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不忍則亂大謀,琪王救兵已到,太子身份尊貴,怎麼可如此意氣用事,」襲淵急道,見太子如此沉不住氣,竟是要親自出手,成大事者怎可如此莽撞,心中氣結,命手下強行將太子帶走。
「撤!」襲淵看了被圍攻的琪王一眼,見他出手英勇狠戾,一招一式皆勢不可擋,被那多人圍住,卻不落一絲下風,真不愧少年將軍之威名。
只可惜,他是敵非友,不能為我所用,就別怪他心狠了。
遠處羅琛帶來的兵馬均是一身兵服,猶如出入戰場,聲勢震天,太子兵敗已成定局,紛紛撤退。
羅琛暗罵一聲,這幫龜孫子,還沒打過癮呢,就落荒而逃了,正欲帶人去追,聽得琪王道:「窮寇莫追!」
擊退了賊人,卻沒能替捉到賊首,羅琛心有不甘,又得了琪王命令,只得做罷,當下三兩步上前,拱手向琪王請罪。
「羅琛來遲,請王爺降罪!」
羅琛一跪下,身後的五萬兵馬應聲而跪,訓練有素,自是相當壯觀。
「羅參將請起,」琪王虛扶了他一把,「大家都起來吧。」
眾人起身,目光灼灼的看着琪王,猶如在西北戰場上跟隨琪王上陣殺敵時一樣熱血。只不過那時他們穿的是鎧甲,而此時,穿的是不是普通的兵服。
琪王嚴峻的視線掃過眾人,眉峰隆起,看着羅琛炯炯有神的寫滿了忠誠的眼神,上前拍了拍羅琛的肩膀。
明明太子已撤退,琪王的臉上卻依舊十分凝重,仿佛羅琛闖了大禍一般。
就連身旁的沐風的臉色也很不好看。
「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個個的臉色都這麼差,擊退了太子,不是應該高興才對嘛?」怎麼看他們都好像是死了人一般的臉色。
郁塵看着這詭異的氣氛,下意識將身邊的人都打量了一圈,發現了琪王帶出來的王府侍衛如今只剩下幾個而已,最重要的是,襲玥不見了!
難不成襲玥出事了?
他當下也跟着變了臉色,正好看見羅琛身後的襲承也在用目光尋找着襲玥,當下想要問出口的話便堵在了嗓子眼。
「眾將士聽令!」琪王一聲令下,眾人起身呼應,「跟本王下懸崖。」
琪王目光堅定,眾人卻是一頭霧水,只知道軍令如山,既然琪王下了命令,他們只需照做便是。
琪王已是轉過了身,郁塵湊到他身邊,壓低了聲音問:「難不成,王妃她……」
提到襲玥,琪王臉色更是深沉的緊,郁塵睜大了眼睛,他望向懸崖,實在是不敢置信,憑襲玥的身手,幾番出入太子府都無視,怎會這麼輕易就……
「我跟你一起去!」郁塵沉聲道,若襲玥只是受了傷,有他在,也能第一時間救她。
兩人相視一眼,點了頭。
要想以最快的速度到達懸崖底部,需得沿着村莊往下,深入密林才行,琪王和郁塵在前,帶着眾人趕路。
身後,襲承心裏擔心襲玥,聽說姐姐的被南疆長老抓走了,如今,這裏不見襲玥的影子,琪王又讓下懸崖,他心中隱隱有個不好的念頭,這麼一想,他立馬急了。
「不要衝動!」羅琛一把拉住他,沖他搖了頭,以眼神示意他,在王爺面前,不可魯莽!
