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姐弟忙着照顧母親的同時,九妹也沒閒着,趙愚這安陵候當了沒多久應酬卻不少,而九妹作為準侯夫人,各路名流官吏的主母夫人也開始登門做客,不過她們打聽的都是同一件事情,安陵候何時回封地,還是要入長安求個一官半職。
這個對於白露郡乃至朝局都有很大影響的決定,九妹又怎麼會被人輕易套出去,自然是機變百出,糊弄過去。
由此一來,各路人馬都只得到了一個訊息,那就是這位安陵候夫人,可不是個好惹的角色。
另外一個讓九妹驚訝的是,那書院裏的靈雕第一人成頌,竟然也登門拜訪,他不同於常人竟被陳昇引着去見趙愚了。
九妹有些不明所以,一般的學子陳昇自己就能接待了,怎麼成頌如此獨特,得到優待。
「他自稱是三皇孫的人,有信物為證,要替三皇子招攬我。」趙愚笑笑,舉重若輕。
「三皇孫,就是憫寧的師兄也是他堂兄的那位巫王三弟子?」九妹並非頭一次聽說此人。
當今皇帝三個兒子都死在瘟疫當中,只留下七個皇孫送入巫王宮,皇孫們或早夭或有疾或不成器,只有三皇孫憫安和七皇孫憫寧得以成材。
而三皇孫據說頗有乃父成王之風,是個治國良才,不過他既然是巫王的弟子就一生都難以脫離巫王宮的符號,聽聞還要參與繼承巫王之位,也就是說,他很可能就是下一任的巫王。
「若流着皇族血脈的人成為巫王,那他豈不是可以一肩挑,將巫王宮與皇家勢力合併?」九妹納悶道,巫王怎麼會允許這種事生。
「這就是巫王高明的地方,否則你以為他憑什麼讓皇帝送來了七個皇孫?」趙愚笑道,他可不認為巫王會將巫王之位傳給任何一位皇孫,又或者,巫王有自己的辦法可以解決這個矛盾。
九妹點頭,「沒錯,正因為巫王給了皇家血脈公平競爭的機會,才證明巫王是多麼的大公無私,長安瘟疫並非是他針對哀帝,而是巫神在懲罰哀帝。」
「而且還能讓下一任的皇帝不再排斥巫王宮,實是兩全其美的辦法。」趙愚笑道。
「如此說來,那三皇孫的心還不一定向着誰呢。」
趙愚搖搖頭:「三皇子與成王舊部聯繫頗多,而且他去巫王宮時已經有六七歲了,父母之死應該記在心上,倒是憫寧。」他一頓,看到九妹略微捏了捏手指。
憫寧親近巫王宮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就連上官青冥問他是否是七皇孫時,他都是以巫王七弟子的身份回答,所以歸根到底,忘記自己是誰的人,是憫寧。
「你想親近三皇子?可廣陵王那兒……」九妹有些拿不準趙愚的意思。
廣陵王也是皇位之爭的候選人之一,甚至於他這個哀帝遺孫,比當今的皇帝更有資格繼承皇位。
「我們可以觀望一下。」趙愚十分油滑,他如今一手好牌總不會失了先機。
九妹對他放心,將憫寧二字漸漸從腦中濾過。
「九妹,聽說咱們明天要去砸場子?」七把刀咚咚敲門,十分積極。
他早看那張家人不順眼了,之前還打到他們門前來了,簡直是囂張!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一向是我們最大的優點了,九妹你說吧,明天我們怎麼進去?是不是要打進去?」七把刀興沖沖道。
他可不覺着張家人會歡迎他們,甚至於九妹這位準侯夫人都沒有收到簪禮的邀請。
「怎麼能這麼囂張,我一向很低調的。」九妹擺擺手。
「那我們怎麼進去,他們又沒請咱們。」七把刀茫然,這不是只能打進去嗎。
女孩子和趙愚相視一笑:「安陵候爺偕夫人主動來賀,難道他張家不該大開中門迎接嗎?」
陳昇在一旁大笑:「張家主是最懂規矩禮數之人,斷不會做出這種失禮的事情。」
「這不是強人所難麼?」七把刀砸吧砸吧嘴,撫掌大笑:「欺人太甚,我喜歡!」
「她們欺人太甚!」盛裝的張韻薇猶如一朵綻放的紅蓮,精緻美艷,這是她一生只有一次的大事,也是她日後榮耀尊貴的資本,九妹竟然敢帶人上門攪鬧,實在欺人太甚!
「韻薇,你是要做皇妃的人,千萬要沉得住氣。」楚氏面孔更加蒼白卻強撐着道:「她們現在身份尊貴又是依禮登門,你一定要穩住,有什麼賬都要熬過簪禮再與她們清算,明白嗎。」
「是,娘親。」張韻薇咬牙隱忍,與張元卿等人一同出門相迎。
這是一位侯爺來府當得的禮數。
七把刀看着列了一長串的張家眾人出門行禮,心裏甭提多爽了。
「免禮。」趙愚倒沒有什麼倨傲,但他越是雲淡風輕的態度就越讓張家眾人感到臉疼。
張韻薇更是氣急敗壞。
分明是一個鄉野村夫的,分明是九妹這場婚宴最受人嘲諷的地方。
一個女人嫁了個無權無勢的匹夫,足以淪為全城人的笑柄,可這匹夫卻搖身一變成了大周朝位高權重的侯爺,這樣天上地下的落差不知讓多少人的臉摔在了地上。
就是張韻薇也暗悔當時沒有抓住趙愚這隻潛力股。
可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晚了,安陵候爺已經大步入內,空留那一片的懊悔。
九妹又漲了些經驗心情甚好,安安穩穩地看着張韻薇及笄禮,全程沒有什麼異常。
只可惜張家人始終緊繃着的一層皮,一顆心時常因為九妹抬手喝口茶或是伸手撓撓頭而提到嗓子眼裏。
那模樣似乎生怕她突然將茶盞摔到地上,開始砸場子。
九妹十分享受這種逗弄獵物的感覺,不時弄出點兒動靜讓張韻薇戰戰兢兢,不過總算熬出頭來,張韻薇站到了靈占的案桌前。
她梳起髻更加美艷,張韻薇下意識地看向趙愚。
你不是問我有什麼本事嗎,今天就我告訴你,我張韻薇有什麼本事。
「張家啟卦,請諸賓見證。」張韻薇深吸一口氣,將雙手貼到了面前的龜甲上。
她要求這人生中的第一卦,內容可以自己來選不過簽底卻要寫在錦囊中封存起來,直到靈驗之日取出予眾人觀看。
曾有張家女兒在卦中求了自己未來夫婿的姓名,成親之日開錦囊,震驚全場,所以從未有人懷疑過張家女兒的卦會不準的情況。
「原來這就是張家的靈占之術,我也會啊。」九妹笑眯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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