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要耍什麼花樣?」主祭眉頭狠皺,趙愚可是有前科的。
之前他裝作要拿侯爺寶印的樣子,卻取出一方手帕,生出這麼多事端,要不是顧氏「一眼認出」,又準備充分條理清晰地說明了一切,他們又要拿他沒法子了。
可現在趙愚又開始「不過」了,真是很煩吶!
「我的不過很簡單,」趙愚揚唇:「我信她的話,相信太子良娣和顧氏是好朋友,當初曾互相交換過花樣,不過,我不信的是她這個人。」
「你在說什麼?」主祭蹙眉,這個時候了,還死鴨子嘴硬,有什麼意義。
「我說,她不是顧氏。」男人一字一頓,字字鏗鏘。
憫寧蹙眉,他不知道趙愚還有什麼底氣在這兒站着,而且趙愚的氣勢陡然間就上來了,不見先前半分陰沉深中。
「因為這帕子,不是我的。」男人輕飄飄道,讓眾人如聞天書。
這是什麼意思?
不是他的。
「如你所說,我娘真是傻,都偷到了信物,怎麼還不留給我呢?否則,」趙愚淡淡道:「你也不必白說這麼一通。」
顧氏嘴角抽搐,這是什麼路子,她怎麼沒看明白?那位可沒說過這種情況啊。
「你,你說什麼?這帕子不是從你懷裏拿出來的嗎?」顧氏還算鎮定,知道反問一句,可趙愚,哪裏是她能將得住軍的。
「我懷裏拿出來的,就是我的嗎?就像你懷裏拿出來的庚帖卻不是你的一樣,我懷裏拿出來的這方手帕,它也不是我的。」趙愚說着繞口的話,聽得顧氏雲裏霧裏的。
主祭冷哼一聲,什麼你的我的是不是的,他只關心結果和一個人的態度。
而被他關心的那個人,此刻一臉玩味地看着趙愚,年少青澀稚嫩的臉上流露出不屬於他的沉穩表情。
「你到底想說什麼?」顧氏咽了一口口水,盯着趙愚。
「很簡單,這方帕子不是我的,而是,廣陵王殿下的。」趙愚笑笑,盯着顧氏的眼睛重複:「這方帕子,是廣陵王的。」
顧氏攥了攥手,她手心滑滑的,有些攥不住。
那位的戲本子寫差了,面臨着未知的情況,她並沒有那個把握還能瀟灑自如地應對。
趙愚沒有帕子,帕子是廣陵王的,這該怎麼繼續演?
「廣陵王殿下的帕子,怎麼會在你手上,你是在說笑嗎。」顧氏不愧是憫寧選中的人,依然在找麻煩煩。
只是從之前的勝券在握,突然演變成現在這樣只有她一個人在戰鬥,讓她有些吃不消。
畢竟你對面那位看似笑眯眯地,思維與氣勢卻都是如狼似虎,她有些怯場也是常情。
「那怎麼不能?」九妹笑着開口,女孩子晶亮的眼珠盯着顧氏,猶如一隻巡視獵物的頭狼,讓顧氏下意識地倒退半步。
之前九妹的表現她可是看在眼裏的,那可是連主祭大巫都要給面子的存在,現在又一次壓上來,讓她一陣窒息,有些喘不過氣。
「安陵候和廣陵王的關係你不會不知道吧,當日他中毒離開廣陵,廣陵王正是送了這方手帕做為禮物,希望能保佑他平安無事。」女孩子字字鏗鏘,令人信服。
畢竟廣陵王和安陵候關係極佳,乃是人所共知的事,趙愚會有廣陵王的帕子也不奇怪,倒是顧氏,問得多餘。
「不過你這一問倒是提醒我了,」九妹笑彎着眉眼抄手靠近顧氏,冷聲詢問:「你口口聲聲說趙愚的母親是農婦,偷了你的繡帕,那你被偷的繡帕,現在在哪兒呢?」
如今又是夫妻檔了?
顧氏心理壓力極大,額上開始冒汗,但強撐着道:「她,她的東西,我哪兒知道。」
「不知道,那好,我再問你,既然你是一路逃過來的,帕子也被偷了,那你手裏這方帕子是哪兒來的?總不會身上帶了兩隻帕子吧,你這是逃命還是出遊啊?」九妹冷笑着譏諷。
顧氏想也沒想,下意識就反駁:「當然不是,我,我這帕子是自己後來繡的!」
只此一句,憫寧的臉頓時冷了下來。
九妹好不譏諷地呵呵一笑,漂亮的大眼睛翻了翻,挑釁似地看了憫寧一眼。
就是這習慣性地反駁的一句,足以讓她前功盡棄。
憫寧的臉色也不是很好,他何等才智,這一下便知道了九妹之後要說的話。
若非趙愚突然難,謊稱自己沒有帕子,他也不會落入這種局面,真是,難纏的一對。
顧氏還渾然未覺,畢竟她只是憫寧選中的人,而不是憫寧本人。
「我們的顧氏還真是主角光環附體啊,被人囚禁着,還有功夫繡一個帕子,還繡的是同一個花樣的。」九妹笑容和善地看着顧氏,顧氏開口還欲狡辯,卻被女孩子一聲冷喝嚇住:「你知道這帕子是什麼材質的嗎?絲是哪裏產的,繡線是如何染的,要花費多少銀錢,在哪裏才能買到!」
顧氏蹬蹬倒退,頓時汗如雨下。
她知道,她當然知道!
可正因為她知道,她才害怕,她才後悔啊!
那位都跟她講過,顧氏出身名門望族,這繡帕自然是頂頂好的,哪裏是她一個被囚禁的人能搜集到的東西。
只至此一樁,她就輸了,輸得一敗塗地!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冒充顧氏,欺騙巫王宮,你可知道死字怎麼寫!」女孩子聲如驚雷,嚇得顧氏節節敗退,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九妹輕蔑冷笑,一拂袖轉過身,如今一切已然明了,就是她不繼續問下去,也是一樣沒人再會信這個顧氏的謊話。
「不,不,我真的是顧漣,我真的是顧漣!」顧氏急了,就近抓着趙家大老爺的袍子哭喊:「這材料,材料都是我出長安時候帶的,我……」
「夠了!」巫子可沒那個耐心聽她在這兒胡扯,今天趙愚上演了這麼大的一齣戲,他也看到現在,自然該交門票錢了。
「還不將這個人拖出去,丟到本宮看不見的地方!」巫子冷喝。
主祭應聲是,便有人上前。
「慢着。」九妹輕飄飄地喊了一聲:「巫子的性子,是不是忒急了?這戲還沒唱完呢。」
總不能只需他們欺我,不許我們辱他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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