一想到姐姐出了事,襲承哪裏還顧得上那麼多,終究是按耐不住,不顧羅琛的勸阻,從他身後出來,三兩步追上琪王,問道:「王爺,敢問我姐姐在哪裏?」
有人給琪王牽了馬過來,琪王正欲上馬,被他這麼一問,身體便是一僵,他看向襲承,眸中悲痛,雙眼冷的可怕,「我一定會把你姐姐平安帶回來。」
襲承渾身一震,驚得退了兩步,琪王不知想到了什麼,跟沐風祝福了幾句,翻身上馬,揮鞭衝鋒在前。
沐風看了襲承一眼,將琪王的命令傳給了羅琛,這才上馬追着琪王而去。
「姐,我姐不會出事的……」襲承反應過來,嘴裏喃喃道,他左右看了一眼,就欲奪了旁人的馬,被幾人控制住了手腳。
「放開我,羅參將,您這是幹什麼?」襲承怒道,像頭髮怒的小豹子。
羅琛搖了頭,他最欣賞襲承身上這股勁,可惜,「琪王說了,懸崖底下危險,你若出了事,他沒法跟你姐交代。」
語畢,羅琛給手下使了眼色,將襲承帶下去,襲承在軍營這麼久,武功大有進步,又得羅琛賞識,跟在他身邊做事,如今,這軍營之中的人,又有幾人能可控制得住他。
「放開我……」襲承掙脫束縛,像脫了韁的野馬,誰也攔不住,他沖向羅琛,駕了他的汗血寶馬的飛奔而去。
羅琛也不阻攔,暗中放了水。
若換作是他,家人出了事,誰敢攔他,他非得跟那人拼命不可……
回城的路上,太子怒瞪着襲淵,臉色難看的緊。
襲淵倒是無所畏懼,甚至還笑了一聲,引得太子更是大發脾氣,「沒能除了琪王,不還笑得出來?」
襲淵解釋道:「太子莫氣,雖沒能除了琪王,卻可以在皇上面參琪王一本。」
「什麼意思?」
「羅琛一個小小的參將,私自將軍隊帶出皇城,已是犯了玩忽職守的重罪,皇上怪罪下來,琪王必定會替他擔下這個罪名,到那時……」
襲淵拉長了尾音,眼中精光畢露,太子的臉色稍稍緩和,眼前一亮,「你是說,趁機奪了琪王的兵權?」
襲玥一拱手,「太子英明!」
「哈哈……」太子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掀開轎簾,下令道:「立馬回宮!」
兩旁的樹林裏響起幾聲烏鴉叫,為這夜色添了幾分詭異。
轎子旁的一個侍衛聽見這聲音,悄無聲息的來到了隊伍的最末尾,趁着大家不注意,悄然消失,閃身進了旁邊的樹林裏。
「主子有令,命你立刻回去見他。」一女子的聲音落下,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侍衛耳朵的動了動,得知閣主的命令,當下道:「柳玉生這就回去。」
不久,一抹黑影自林中升起,一路行如疾風,直到回到無痕閣,被守衛攔住,「來者何人!」
他扯下了一身黑衣,亮出了腰牌,守衛立馬恭敬地道:「見過柳堂主!」
「叩叩叩……」
阿禮敲了門,「主子,柳堂主回來了。」
蕭景霖替襲玥蓋了被子,這才道:「讓他進來!」
柳玉生一進來,就欲給蕭景霖行禮,「屬下……」
「廢話少說,」蕭景霖冷冷的打斷他,將他召了過來,看向床上的襲玥。
柳玉生探了襲玥的脈,臉色越來越沉,他挽起襲玥的衣袖,在她小臂上的幾處摁了幾下,這才道:「閣主,這位姑娘並無性命之憂,只是經脈多處受損嚴重,氣息微弱,需得靜養一段日子,方能恢復元氣。」
說着,柳玉生自腰間掏出一瓶藥,遞給蕭景霖,「主子,這乃是我們柳家祖傳的護心丸,請閣主先給這位姑娘服下,稍後,我開了藥方,再命人給姑娘煎了藥。」
蕭景霖早就猜到襲玥經脈會受損,那麼大的水流衝擊,若是一般人只怕早就沒命了。
