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在幾人身後的邪靈修見他們竟然自尋死路加上又忌憚煉神符的厲害,紛紛放棄追擊返回建築群去加快清剿倖存者。
這一次偷襲,不僅使道修們失去了最後的據,同時也是開戰以來死傷最為慘烈的一次有很多重傷患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只能任憑人宰割。
建築群這邊的戰鬥進行的太快,又頗有距離正跟槐蔭老祖酣戰的一眾人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等到陳瀟幾個人靠近被發現才知道竟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景慧和他的師兄弟咬牙切齒,咒罵着鎮守的無能隨後他又頹然的低下了頭:「這是我的失誤,竟然沒有安排更多的人手留守駐地。」他必須要承擔起這部分責任,雖然策略方向是席雲霆提出的,可他卻是做出安排的人。
他的師弟勸道:「師兄就算想要留守駐地,我們也無人可用啊。要想從那些靈修手中要出人手當時那個情況下原鎮守根本就不可能同意!」
一邊跟着陳瀟過來的靈修聞言羞愧的紅了臉這件事確實是靈修一方短視了。
後勤的佛修問道:「現在這些沒用,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奪回竹林,還是增援下原聚集?」
席雲霆單手執劍,一直默不作聲的聽着。他渾身透着一股肅殺的冷意光周身散發的銳金劍氣就會傷到靠近的人,所以單獨站立在一邊。
仔細打量了一下陳瀟,看到他沒有受傷,席雲霆才道:「程錮此舉,旨在擾亂我方軍心,他打的主意就是要我們分兵兩處。」
景慧緩緩的頭:「不錯,我們唯一的突破口就在槐蔭老祖,程錮是想要製造恐慌,牽制我們的力量去增援下原。」他雙眼堅定,「只有越快殺死槐蔭老祖,才能救更多的人。」
罷,他不再遲疑,轉身又組織起佛修們用法術往他身上施放防護法咒。
陳瀟站在距離席雲霆兩米的地方,就這樣皮膚上也能夠感受到刺刺的感覺。
這會兒正在鬥法,倆人都屬於理智的人,不會為了片刻的親近而讓席雲霆收斂起劍氣。
陳瀟這會兒只是想要跟席雲霆兩句話,他問:「對付槐蔭老祖的把握大嗎?」他輕皺起眉心,「之前看你們一直在游斗,槐蔭的防禦能力太強了。」
席雲霆動了一下指尖,忍下輕撫他眉間愁緒的衝動,:「此前景慧是想要持久戰,先消耗槐蔭聚集起的氣血。待到他後繼乏力,沒有新鮮的屍體補充,氣血強度降低,防禦也就沒有那麼強。我再趁機尋找機會,一擊殺之。」
槐蔭老祖全身銅牆鐵壁,唯獨額頭上的腦門是他還沒有辦法祭煉到的弱。席雲霆第一次跟他交手的時候就發現了,只是在槐蔭老祖化身成為血魔之軀後,他千百根肉肢觸手不斷的交織成層層防護,讓席雲霆沒辦法靠近。
不遠處血紅色的參天大樹狂魔亂舞,根部下是一層血肉鋪成的地面。在沒有消耗完之前,槐蔭老祖就是無敵的。
席雲霆卻單手把重劍一指,對陳瀟:「瀟弟,看大哥今日殺了此邪修,為你報仇。」
話音未落,席雲霆就化作一道光芒,身劍合一向着「打人柳」射去。鬥法的情景更加的激烈,更加的兇險。
距離的近,陳瀟好幾次看到枝條抽到席雲霆的身上,片刻後才確定那只是殘影。
不一會兒,陳瀟就覺得心臟受不了。他按捺不住,向着前方走去,劉浪趕忙阻止:「老師,再向前就是槐蔭老祖的攻擊範圍了。」
陳瀟站在邊緣處,鎮定了一下精神,頭也不回的:「這個距離足夠了。」
罷,他單手取出鎮魂鈴。
劉浪疑惑的看了一眼這個只有巴掌大,沒有撞錘的空鈴。他沒有話,靜靜的站在陳瀟的側後方,看着他舉起空鈴。
劉浪就感覺半晌後空鈴上充滿了元氣,然後陳瀟的手晃了一下,「叮」
清脆悅耳的鈴聲憑空響起,劉浪就感覺周身看不見的氣場一盪,帶着他瞬間覺得一暈。
劉浪驚駭的望着老師手中那隻不起眼的空鈴鐺,這,竟然能夠直接帶動氣場。這樣的法器他為所未聞!
