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靈艦一戰,冷玉以身化陽,大放光明擊破魔靈殺陣,莫姓老者在確認自己無力抵抗後選擇屈服,保全了自己的性命,也使得冷玉不用徹底燃燒,避免當場隕落。
就像冷玉所講的那樣,九死一生總好過十死無生,老者的選擇談不上對錯,實未不得已之下的無奈之舉。當然,他給自己找到許多理由,比如統領安危,再比如因統領安危所涉及的家族安危親人安危等等;至於戰艦上其餘人等以及其餘兩艘戰艦會如何
他懶得去想。
接下去的事情,總體講還算順利,交出魂血的老者受制於天狼聖女,主動配合起三女的偷渡計劃;冷玉則將主導的權利交給鍾寒寒而非叮噹,一來叮噹性情略顯柔弱,再則魔靈艦不是去而不反,鍾寒寒或許還要利用其返回。
要渡河,首先要做是控制戰船,掌握了老者與統領,這件事談不上多艱難,真正麻煩的是那兩條同行戰艦,最好的結果當然是一同「綁架」,然而因為魔靈殺陣啟動已驚動兩艦統領,最終不得不執行冷玉原先的計劃:誘而殲之。
戰艦上的戰鬥持續時間不長,其餘兩艦未能準確把握到危機的嚴重程度,其中一名統領甚至認為這是申大人無聊之下的演練,猶在與手下人談笑風生。不得不說,王族統領一貫的荒唐給三女營造出意想不到的收尾環境,通過老者傳訊後,一艘偏艦在毫無防範的情況下被魔靈炮擊中,當場化成了灰。
這一炮着實令三女吃驚不小,她們打聽到魔靈炮威力巨大,但沒想到居然有這麼恐怖;只見一道光柱划過。眾人甚至沒來得及體味一下,就看見那艘威武龐大的戰艦瞬間被洞穿,光柱十丈內生機滅絕,連掙扎都沒有。
那個畫面,就好像視野被重疊,一艘前後敞開大口的戰艦突然疊加在之前那艘完好的戰艦之上。讓人來不及感慨。下一刻,重水的威力被充分體現出來,洶湧河水灌入艦艙,倖存下來的人們尚未明白髮生什麼事,便在慘嚎哀哭中死去。
重水有毒,劇毒!對那些無法飛行或來不及飛上天空的「船夫」來說,船體入水意味着死亡降臨,斷沒有逃生求活的機會。
另外一艘稍嫌麻煩,好在申統領積威日久。軍紀荒廢得不成樣子,加之屬下怎麼也想不到會發生這種事,戰艦威力也遠遠比不上主艦,最終略作抵抗後仍被擊沉。需要提到的是,打掉這首戰艦前,恰逢冷玉自昏迷中醒轉,遂吩咐老者登艦搜繳戰艦資源,以備渡河所需。
這條命令讓天狼聖女大感羞愧。按照道理講,冷玉重傷垂死。本該由她執掌大局,善加把握機會才對。事實再次證明修為並不代表能力,無論臨機應變還是把握細節,天狼聖女都比塑靈女遜色一籌。
不管怎麼講,奪艦計劃進行得還算順利,戰艦已毀。老者做到這件事情並不難,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又或是因為有所防備,那艘戰艦上的人並未死絕,有幾名能夠飛行的修士逃生。
「你想引來追兵!」天狼聖女怒斥莫姓老者。意欲施以懲處,卻被冷玉阻止。
「人之常情,而且,未必不是好事。」
塑靈妖女神情淡漠,看着老者的目光始終有一抹嘲諷,讓他很不安
船至中游,這種不安變成現實,冷玉隨口喝破老者意圖,說道:「你知道我們現在離不開你的幫助,所以故意留下痕跡,選擇這條容易被追上的路線,對不對?」
鍾寒寒意識到什麼,目光微怒,頭頂紅忙閃爍,隱聞狼嚎之聲。叮噹默默服侍冷玉吞服丹藥,對周圍的一切充耳不聞。
老者靜靜地望着冷玉,沒有開口辯解。
冷玉服下丹藥,喝了幾口叮噹備好的烈酒,疲累的精神略有好轉,抬起頭淡淡說道:「聚集兵力需要時間,霧海茫茫難以辨識方向,原本無法追擊;所以你一路擊殺各類巨型妖獸,以狼族對泗水的熟悉程度,不可能留意不到這種變故。」
老者沉默片刻後說道:「老朽的命,在你們手裏。」
冷玉臉上的嘲諷意味更濃,說道:「說的沒錯,只不過,單單是那一絲魂血,還不足以致你於死地。」
老者面色大變,鍾寒寒神情大變,叮噹沒有絲毫變化,左手扶着冷玉的身體換個更舒服的姿態,右手為她撫着背。
「不用緊張,他走不了,也反抗不了。」
冷玉朝鐘寒寒示意,轉過頭對老者說道:「當時的情況,你不交魂血就會死;之後的情形,你雖有把握魂血被滅而不死,卻沒把握重創後抵擋天狼聖女,不得不隱忍。等到追兵趕過來的時候,想必有大能隱藏其中,只要把握好機會,你至少有六成把握脫困;如能拿下我等,還能將功折罪,甚至獲得獎賞,也未可知。」
老者死死咬着牙,良久才說道:「若來的是副帥,老夫有十成把握。」
「做夢!」鍾寒寒怒斥。