他從柳玉生手裏接了藥瓶,扶起襲玥,見她胳膊軟軟地低垂着,眉頭一皺,動作更是小心翼翼,將藥丸餵到襲玥的嘴裏,又端了水給她喝下,替襲玥蓋了被子,這才出了房間。
隔壁房間,小南的皮膚已從新生兒般的紅潤變成了吹彈可破的瑩白。
阿禮坐在她床邊,眉頭皺的老高,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伸手探向她的鼻息,見原本一丁點呼吸都察覺不到她現在竟然呼吸正常。
眼神便像是看怪物的一般,阿禮伸手戳了戳小南的臉蛋,見蕭景霖帶着柳玉生推門而入,忙跳起來道:「主子,這小女孩竟然還活着,而且身上一點傷都沒有。」
阿禮過多的表情充分表達了他的詫異,人死怎麼可能復生,莫說襲玥一個身手高強的大人尚且經脈受損,更何況是這麼大的一個小孩子。
蕭景霖疾步走到小南跟前,見她臉色空潤,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玉生,看看是怎麼回事?」
「是!」柳玉生上前,將小南檢查了一遍,眉頭越皺越緊,這孩子皮膚冰冷,根本不似活人,而且心臟的跳動比常人慢了不止一點半點,莫非……
礙於小南看起來只是個六七歲的孩童模樣,柳玉生便沒了顧忌,解開小南的胸前的衣襟,自衣袖裏摸出來一塊血玉,又摸了刀子出來,得到蕭景霖的同意後,在小南胸口劃了一道淺淺的傷口。
雙眼緊閉的小南仿佛沒感覺似的,臉上一點正常人該有的變化都沒有。
柳玉生更是確定了自己的猜測,將血玉放在傷口處,見了血的血玉更是充盈着血一般的顏色,淡淡的香味冒了出來,融合着血腥味,對蠱蟲來說,仿佛成了致命的誘惑。
小南胸口頓時劇烈起伏,蠱蟲被這帶着血腥的香味吸引,在她體內躁動着,一下又一下,想是要從她胸口跳出來似的。
蕭景霖和阿禮均是一臉震驚。
柳玉生凝重的點點頭,這才小心的收了血玉,為小南清理了傷口。
蕭景霖道:「玉生,剛才我沒看錯的話,這小孩胸口上跳動的東西是蠱蟲吧?」
「閣主只說對了一半?」柳玉生淡淡的道:「蠱蟲是沒錯,只不過這可不是小孩,應該叫姑娘才對。」
蕭景霖皺了眉。
阿禮直接轉着圈,將柳玉生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又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阿禮這是做什麼?」
阿禮摸着下巴,懷疑的看着他,「柳大夫不瞎啊,怎麼當着主子的面還敢睜着眼睛說瞎話,這明明就是個孩子嘛。」
柳玉生哭笑不得,他堂堂神醫族後人,什麼時候說過瞎話。
阿禮得理不饒人,「怎麼還不承認,你看看,那個姑娘長着一張小孩的臉,還長着小孩的身子和皮膚?」
「這……」
「這什麼這,我看你簡直是丟神醫族的臉……」
「阿禮,退下!」蕭景霖一聲冷哼,阿禮頓時住了嘴,退到他身後,眼神還是輕蔑的盯着柳玉生。
柳玉生搖了搖頭,只把阿禮當成了無知之人,他看向蕭景霖,道:「閣主,這蠱蟲壽命長至幾百年,因此叫做長命蠱或是龜息蠱,中蠱之人自蠱蟲入體之日起身體便不會在發生變化,如同冷血動物一般,每年蛻一次皮,又道重生之日,這一日內宿主一旦生命會時常陷入假死狀態,氣息時有時無,一旦這一日過去,便又是新的一年。」
柳玉生看向小南,又道:「這孩子中蠱起碼有十年了,估算起來,今年差不多二八上下。」
二八?
