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是的,小姐,奴婢真的只是想告訴您,奴婢不是有意背叛您的,就是老爺也不是真的要害您,他是——」
「行了!」九妹不耐煩地喝道:「你說的是合情合理合乎解釋,不過我就是不信,你回去告訴夏永清,讓他別白費心機了。」
「小姐!」木香哀叫,人已經被拖了出去。
夏文靜看着九妹不好意思地開口:「抱歉,是我上當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會是夏永清故意派了木香出現在她面前,她就想着能送給九妹報仇才將木香帶到九妹跟前的。
「不要緊,我也沒想到他能厚顏無恥到這個地步。」九妹冷笑。
要不是她心中對夏永清早有定位,這次說不準真要心軟,畢竟夏永清當年對她是真的「好」。
夏文靜乾笑兩聲,看了九妹一眼:「不過,你是怎麼識破他的計策的,說實話,我都有些擔心你會被他這些舊情給打動了。」
九妹哼笑,舊情是舊情,不過不是這慈父之情。
從她強闖夏家祖廟看到夏永清那把刻刀後,她就再也不會對夏永清產生任何希望。
因為夏文姝殘魂的悽厲尖叫還猶然在耳,前世的她就是死在夏永清這把刻刀下,千刀萬剮,片片削魂,在無盡痛苦的折磨下,夏文姝已經失去了理智。
這樣會對她下殺手的人,又怎麼可能真心示好,不過是看着君賜不中用了才想着「挽回」她這個神女王妃。
「很簡單,當初木香是跟了誰的?」九妹淡淡道。
「夏子瑜,她取代了你住在了清心苑。」夏文靜想也沒想就答,這些她都知道。
「後來夏子瑜離開君山時把她和木蘭都帶走了,她怎麼可能知道君山夏家的事,更別說什麼日日打掃了。」九妹笑道。
不過夏文靜卻不這麼認為:「他既然敢派她來,肯定是想好了怎麼圓的。」
「就因如此我才會在她開口前攆她出去。」九妹攤手。
她可沒時間浪費在聽木香編故事上。
「真是夠奸詐的了,知道木香比木蘭更單純,特意讓她來跟你解釋,我這個大伯,手段真是越來越高明了。」夏文靜冷哼,夏永清這一次也利用了她,這才是他決定入住奉常府的最終原因。
「他這也是黔驢技窮了。」九妹笑笑。
君賜的脾氣她知道,對於夏永清肯定沒好臉色,所以夏永清才會動這個心思。
夏文靜目睹到了女孩子鎮定自若的判斷,心裏百感交集。
她還以為九妹會被往昔的愛恨情仇遮蔽了雙眼,就算看穿了夏永清的奸計也會義憤填膺,可現在看着女孩子云淡風輕的模樣,她一瞬間有些自慚形穢。
的確,她夏文靜的品性比起九妹,着實相差甚遠。
這一次,她是徹底折服了。
「還是按原計劃來嗎?」夏文靜眼中神色變換,最終定格在女孩子的身上。
「當然。」
……
長安城的衙門建在皇城主幹道的大街上,威武肅穆,兩側執勤的衙役也是威嚴正容。
這樣的氣勢在哪個衙門你都看不到,因為只有長安這樣的城市才能讓衙役們產生由衷的自傲,進而高揚頭顱。
這一日積雪消融,暖陽照拂,寒風為止。
人們頗有些覺得春日將近的喜意,元月到了,一年一度的元月十五是周朝的重大節日,也是在朝祭之前最盛大的節日。
沒錯,周朝沒有大年初一的春節,他們歡慶的是十五元月節,再然後便是巫神誕辰的朝祭。
四下里都開始準備元月節的花燈,就是衙門也不例外。
人們喜氣洋洋,肅穆的衙役們也輕鬆幾分,可就在此時,有人走到衙門口的台階上。
「衙門禁地,閒人止步!」衙役沒有忘記本分。
「不是閒人,」那人一身黑衣頭戴兜帽,低着頭也看不清真容,衙役哪能不起疑心:「那是什麼人?」
來人稍稍抬頭,漏出青俊容顏,年齡不過三十但卻面色蒼白,仿佛重傷未愈。
「有冤之人。」他道。
衙役一怔,下意識便道:「這大元月的,你有何冤情非要在現在狀告?」
不是他不想為人伸冤,實在是現在這個時令,肯定是一個擊鼓鳴冤的人都沒有,滿縣衙都準備回家過節了,這個時候來了個鳴冤的,他們整個縣衙都得跟着忙活,耽誤了回家團圓的好事。
「我來擊鼓,向長安令大人訴冤。」那人堅持,衙役陰着臉,只好讓他上去。
隆隆的鼓聲震天,引得一眾百姓圍觀。
「這大元月的,竟然還有人擊鼓鳴冤?」
「誰這麼缺德啊,還讓不讓人消停啦!我們家那口子還等着回家過節呢!」
「哎呦大嫂子,人家這個時候蒙冤受屈了,你總不能讓人家憋屈着過節吧。」
那大嫂子不說話了,可圍觀看熱鬧的人卻越來越多。
鼓聲也傳到了相去不遠的廣陵王府,九妹揚眉一笑。
好戲開場了。
「堂下何人?」長安令顯然也沒想到這個時節還有來狀告的,一身官服都是現穿的,他正着官帽走上案,邊喝道:「見了本官為何不跪?」
堂下的男人掀開兜帽,他容貌青俊,顯然是個養尊處優的富家子弟。
「君山夏家,夏永安。」
永字輩的,長安令一玩味頓時驚的從官座上站起來。
「你是夏奉常的弟弟?」
「正是,家中行四。」夏永安淡淡道,只拱手見了個禮。
夏家乃是天貢之臣,他身為嫡系擁有見官不跪的特權,這就是貴族。
「不對啊,老爺,夏四爺半年前因為礦難,已經死了。」長安令的一個令丞上前低聲提醒。
長安令嘭地一拍驚堂木,勃然大怒:「大膽賊子竟敢糊弄本官,該當何罪!」
夏永安不疾不徐:「大人明鑑,我的確是夏家四老爺,夏永安,當日遇險僥倖逃脫一路趕往長安。」
長安令眉頭一挑,只覺得夏奉常就在長安,這人估計也沒膽子冒充夏永安。
「既然如此,怎不趕回夏家,跑到本府這兒攪鬧什麼?退堂。」長安令揮了揮手,想趁早脫身。
「大人且慢!」夏永安邁前一步,聲音朗朗:「草民此來正是有冤要伸,當日遇險乃是有人故意謀殺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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