他的內心湧起無盡的渴望,哪怕讓他看上一眼也是好的,氣場攻擊可太罕見了。只可惜老師顧不上他,不能給他開天眼。
陳瀟這會兒可不顧上別的,全神貫注的控制這手中鎮魂鈴。鎮魂鈴的缺陷太大,製造出來之後只用過一次。
準備時間太長,攻擊範圍固定,氣場變化不可逆這些都是致命的問題,在沒有進一步改善之前,陳瀟以為這鎮魂鈴用不上了。
偏巧這次槐蔭老祖成了個站樁,不趁會用鎮魂鈴放個大招,都對不起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陳瀟額頭很快密密麻麻的佈滿了汗水,有汗水流進他的眼睛,也不敢眨一下眼睛。
操縱氣場攻擊,還要避開隊友,一差錯都不能出,不然就是誤傷友軍的慘劇。
因為肉身的強大,再加上這會兒他血氣正盛,槐蔭老祖周身瀰漫着血紅色的邪惡氣場。
跟成為鎮魂鈴第一個試驗品的邪修萬成章一樣,槐蔭老祖修煉的血魔之體也並不注重精神力的修煉。
陳瀟的攻擊氣場,就好像用刀切牛油一樣,沒有遭遇一阻力。就那麼直接刺進血紅色的氣場,開闢出一條筆直的通道。
被陳瀟攻擊到的方位,槐蔭老祖的肉肢突然變得乾枯、脆弱,剝落大量的血肉。
席雲霆眸光一閃,不假思索的握着重劍向着那裏砍去。之前每一次都被堅硬的擋開,唯獨這一次,席雲霆一劍下去,立刻崩散了大片的枝條。
槐蔭老祖化身的巨大樹木一抖,枝條舞動的更加瘋狂了。很快,沒有受到影響的肉肢移動過來保護露出的缺口,同時根部的血肉下去了一層,乾枯剝落的血肉又重現長了出來。
景慧卻是眼前一亮,他回頭衝着陳瀟大聲喊:「用你剛才的辦法,再來一次!」
只一次,槐蔭老祖消耗掉不少血肉,陳瀟要是能多來幾次,血肉豈不是很快就被消耗光了?
這個念頭同時出現在敵我雙方的意識當中,陳瀟更加專注的操控氣場,元氣不吝惜的瘋狂輸出。
如同尖刀的氣場,在猶如一塊巨大氣團的血紅氣場上又砍又削。只不過槐蔭老祖有了警惕,吸收血肉的速度更快了,竟然能夠及時補充,任由陳瀟在外圍攻擊,也沒辦法突破到內部。
陳瀟壓力驟增,加之還要注意不傷到友軍,精神損耗的厲害,很快臉色變得發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就在這時,席雲霆突然出現,一把攬住他的腰。陳瀟還沒有反應過來,低沉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道:「我帶你到距離最近的地方去,你只管安心施法。」
陳瀟這會兒連頭的餘力都沒有,只能眨眨眼。
席雲霆見狀平穩的帶着陳瀟起飛,這一次他飛的又快又平穩。要不是視野當中物體變化,陳瀟都察覺不到他們在移動。
眼前是幾乎要打到鼻尖的肉肢錐體,陳瀟對它簡直有了心理陰影,不過一剎那,席雲霆靈巧的一個變向,就從差打到他們身上的肉肢旁邊避過。
緊接着又是從頭上方砸下來的錐體,席雲霆又是從容不迫的一個轉身,及時閃開。
如此看似險象環生,其實根本是閒庭信步,席雲霆就這樣帶着他,一步步的深入到「打人柳」茂密的「樹冠」當中。
即使知道這會兒不能分心,陳瀟也忍不住分神看了席雲霆一眼。俊美的臉上兩顆黑曜石般的眼睛滿是專注,神情凜然而充滿磅礴的銳氣,看得陳瀟心中一陣急跳,差把持不住心神失守,沉迷進入。
慌張的移開視線,陳瀟收斂心情,很快恢復冷靜。