這麼說來,這孩子今年與襲玥差不多一般大小。
當年南疆長老消失的的時候,他身邊的孩子也跟着人間蒸發了。
蕭景霖神色變了變,他俯身,看着這張臉,越看越覺得有點眼熟,心裏微微一緊,他將手落在小南的右手臂上,將她的衣袖挽起。
「主子,您在做什麼?」
蕭景霖的動作,看的阿禮一頭霧水。
蕭景霖充耳不聞,又落在她的左手臂上,緩緩挽起,等挽了一半,他手底下一頓,眼神驟緊,終於挽了上去。
沒有,蕭景霖將她的手臂仔仔細細的翻看了一邊,確定沒有「南」字時,心裏的大石頭頓時落下,或許,這孩子的出現只是個巧合而已。
……
「閣主,屬下斗膽問一句,閣主可有奪嫡之意?」柳玉生道,神醫族隱居之後,他便遇到了閣主,跟着他進了無痕閣。
關於閣主的身份,他只知道他是皇室之人,雖然在太子和琪王身邊安插了眼線,卻從未有過任何奪嫡之舉。
今日目睹了太子和琪王之間的明爭暗鬥,若是閣主也有奪嫡之意,他便可以暗中挑起太子與琪王的爭鬥,待他們兩敗俱傷,再扶閣主上位。
蕭景霖的心思還在小南身上,他在想,為何這孩子不跟着南疆長老,反而跟着襲玥?
阿禮見此,替蕭景霖答道:「柳大夫,我家主子生性自由,皇宮對於我家主子來說,無異於牢籠,所以,主子遲早要離開的。這種奪嫡不奪嫡的話,今後,莫再提了。我們只需要掌握太子與琪王的動向,明哲保身就好。」
「原來如此,玉生明白了!」
侍女來報,「閣主,姑娘醒了」。
蕭景霖回神,忙趕了過去,臉上的面具依舊,見她準備起身,連忙摁住她的肩膀.
「你經脈受損,最好躺着不要動。」他可以壓低了聲音。
襲玥一動整個身子仿佛散架了一般,疼得要命,即便他不說,她也起不來。
她打量着眼前的房間,一切都是陌生的,看來有人救了她,她看向眼前帶着面具的男人,「是你救了我?」
「是!」他點頭。
「多謝,」襲玥微弱的彎了唇,「請問這是這是哪裏?你又是何人?」
「這裏是無痕閣,我是蕭……」蕭景霖猛然醒悟,差點說露了嘴,連忙改了口,「我是燕無痕!」
燕無痕?
襲玥微微詫異,「你是無痕閣的閣主燕無痕?」
「正是!」
上次在地牢他暗中相助,是因為楚霄之事,這次又是為了什麼?還是僅僅是巧合……若是巧合,那這無痕閣的位置莫非就在這懸崖底下,否則他又怎麼會好巧不巧的救了她?
「閣主,藥煎好了。」侍女端着托盤送了進來。
蕭景霖親自接了藥,襲玥躺着不方便,蕭景霖便拿起湯勺,送到了她嘴邊。
襲玥臉上一僵,哪有主人親自給她餵藥的道理,她看向身旁的侍女,有些為難。
蕭景霖以為她是怕燙,又將藥吹涼了一些,絲毫沒發覺自己的動作有多麼親昵。
襲玥不好拒絕,只要壓下心中異樣。
蕭景霖一勺一勺的餵給她,從未伺候過人的他做起這種事來,倒是得心應手。
「主子,您……」阿禮睜着眼,像是被嚇着了一般,結結巴巴的道。
他想提醒蕭景霖,襲玥是琪王妃,就算她是當年救了主子的女孩,主人今日救了她便已經是還清了,現在還親自給她餵藥……有點不合適吧?