老者看都沒看她一眼,對冷玉說道:「老夫沒有做錯,這條路的確是最安全的道路,方向也最容易把握。」
冷玉冷冷地望着老者,眼裏帶着讓他憤怒心寒的譏諷。
與這個女子打交道的時間越長,老者越是覺得膽怯;那一戰,因為冷玉擁有了片刻絕對壓制,並不足以讓他失去信心;然後隨後的事情,看上去不怎麼起眼,但總能直擊要害,每每讓他無力。
她目光淡漠、冷冽,而且從容,好似總能洞察一切。無論老者做什麼說什麼,都在其預料之中;隱忍至今,好不容易迎來轉機,又被當場叫破。這種窒息的感覺逼得他幾乎發瘋,忍不住爆發出來。
「沒有老夫,你們休想渡過泗水,下殺手的話,大不了玉石俱焚!」
「玉石俱焚?那不是你要的結果。」
冷玉搖搖頭,說道:「她的話沒錯。」
「什麼?」老者楞住。
冷玉微諷說道:「天狼聖女的話沒錯。你是在做夢。難道你現在還不明白,天狼對青狼的壓制發自靈魂本源,不是修為高低所能決定?」
老者微微色變,強撐道:「那又如何?」
「不如何,你不僅低估了壓制的影響,還低估了她的實力。」
冷玉精神又有些不濟,將頭靠在叮噹的臂彎里,說道:「她不需要殺死你,只要借那一絲魂血的牽引。在你的元神鐘下天狼之威,便可讓你終日心慌,修為也一日低過一日,直到死的那一天。」
鍾寒寒明白了冷玉的意思,心神微動,頭頂紅芒驟現,只見一隻數丈大的狼頭猙獰咆哮,嘴裏含着一隻體型嬌小的青狼。做撕扯啃噬狀。本源的壓制下,青狼好似落入狼吻的羔羊。空餘哀泣悲鳴,連掙扎的勇氣都沒有。
心神被牽動,老者雙手抱頭,身軀劇烈顫抖,一股不知源於何處的驚恐浪潮般席捲,一波接着一波。永無盡頭。
假如真像冷玉所講,餘生皆在這種煎熬下度過,便是修為不跌落,又如何
生不如死,絕對生不如死!
要驗證冷玉的話其實也簡單。只要老者壯士斷腕,狠心自己割斷掉那一絲魂血即可;他修煉有分魂秘法,就像冷玉所說的,不會因此而死去。
自己割斷魂血,可能嗎?更重要的是,能否有效?
誰也不知道。
「青狼族通緝我們,最重要的目標不是我,而是她。目的便是研究天狼之力,研究如何借天狼提青狼,進而全族興盛。」
「便是真有那種情況發生,你至少該知道這種事情斷非朝夕之功,假如能夠活到那時,又能被王族所看重的話,你的確有完全恢復的機會。」
「想不想試一下?」
冰冷的話如重錘不斷朝老者身上轟擊,身形搖搖欲墜;冷玉看了看,似已不打算繼續討論下去,淡淡的語氣說道:「改道吧,或者死。」
「改道幾乎等於死!水師多由擅長追蹤之人,魔靈戰艦自有牽引,未必就不會被追上。」老者大吼道。
「還是那句話,九死一生,總比十死無生的好。」
「別忘了,刀梭喜歡攻擊體型巨大的東西,追兵趕到的話,便是它們的首選。當然了,航速與方向,妖晶如何使用,這都取決與你的判斷。」
話說到這裏,冷玉忽然微微一笑,冷漠如冰的面孔增添幾分顏色,說道:「我相信你的能力。」
相信我的能力?老者想哭
泗水岸邊,十餘艘戰艦匯集成陣,當頭一艘百丈長巨艦,正準備破霧啟航。
冷玉的判斷終究出了偏差,追兵的確來了,時間卻比預料中晚很多;她們轉道白水的時候,這邊追兵才剛剛出發,前後相差一個月。
所謂人算不如天算,這種事情實在不是冷玉所能預料,她總不能等到被發現在轉向,唯有提前判斷。
戰艦先後駛入濃霧,岸邊隱秘處,十三郎的身形浮現,揮手揚舟。
「你難道打算用這條船渡河?」黃花女難以置信,驚呼道。
十三郎指着前方影影綽綽的龐大身影,反問道:「那你說怎麼辦,搶他們?」
「呃」
黃花女啞口無言,半響才無力說道:「既然不打算奪艦,何不早些走。」
十三郎踏上五行舟,解釋道:「感應又斷了,我沒辦法找到她們,只能靠這些人帶路你上來做什麼?」
「捨命陪漢子!嗯,殤說她要去看一看,那幾個讓你這個負心漢念念不忘的魔女到底長什麼樣,有沒有我們姐妹這麼美。」
「是啊是啊,我要見識一下。」殤極少出門,對一切都覺得新鮮,全無所畏。
「」十三郎無語。
「應該美的吧。」卡門試探着。
「廢話,冒泡了都!」大灰知道底細,連忙表達嫡系的優越感。
「走吧走吧,別跟的太近了,免得被發現」黃花女不太高興,催促道:「也不能跟丟了。」
十三郎很高興,說道:「放心吧,相信我的能力。」
一條破船渡泗水,相信你的能力?黃花女想哭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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