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衣,子衣醒醒,快點起來了。」
身體被人搖晃,腦袋昏昏沉沉的仿佛要炸了一般——這是昨晚睡的太晚的緣故。
我打着哈欠掀了掀眼皮,有力無氣的開口:「要死人了,我才睡着呢。」
「失眠了嗎?是不是生病了?」風雨大哥探探我的額頭,「怎麼了?」
我望着帳篷頂不說話,難不成要告訴他,我一個人睡覺害怕。
「風雨先生,李小姐找你。」空聞的聲音從外面穿進帳篷,隱隱約約有一股幸災樂禍的味道。
「快點起來吧,一會兒還要趕路。」風雨大哥拍拍我的肩膀輕輕嘆了一口,緩緩起身,「我先出去了。」
「嗯。」我點點頭,目送着他離開帳篷。
在被窩裏躺了一會兒我才不情願的起身穿衣,腦子裏除了困意還在思索一個問題,這個問題讓我思考到半個小時前才入睡。
那就是——一個沒有網絡的深山,那個名叫劉藝的死者是如何將電話打到重案組的辦公室里的!
或許——我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機,猶豫了一會兒翻開漣城發給我的短訊。
記得在收到短訊前手機就已經沒信號了,但是這封短訊卻莫名其妙的出現,難道是巧合?
看着這則短訊,我仿佛置身於冰窖之中,手腳冰涼,一股股寒氣鑽進血液。
「子衣?快點。」
「啊,哦,來了。」聽到風雨大哥的催促,忙將手機放進口袋中,若無其事的走出去。
風雨大哥坐在烤架前取下烤熟的食物斯條慢理的塗抹佐料,微微蹙起的眉顯得他的心情很不好。李艷艷的身體不着痕跡的緊挨着風雨大哥,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是情侶呢。空聞手裏握着烤熟的食物吃的滿嘴油水,目光有意無意的掃過李艷艷,神情莫名。
我熟練的坐在風雨大哥身邊,伸手欲要去拿風雨大哥上好佐料的烤食,李艷艷卻在我行動前小心翼翼的開口:「風雨先生,你的手藝真好,看起來好好吃哦。」
風雨大哥動作微微一頓,手一轉將烤好的食物遞給李艷艷,禮貌的客氣了一句:「謝謝。」然後便一言不發。
看着風雨大哥不太好的臉色,我也不好讓他在替我烤,伸手去拿他手裏的木籤,他輕輕一躲,笑了笑:「還是我來吧,你不會做這些粗活吧?」
「算不上粗活,那麻煩了。」心中微微一暖,我平靜的看着面前跳動的火焰。我確實不會做這種適合女人的事。
猶豫了一會兒,我起身擠進李艷艷與風雨大哥之間,算是報答風雨大哥的關心。
李艷艷有些不悅的動了動身體,如今她算是有賴上風雨大哥的趨勢了。他的男朋友死了,當時風雨大哥,我和空聞算是最鎮定的人,這樣的時刻女人難免會本能的去尋找依靠。
對於吊兒郎當的空聞以及過於年輕的我來說,顯然溫柔成熟的風雨大哥是最好的人選。
擠在他們中間我儘量靠着風雨大哥,因為李艷艷身上那股濃烈的香水味讓人有一種窒息感的感覺,近了才發現這個女人的臉上塗着一層厚厚的脂粉。假如脂粉有重量,我想她一定頂的很辛苦。
她低着頭不看我,我也不看他,盯着風雨大哥手裏的烤物假裝無意的問起:「李小姐,昨晚無意間在你的帳篷中發現了一瓶剩下的壯陽藥,李中是不是那方面有問題?」
空氣突然一滯,我能感覺到李艷艷抬頭瞪了我一眼,甚至還小心的觀察着風雨大哥的神情。
她語氣沙啞夾雜着微微的怒意:「我不知道你說什麼!昨晚的事我也是受害者,你們還想從我這裏看到什麼樣的笑話?」
「對不起,問題確實很唐突,我只是想知道李中行不行,還是他真的不行?」
「比你行!」李艷艷咬牙切齒的開口,而後看向風雨大哥,略帶質問的開口,但態度卻很溫和恭敬,「風雨先生,是你讓他問的嗎?」
「是自己我問的。」沒有哪個男人喜歡聽到別人質疑自己那方面的能力,而我君子衣也是一個堂堂正正的男人,男人向來最討厭的就是李艷艷這種不知自己幾斤幾兩的女人。
我轉頭冷冷的看着她:「李中死的時候只有你在場,我們其他人都有不在場證明,你是最大的嫌疑犯,你以為你真的是最大的受害者嗎?李中明明知道今天要趕路,他為什麼還要壯陽藥?一次性服用大半瓶,難不成你男朋友不行到一定境界了?」
這是激怒,女人果然中招。
「你——你!」李艷艷氣的臉色發青,胸口劇烈起伏,「我說了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李中他從來不服用什麼狗屁壯陽藥!說不定那是你呢!你就儘管誣陷我吧!我相信風雨先生一定不會聽信這你個小人!」
你就儘管相信你的風雨先生吧,愚蠢的女人。
我撇撇嘴回頭與風雨大哥對視半秒,然後雙雙移開視線。
用過早餐之後,大家都開始收拾東西準備趕路。我坐在火堆燃燒後的灰燼旁手裏握着昨晚撿的那瓶藥沉思。
李艷艷就像一塊牛皮糖般跟在風雨大哥身旁,偶爾假意搭把手刷刷存在感。
「喂!你不會幫忙嗎?」
大腿一疼,抬頭一看原來李艷艷那個女人踢了我一腳,她那像是塗了豬血的嘴唇一張一合,對我來說簡直如同血盆大口。這時我會想到主葉那個女人,她和李艷艷不同,從來不化妝,會做飯,不做作。以前不覺得,如今一對比我終於發現主葉絕對是三好女人。
「你聾了嗎?」
女人又踢了我一腳,高跟鞋踩在大腿上疼的我倒吸一口冷氣。真是一個惡毒的女人!
「都好了,不用幫忙了。」風雨大哥大步走過來推開李艷艷,語氣有些冰冷。
「比女人還矯情。」李艷艷聽着風雨大哥冰冷的語氣,得意的抬了抬下巴,眼中毫無顧忌的寫着「看吧,風雨先生是站在我這邊的」。
她不着痕跡的貼着男人,豐盈的胸部摩擦着男人的手臂。
「沒事吧?」風雨大哥向前一步,躲開她的觸碰扶起我,李艷艷氣的跺了跺腳。
「疼啊,高跟鞋呢。」我痛苦的咧咧嘴,借着他的力道起身,「估計都青了,真是惡毒的女人。」
「對不起。」他愧疚輕聲道歉,而後回頭,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帶着冷意的警告一個人,「李艷艷我的事你最好別管!若是再敢針對子衣就別怪我不客氣!」
女人動了動嘴唇,只能不甘的沉默。
「好了風雨大哥,別生氣了。」我掙開他攙扶的手,「我很好,不用擔心,何必跟一個女人計較。」
「我啊,去看看空聞準備好沒。」我不敢看風雨大哥的表情轉身一瘸一拐的離開。
我知道,自從銀子失蹤之後不論是漣城還是風雨大哥,甚至小彐都對我出奇的好。對於銀子的失蹤確實是我心中最大的痛,但是我希望大家都能和以前一樣,我不喜歡做累贅,曾經我不就是銀子的累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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