又不能當着襲玥的面來說。
周圍的侍女何曾見過閣主帶女人回來,自是把襲玥當成了蕭景霖的女人,這會兒善解人意的退了出去。
柳玉生自然也是,見阿禮這般不識趣,待着不動,便硬是將他生拉硬拽了出去。
「柳玉生,你幹嘛拉我……」
柳玉生不但把他拉了出來,還替蕭景霖和襲玥關上了房門,徹底將房間留給了他們二人獨處。
阿禮掙脫不開,與柳玉生動了手,偏偏這無痕閣內,論武功,主子排行第一,柳玉生第二,他第三。
打了沒一會兒,他就被柳玉生綁着手,壓倒在地上。
阿禮罵罵咧咧,幾年未見,性子倒是一點也沒變,柳玉生怕他吵到閣主,一針插下去,阿禮頓時失了聲。
柳玉生好心提醒,「阿禮,跟着閣主這麼久,還是這麼沒有眼力,看不出閣主喜歡那位姑娘嗎?」
喜歡你個大頭鬼,那是琪王妃,有夫之婦,主子跟她有染,遲早得捲入琪王和太子的爭鬥中去。
「阿禮不會還是個童子雞吧,」
阿禮瞪着一雙眼睛,齜牙咧嘴,你才是童子雞,你全家都是童子雞。
柳玉生爽朗一笑,一掀衣袍,「走走走,爺帶你去喝花酒去,保證讓你開了竅……」
喝了藥又躺了一會兒,襲玥這才覺得渾身的痛意好了些,她摘了臉上的面具,在床邊坐了一會兒,掃視了一圈也沒見她自己的衣服,口袋裏還放着太子串通南疆長老謀害朝中重臣還有景琪母妃的證據。
襲玥咬咬牙,顫抖着腿起了身,僅僅是從床邊到門口的這幾步,都已經讓她出了一身冷汗。
她開了門,陽光十分刺眼,不得已伸手擋住了光。
手臂被人一把扶住,刺眼的陽光也隨之被來人高大的身子擋住,她抬頭,正對上來人面具下清亮的眼眸。
「怎麼不躺着,起來幹什麼?」
襲玥微微一頓,這雙眼似乎有點眼熟……可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顧不得去深究,他急切地問道:「我的衣服在哪裏?」
「衣服?」蕭景霖不解,「你的衣服濕了,讓侍女拿下去了。」
「快,快拿回來。」襲玥一急,就準備走,當下腿上一軟,被蕭景霖接住,「你別急,我這就去讓人找。」
蕭景霖看向身邊的侍女,「還不快去!」
「是!」
不一會兒,侍女拿來了襲玥的濕衣,襲玥在口袋裏找到了那幾張紙,打開一看,卻已經沾上了水,字跡雖然有些模糊,但卻還是認得出來。
她臉色稍沉,眉宇間染上一抹急切,「多謝閣主救命之恩,襲玥還有要事在身,不得不走了。」
蕭景霖也沉了臉,語氣中微帶責備,「你現在這樣,能去哪裏,琪王那邊已經派人過去通知了,你就留在安心養傷,等你傷好了,我定不留你。」
「可今日已是初五,我必須得趕在七月初七之前回到他身邊……」
蕭景霖不等她說完就打斷她,隱隱有些生氣,「我既然救了你,就不想你再出差池。」
說着,將她攔腰抱起,又將她安置回床上。
襲玥倒有些摸不透他的脾氣,看着他轉身,修長的背影正欲離開,她問:「我們是不是認識?」
聽他說話的語氣,似乎對她並不陌生,這雙眼睛又仿佛似曾相識,她有理由懷疑,她見過他也不一定。
蕭景霖也不知自己為何這般生氣,關於祭祀蠱,他早就聽柳玉生說過,每個月上弦月發作,需要以蠱引之人為祭,才能安撫蠱蟲,令其宿主免於噬心之苦。
他還說,神醫族先輩說過,宿主和蠱引兩人之間,必有一死,至於為什麼,沒人知道。
蕭景霖轉身看向襲玥,「若你和琪王之間只能活一人,你會怎麼做?」
這算是什麼問題?
襲玥雖不知他為什麼這麼問,但是,她還是看在他救了她一命的份上,認真呢的回答了他,「既是假設,那便是沒發生的事,既然事情還未發生,我又何必自尋煩惱呢。」
「……」蕭景霖低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良久,他道:「等你身體好些了,我定然會讓你走,所以,安心留下來。」
這話說得,好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似的,她是打算偷偷溜走的。
襲玥看着他離開的背影,越發覺得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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