg整個右側外翼段被撞飛,活動翼無影無蹤,右翼套彎折損壞。它就像是個失去右臂的人,立不穩、也無法控制方向。在本應連接右翼的位置,滑油和液壓油正在泄露,形成蛛網般的黑色油絲。這全是戰機的血液,正在從傷口往外噴濺。飛機的發動機發出了可怕的哀嚎聲,聲音響徹天際,令人痛苦萬分。坎培拉號的飛行甲板上、艦島四周,還有廊橋上的人,全都呆呆地發愣。他們看到了被認定做百日鬼的殲10vg受了嚴重損傷,可它就是不墜毀,計算機還在全力控制着飛機姿態。突然,這鬼似乎紅了眼。它那受傷的身軀在半空中左右扭了扭,機頭猛地向下一指,瞄準着坎培拉號便直衝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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