看樣子大哥這次晉升突破收穫很大,就算是面對這樣妖孽的邪修老祖,也能夠這樣輕鬆的殺進對方的防守圈內。
此時他們已經具備了殺掉槐蔭老祖的條件,所差的不過就是打破他防禦的一個,而他恰好能夠製造這樣的一個。
手中的鎮魂鈴鈴聲更加急促,陳瀟目光銳利的盯着眼前不斷晃動的枝條,就在席雲霆身形一停,到達能夠靠近的極限位置時,他大喝一聲,元氣傾瀉而出,鎮魂鈴發出「咣!!」的一聲巨響。
眼前的空氣急劇扭曲,噼噼啪啪的氣流摩擦爆響聲中,氣場撞擊瞬間撕裂出了一個的缺口。
這缺口雖對席雲霆來卻也足夠了。
一手緊攬着陳瀟,席雲霆一手執劍,雪鋒重劍先是一挑,然後又是一刺。綿延不盡的雪亮光芒,如銀瓶乍泄,如虹如箭,氣勢沖霄的化為一道光柱,粉碎一切阻擋在他前面的障礙。
「啊啊啊」一聲干啞的慘叫聲響起,刺得陳瀟的耳膜生疼,他不由得抬起握着鈴鐺手柄的手搗住一隻耳朵。
另外一隻耳朵可就慘了,只能繼續接受折磨。
不過,這折磨也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席雲霆收起重劍,用手心輕輕的護住他的耳朵,帶着他迅速遠離開始不停崩塌的參天大樹。
槐蔭老祖死了,沒了中樞控制的「打人柳」開始四分五裂,大塊大塊血肉凝聚成的樹幹和枝條掉落到地上。
巨大樹身中央出現數到裂縫,發出吱吱的扭曲聲響,一派大廈傾倒的轟然景象。
一直兢兢業業在最前邊的佛修們見狀匆忙後退,卻還是避免不了被掉落下來的肉肢和樹幹砸到。
景慧在最核心的區域衝鋒陷陣,自然是撤得最慢,被砸的也最多。雖然有防護罩,被砸一下也不會傷筋動骨,可是被糊一護罩爛乎乎的血肉,那噁心的感覺也怪膈應人的。
景慧氣沖沖的抹掉防護罩外邊的殘血爛肉,難以抑制歡喜當中摻雜着糟心的複雜情緒,衝着浮在邊緣空中的倆人衝去,「我你們兩個,就不能打個招呼啊、啊?」
如果席雲霆只是抱着陳瀟,景慧也許還不會想太多,他帶着劉浪的時候姿勢雖然沒有這般緊密,卻也有肢體碰觸。
可是席雲霆這會兒一隻手緊攬着陳瀟把他抱在自己的胸口,另外一隻手還曖昧的捂在他的耳朵上,要這倆人沒什麼事,他可是不信。
再一回想之前的重重,嘿,這倆人是什麼時候成了這種關係?景慧被突如其來的發現衝擊,竟全然忘記了他跑過來是要什麼的。
正在這時,徹底崩塌的血肉巨樹下,突然鑽出一個紅色靈體,向着陳瀟和席雲霆的方向疾如閃電的射來!
「當心!!!」景慧大喝。
「老師」劉浪呲目欲裂。
眼前那紅色靈體就要撞過來,席雲霆條件反射的抱着陳瀟轉了個身,用自己的身體保護他。
陳瀟卻奮力推開席雲霆,在紅色靈體突到他臉前的剎那,噴出一口藍色的火焰。
「呯!!」的一聲響,紅色靈體炸成了紅色煙花,陳瀟被爆炸轟得飛出老遠。
「瀟弟」
「老師!」
「陳賢弟!」
三人撲到他身邊,席雲霆搶先一步,心的把陳瀟扶起來,抱在懷裏。
陳瀟臉上被炸得坑坑,滿是灼傷。除了這傷痕之外,竟然奇蹟般的沒有受傷。
「咳咳。」陳瀟咳了兩聲,心有餘悸的:「幸好我之前吃下了不少煉神符,要不然這次真就玄了。」
作者有話要:十二前還會更新一章,應該會是個不到三千字的短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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